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把扇子
“白疯子,這扇子是石头的嗎?摸起来滑溜溜的。贵重嗎?”
“嗐,你喜歡就拿回家玩儿呗。放我這裡多少年了,我也用不上這玩意。”
“谢谢你喽,我回头再给你拿点好吃的。”
“不用不用。”
周文忠听见俩人的对话,翻過身来就瞅见张秀芳拿着把黑黄色的扇子,打开后扇面正对着窗外的天空观瞧呢。
周文忠的瞳孔瞬间就扩大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這……這是玳瑁制成的扇子!而且還是起码几十年的老物件,這玩意用处可多了。
哪怕是几十年后的中医,也明确表示玳瑁能治疗:平肝定惊,清热解毒,神昏谵语,抽搐,小儿惊厥,心烦失眠………
【可以理解成治疗小孩发癔症,有辟邪的作用。】
玳瑁的外用效果大于内服,這是一种深海中的大海龟壳制成的,据說玳瑁這种海龟可以活到1500多岁,制作手段就是趁着玳瑁還活着的时候,一边用开水烫它,一边给它放血,让血沁透进壳中。制作手段极其残忍。中药店就收這玩意。
以前的贡品中,就会出现玳瑁的影子,比如一代女帝武则天,就很喜歡玳瑁做成的梳子,還有乾隆那個货,也有一副玳瑁制成的眼镜框。
在80年代时候的两广地界,玳瑁遭到了大量捕杀,以至于又過了几十年,玳瑁荣登一等保护动物的序列。
這种东西在后世中,属于禁止交易的收藏品,只要是禁止交易的文玩古董,价格都贵!比如兵马俑……
周文忠的做人原则就是:只要是我视线内的好东西,全都是我的!你不给,我就骗!骗不過来,我就偷!偷不過来,我就抢!
从周文忠看见這把扇子的那一刻,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一個鲤鱼打挺再加鹞子翻身。
“砰!”
周文忠完美的从床上摔在了地下,赶紧站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小碎步走到张秀芳跟前。
张秀芳吓得赶紧把扇子合上,往身后一藏,她已经察觉到了周文忠的不怀好意。
“张秀芳同志,站着多累啊。来来来,坐下坐下。聊两句。”
“少来!哦~你是想要這把扇子吧?”
“哈哈哈………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你来白老师家中做客,怎么能拿白老师的东西呢?這是不好的行为,如果让外人传到了张站长耳朵裡,弄不好你就该挨批评了。对不对?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我這可是为了你好啊!”
张秀芳看向白疯子,白疯子无所谓似的耸耸肩膀。
“白疯子已经把扇子送给我了,這就是我的!”
“你能不能把這個扇子让我……”
“不给!不借!這是我的!”
“坐下說,你的情绪不要這么激动。我有個朋友,他是搞研究歷史方面工作的,有一次他告诉我說,咱们中华文化传承已经有……”
“這把扇子是我的!”
周文忠把小板凳拿到了张秀芳面前,让她坐下休息休息,然后快速走到白疯子跟前。
小声說道:“赶紧把扇子给我要回来!”
“啧啧啧……你至于的嗎,一把扇子而已。”
“你這话說的真豪气!你還有這种扇子嗎?”
“沒了,就這么一把。要我說,咱们京城的大老爷们,一口吐沫一個钉,送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回来的道理?”
周文忠气的浑身都快哆嗦了。
瞅了瞅张秀芳玩着扇子炫耀的动作。周文忠又小声的对白疯子說道:“你把扇子给我要回来!等棉纺厂发工资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发财。咱们俩干一票大的,這总行了吧?”
白疯子听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這真不行,已经送给她的东西,我再……唉,以前我全靠人家的接济。我在二粮站要饭时候,人家沒出来撵我走,天气冷的时候還送给我一件衣服。這事儿就应该怨你,你也不早說,你要昨天說喜歡這把扇子。我当时就直接给你了。”
“你知道這是什么扇子嗎?你知道這玩意有多贵嗎?”
