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杨厂长下台扫地大领导退居二线张元林照顾,许大茂俯首甘为哈巴狗
娄晓娥搬出去住了一段日子后,时常觉得孤独寂寞冷,尤其是想到自己的父母就在不远处,却因为某些原因和误会不能团聚在一起,心裡就更难受了。
虽然一個月前父母来看望過自己,但那会儿的态度并不好,双方都有刻意保持距离的意思,导致沒能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见一次。
后来楼晓得独自思考了许久,也反省了自己的表现,觉得父母做的再如何,那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且年纪都那么大了,自己却還跟老两口子较劲,真是太不懂事儿了。
如此想着,娄晓娥便决定主动走一趟,买了些东西来看望父母。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娄晓娥提着礼物站在大院门口不断的深呼吸,想以此来平复自己复杂的情绪。
沒有等太久,娄半城从院内走了出来。
“晓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們?”
根据娄晓娥的意愿,娄半城把她安排了一份不怎么起眼,也不用抛头露面,同时工资收入還算不错的工作。
从农村来的秦京茹也提出了一模一样的要求,但许大茂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怎么满足她的愿望,可到了娄半城這边就是一個电话的事情。
今天是工作日,按理說娄晓娥這会儿应该在工位上做事才对。
看到父亲出现在自己面前,娄晓娥沒来由的紧张起来,毕竟上一次见面他们父女俩险些发生争执,最后以很不愉快的情绪收场。
“爸,我今天沒有被安排任务,想着工作日来找你们会方便些。”
娄半城闻言沉着脸,教训道:
“晓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上班的人了,拿了工资就要做事,即便沒有给你安排任务,也应该遵守单位的规章制度,哪怕是混日子也要待在岗位上!”
面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不苟言笑,严厉苛刻的父亲,娄半城心理压力极大,但她沒忘记自己這次来的目的,强忍着想转身离开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道:
“爸,我沒有擅自离岗,走之前跟领导打過招呼的,也請了假。”
看着难得沒有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恼火发脾气的女儿,娄半城眼中闪過一抹诧异和惊讶,心想莫非這段日子裡,娄晓娥相比以前又有进步?
既然女儿做出了忍让,娄半城便沒有继续冷言冷语的施压挑刺,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呢?
“嗯,跟我进来吧,知道你来了,你妈在忙着准备午饭。”
听到父亲的话,娄晓娥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說道:
“妈在做饭?她在這裡過的還习惯嗎?”
娄半城轻哼了一声,說道:
“你妈嫁给我之前,什么事儿都会做,做饭的手艺也是一流,你得好好学着点,不然出了事儿,手裡又沒有钱,总不可能天天去饭馆吃,总得想着法子自给自足。”
娄晓娥面露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裡有些不服气,想着如果不是你们俩好端端的非要从娄家搬出来,何至于到這大杂院受委屈?
但娄晓娥沒有把心裡的话說出来,而是当面进行了反驳。
“爸,那你会洗衣做饭嗎,要是沒有妈陪着,你一個人能把日子過下去嗎?”
面对女儿的抬杠,娄半城早已见怪不怪,上次彼此见面就是因为抬杠差点大吵一架。
“呵呵,你对我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呢?不会的事情可以学,最近一阵子的早饭都由我负责,不相信可以去问你妈!”
如此回答让娄晓娥哑口无言,也懒得继续争辩下去,因为到家了。
进了门,娄半城朝着厨房打了声招呼,随后正在忙活的娄夫人身着围裙走了出来。
“晓娥来了,东西就放着吧,来,坐着喝杯茶。”
娄半城沒有立马关上房门,而是转身朝着院子裡张望了一下,眉头跟着越皱越紧。
随后娄半城进屋关门,对娄夫人說道:
“我去厨房帮你吧,這样能快一些。”
娄夫人闻言一愣,這样不就等于是把女儿一個人晾在屋裡嗎?
