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郭百戶要掙錢
這五人被判因公殉職，由百戶所負責收殮，鎮撫司發奉撫卹金。
忙乎了將近十天，將所有的事處理完，百戶所又迴歸往常，只是最近郭信情緒有些低迷。
“太費錢咧，活不成咧！”
剛到手的五百兩銀子還沒捂熱乎，就散出去了三百多兩。
死者的棺材，做法事的道場，這些天的伙食等等都是他掏的銀子，主要是給每家發了三十兩的安葬費，作爲死者的上官，這錢他還必須得掏。
所以郭百戶又捉襟見肘，沒錢了。
百戶所還不知道哪一天能重新修建，光包下整座客棧，每月就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他也曾向千戶大人提過此事，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想鎮撫司撥下一筆錢，朱宏的給予的回答很光棍，大概的意思就是地主家也沒餘糧了。
沒錢，你先墊付着，等鎮守太監府的賠款下來了，一併撥給你。
這話聽着郭信嘴角一陣抽抽，這麼大的人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
明白人都知道，這件事沒個一年半載跟東廠太監扯不清楚，最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銀子賠下來，萬一沒得賠呢？
萬一我職位調動呢？
郭百戶壓力很大，要想辦法掙錢。
想要來錢快，立竿見影，只有坑蒙拐騙這一條路。
自己身爲錦衣衛的百戶，幹一些以權謀私的事情不過分吧。
就算過分也是上頭逼的，不撥款我又有什麼辦法。
於是，底下這幫殺才在當值之餘，接了一些副業，幫人討債。
借錢是孫子，還錢是大爺，可見無賴刁民多可恨，抽水兩成不過分。
也不管債主是不是真的想討回銀子，反正錦衣衛就主動替你上門，不容拒絕。
錦衣衛誰不怕，人的名樹的影，只要錦衣衛登門，對方都一臉熱衷的將銀子備好，陪着生硬的笑容將銀子送到他們的手裏。
態度比伺候老祖宗還要恭敬。
用這種方式來掙銀子的確很快，日進斗金來形容都不爲過，每天都有百兩銀子進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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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風和日麗，草長鶯飛，是個踏青的好日子。
這是郭信三天前做的決定，回到大明已有半個月，整天奔波勞累，如今百戶所裏的弟兄已經安頓了下來，適當的可以給自己放鬆一下。
此刻郭信在洗漱，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手裏拿着一隻由豬鬃製作成的牙刷，蘸着細鹽在他的嘴裏進進出出，進進出出，來回重複這個很流氓的動作。
郭信正一臉享受，眯着眼，眼角勾勒出封建社會我很喜歡的完美弧線。
這小丫頭是王彎從人牙子的手裏買回來的，爲了感謝郭信將他提拔爲總旗官，至於原先的總旗，據說在家養傷。
數天前，郭信拍着王彎的肩膀跟他說了一句語重心長的話，“想要往上爬，還得靠你自己。”
然後第二天，祝總旗就莫名重傷了，聽說是在頭天夜裏給人套了麻袋。
不出意外，在王彎沒坐穩這個位置之前，他的傷怕是好不了了。
小丫頭很活潑，很聽話，名字也很好聽，叫錦兒。
生的一隻鵝蛋小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郭信的時候，像是一隻小精靈，撲閃撲閃的，很是可愛。
只是身體還沒長開，她的年紀限制了她的身高，不過郭信決定要好好培養她，要讓她的小身體得到最完美的發育。
從錦兒進門的第一天，郭信就認真打量過她的身體，不得不說，人牙子的眼光很毒辣，從雙腿到臉蛋，都蘊藏着無窮的潛力，等着像郭信這樣的大老爺去挖掘。
想到以後錦兒這丫頭穿着裹胸小衣，輕咬下脣，修長的美腿盤在他的腰上，眼眸中春意濃濃，喊着少爺你慢點。
這情景，嘖，美滴很……
小丫頭顯然受過調教，人雖小，伺候人還是很有一套。
郭信雖虛僞，但是不禽獸。
還幹不出壓榨童工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只讓小丫頭給他打打洗臉水，簡單的收拾一下房間。
喫過早飯，準備帶着錦兒出門，城外有一座農莊，還能瞧上今年最後的一場桃花。
但碰巧的是，王彎敲響了郭信的房門，語氣帶着幾分急切，“大人，出事了。”
郭信整理衣服的手微微一頓，眉梢輕挑，有些不悅，任誰準備出門遊玩的時候，有人突然告訴他你家出事了，心情都好不起來。
“進來說話。”
房門被推開，王彎抱拳行禮後，接着門外的話，繼續說道：“大人，咱們被檢察院給盯上了。”
“檢察院？”郭信一怔，神色有些動容，“怎麼惹上檢察院了？”
王彎面露苦色，一副不是很清楚的模樣，說道：“黑子昨日帶人去了一趟街頭周家，不但沒能替馬老爺討回銀子，反而被周家人亂棍打了出來，今日一早就有兄弟告訴卑職，我們被檢察院的黃御史給盯上了。”
“周家跟黃御史是什麼關係？”
“不清楚，不過卑職已經讓底下的兄弟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來。”
郭信想了想，又問道：“周家跟馬家又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拖欠馬家的錢？”
“曾在前年歲末，馬家跟周家合夥做了一樁木材買賣，當時周家手頭不寬裕，就由馬家墊付了二千兩銀子，結果等木材運回南京，一場大火將幾十根檀木燒的一乾二淨，賠的是血本無歸。”
“事後馬家問周家索要那二千兩銀子，周家卻是矢口否決，表示周家從未跟他們馬家有過買賣合作。”
“難道馬家就沒報官？”
“沒有。”王彎搖了搖頭，但很快又補充道：“起初周馬兩家鬧的很兇，但後來也不知因何緣故，周家就沒在提及此事，就不了了之。”
周家有問題。
能公然扯平馬家的二兩千銀子，讓他們喫下這個啞巴虧後，還不敢透露出半點怨言，只能說明周家背後站着一位朝廷官員。
周家老爺子雖然滿腔憤慨，但是也無計可施，沒必要因爲二千兩銀子將家族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就當掏錢日了條狗。
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周老爺又莫名其妙的日了頭豬。
錦衣衛的李小旗大包大攬的爲他們周家強出頭，甚至都沒跟他打聲招呼，直接將他們周家強拖下水，帶着討錢催債的嘴臉闖進了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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