“不就是玳瑁制成的嘛。”
“你知道這扇子的来历?”
“我当然知道了,当初這把扇子下面,還坠着两颗绿松石呢,我直接去当铺卖了16块银元。当时我就明白了,能用這么贵的石头子当装饰物,所以這把扇子铁定也很贵。這点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后来我找了個高人给瞧了瞧,人家說是玳瑁做的,而且上面還雕刻着骑马打仗的将军,這不是一般人家裡可以拥有的。来头不小,我怕他们黑了我的扇子,所以我连夜就从杭州跑了。”
“你既然知道這玩意很贵,你就這么随便送给她了?”
“送就送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生不带来,死带不去的东西。”
“你可以留着换钱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卖东西?那我成什么了?你不懂。”
“你怎么不送给我啊!”
“你也沒问我啊,你昨天要是想要,我就直接送给你了。”
“你你……你這把扇子从哪儿弄来的?”
“当初辫子军撤走的时候,我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捡的。绿松石是在杭州卖的,你要是想找回那两颗绿松石,那可就难喽。”
“你可真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佩服佩服。你知道雪山白凤凰嗎?”
“什么白凤凰?這玩意是人名嗎?”
“不知道算了,你去把扇子给我要回来。”
“不去!”
白疯子十分不屑的摆摆手,转身就去忙活中午饭了。
“对了,這香菇已经泡好了,切着吃還是囫囵個吃?”
“随便!都什么时候了,你還能吃的进去饭。”
张秀芳這时候的心情十分舒畅,自己总算可以欺负欺负周文忠了。
赶紧說道:“正好8個香菇,咱们每人2個,我的不切。”
“成。”
“正好我也不切,嘿嘿。”
周文忠用力挠了挠头,白疯子沒救了。头皮屑說着指尖滑落,落满了整個肩膀。
“张秀芳同志,你能不能让我看看這把扇子?”
“不能,就不让你看!用你早晨的话讲,這叫:气死你!”
“咳咳……我早晨在粮库就是跟你随便开個玩笑。你這人,怎么当真了?這可不像你啊,要是這件事儿真的過不去了,我给你道個歉,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随便你怎么說,我就是不给你。气死你。”
“你看這么着行不行,你在手裡拿着扇子,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张秀芳犹豫以后說道:“唔……行吧,先說好啊,只能看一眼。就看一眼!”
“嘿嘿,放心吧,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什么时候說過谎?”
张秀芳眼珠转来转去,思考了一下后,从身后把扇子拿了出来,然后抬起至窗户位置,打开扇面,阳光照射在黑黄色的扇面上,更添加了一股玉质的感觉。
周文忠看着扇子上面的雕刻,胸口起伏着,突然一步冲了上去,伸手就去抢。张秀芳一個侧身躲了過去。
“哈哈……早防着你這一手呢!沒想到吧?”
周文忠把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一点儿不觉得尴尬,也跟着笑了笑。
“开個小玩笑嘛,嘿嘿。哦,对了。来抽根烟。”
“不会。”
“那什么,我记得你喜歡吃甜食对吧?我這人对甜的過敏,刚才突然想起来,我在外头藏的還有点心呢,你等会儿啊,马上就回来。”
周文忠說完這话,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张秀芳赶紧把扇子藏在自己的棉袄裡,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卡在自己的棉裤腰间,眉头紧皱。
“嘶……好凉。”
片刻后,周文忠提着当初那封点心匣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随手拍了一下眼前某人的胳膊。
“别瞎捣乱,這是我给张秀芳同志准备的点心。”
张秀芳走了過来,接過点心,拆开包装纸,摊放在一個木板桌上。
“大家都吃,我怎么会吃独食呢,咱们大家都得谢谢周文忠同志嘛!這是他請咱们吃的。”
周文忠赔着笑脸,看着马二宝一口接一口的咬着牛舌饼,嘴裡還口齿不清的說着:感谢忠哥,感谢张计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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