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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挨打

作者:居家玖隆
周文忠刚准备回屋裡睡觉,就听见原身父母的房间裡,传来一阵对话声。皱着眉头,赶紧放低自己的呼吸声,踮着脚尖往主卧的门前凑去。

  男的声音說道:“他都15岁了!還上個什么学?初中学历难道不够用嗎?你出去打听打听谁跟咱们家似的?好嘛!一家3個学生。谁特么养的起?再說了,初中学历還不够嗎?我和他這么大年龄的时候,早就拜师傅当徒弟了。”

  女的声音說道:“可他现在才15岁,你让他上哪当徒弟啊?有厂子肯要他嗎?”

  “15岁进厂子,要么是接班顶岗,要么就得买個工作岗位。郊区的罐头厂弄個挖果核的临时工還得320块呢。哪怕是個酱菜厂也得300块钱,咱们家哪有這么多钱给他预备着?

  再說了,他要是进厂子裡,有了工作還怎么替文秀下乡去?等明天的吧,我已经找好门路了,明天中午回来一趟。领着他去粮站跟着人家干干搬粮食的活儿,就算是拿個簸萁铲粮食,总归一天也能挣個三毛两毛的。”

  “嗯,這倒是個法子。多少也能给家裡挣点儿钱。反正已经都15岁了,搁在我們村裡,都可以结婚成家了。”

  “先這么着吧,我早就打算好了。让他先這么干几年,等回头老二考上高中,就让他替文秀下乡去。按照规定,一家只能留1個人。总不能让文秀這闺女去吧?”

  “可外头不是說,得高学历的才下乡去哪?老大的初中学历,是不是不够啊?”

  “你少听外头人瞎传,初中学历就够了,再說了,只要凑够人数就成。還有一些是小学学历的人也下乡去了呢。”

  “那就好,那你說老二高中毕业能分到哪去?听說高中毕业的不分配工作,得去街道办写個表格,等着安置。說不定還不如你们百货公司呢,要是老二能考上大学就好了,出来就是干部。哪怕是個中专也成啊。我可是听說了………”

  “你啊,现在少想這些事儿。老二要是分不到好工作,咱们就使点钱,买点东西走动走动。大不了我把百货公司的工作岗位,调给别人,给他换個大厂子,总归有办法能解决。睡吧。”

  “诶,可這一圈下来,就是亏着老大了。你看你今天把他打的,都昏過去了。”

  “昏過去又沒什么大事儿,說不定是饿的呢。你去外头扫听扫听,哪個地方不饿着人?他是家裡老大,就应该为弟弟妹妹做打算。我当初不就是這么走過来的嗎?谁不是這么過来的!睡觉!”

  随着一声:睡觉。

  女的不在言语。

  站在堂屋裡的周文忠,冷眼听完這段对话,努力的在前身记忆中回忆。自己不是抱养的啊!

  這……這连刘海忠都不如!人家刘海忠還给刘光天安排個工作呢。

  你可倒好,先让自己打零工3年,回头再替弟弟妹妹们去下乡。工作你替老二安排,如果老二不满意的话,你情愿把自己的岗位给老二。偏心能偏到這個地步,你可真是那個啊!

  伸手进棉袄裡,在后背处挠了挠痒痒,又扣了扣指甲裡的泥。

  “不行,不能再這么待着了,必须得做出点儿动静!可前身是個三脚踹不出来屁的货,自己還不能做的太反常。”

  周文忠嘴角抽搐了一下,后脑勺有些隐隐作痛,赶紧揉了揉,走到四方桌前。

  拿起桌上一個碗,往地上一摔。

  “啪……”

  主卧裡沒有亮灯,只是传来了男的說话声。

  “谁在外头?干什么呢?”

  “我文忠。刚才打碎個碗。您還沒睡呢?”

  “赶紧打扫了!明天别在扎着谁。家裡头碗多啊?够你這么摔着玩儿啊?”

  “哦,知道了。”

  周文忠应了一声,又拿起另一個碗,往地上摔下去。

  “啪…”

  這时候,屋裡传来了呵斥声。

  “你又怎么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你给我等着!”

  屋裡点上了煤油灯,传来塔拉鞋的声音。

  “你别管!我看他就是打的轻!玛德…”

  周文忠听到這個动静后,拿起桌上最后的两個碗往地上一摔!

  “啪……当啷…”

  “那什么。堂屋裡太黑,我瞅不见所以又打碎两個碗。您出来时候别再扎着您!”

  這個时候周德明已经掀开了棉门帘,从主卧裡走了出来。

  身高1米7的样子,面向来看:雌雄眼、眉毛散、炸腮(一副恶人相)。

  裹着個深蓝色的棉大衣,脚下踩着一双棉鞋,左手提着自己的裤子,右手拿着根类似于皮带的东西,冲着周文忠就小跑過来。

  虽然堂屋裡沒有点灯,周德明借着月光還是看清了周文忠的所在位置。

  扬起手中的皮带,对着周文忠的脸就是狠狠地一下。

  “啪……我他么打死你,让你给我犟嘴…”

  周文忠抬起右臂挡了一下,虽然穿着棉袄,還是感觉很疼,脖子后面已经出现蛰的痛感,大概率是皮带的末梢打到了脖子。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错了!”

