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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吃醋

作者:未知
七月流火,暑气渐渐袭来。即使是山明水秀的Y市,也慢慢热了起来。 科目一考過后,徐子睿挑了比较特别的時間段,下午四点到六点去学车。這個点,太阳渐渐西沉,气温不会太高。一般驾校学车,都是半天半天的学,不知徐子睿打通了哪裡的关节,我們居然可以自由安排時間。 其余時間,徐子睿会去公司,而我则自己窝在他的公寓裡看小說。等到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徐子睿会将公司的事情交代给合伙的同学后来接我,再和我一起去学校附近的驾培中心。 徐子睿帮我选了一個女教练,又挑了一台性能较好的训练车,嘱咐我小心学车后,才钻进了自己的车裡。 第一次学车,我本来很兴奋。但因为小时候差点被车撞到,所以我自己掌握方向盘,還是有些害怕。 驾培老师在车上,跟我仔细讲解基础知识,我都很认真的听了,可等到自己开车的时候,却总是顾此失彼。不是放向盘打得太慢,就是离合器掌控不好,让车熄了火。 学了两天,我不禁有些丧气。 這一日,我开着车七歪八扭,车轮摩擦地面,转着销魂的步伐,吓到教练后,教练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征询我的意见:“同学,我們歇会儿再继续?” 我怏怏钻出了车子。 我站在落日的余晖中,看着不远处的车道上,徐子睿将车开得流畅无比。 看着他的车在道上潇洒地游走,我刚才学车的沮丧一扫而光。這是我男人啊,学個车都能這么帅。我笑呵呵乐了半天,等到反应過来,才陡然发现自己刚才花痴极了。 以前也看過徐子睿开车,当时我怎么就沒发现,他开车這么帅呢。 徐子睿开车比较稳健,如他的人。不像古政,开车都要开出花样来。我记得第一次见古政开着酷炫的跑车来约我出去玩的时候,我当时惊呆了。我知道古政家境不错,但从未想到,他老爸竟是本市盛古国际的老总。 盛古国际是Y市数一数二的企业,专营高科技产品,分公司遍布全国各地,他家是货真价实的豪门。 他一向为人低调,学校裡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他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家有钱,而是他那颠倒众生的妖孽脸和数不清的风流桃花债。 大一的时候,几乎很少见古政开车。 大二我和徐子睿恋爱后,他身边的女朋友绝迹,他便常常张扬地开车来学校。于是,大家便从他的那辆价值不菲的玛莎拉蒂座驾发散思维,猜到他出自富贵之家。长得帅,又有金钱加持,再加上单身,从大二的时候开始,古政便超越了名草有主的蒙天学长和徐子睿,成为S大名副其实的大众情人。有更多的女生对他趋之若鹜。直到前不久,他有了新女友,大家才纷纷不甘出局。 這一次,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個月换一次女友,而是认认真真地和外文系系花谈起了恋爱。 不過,至于驾车,他還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张扬,爱花样翻新,大学路上,常见他炫技。 我记得第一次坐古政车时,他开快车,吓得我哇哇大叫。等到他终于一個漂亮的飘移,刹住车,我差点吐了出来。 我心有余悸,大声骂他:“你想害死我啊。” 他却是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吊着好看的眉眼鄙视我:“谷微,你果真是不爱冒险的保守巨蟹,完全不懂得享受速度与激情的快感。” 但愿,她是那個能和他一起享受速度与激情的人。 学完车,和徐子睿一起回公寓。想想来日方长,我会暂时抛下学车的不快,好心情地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和徐子睿一起享用。 吃完饭,徐子睿洗碗。我就倚在门边,傻兮兮地盯着他好看的侧脸笑。 是谁說過,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看着徐子睿穿着居家服,立在水槽前,长身玉立,认真刷碗,我的眼裡直冒小星星。 