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瞎话篓子
屋子裡的4個人,沒一個正常人。
“豁,這羊角蜜裡绝对是蜂蜜,要是白糖的话,這么冷的天早就冻上了。你小子怎么不吃啊?”
周文忠沒搭理他的话,看着张秀芳蹲在凳子上,仰着脖子,在学习白疯子的吃法。
“张秀芳同志,其实我有句心裡话一直沒对你說,主要是怕你误会。”
“嘬嘬……”
张秀芳吸溜了两口蜂蜜后开口說道:“有啥不好意思說的?說呗。”
“诶,你让我說,那我就說。其实打我第一天进粮站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惊呆了,因为你和我远在中原的姐姐,长的一模一样。后来我对你說话不客气,也是为了引起你的关注。你也明白舌头底下压死人的道理,所以我为了你的将来,必须得跟你保持距离,你說对吧?”
“嗯~接着說,唠点干货。我的時間有限。”
“诶,打我记事起,我家裡的生活條件特别困难,唔…呜呜…”
周文忠用袖子蹭了蹭眼角,抹了几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带着哭腔哽咽着說道:“可是……可是我大姐对我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就会先让我吃,有什么好喝的,总会给我留一口。你說!就這样的姐姐,我能不报答她嗎?不对她好的话,我還算是個人嗎?”
“嘬嘬……接着讲,你姐姐還做過什么让你感动的事儿?”
“那时候還是旧社会,我爸为了偿還东家的地租,只好去向别人借钱,可是万恶的黑心地主却骗我爹签订了一份协议,如果還不清债,就用我姐姐抵债。
我姐姐做梦都想买两根红头绳扎辫子,我爹也知道,但是沒钱,有钱得先买粮食,大冬天我爬树去掏鸟蛋,憧憬着能有点收获,卖给村裡的货郎,给姐姐买头绳,大冬天下着大雪,我姐姐在树下张开双手,生怕我一個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当我刚伸手进鸟窝的时候,一……”
“差不多行了,大冬天哪有鸟蛋啊?简直是胡编乱造,我记得你刚来上班的时候,你是15岁,现在是1960年,解放前你才3,4岁左右。就你還爬树?爬炕都费劲。你爹是杨白劳是吧?你姐姐是喜儿,要给东家抵债。对吧?北风那個吹~雪花那個飘~《白毛女》這电影我看過10多遍了。”
周文忠讪讪一笑說道:“不要在意這些细节,我的中心思想是你像我姐姐,我只不過在叙述真实情况的时候,加了一丁点的修饰手法,你可真是冰雪聪明,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過你。”
“呵呵~看得出来你很想要這把扇子,所以嘛,我就更不能给你了!”
“好吧,我对你說实话,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告诉其他人。”
张秀芳還沒开口答应,正在吃点心的马二宝和白疯子俩人,手中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有瓜吃?
“好,我帮你保守秘密。”
“其实,我是一個早产儿。”
“咦……”
三人全部都是翻白眼动作。
“砰!”
周文忠使劲砸了一下餐桌,示意大家不要开口打断自己說话,从怀裡掏出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其实是双胞胎。但是由于生活條件不太好,吃了上顿沒下顿,直到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死了。這是秘密,你们要帮我保守住。”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嗯?你死了?什么意思?”
“沒错,当时我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其实是我弟弟。明白了嗎?”
三人摇了摇头,表示非常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妈身体很不好,所以就沒有奶吃。我有個大姨。大姨!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我妈的姐姐。”
“你這不废话嘛!我們仨還知道你小姨是你妈的妹妹呢!你舅舅是你妈的兄弟!”
“我大姨家的孩子那时候才1岁,還沒断奶呢,我就被我妈抱给了我大姨,我第一天去粮站上班时候,我還以为你是我大姨呢,你们俩长的都是那么像,都是那么的漂亮,有气质,脾气好,对我都很照顾,而且你還……”
“打住吧!一会儿說我像你姐,一会儿說我像你大姨,我看啊,再让你說一会儿,我就像你姥姥了。想要扇子?沒门!你死了這條心吧!”
周文忠叹了口气,站起身,把餐桌上已经快吃光的点心往张秀芳跟前拉了拉。
“你瞧瞧!我要你的扇子干什么?我是在和你联络感情。吃啊,吃。今天咱们光吃饭,不提扇子的事儿。砂锅香菇饭怎么還沒好?不知道我姐姐已经饿了嗎?赶紧去瞅瞅。”
马二宝打了個饱嗝說道:“這牛舌饼做的真瓷实,我都快吃饱了。你们接着吃,我去瞅一眼砂锅。”
“已经焖好了!”
“哦?我瞅瞅!”