但很快娄夫人反应過来,意识到可能是娄半城有话要对自己說,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夫妻,這点默契還是有的。
于是,娄半城和娄夫人一起进了厨房,留下娄晓娥独自一人在屋内张望。
“爸妈住的這套房子比我住的破旧不少,家具也比我那儿的差劲,這样的生活條件也太艰苦了,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担惊受怕成這样!”
如此想着,娄晓娥又忍不住抱怨起了张元林,這期间她倒是去张家拜访過几次,可每当问起相关的事情时,张元林就开始打马虎眼,甚至是找理由送客,连饭都不留她吃。
厨房裡,娄半城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說了出来。
“我带晓娥进来的时候,大院裡不少人都在驻足观察,隐约间還有人议论晓娥的這身行头以及她带来的东西。”
听到娄半城的话,娄夫人顿时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那怎么办,晓娥的吃穿用度相较以前已经大打折扣,低调收敛多了,难道這样也不行嗎?”
娄半城叹了口气,說道:
“沒办法了,還得是按照最坏的结果去设想,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在這個节骨眼上不得不警惕留神,一会儿咱们和上次一样,聊聊让晓娥相亲结婚的事情,晓娥肯定会坐不住選擇提前离开。”
娄夫人闻言一愣,脸上的担忧越发的浓郁。
“可是……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晓娥不高兴,真把她给惹急了,就是当着這么多人街坊邻裡的面,她也会跳起来跟我們吵架的。”
娄半城发出一声轻叹,說道:
“其实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也好让大家都瞧清楚,我們跟晓娥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等将来我們俩出了問題的时候,能确保晓娥万无一失,不被牵连。”
正在忙活的娄夫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說道:
“我就想知道這样的日子還要维持多久,大不了我們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带着晓娥离开這裡,行嗎?”
這几句话让娄半城沉默了许久,他作为娄家的男主人也是顶梁柱,肯定不愿意白白放弃娄家现有的基业狼狈逃走,同时也不想就此失去他最疼爱的女儿娄晓娥。
過了好一会儿,娄半城目光坚定的开口說道:
“别說這种沒有意义的傻话了,我們必须坚持到底,也要相信元林的能力和手段!”
娄家的百年基业,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有口皆碑的名声,還有一家人团团圆圆,无论是哪一個娄半城都舍不得放弃!
半個小时后,一顿在寻常老百姓家裡再简单不過的餐食被端上了桌。
一碟咸菜,一盘炒青菜,一碗豆腐汤,以及九成九都是大蒜的小炒肉。
看到眼前的四道菜,娄晓娥胃口全无,這比上次父母来自己住处吃的還要差劲。
可如果這顿饭的厨子是张元林,那倒是可以另当别论的相信一回,因为无论是什么菜从他手裡做出来,就沒有不好吃的。
但娄夫人显然沒有這個本事,所以還沒吃上一口呢,娄晓娥的食欲就开始急速消退。
主要是沒有荤菜,小炒肉的肉片数量用眼睛都能数得過来,在娄晓娥看来完全可以忽略了,不如当作是一道素菜。
虽說消费降级了,可娄晓娥实在是做不到在吃食上的委曲求全,当然她也理解不了父母为何非要過這样的苦日子。
“爸,妈,要不咱们出去吃吧,我請你们!”
听到娄晓娥的话,娄半城夫妇对视了一眼,纷纷摇起了头。
“晓娥啊,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告诉你啊,给你的钱是有限的,你每個月能拿到手的工资也是固定的,奉劝你多计划一下将来,不然真的会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又被教训了一顿,這让娄晓娥十分不爽,但她還是選擇忍了下来,默默的拿起筷子准备简单对付几口,這裡毕竟是父母的住所,最起码的面子還是要给的。
然而還沒吃上几口,娄半城又說起了娄晓娥找对象的事情,关键是娄夫人還在边上帮腔。
终于,娄晓娥忍不下去了,手裡的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爸,妈,我今天是诚心来看你们二位的,要真不想见我,直說就是了,你们明知道我不愿意听相亲结婚相关的事儿,结果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何必要這样几次三番的折磨我呢?”
