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吃
许大茂抬起自行车把,看着周文忠此时的姿势,心裡的感受和刚才的傻柱一样。
“你不回家,在這儿躺着做什么?你不嫌弃地上凉啊?”
“這院裡除了柱子哥,也就大茂哥心疼我。来,抽根烟。”
周文忠把傻柱刚才给的大前门递了過去。
许大茂接過来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不错啊!這是大前门吧?哪儿弄的?”
“大前门嗎?听說這烟可贵着呢!這是刚才柱子哥给我的,我不舍得抽,有点好东西得先紧着哥哥你。”
许大茂的脸色已经耷拉了下来。把香烟往周文忠身上一丢。
从裤兜裡掏出一盒“香山”,挤了挤烟盒,裡头应该沒几根。掏出一根丢了過来,周文忠赶紧用手捧着。
“哇!這就是香山烟嗎?這就是高级干部抽的烟嗎?我以前只听說過,连见都沒见過,今天可算开了眼了。怪不得外面人都在传,95号四合院也就大茂哥最有本事,长不但长的帅气,工作更体面。而且一個人住着一间大房子,整天忙着给大领导们放电影,迟早也得当上领导干部,到时候這個四合院就得我大茂哥說了算!”
许大茂伸手点了点周文忠。
“你小子少拿好听话忽悠我。赶紧让路,冻的要命。”
周文忠把烟夹在耳朵上,双手撑地试了两下,跟刚才的结果一样,装着浑身沒劲的样子又歪坐在门槛上。
“唉……不行了,使不出劲儿。饿得我眼睛直花花。大茂哥,你车把上提溜着的是干香菇嗎?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就喜歡收拾這些山货,倍干净嘿。大茂哥你以后是要当领导的人,怎么能做這些粗活儿呢?這么着吧,你把這串干香菇给我,我帮着你收拾妥当,再给你送家裡去啊?”
许大茂听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周文忠,這小子的话好像在哪儿听過。
“想吃?”
“你瞅瞅!你给我,我就得着。你不给,我也不能要。我就算拿在手裡,也得帮着你干点活儿,不然的话,這些东西我拿着不得劲。大茂哥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想吃就给你点儿呗,還跟我讲起道理了。”
“大茂哥,這天下间从来沒有白吃的东西。我這是用劳动力换来的财富。”
许大茂似乎是听明白了,嘿嘿一笑,猛然间用力拽了一下這串香菇,取出大约20来厘米一串,丢给了周文忠。
“谢谢了哈大茂哥,今儿我算得着了,你可比傻柱敞亮多了,局气!說吧,让我帮你干点什么活儿?”
說完這话,周文忠挑起大拇哥给许大茂比划了一個赞。
“嗯~這话我爱听。给我干活儿?你快歇了吧,就你這小身板?先欠着吧。”
“诶。我不能当误大茂哥回家学习的重要任务。您請回。留神脚底下哈。”
周文忠挪了挪位置,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就离开了。
“這傻茂,脑子一旦离开傻柱就恢复正常运转了。阎埠贵想在前院要饭?我直接在大门口躺着,所有人回家都得先過過我的手,刮一层油。嗝………
這個饱嗝可算打出来了,憋的真难受,肯定是刚才吃馒头的时候喝了风。這串干香菇一泡发,到时候兑点酱油就是:香菇焖饭!白来的东西吃着就是香!”
周文忠還沒感慨两句,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探出头往外瞅了瞅,是特么的周德明回来了!赶紧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最近不能挨打,這几天系统都沒给過好东西,弄不好跟挨打這事儿有关,這很玄学。
站起身快步往家中走去,今天从粮库拿来這些粮食肯定得有一道难关!怕嗎?怕個屁!這事儿周德明肯定不敢闹大。
第一:他不敢得罪张站长。
第二:他是托了人,才把自己弄到二粮站的,如果自己被撵走,他就前功尽弃了,之前托人办事花的东西,肯定要不回来,這是亏本买卖。是让自己继续去打工,還是让自己在家裡吃白食?周德明肯定能算得過来這笔账。
第三:树皮粉!這是政策允许下的粮食,周德明他敢反对?而且還是公开反对!估计他直接就被百货公司开除了。搞不好還得给他定個:破坏罪。
第四:今天下班时,张秀芳的秘密已经被自己知道,如果自己破罐破摔捅了出去,张秀芳肯定不能顺利上岗,碍于周围人的舆论压力,必须得让别人拿到這個工作指标。张站长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第五:哪怕這個事儿闹到张站长跟前,张站长只会欣赏或者感谢自己,因为自己的這個做法给他打开了一個很好的思路,先拿自己粮站的打零工人士开刀,也方便堵住外头人的嘴,直接做到大公无私,让外面人都瞧瞧,俺们粮站的自己人也吃树皮!!!
