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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闹大

作者:卷土
第207章闹大

  宫天五砸了一下不够又两下,直到左手骨折断掉为止。

  至于這砸几下所打带来的痛苦,宫天五当然是满不在乎。

  紧接着他回头看了看那三個小王八蛋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讥刺的笑容:

  “告家长?呵呵,真是天真,要闹就得闹大!”

  紧接着,宫天五就快步走向了镇北侯府的大门。

  侯府大门還是相当气派的,府门外的坝子就有两三亩宽,大门由整块厚重的黑铁木打造,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纹饰,還钉着密密麻麻的大個铜钉。

  门上镶嵌着青铜兽首,兽口衔环,环上被擦拭得通明透亮,却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以金漆书写“镇北侯府”四個大字,笔力遒劲,气势恢宏,仿佛刀剑劈砍而成,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门前的石阶宽阔平整,两侧各立着一尊石狮,狮身雄壮,鬃毛飞扬,双目炯炯有神,仿佛随时会跃起扑向来犯之敌。

  同时,府门前方還有十几名护卫值守,看起来就威风凛凛,不可冒犯。

  宫天五在靠近大门的时候便故意放慢脚步,做出了举步维艰的样子,然后直接瘫倒在了正门外十几米的地方,顿时惹来不少路人围观指点。

  府门之前的几名护卫此时正在小声聊天,也沒注意到宫天五,直到他直接倒下了好一会儿后才发觉不对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赶快去看看。”

  为首的护卫老周立即发号施令。

  其中一名护卫皱了皱眉,快步走上前去查看。

  “哎,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倒在咱们府门口了?”

  当值的另外一個谢宽低声說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开始上下打量。

  毕竟宫天五也被一顿暴打,当时周进叫得十分凄惨,所以旁边的人情急之下也是下手沒轻沒重,宫天五此时也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另外一個护卫周成也跟了上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宫天五的脸,突然瞪大了眼睛:

  “這……這不是七少爷嗎?他怎么成這样了?”

  谢宽的眼睛比较毒,发觉不对劲之后伸手一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左手肿成這样,怕是被生生打断的?”

  “七少爷?”

  老周听了之后一愣,急忙上前随即也认出了宫天五,脸色顿时变了:

  “還真是,這可是断手之伤,我得马上去禀报侯爷了!這可不是小事!”

  說完之后,老周便急急离开。

  此时其余的护卫也聚了過来,有個人有些犹豫地說道:

  “七少爷平时不是很少露面嗎?怎么今天突然……還受了伤?”

  周成开始不耐烦的喝道:

  “少在旁边嚼蛆!!混账东西,快去找個门板先把七少爷抬进去。”

  然后他又开始吩咐:

  “朱宏,你赶紧去找個外科大夫過来。七少爷再怎么不得宠,那也是侯爷的儿子,咱们可不能怠慢。”

  此时众人也知道周成的安排调度沒毛病,便纷纷照做,当然私下裡面的议论肯定少不了:

  “這事儿有点蹊跷啊,七少爷怎么会突然受伤倒在门口?会不会是惹了什么麻烦?”

  “别瞎猜了,咱们做下人的,只管按规矩办事。先把人安顿好,等侯爷发话再說。”

  “七少爷也是可怜,平时在府裡也是不受人待见。今天出了這事,也不知道侯爷会不会管。”

  “管不管的,咱们也插不上手。但七少爷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侯爷的血脉,就是咱们的主子!”