我怎么沒有早一点喜歡上徐子睿呢?和他认识了二十年,我居然這么晚才开窍。 那些漫长的成长时光,我好像一门心思都用在和他斗嘴上了。 可能是他的冷漠、毒舌和巨人于千裡的疏离,让我忌惮、畏惧,从而将对他私存的那些好感,一点一点,逼到了不为人知的心底深处。 也有可能因为早就习惯了身边他的存在,彼此站得太近,所以我的眼光落在了别处,而忽略到了身边最好的风景。 我深思飘散开去,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徐子睿收拾完厨房,站在我面前,我才回過神来。 “在想什么?”徐子睿将我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拉我在沙发上坐下。 “徐子睿,你好像变了很多。”我双目炯炯地看着徐子睿,他现在变得情绪外露多了。因为笑容多了,脸上的线條都柔和了好多。从前的惯常的冷漠疏离,渐渐消失不见。整個人变得柔软,温暖。 “是么?”徐子睿将我搂到怀裡,低头望住我,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那是变好了,還是变差了?”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喜滋滋地說:“变好了。以前就像一座大冰山,让人不敢靠近。” 說出大冰山,我立马收回手,捂住了嘴。“大冰山”是我背着他给他取的外号,這下可好,居然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悲催,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啊。 徐子睿看着我心虚的样子,眸光一闪,倏尔收敛了脸上的柔色,一字一顿饶有兴味道:“大——冰——山?” 见他神色一变,我心裡咯噔一声,赶紧补救:“這是从前你给我的观感,现在不是這样子了。你现在比从前好很多了。你现在,很温暖。” 见我急咄咄地解释,徐子睿盯住我,看了半响。随即俊眉一掀,笑出声来:“我有這么恐怖?” 原来沒生气。我神情一松,低头对戳着食指道:“现在好多了。以前,你一变脸,我就成惊弓之鸟。” 至今,都還有后遗症。 年少时,真是受够了這家伙的冷暴力。 徐子睿好笑地抬起我的脸,让我与他对视,思索了半刻道:“那我改。” “真的?不会动不动变脸?”我惊喜地看着他。 徐子睿点头,眉目舒展,随后将我拉近,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 這样宁静温馨地拥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学车的恐惧来:“徐子睿,回头你教我练车吧。学车的时候,我還有点怕。” 即使旁边坐着驾培教练,也不能给我安全感。 徐子睿点头应允。 這时,他有电话电话进来,是他的公司的合伙同学来电。徐子睿给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捋了捋我有些皱掉的家居服,无奈起身:“弄了早点睡,我先去看看網站。” 我乖顺地点头,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等到我洗完出来,看到书房的灯光从房间裡流泻出来,不禁心神一动。 我关掉客厅裡的大灯,将地灯拧开,随后蹑手蹑脚地蹿到书房门外。 徐子睿的书房门,沒有关严。 我趴在门边,向屋内瞧去。 书房的大灯沒有开,徐子睿只开了书桌上的台灯,那盏精致的台灯,是我上次拉他一起逛商场时买的。 橙黄的灯光,打在徐子睿好看的侧脸上,晕出好看的光影来。而此刻,在键盘上敲字如飞的徐子睿,正在认真维护網站,不用凑近去瞧,我就知道他肯定在写代码,可能完善后台系统,可能美化前台頁面,也可能在修复網站Bug…… 真是好看,我偷窥得意兴盎然。 帅得一塌糊涂!我现在看徐子睿,简直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喜歡。 “還沒睡?”我正偷窥得带劲,不想,徐子睿忽然抬起头,目光朝我扫来。 我一個趔趄,推开了房门。 徐子睿坐在书桌前沒有动,但看向我的眼神,却多了十足的促狭意味。 我不禁羞红了脸,心虚道:“我就是刚好溜达到這裡来了。睡了,晚安。” 