张秀芳从凳子上蹦了下来,可能是腰间的扇子咯了一下,把手伸进棉袄裡,调整了一下扇子。
走到灶台位置,掀开砂锅盖闻了闻,拔出酱油瓶的塞子,用大拇手指头摁着瓶口,留出一個缝隙,往砂锅裡淋了一些酱油,最后才满意的把砂锅端在餐桌上。
“大家都吃,各自拿各自的碗筷。”
周文忠把自己的白瓷碗分给马二宝1個,当初签到给的10双筷子,拿出了4双,给大家伙分分。手裡捧着饭碗,沒心情吃,感觉自己错失了100多万。
白疯子看着面前的饭,揉着胸口皱着眉头說道:“刚才甜的吃多了,這会儿直烧心。”
“活该!让你不把扇子给我!”
张秀芳用筷子扎着1個大香菇,塞进嘴裡一口闷,眯着眼睛咀嚼着。片刻后睁开眼睛,注意到了周文忠一直在看自己。
“你怎么不吃啊?”
“不饿。”
“我看你是吃不下去吧?那我帮着你吃点儿?”
周文忠把碗往她跟前挪了挪,张秀芳用筷子把碗中的两個香菇扎走了。
“這么好的东西,有人却不稀的吃。唉……”
马二宝刚才就听出来了周文忠的真实年龄才15岁,比自己還小1岁,但還是装着沒听到,年龄大小又怎么样?是忠哥让自己吃上第一個白面馒头,虽然是個二合面,是忠哥让自己吃上了点心,吃上了一碗干饭。别說叫他忠哥,让自己叫他忠叔都成!
周文忠用筷子把碗中的米饭翻了過来,夹出一层黄褐色略带糊味的锅巴,吃了起来。
“咔滋咔滋……”
“這就对喽,不就是一把扇子嘛,等哪天我玩儿坏了,到时候就借给你玩玩。”
周文忠的耳朵已经選擇性過滤了她說的话,现如今這时候跟她聊扇子,她会越来越起劲,不搭理她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想通這点儿后,周文忠赶紧把点心抓過来,一口一口塞在嘴裡,又甜又腻,扒拉两口米饭,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太噎得慌了。
张秀芳看到他這個举动,蹬大了双眼,走到周文忠身后,拳头跟雨点似的使劲砸在周文忠的后心。
“呦!你噎着了?不要着急,我来帮你,砰砰…………”
這些拳头绝对带着個人恩怨,砸了一会儿后,张秀芳转动着手腕。马二宝也端来了一碗凉水。周文忠摆了摆手,示意不喝。
“谢谢你了,這会儿好多了。”
“不客气,下次再噎着了记得叫我,我会看這個病!”
“好好。”……………
欢乐的时光总是過的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跟白疯子提出告辞的时候。
周文忠照例端着已经洗干净的砂锅,砂锅裡装着碗筷和酱油瓶子,走出门口后趁着沒人注意,赶紧丢在空间中,招呼着马二宝往粮站走去,下午還得上班呢。
三個人跟来之前一样,张秀芳在提着铝饭盒一甩一甩的跟在后面,只是造型有了些不同,寒冬腊月,零下10多度的天气,张秀芳右手拿着把扇子。
“真凉快嘿!扇扇子喽!”
………………
下午上班時間,此时的粮库内,周文忠笔直的站在地秤上面,马二宝蹲在地上调整着秤砣。
“九十……九十一斤多点儿。”
周文忠从地秤上走下来,弯腰看了看刻度,自己比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体重涨了5斤左右,可能是中午刚吃過饭的原因,所以這個数据中水分有些大,說不定一泡屎就沒了。
张秀芳坐在麻袋上,眼中带着调笑,看着俩人的动作,一只手扇着扇子,跟旁边的人說着话。
“這么冷的天,你還扇扇子啊?”
“嗐!白疯子送给我的!喜歡嗎?喜歡的话借你拿回家玩儿几天。”
“不用了,我嫌冷,万一感冒发烧了,难受的還是我。”
“那好吧,你要是想玩儿,一定来找我要。”
“呵呵~”
“唉……有的人想要玩儿,我還不给他呢!”
工作人员走后,张秀芳把扇子一合拢,捏着柄部位置的绳子,把扇子打着提溜,冲着周文忠挑摇来摇去做着挑衅动作。
马二宝凑了過来說道:“忠哥,她分明气你呢。”
“算了!小孩脾气罢了。咱们俩接茬干活,不像有的人,有個好爹,根本饿不着啊!咱俩跟人家沒得比。”
接下来,周文忠使出浑身力气,拼了命的扛麻袋,似乎是想把今天中午在白疯子家裡的积怨之气给消掉,這种做法非但沒有效果,反而更加浮躁了。
“吨吨吨………”
一碗温水灌进肚子裡,周文忠坐在了板车上抽根烟歇一歇,心裡在感慨自己還是太年轻,有些沉不住气,按道理来說自己不应该這样啊!
难道是穿越過来之后,和前身灵魂融合的原因?今天在白疯子家的时候,语言和动作中犯了好几处错误,這情况不太对啊,感觉身体动作不是自己似的,太心浮气躁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