  周文忠边喊边躲,周德明提着裤子追赶着他。

  周文忠拉开堂屋的门跑了出去,按照记忆。跑到阎埠贵家的门口疯狂敲门。

  “咚咚……咚咚……阎老师开开门啊!我爸要打死我!阎老师开门啊!三大爷!三大爷!”

  周文忠领着周德明,在阎埠贵家门口表演了一番“秦王绕柱”的戏码,3分钟左右后,阎埠贵一边穿着棕色的棉袄,一边从屋裡走出来。

  【周文忠這时候在打量着阎埠贵:“嘿!阎埠贵比电视剧裡年轻的多,這小眼镜戴的,眼镜腿也沒缠着胶布。”】

  “怎么回事啊?老周你先停停手!”

  周德明停下手中的动作,气愤的对阎埠贵說道:“你甭管,這是我們周家的事儿。我今天非把他给打改了!”

  “您這么說可不对,兹要是院裡的事儿,阎老师就有资格管。他是街道办认命的管事大爷。而且這是前院,阎老师更应该管。如果阎老师不管的话,他就是犯错误。”

  周文忠說完這句话后,就跑到阎埠贵身后躲着。

  “阎老师,我半夜想喝水。夜裡我也瞅不清,碰了到桌子后,打碎了两個碗。我爸他就打我!您瞅瞅把我打的。我脖子都肿了。”

  周文忠低着头,拉扯着自己的领口,给阎埠贵展示自己的伤口。

  “阎老师你给我让开,别一会儿再打到你身上。赶紧给我让开,我可是下手重!”

  “你给我放下皮带!這是在大院裡,不是你们周家地界。人孩子沒說错,只要是院裡的事儿,就归我們管事大爷管。你還想打死他嗎?不就打碎個碗嗎?你怎么這么不讲道理?再說了,打孩子有你這么打的嗎?你是奔着打死他去的嗎?”

  周文忠差点挤出两滴泪,走到阎埠贵跟前,哽咽着說道:“阎老师,您让开吧。让我爸打死我吧!只要能让他消气就成!他個当父亲的要打我這個儿子。我又能說些什么?”

  “老周你听听!你儿子多懂事儿。這么替你找面子。你還下這么狠的手!”

  “爸!您打我吧,就是院子裡的地上有冰,您打我的时候别再摔着你。您可劲打我吧!”

  周文忠說完后,从阎埠贵的身后走出来,阎埠贵一把拉住了他。

  “文忠,你别害怕。今天有我在這儿,他就不能再打你。”

  “老周,人得识劝。差不多就行了,总归也是個半大小子,不能再這么打了。两父子之间有什么說不开的话?回屋裡歇会儿,這事儿就這么過去吧。成嗎?别让外人看笑话。”

  這时候的前院中,已经稀稀拉拉聚集了10来号人,這年头本身就沒有什么娱乐活动,上映打孩子這個戏码,在晚上8点多钟时候,還是能勾起一些人的好奇心的。

  或许是室外温度太低,小风一刮,吹灭了周德明心头上的怒火,也可能是周德明要脸,這么多邻居瞅着自己,再加上阎埠贵话裡的台阶。周德明還是能做出正确選擇的。

  “這事儿先给你记下,你等以后的吧。”

  周文忠拉着阎埠贵的胳膊說道:“阎老师谢谢您,本来我想让我爸抽我一顿才能消消气,沒想到啊,您就這么說两句话,他就消气了。怪不得您能当老师呢!阎老师,谢谢!谢谢!”

  “唉,回去吧。你這個当儿子也是做到位了,這么维护你爸的面子。回去吧回去吧。”

  “嗯,那我就先回家去了,以后您家裡有個搬搬抬抬的活儿,一定要叫我。我帮您。”

  “行。我记住了,回头有事儿就叫你。”

  阎埠贵目送周文忠回家后,才掀开门帘返回自己家中。

  “老阎,外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周家又打儿子了?”

  “嗯,又打周文忠了。”

  “這次因为什么啊?”

  “周文忠這小子打碎了两個碗,然后被老周撵到院子裡打了。”

  “就因为打碎两個碗啊?关起门来骂两句不就行了,至于的嗎?”

  “你看你說的!两個碗不是钱买来的啊?别掺和人家的事儿。不過周文忠這小子還是不错的。刚才在院子裡围了不少人看笑话,周文忠话裡话外都替老周找补面子。”

  “老周也真是的,這么晚了也不安生。我刚睡着就被吵醒了。赶紧回屋去吧。”

  “嗯,咱们甭管了,這事儿也算過去了。”

  “以前周文忠挨打时候也不這样啊?今天是怎么了?”

  “打疼了呗。我瞅着脖子上都肿了一片。”

  “甭操他们家的心了。”

  “這是在前院,发生這种事儿,我不管谁管?”

  “得得,我就多余說這句话。”

  阎埠贵的爱人杨瑞华說完后就返回卧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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