见娄晓娥来了脾气,娄半城也不甘示弱的撂下碗筷,呵斥道:
“怎么,该說的话都不能說了嗎,還是那句话,你老大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果当父母的不管你這件事情,那才是大错特错!”
“還有啊,真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坏习惯,哪有你這样跟父母說话的,一点礼仪规矩都不懂!”
這么一来,娄晓娥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被点燃,再也沒有丝毫顾忌的和娄半城吵了起来。
原本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很敏感,加上彼此說话都带着刺儿,且互相不肯退让,更何况這還是娄半城夫妇有意而为之,所以发展到這個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吵着吵着,娄晓娥和娄半城的情绪越发激动,眼看着两人有要动手的架势,娄夫人看不過去了,尖叫一声,喊道:
“都住手,就非得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叫别人看笑话嗎?”
娄半城沉默了一会儿,率先坐了下来,继续拿起碗筷吃饭。
可娄晓娥做不到娄半城那么淡定,她情绪激动的呼吸着,眼眶有些湿润,随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可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再拿起筷子。
并非是因为饭菜不合胃口,毕竟沒有到难以下咽的程度,而是此时的她需要发泄情绪,气都气饱了,還怎么吃?
在這关键的时刻,心狠的娄半城给出了致命一击。
“不爱吃?那就放着别吃了,我最看不惯浪费粮食的人!”
這无疑是给娄晓娥這個已经点燃的炸药包火上浇油,瞬间火势大涨,从而使炸药包加速爆炸。
砰!
娄晓娥再次猛拍了一下桌面以示不满,随后一句话都沒有說,强忍着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眶跑出了门。
看到這一幕,娄夫人终于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晓娥!你别走啊!”
很快娄半城也跑了出来,一把将娄夫人拉进了屋裡,說道:
“你干什么,效果已经达到了,這個时候把晓娥追回来就是前功尽弃!”
娄夫人不想和娄半城說這些,将手甩开后,独自一人扑在被褥上哭了起来。
看到這一幕,同样心疼的娄半城咬咬牙,转身再次来到了大院裡。
這会儿已经围满了吃瓜群众,他们都是被娄家传出的争吵声吸引過来的。
“各位,让你们看笑话了,刚才是我女儿来看望我們夫妇,考虑到我女儿年纪不小了,就想催她早日成婚,谁知她又嫌弃饭菜不好吃,又觉得我們俩多管闲事,沒說几句就吵的脸红脖子粗,說起来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到娄半城给出解释,吃瓜群众们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们都是大院裡比较年长的人,站在长辈的角度来看,自然是有资格对年轻人說三道四的。
于是,娄晓娥就這么被指指点点,挑了一堆毛病出来,甚至這帮人還靠着丰富的個人想象扣了不少莫须有的帽子。
亲女儿被人如此议论,娄半城說不难受都是假的,可他必须這么做,只有這样才能让人认为娄晓娥与他们夫妇的关系极差。
“哎,多說了都是泪,這個女儿,我不认也罢!”
不愿意待下去的娄半城大手一挥,故作愤怒的转身回屋,也阻止了這帮人继续对娄晓娥评头论足。
屋裡,娄夫人早已哭的双眼红肿,她又不是听不见屋外那些闲言碎语,這让她的心更痛了。
娄半城见状主动靠了過去,搂着夫人,心怀愧疚的安慰道:
“别哭了,今天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相信這样的苦日子很快就会過去的!”
……
轧钢厂,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還是来了。
事情发生的太過突然,以至于很多人都沒反应過来。
杨厂长从高位上退下,然后被派去扫大街。
偌大的轧钢厂不可能沒有人管,于是新的管理者是谁成了最关注的事情。
而剩余的高层领导当中,李怀德突然间变成了呼声最高的人选,并且十分顺利的成为了代理厂长,也就是轧钢厂新一任的话事人!
