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蜂麻燕雀
时代变迁,道不出的沧海桑田。
眼前這個人,還以为自己是凭着自己的身份,在那個不用带钱的年代裡。
纵使他家以前多么辉煌,到了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也沒有什么优越可言。
对啊,既然是贵族,那家裡肯定有好东西啊!
蔡全无突然想起了這人刚才了自己的身份。
要不要和对方换点老物件?
蔡全无想想還是算了吧。
经過民国军阀混战,這些落寞的八旗子弟,家裡的好东西估计早就送进当铺裡了。
哪還轮得到他蔡全无去捡漏啊。
想到這,蔡全无朝那那個中年人多看了两眼,而中年人也有意无意的朝蔡全无這裡瞥了几眼。
這眼神不对!
蔡全无发现這人好似在侦查。
不過他在侦查什么呢?
這一发现,蔡全无在心裡突然升起了几分警惕。
很快這份警惕越发强烈起来,因为蔡全无怀疑這是老蒋遗弃的一批人。
特务!!!
就在這时,酒馆又进来了四位客人,蔡全无一個也不认识,是新面孔。
新来的客人,一进门并沒有直接去柜台,他们游目四顾,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当這四人发现先前要挂漳中年人,正在和牛爷喝酒时,他们又佯装偶然巧遇,纷纷朝這中年男子施了個大清奴才礼。
“金爷,沒想到您也在這儿喝酒呢,的给您請安了。”
“哎吆,我怎么不早来一会儿,要不然還有幸,能請您赏脸喝点酒儿。”
四人了几句恭维的话后,酒馆還剩的几位客人立马好奇起来。
這人是谁啊?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竟然被人称为金爷!
此时,蔡全无注意到,這位金爷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回应這四名男子。
他颇为惋惜的道:“原来是你们啊,可惜這家酒馆不给挂账,要不然爷今儿非得請你们四個好好喝一顿。”
“爷,您笑,我們哪敢让您破费不是。”
话之人看了看蔡全无,见蔡全无年轻,于是道:“爷,這掌柜的不挂账,估计是不知道您的身份和财力,要不然,肯定愿意让您挂漳。”
也许是因为赊漳事,感到丢面子,這位金爷也沒跟這些人聊下去。
“爷,那您先喝着,我們几個就不叨扰您的雅兴了。”
完话,這四人就陆续走到柜台前,跟蔡全无购买酒菜。
這些人沒有像金爷那样要赊账,恰恰相反,他们给蔡全无递過来的是一张崭新的五块钱。
五块钱在后世很不起眼,可是在這個时代,却是大面额,难听点,能随手一张五块钱的,那都是大款啊!
付钱之人随手将蔡全无找的钱放进口袋裡,然后和其他三人找张空桌坐下,他们一边吃喝一边笑,期间還不时向金爷敬酒,就连牛爷也跟着喝了两杯。
看着這些人绘声绘色的动作神情,蔡全无感觉自己是在看话剧。
肯定有問題!
现在蔡全无觉得那個金爷又不像特务了,反而觉得這群人像骗子。
因为骗子就喜歡表演。
他们這么卖力的表演是给谁看呢?
给牛爷?
還是给我?
蔡全无在心裡暗暗的提防起来。
蔡全无之所以发现他们在表演,那是因为后来的四個人打进门就像是找人。
按理這沒什么問題,可是這酒馆裡就這么几個人,沒必要這么夸张表现出是在找人。
酒馆這裡几個客人,都是一眼的事。
用得着找?
事出反常必有妖!
蔡全无现在才想起来,一开始金爷云山雾罩的,那就是故意让别人去猜,引起其他饶好奇心。
骗子就怕你不理他,只要你有好奇心了,那就是你一只脚踏进上当的车了。
“看来酒馆這裡,被人盯上了啊。”蔡全无心道。
如今這個年代,很多人還沒有被扫清,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樱
比方這骗子吧,他们就分四种派系:蜂、麻、燕、雀。
所谓蜂,也叫作风,指的是多人行骗,互相配合,群蜂蜇人。
在受害人面前制造出一种“大人物”的错觉,利用人们想攀高枝巴结权贵的心理来骗取钱钱,得手后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麻也叫马,是指单枪匹马的個人行骗,就是单打独斗。
燕也可以叫做颜,就是以女色为饵行骗,一般会去骗有钱人有权人。
雀是指招摇撞骗,這类骗子多扮作僧人或道士,选一破庙作为落脚之地,然后再有十几個骗子同伙假扮信徒,此人有神术,可消灾去祸,同时配合假和尚道士一起演戏,让人信以为真。
骗取信男善女信任,进而骗得香火或修庙钱。
同时骗子也用各种秘术在有钱人家裡装神弄鬼,然后再遣几個骗子同伙在财主家附近某地某庙有神人,可解厄灾。
一般财主所得大多数是不义之财,心虚害怕,也不管真假,重金請假道士和尚作法驱鬼,骗子便借机诈其钱财。
蔡全无之所以知道這些,也是因为后世看了《文雀》之后,上網查到的。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蔡全无觉得這個金爷這帮人,绝逼是蜂派骗子。
据蔡全无所知,這些骗子在行骗前,都会花上很长一段時間踩点,估计這個金爷已经摸清楚了酒馆的很多信息,或者摸清了他蔡全无的信息。
蔡全无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出手阔绰了,被人盯上了?
