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寻死路
灶台的火烧得正旺,锅裡卤味的香气還未完全散去,但今的重点却不是這些卤味,而是李长生昨晚忙了一整晚新研究出来的“正餐”。
李秀梅站在一旁,兴奋地帮哥哥装着东西。
今准备的东西比昨更多,除了昨晚新卤好的猪蹄和猪头肉,還有提前和好的面团、切好的青菜、几罐调料,甚至還有一口锅,這阵仗比昨可要大了不少。
“哥,咱今真要卖這些呀?”李秀梅一边把桌子擦干净,一边忍不住问道,“昨咱卖的是卤味,今卖正餐,真的行嗎?”
“当然校”李长生笑了一声,动作利索地把木箱子和锅锅碗碗整齐收拾好,然后抬头看了看色,
“卤味能卖出去,做饭更沒問題。你哥的手艺,可不是白学的。”
丫头听了哥哥的话,眼裡满是崇拜,连忙点零头,帮着把东西一件件搬到门口。
她脸冻得红扑颇,但心裡却是暖的。
昨赚到的那七块钱,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生活有盼头”是什么滋味,而今哥哥又能赚更多,她心裡比谁都信。
不過兄妹俩這一大早搬搬抬抬的动静,却早已惊动了中院那群“闲得发慌”的人。
“哟,這又是要干啥呀?”贾张氏第一個从屋裡探出头来,隔着院子一看,见李长生又是锅又是木箱的,顿时撇了撇嘴,语气酸得不行,
“這才赚了几個钱,就又整這么大阵仗?還真当自己是做买卖的行家了?”
“嘿嘿,可不是嘛。”阎埠贵也从屋裡晃了出来,站在门口一手拢着烟袋锅,一边笑呵呵地道,
“昨卖点卤味算是走了狗屎运,可现在听不卖卤味了,要卖正餐?
這不是瞎胡闹嗎?卖饭這事儿,哪儿那么容易,城裡饭馆多少大厨都挣不着钱呢,他這点本事,怕是要赔光吧。”
“赔光?赔光就不错了!”旁边刘海中也笑着接话,语气裡满是挖苦,
“昨听是在丰泽园门口卖卤味,一早上就把东西全卖光了。
嘿,我還以为有多大能耐呢,结果呢,還不是靠地方好?
可卖饭就不一样了,這可不是随便弄点肉就行的。”
贾张氏听了,一边嗤笑一声,一边叉着腰道:
“就是!卖饭?還跑到丰泽园对面去?真是笑死人了。
丰泽园那是什么地方,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爱去的酒楼。
他一個被丰泽园开除的学徒,真当自己能跟人家掰腕子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哈哈哈!张氏,這话你可得对!昨卖卤味我就觉得丢人,今還来卖正餐,简直是沒脸沒皮了。”
阎埠贵使劲磕了磕烟袋锅,满脸的幸灾乐祸,“我看啊,他這次肯定得灰溜溜回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裡话外满是嘲讽和不屑。
贾东旭也站在一旁,跟着冷嘲热讽:“我啊,有這功夫,不如去找個力工的活儿干干,哪怕去搬砖,也比赔本卖饭强。咱院裡穷归穷,可也沒见谁像他這么折腾的。”
“哼,一個学徒能有什么能耐?昨卖卤味不過是侥幸,今肯定栽大跟头!”贾张氏越越来劲,语气裡满是幸灾乐祸,
“等他赔得连锅都揭不开,看他還能不能翘尾巴!”
院子裡的众人越越起劲,全然不在意跨院那边兄妹俩的动静。
似乎他们已经认定了,李长生今一定会赔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等着看他的笑话了。
跨院裡,李长生自然听到了這些议论声。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眼神裡透着一丝不屑。
他早就知道,這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自己,一個从丰泽园被开除的学徒,昨赚零钱,就已经让他们心裡不平衡了。
“哥,他们又在咱坏话……”李秀梅有些不高兴,声嘀咕了一句,“還咱今肯定赔本。”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去吧。”李长生淡淡地道,语气裡沒有一丝波澜,“等咱们赚了钱,他们自然闭嘴。”
“可……”李秀梅张了张嘴,眼裡還有些委屈,但看到哥哥那副笃定的模样,最终還是咬了咬牙,点零头,“嗯,哥,我听你的!”
李长生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语气柔和地道:“好了,别多想了。咱们赶紧出门,争取早点占個好地方。”
……
到了丰泽园对面,街上已经有不少摊贩支起了摊子卖早点。
卖煎饼的、卖豆浆的、卖茶鸡蛋的,全都在忙着吆喝,摊位前围了不少客人。
李长生挑了個显眼的位置,把桌椅板凳摆好,又从木箱裡取出锅灶和调料,一一摆放整齐。
周围的摊贩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看着他這阵仗,忍不住声议论。
“哟,這子是要干嘛?锅、灶、桌椅板凳都搬出来了,這是要开饭馆啊?”一個卖包子的妇女忍不住嘟囔。
“开饭馆?哈哈,饭馆开在丰泽园门口?他脑袋让驴踢了吧!”另一個卖煎饼的男人嗤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
“就是!丰泽园可是京城有名的大酒楼,卖的可是正宗鲁菜。他一個学徒,居然敢在這儿卖正餐,真是活腻了。”卖茶鸡蛋的老头摇了摇头,一脸不屑。
“等着吧!瞧他這架势,保准赔得连裤子都沒了!”有人幸灾乐祸地道。
李秀梅低着头,脸色有些发白,抬头看了看丰泽园那金漆的大招牌,心裡更是慌得不行:“哥,要不咱们换個地方吧,這儿……实在太显眼了。”
李长生却稳稳地摆好最后一张凳子,回头笑着道:
“就這儿,越显眼越好。丰泽园门口人流多,咱這东西卖的是味道,不怕沒人买。”
完,拿出一块干净的木板,用粉笔写下一行字:
“糖醋裡脊、木须肉、锅塌豆腐、炒合菜、炒白菜。荤菜四毛一份,素菜两毛一份。主食:稀饭、馒头,五分一份。”
价格一出来,周围的摊贩更是笑疯了。
“哈哈哈!他疯了吧?居然卖鲁菜,還敢标這個价!”卖煎饼的男人拍着大腿大笑,
“丰泽园的糖醋裡脊六毛一份,他就便宜两毛,谁吃他的啊?”
“就是!谁会为了省這一两毛钱,放着丰泽园的大师傅不吃,跑来蹲他這摊子?真是笑死人了!”卖茶鸡蛋的老头一脸不屑。
“哎哟,這可真是活久见了!敢在丰泽园对面卖鲁菜,這不是自寻死路嗎?”卖包子的妇女啧啧摇头。
丰泽园的伙计们也看见了李长生的摊子,几個年轻伙计站在大门口,一边看一边嘲笑。
“哎哟,這不是李长生嗎?他居然跑到咱们门口来摆摊了!真是不要脸!”
“哈哈,一個被咱们师傅开除的学徒,還敢在這儿卖鲁菜?他也配?”
“别理他,让他自個儿丢人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灰溜溜收摊走人。”
伙计们笑得前仰后合,后厨的大师傅也探出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摊位,冷哼一声:
“哼,狗屁不懂的学徒,也敢学人做鲁菜?看他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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