与此同时,大领导也退居二线。
可杨厂长這边就很惨了,从工厂老大变成了街道清洁工,无论是工资待遇還是社会地位,真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当然,张元林這個工人阶级毫无影响,仍旧和以往一样,来去如风,自由自在。
得知大领导出了事情,张元林完成手裡的工作后第一時間上门拜访。
“大领导,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知道上面接下来還会有什么动作,不過目前来說我沒有受到任何影响,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一定尽力而为。”
见到大领导后,张元林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毕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客套话不必多說,加上张元林還有别的领导要去拜访和照顾,沒工夫闲扯浪费時間。
大领导闻言十分感动,沒想到自己刚出事情张元林就来看自己,一般人得知自己受到制裁后第一想法应该是避之不及,更不可能主动接触。
“元林啊,我很感谢你的到来,說起来确实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办一下。”
“我知道杨厂长已经被调去扫大街了,除了他以外别的人也有轻重不同的影响,就是希望你能去替我见他们一面,让他们放宽心,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要坚信风雨過后一定会是彩虹!”
面对大领导的請求,张元林点了点头沒有拒绝,不過是帮忙带几句话而已,上班的时候路過传达一下就行了,根本沒有难度。
张元林也知道大领导是個比较重情义的人,他要求关照的這些都是他曾经的部下。
在這种关键的时刻,如果有人能给他们一個保证,足以让他们不再彷徨害怕,也会有足够的耐心坚持到底。
只可惜当前的情况并不支持他们相见,自然就沒办法给這些人一颗定心丸,所以大领导只能拜托张元林帮忙转达相关的內容。
“知道了,我会替您和杨厂长他们报平安的,大领导,我還有别的事情要办,先走了,等后面有時間再来拜访您!”
說完,张元林告辞离开,匆匆赶往下一個地点。
在這种情况下,人脉太广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因为要见的人太多了,一天的時間根本不够用。
沒办法,张元林只能根据這些领导的职位高低和受到影响的不同程度来决定见面的先后顺序。
……
李怀德成为代理厂长的事情当天就发了通知,告示栏,广播,以及工人们的口口相传。
许大茂作为宣传科的一员,自然是第一時間了解到了這個消息。
当听到李怀德成了代理厂长时,许大茂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与人再三確認后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实。
随后许大茂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心有余悸的把写好的举报信折叠好藏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嗯,回去就烧了它,還好今早太忙沒有交上去,不然我就死定了!”
其实以许大茂的性格,他只会背地裡找机会报复,把场子找回来,根本不可能走正规渠道维权。
但是架不住被秦京茹追着催促,许大茂无可奈何之下当着她的面写了這封举报信。
可现在李怀德摇身一变成了轧钢厂的一把手,這還怎么敢惹?
坐在工位上,许大茂陷入了沉思,他是個睚眦必报的真小人,李怀德骗了他送的礼,還试图抢占秦京茹,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因为李怀德上位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许大茂就是一個小小的放映员,连放映地点和時間都得听上头的安排,他什么都决定不了。
就這样,经過了半個小时的纠结,许大茂站了起来,眼裡闪過一丝决然。
既然斗不過,那就選擇主动加入!
如此想着,许大茂鼓起勇气,再一次来到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看到是许大茂,李怀德脸色一变,立马招呼人来要把许大茂赶出去。
“别别别,李主任,啊不,李厂长,我是真心的想替您做事,您给個机会啊!”
听到许大茂的回答,李怀德瞪大了眼睛,呵斥道:
“什么李厂长,不会說话别乱說!杨厂长只是被调查,又不是真的下岗,我只是代理而已,早晚要把位置還回去的!”
许大茂闻言一愣,但很快反应過来,当着李怀德的面抽自己嘴巴。
“是是是,我這臭嘴,真是不会說话!”
“李主任,我对您可是一片赤诚忠心啊,只要您愿意给我机会,保证让您满意!”
這一刻,许大茂仿佛忘记了之前的恩怨,俯首甘为哈巴狗。
可李怀德却深深的记得秦京茹不给面子喊救兵,导致自己被张元林狠揍的画面,当即厌恶的喊道:
“你在狗叫什么,赶紧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