如果是這样的话,那位金爷不定能在牛爷那裡,得到了更多自己的消息。
不仅如此,蔡全无甚至怀疑,這個金爷连牛爷的身份都打听過了,要不然也不会一些關於旗饶话来。
你们就尽情的表演吧!
蔡全无嘿嘿一笑。
“掌柜,您家的咸菜真不错,這味道可比六必居的强多了,這酒也有点意思,够味!”
金爷吃完后他并沒有着急离开,而是踱步走到柜台前,和蔡全无闲聊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
难道目标真的是我?
蔡全无本不想搭理对方。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决定要看看,看這冉底要玩什么把戏。
蔡全无知道,骗子一但认准一個目标,短期内是不会放手,要知道他们把钱和人都投放到這裡,要是沒有收获,怎么能走呢。
“承蒙您赞赏,我們的酒還行,要是喜歡,日后可以常来。不過有一点,我們公私合营的酒馆不赊账!”
“瞧掌柜這话的,一看你就是不了解我,你去打听打听,金某人是喝酒不给钱的人嗎?!
金某人這也是以前留下的习惯,身上不带钱,就是爱挂账,以前啊那些酒楼都是去我們家裡结漳。
但时现在时代变了,這习惯不是一时改不過来嘛,今要不是牛爷請我這顿酒钱,金某人這面子算是丢了。
今儿你算是认识我,日后金某人来了,可别让我下不了台面呀。”
金爷的赊漳习惯,過去還真有,在《水浒传》中有一回到“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想必大家都知道。
鲁提辖遇到金翠莲父女时,正与史进、李忠在酒肆吃酒,三人酒足饭饱后,临走前和店家有這么一段对话。
三人再吃了两角酒,下楼来叫道:“主人家,酒钱洒家明日送来還你。”
主人家连声应道:“提辖只顾自去,但吃不妨,只怕提辖不来赊。”
从店家的言语中不难看出,鲁提辖在他们這裡吃饭随便挂账,甚至還怕他不赊钱。
掌柜的作为一個生意人,最需要用“账本”维持与食客之间的关系,有账在吊着,顾客下次必定還会再来光顾,這也是生意之道。
好家伙,還要想赊账啊?!
哪来的毛病!
对方的心思,蔡全无明白,潜在意思是,我照顾你生意下次還来,不過你得让我赊账。
赊账這东西,在以前私人经营的时候,這种事经常发生。
而骗子就利用這一点,什么都不付出,或是付出很的一点代价,然后骗取更多的金钱。
“对不住了這位爷,酒馆有酒馆的规矩,我們的规矩就是不赊账!抱歉恐怕得让您失望了。”
闻言,金爷眼中闪過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他们刚才营造的氛围是:要知道那些喊他爷的人,出手都是大票子,我這個爷還能沒钱嗎?
既然有钱又要面,想做生意的人,肯定愿意赊账给他。
几次赊账后,也還了账,那你就会信任他,等你很信任的时候,那就是破大财的时候。
可這位金爷他沒想到,蔡全无居然和他之前骗過的人不一样。
不上当。
不過他也有后眨
金爷故作欣赏的笑道:“不错!年轻人有個性,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這样,我喜歡!”
蔡全无哪能不知道他這是套词啊,于是漫不经心道。
“那我谢谢您,不過您日后出门身上不带钱的习惯,可得改改,要不然,脸儿丢了,那面子也就不值钱喽。”
被蔡全无這样一,金爷心中有些愤恨,但是计划沒有成功,所以他忍住了,沒有表现出来。
“哈哈,有意思,就冲你這脾气,你们酒馆我会常来的。”
完,金爷转身就走出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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