第39章与苏若柒决裂
苏若雪觉得心裡有些难過，可是這件事也怪不得任何人，苏若雪也不能怨任何人。
“雪儿醒了，可想吃点什么？”
說话的是三姨娘，三姨娘素来敦厚，从不与人为伍，也不与人为敌，跟秦氏素有几分交情，算不得好与坏。
苏若雪记得這個存在感很低的三姨娘今天为她求情了，心裡還是有些小感动的。
见苏若雪不說话，只直勾勾的看着众人，老夫人急了，生怕是打坏了苏若雪。
“心肝儿哎，說句话啊，别吓祖母。”
苏若雪倒是想說话，但是保持趴着的姿势久了，又沒吃东西，背上也疼，哪裡還說得出来。
只对着老夫人眨了眨眼睛。
老夫人瞬時間觉得心裡所有的情绪又翻滚起来，红着眼睛要哭。
“芳竹，去把煲好的粥拿上来。”
苏若雪本来沒有心思喝粥，但是看着老夫人急切的眼光就喝了两口，又硬生生的吐了出来。
一吐就扯着背上的伤，豆大的汗珠淌下来。
苏若雪终于看到苏若柒脸上有了一丝担忧的神色，心裡有了几分释然，面色也好多了。
老夫人陪着喝药，苏天丰就来了。
苏若雪见苏天丰来了，见他脸上有焦急的神色，但是自己不想见他就把被子蒙了上来。
今日秦氏這样求他，他都无动于衷，苏若雪并不奢求苏天丰能对她仁慈，但是秦氏刚刚小产，苏天丰也不顾及她，任由她在地上跪着哭喊着。
這才是苏若雪所不能忍的，她看透了苏天丰所谓的真心罢了。
可笑，在這样的红尘俗世，哪裡来的那么多真心，他說她就信了。
還指望着秦氏有朝一日也能得到苏天丰捧了一颗真心来，现在想来到底是自己错了。
“雪儿，我知道你恼爹爹，爹爹是来给你赔罪的。”
三姨娘是从未就见過苏天丰這样子的，便知道他是多么看重苏若雪母子。闪舞
苏天丰還在說话，苏若雪始终不肯见他，老夫人担心苏若雪闷坏了，语气并不好的对苏天丰說。
“你這会儿子說這些做什么，一個未出阁的闺女瞧瞧你给打成什么样了，大可罚别的，偏就打成這样，也不怪她恼你，本就是你過分了，先回去吧。”
苏天丰见老夫人也這样說了，心裡也难過。
可是今日看大夫人一行人的架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罢此事的，自己若不依着家法处置了，难免落人话柄。
现在又都来责怪他，苏天丰也是有苦无处诉，平日裡可以找秦氏說，可现下如何說。
“雪儿，好了，你爹走了，出来吧，别再闷坏了。”
老夫人对苏若雪的疼爱，苏若雪是感觉得到了，心裡暖暖的。
苏若雪喝了药睡下了。
只留了一個丫鬟照看，大家都散了。
睡了会儿，背又疼起来，疼得醒了，想喊丫头给自己倒杯水却不应，苏若雪想大概是睡着了。
隐隐约约的感觉门开了，屋裡熄了烛火，苏若雪看不清来人的脸。
“谁？啊郁是你嗎？”
沒有回答，只是渐渐的走近了，苏若雪有些害怕，扯了扯被角，想起身看看是谁又起不来。
走近了苏若雪才看清是苏若柒。
苏若柒搬了锦凳坐着，苏若雪看不清她的脸，但是猜得到是哪种清冷的神情。
“四姐。”
苏若雪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苏若柒沒有应。
两人就這样静静的。
“四姐，你支开了丫鬟想对我說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就說吧。”
苏若柒冷笑着，透着失望。
“我把你当姐妹，你们母女对我娘做了什么我会不清楚嗎？苏若雪，我本以为你会为我娘求情。”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你，我以为你会念及我們的情谊会放過我娘，呵！可是是我看错了。”
“现在我娘被送回了苏家老宅，這一生我還能不能见她都不知道了，這就是我的好妹妹送我的永生永世不忘的记忆嗎？”
看错了嗎？姐妹嗎？
苏若雪又怎么会不知道。
苏若雪冷着声音，自嘲似的笑了笑。
“姐妹嗎？四姐，你和你娘对我娘做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一无所知嗎？”
“我娘那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還不清楚嗎？”
“我娘怀孕时天天昏睡，查不出病因是何缘故你不知道嗎？”
苏若柒知道现在苏若雪都已经知道了白林下毒的事，又不甘心的說道。
“我已经让白林替你娘解了毒，可你为什么就非要置我娘于死地，不肯替她求情。”
“求情？为你娘求情你娘就会放過我和我娘嗎？你娘做的那些你都清楚，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你也清楚。”
“你现在来跟我說姐妹之情嗎？你何曾顾及過我呢？”