第六:這事儿哪怕捅破了,大不了就拉倒!哪的黄土不埋人?直接搬去和白疯子居住。每天来這個四合院大门签個到就行,只是跟白疯子一起住,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自己還是得买间房子才算站稳脚跟。
惹事不算本事,你得自己能解决,這才叫真本事。
…………………
此时的周文忠坐在堂屋的餐桌前,两個布兜依然健在,马桂红正在院外南墙的室外灶台忙活着晚饭呢,這是今天的第二顿饭。
“爸回来了。”
“爸。”
周文忠沒打招呼,盯着餐桌装出一副发呆的模样。
“你屁股這么沉嗎?還是說你的嘴焊死了?”
“啊?”
周德明哼了一声,也不再挑刺。谁会跟傻子较劲?
“爸,您赶紧瞅瞅吧。這就是老大买来的粮食。”
“粮食?收起来不就行了。”
周文秀也撇着嘴又补充了一句:“爸,您還是自己打开瞅瞅吧,這也算粮食?”
周德明有些疑惑的打开了布兜,表情上来看,跟当时的马桂红差不多。
“老大!”
周文忠心裡回应了一句:爷爷在此。
“嗯?怎么了?”
周德明气的手指头都颤抖了,拿起两個布兜往地上一摔。
“這到底怎么回事儿?”
“哦,您问這個啊?這不是粮站局下发了文件嘛!现如今還在粮库大铁门上贴着呢,這俩布兜裡装的粮食属于粗粮,白面暂时沒有了,我托人给咱们家添了点儿秤。绝对秤的高高的。您掂掂!
您不信的话可以去二粮站裡面问问。不過呢,有些话我得跟您說透喽,做什么、說什么之前先想想后果。這是出台的文件,您要是闹事儿,很有可能被打上标签,以后的日子啊!别說是在百货大楼裡提小组长了,估计周文信连個高中都上不了,您說是吧。”
周德明听后胸口起伏着,半晌沒說话,马桂红听见屋裡的动静,也丢下了锅铲,跑回堂屋裡看了看,见沒啥事儿,转头就走了。
堂屋裡沉寂了3分钟左右,周德明似乎是想通了,也可能是听明白了,冲着吊儿郎当的周文忠呵斥說道:“你還不赶紧把粮食捡起来!”
“我干活累的腰疼,弯不下去。要不您让老二来?這可是咱们家下個月的口粮啊,地上湿气重,万一受了潮那可就是大罪過了。您說呢?”
說完后,周文忠把目光看向了周文信,周文信又看向周文秀,周文秀也沒把粮食兜从地上捡起来,眼神看向了周德明。
周德明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亲自把布兜从地上捡了起来,周文忠看到他的动作,内心彻底失望了,失望過后,更加心安理得的占据了這副身体,之前還抱有一丝丝的幻想,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一瞬间觉得从灵魂深处涌来一种舒爽感,差点让自己哼哼出声。
周德明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重新坐回了餐桌主位。
“等下下個月开始,让你妈去买粮食。”
“那敢情好,我也算省了劲儿。而且她眼光好,就怕啊,扎在粮食堆裡挑花了眼,到头来還不如我這次买的粗粮呢。”
“老大你這是话裡有话啊。”
“是嗎?那可真是您想多了,我就随口這么一說,呵呵。”
周文秀双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拍打着,抱怨說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我就等着今天這一顿呢。”
“把你的手放下去!要饭要到我這儿了?”
周德明呵斥后,周文秀绷着嘴跑了出去,应该是催一催马桂红。
時間不长,俩人一起回到堂屋中,一大碗棒子面粥,6個米糠壳掺着树皮粉的窝窝头。
“吃吧,得亏老大帮忙,咱们家才能吃上這些好东西。”
這种阴阳怪气的话,压根刺激不到周文忠。周文忠伸手就拿出一個烫手的窝窝头递给周德明。
“您先吃。”
“你吃吧,可劲儿吃。”
“诶,我今儿算得着了。”
周文忠一大口就咬下了半個窝窝头,味道很不好吃,苦涩味太重,而且還不容易下咽。脸上挂着满意的样子,冲着周德明笑了笑,捧起棒子面粥喝了一口。
“吃啊,大家怎么都不吃?這些好东西,有些人想吃還吃不着呢。”
四人相互瞅了瞅,那就吃呗,总比饿着强,家裡的存粮就那么点儿,早晚得吃這些玩意,无奈的拿起窝窝头,咬一口皱一下眉头,不约而同的看着周文忠眉头舒展的表情,他是沒有味觉嗎?一样的东西却吃出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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