  “咱们可不能怠慢。不然回头出了岔子,咱们可担不起這個责任。”

  几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将宫天五抬进了旁边耳房裡面,又烧上了炭盆免得受寒。

  陈家這個镇北侯,却是由陈家三代人拿命换来的。

  当年青夏国的国主本是一马贼头子,机缘巧合之下扶摇直上,打下了青夏国八千裡江山。

  陈家先祖也是慧眼识珠,提前一步在寒微时就甘心投靠,于是立国的时候以军功封爵,不過最后也只搏了個建安伯的富贵。

  不過上一代建安伯(也就是陈云胜之父)却又立下了拼死救驾的大功,终于获赐镇北侯。

  但是,這個封赏却不是世袭更迭,而是属于传三代之后就要降等的那种。

  而陈云胜之父因为救驾受了重伤,勉强撑了三年就去世了,便由陈云胜接替侯位。

  所以陈云胜此时肩头的压力极大,所以平时哪怕不在战时,也是频繁操练手下,打磨力气,這练的多了狠了,必然就有伤损、

  所以侯府上也专门就延請有在這裡坐诊的医生,主攻的就是跌打损伤,因此很快就被請了過来,然后开始给宫天五诊治。

  就在医生到了之后不久,镇北侯陈云胜也是随之匆匆赶了過来。

  虽然這個老七自己平时不怎么待见,但毕竟是自家的儿子,出了這样大的事情說不心疼是假的。

  此时陈云胜一看之下,心裡面便觉得有怒火。

  毕竟现在宫天五脸上身上都是血迹(绝大部分都是别人的),并且還鼻青脸肿被打得像是猪头,一看就十分凄惨。

  此时医生也是诊治妥当,对陈云胜道:

  “侯爷,小公子其余的位置都是皮肉之伤,但左手却是被打断了。”

  “這些天务必要好好将养,否则的话一旦接好的骨头歪了的话,那么日后会出大毛病。”

  听到了這裡,陈云胜当然是又心疼又气,不待见的儿子也是亲儿子啊。

  于是是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怒气冲冲的道:

  “這么一個小孩子,打他一顿就好了,還非要连左手都废掉,不要被我知道是谁做的!!”

  然后陈云胜便走到了宫天五面前沉声呵斥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是谁把你打成這样的。”

  宫天五摇摇头道:

  “父上,我沒哭。”

  陈云胜顿时为之一窒。

  因为在他印象当中,這個老七素来就是性格软弱,自己說两句重话就眼泪汪汪那种,所以自己不喜,并且下意识說出了這样的话。

  但此时陈云胜仔细一看,发觉這孩子的脸上有灰,有淤青,甚至有血,就是沒有泪水和泪痕。

  不仅如此,其神情竟也是显示出一种从未有過的倔强和悲愤来。

  尽管被顶撞了,但陈云胜心中却是不怒反喜。

  陈家本来就是以军功起家,因此而封侯。

  陈云胜自身就是能披挂重铠,策马冲阵的大将,在十七岁的时候面对一万流贼大军,就敢带着百名亲卫悍然策马直突破阵。

  所以在陈云胜心裡面,一個倔强甚至桀骜的儿子,那肯定是要比懦弱爱哭的儿子好太多的,

  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還需父子兵。前者虽然未必省心,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臂助,后者就完全是废物了。

  所以,陈云胜对這個儿子的印象再次有了改观,声音也放缓了不少:

  “是谁打的你?”

  宫天五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小脸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我要自己给大黑报仇,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学拳,我总有一天能狠狠的揍他们!!”

  陈云胜听了儿子的话,眼睛更是眯缝了起来:

  “嗯?他们?打你的還是一群人?”

  宫天五便继续倔强的不說话了。

  陈云胜瞪了他一眼,佯作举起巴掌要呼下去的样子,但终究還是沒能下的去手。

  然后便对旁边的人道:

  “叫老谢過来。”

  老谢是上一代镇北侯的亲兵,跟随着老侯爷忠心耿耿,還为护主断了一條手臂。

  那是典型的根正苗红资格老,在府中乃是不折不扣的大管家,整個侯府裡面也就只有他能叫陈云胜做少爷,因为那是从小叫到大的。

  在整個侯府裡面,就只有镇北侯,世子,還有侯爷夫人能在老谢之上,其余的都统统要低上一头。

  很快的,老谢就走了過来,第一眼都沒认出被打成猪头的宫天五是谁,直到陈云胜对他道:

  “今天老七被人暴打成了這样,還断了一條手臂,這业畜居然還犯了倔,打死不說是谁做的,你去查查看。”

  老谢听了之后脸色顿时有些古怪了,然后奇道:

  “這是七少爷?”