“不瞒你說，在我還沒有知道你和你娘做的那些腌臜事的时候我真的把你看做我的朋友，我的姐姐。”
“可是啊，四姐，你和你娘处心积虑要害我娘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我不怕你恨我，這是你们逼我的。”
“你若還念及一点姐妹之情今日就不会這样咄咄的来逼我，你该想得通的，既然你来了，我們也說开了，我們谁都做過错事。”
“今后就這样吧，两不相欠。”
苏若柒站起来，擦了眼泪。
她知道，与苏若雪的情谊大概也就到话音落的那一刻了。
“好，今后我們谁也不欠谁我，那些可笑的所谓姐妹之情也就随那些不堪的往事埋了吧。”
苏若雪闭着眼睛，一滴泪落下来落在胸口，滚烫发热。
這是为苏若柒流的最后一滴泪了。从此两不相欠。
苏若柒走了，苏若雪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血，自己终究還是沒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在這萧萧尘世，哪需要那么多所谓感情。
苏若雪从怀裡掏出那個周裕贞的泥人，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所谓一往情深都只是愚人的笑话罢了。
苏若雪想得累了，随手将泥人放在了旁边。
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若雪听见外面吵得狠，就问了丫头。
“回小姐，是四姨奶奶来了，說要来看你，老夫人不让，叫芳竹妈妈拦着，四姨奶奶就吵着要见你。”
苏若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愿意让秦氏看见自己受伤還是因为先前与秦氏拌嘴，也或许是昨晚苏若柒的话，现下她并不想见秦氏。
“啊郁，你去告诉我姨娘，就說我還沒醒，让她過些时候再来。”
叫啊郁的小丫头就连忙去了。
苏若雪只觉得一大早起来就累，心裡乱糟糟的。
随手摸到什么？是周裕贞的泥塑。
看着周裕贞温润的脸，苏若雪觉得心安不少。
過了会儿，苏若心和苏若兰来了，說要来看看苏若雪。
是来看笑话吧。苏若雪让啊郁拦了只說自己不舒服睡着。
老夫人自然知道苏若雪的意思，就让苏若兰和苏若心回去了。
两人沒见到苏若雪狼狈的样子自然有些不甘心。
秦氏从华福苑回到倚春园像失了魂，整個人都蔫了。
苏若雪不愿意见她，一個母亲最大的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现在苏若雪不愿意见她。
秦氏只觉得心都空了。
悔自己要对苏若雪說那些重话做什么，只将她推远了。
现在两個孩子一個都不在身边。
秦氏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倚春园不停的逛着。
见到苏若雪平日裡坐的秋千，摸着摸着就哭起来。
锦绣劝了也不停。
一连几日，苏若雪在老夫人处将养着，秦氏去了多次都沒见到她。
起初是苏若雪不愿意见她，后来老夫人知道苏若雪怕是伤了心不想见秦氏，便自己拦了。
找了丫头婆子来问秦氏和苏若雪发生了什么，苏若雪不愿意见秦氏，丫头婆子们都不知道，只說前几日隐隐约约听到秦氏和苏若雪拌嘴。
老夫人想着大约是秦氏刚刚失了孩子，心裡难過說的话重了伤了苏若雪。
這日苏若雪好些了，由啊郁扶着在院裡晒太阳。
老夫人也過来了。
“我的心肝儿可好些了。”
苏若雪笑道。
“祖母天天人参燕窝的养着怎么着也该好了。”
老夫人也笑起来。
“再不好起来祖母就要用這手杖打你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苏若雪好奇自己是偷跑出去的老夫人却并未责罚她，還這样百般护着。
“祖母，這件事是雪儿错了，可您为什么不怪雪儿呢？”
老夫人爽朗一笑道。
“小孩子都是爱玩心性，我小时候也常偷跑出去，去买那些個零嘴小吃，可祖母沒你那么笨可从来都沒被抓到過。”
老夫人說着往事，嘴角都含笑。
苏若雪静静的听，原来祖母年少时也有過好的光景。
老夫人给苏若雪讲了好多少年时的事，整個人都精神了。
“我也有過好的光景的，有過的。”
老夫人从苏若雪身上似乎看到了年少的自己，灵敏活泼。
看着苏若雪像是那個少年的自己，目光不觉柔了几分。
直到芳竹叫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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