  紧接着他沉吟道:

  “胜少爷,我想我知道這件事是谁做的了?”

  陈云胜道:

  “哦?你知道?”

  老谢道:

  “周坤的老婆刚才還在我面前哭闹,說七少爷把他家老二的眼珠子挖了出来,要求侯爷为她家做主呢。”

  陈云胜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乃是大将,以军法治府,而军中讲究的就是尊卑有序,阶级森严。

  周坤乃是自己的家将,他的儿子就是下仆,若是沒有讲得過去的理由,和自己的儿子动手,那就是以仆欺主,上下尊卑不分!

  更何况听老七的口气,還是几個人群殴他一個,這成何体统!?

  老谢是什么人,立即低声道:

  “少爷,此事不宜当众处理,說到底還是孩子之间的玩闹。”

  陈云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紧接着便道:

  “将老七抬到我的书房当中去,让周家的也带着他家老二過来当面对质。”

  陈云胜的书房陈设古朴典雅,却又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正堂处還挂着一幅青山独钓画,画上還配有诗: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落款是正之斋主人,其实就是上一代老侯爷的亲笔手书,字写的一般,却有一股锐意进取的锋芒。

  而侯府的书房也不只是放书的,实际上连同会客厅,卧室都一应俱全。

  在這侯府当中,陈云胜的一句话那就和圣旨差不多,很快的人就到齐了。

  不仅如此,還有一個人不請自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天五這一世的亲生母亲陈崔氏。

  她本名崔小意,被侯爷纳了之后便随夫姓,但因为出身歌妓這样的贱籍,所以就只能被叫做陈崔氏。

  周虎头說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带着弟弟回去以后,便只敢說是七少爷动的手。

  周氏本来就性格泼辣,见到老二的惨状怎么忍得住,她沒胆子去找侯爷闹,却敢于去找陈崔氏哭号,然后還要让谢管家理直气壮的来断公道。

  不過,进了书房当中之后,周氏先见到了侯爷以后,顿时就先怯了半截,本来满腹的怒火也悄然消失。

  而這时候,陈崔氏却在原地呆了几秒,突然对准了旁边的宫天五扑了上去大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被打成這样了啊。”

  陈崔氏大哭了几秒钟之后,陈云胜颇觉烦躁,顿时呵斥道:

  “闭嘴!老七的左手是断了的,你再去摇晃是要让他這辈子都残废嗎?!”

  陈崔氏被這么一呵斥,顿时就闭上了嘴,但看往周氏的双眼裡面顿时就充满了恨意。

  周家老二更是惊愕无比:

  “断手,怎么会断手?”

  老谢這时候便及时出声,沉着脸道:

  “說!是怎么回事?”

  来到了這样的场合,尽管左眼剧痛,可是周家老二心裡面也很清楚是非对错,知道自己干的事儿太過下作,同样吓得尿急根本不敢說话。

  不過老谢在這府裡面做了超過四十年管家,什么事情沒见過,立即就让人把周虎头叫来。

  周虎头被叫进来了之后,也是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支支吾吾說了半天,就在重复两句话:

  “弟弟的眼睛是七少爷抠的。”

  “我們沒有打断七少爷的手。”

  這时候陈崔氏却急眼了,不停询问儿子怎么回事,宫天五却只是死死盯着对面的两兄弟,一言不发。

  他此时虽然一個字都不說,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必有隐情。

  老谢冷笑一声,略一打听就知道鼻涕强和周家兄弟关系好,便将之叫了過来喝问:

  “周家老二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鼻涕强急忙道:

  “是七少爷抠的。”

  老谢却道:

  “你当时在场?”

  鼻涕强顿时懵逼了,之前一干小屁孩虽然商量過对策,却沒料到有這句問題啊?只能胆怯的道:

  “是啊。”

  老谢道:

  “在场的還有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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