不等他回话,我就比油溜回了房。 又被抓個正着,真是太窘了。 咦,我为什么要用“又”?我凝神一想,好像以前好几次偷窥他,都赤果果地被他发现了。 我拥住被子,倚在床头,又发了一会呆,回想刚才的画面,不禁心旌摇荡。等我躺下去,闭上眼酝酿,可是不知是不是刚才太兴奋了,我居然一点睡意都无。于是,我扭开床边的台灯,打开一本书来看。 可還是看不进去,半個小时過去,我陡然惊觉自己又傻笑半天,手中的书還停留在最初的一页。 我有些失神地将书丢到一边,用被子蒙住头,心裡又甜蜜,又烦恼,大感自己病得不轻。 看来,真是不止是一孕傻三年,一恋也能傻好久。 第二天,徐子睿有事,所以让我自己先去驾培中心。 等到我心惊胆战练了一会车,才看到徐子睿高大挺拔的身影。 见到他,我踩了刹车,准备去找他。可我刚钻出车子,就瞥见了立在徐子睿身旁的一個高挑人影。我揉了揉眼睛,我沒看错吧,在他旁边的女生,居然是卢丝。此刻的卢丝,表情明媚,显然,已经摆平了家裡的麻烦事。彗星撞地球了么,为毛徐子睿居然对着卢丝和颜悦色? 我再次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老眼昏花。 来人越走越近,是卢丝无疑。看她的神色,十分正常,不同于上次那個小心谨慎的她,她這次的回归,如同从前一样侵略意味十足。 徐子睿一向拒人千裡,之前的校篮球赛,因为我偷偷将他的QQ号泄露给卢丝,他還对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他是被卢丝下蛊了么,居然对她面色和善。 卢丝看到我,似乎很惊喜地同我打招呼:“谷微,你也在這裡?” 我鼻子裡哼出一声,沒有搭理她。因为我和徐子睿恋爱的事,她恨不得弄死我,每次碰面,都是让我飞刀又见飞刀的架势,从未给過我什么好脸色。上次学生会招干事,我和钟寰又得罪了她,她对我們更是不满。我還记得清清楚楚,奖学金评选那会,她在我背后做的那些下作事。经過家中变故一役,现在改变对敌策略了么,居然言笑晏晏地向我示好。 看着口是心非的卢丝,我脊梁骨上嗖嗖蹿起几道凉风。钟寰說過,真小人不用忌惮,伪白兔才需提防。钟寰用在学生会的政治历练告诉我:笑面佛远比黑面神可怕。 笑面虎,绵裡藏针,让人防不胜防。 见我這么不待见她,卢丝倒不以为意。完全一改往日锱铢必较的脾气,对着徐子睿大方一笑道:“我去旁边练车了,回头一起去西山露营。” 神马?露营。 我瞪大眼睛,有些反应不能。我等着徐子睿严词拒绝,可是他却云淡风轻地回道:“再說。” 不拒绝,也不答应。 “去练车。”徐子睿见我发呆,敲了敲我的额头。 我醒過神来,一把抓住徐子睿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踮起脚尖,伸手探他的额头道:“徐子睿,你沒发烧吧?” 徐子睿正了正脸色,拂开我的手道:“我很正常。” 我顿时有些萎靡,低头喃喃道:“徐子睿,你为什么会和卢丝一起来?” “凑巧在公司楼下碰到了。” 什么?他们居然是一起从公司過来的?我知道卢丝是本市人,但徐子睿的公司地址也就我和古政知道,我們俩都不会告诉她,她怎么可能知道徐子睿的公司地址? “那……”我本想继续追问,徐子睿却转身道:“今天晚了,我先去练车。有什么话,晚上再說。” 看着他大踏步离开的背影,我眼裡一阵阵发酸。他对我一向有耐心,今天却话都不等我說完。 我再无心思练车。我坐在旁边的休息区,看着徐子睿练车。练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停下车。我疑惑地望向他停车的方位,然后我便看着卢丝款款朝徐子睿的车走去。 我有些呼吸不能,瞪大眼睛,看着卢丝钻进了徐子睿的车裡。 我心中一阵酸涩翻腾。 我不能输给卢丝。我恨恨地擦干眼角的泪,气呼呼地朝徐子睿车子行进的方向走。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不知道徐子睿今天怎么了。 可我实在受不了他载她,她坐在他的副驾驶上,那個位置,曾经专属于我。 镇定,镇定,我不能撒泼,不能大喊大叫让她下车,那样显得太Low。 我双手捧住太阳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应对之策。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拔掉這颗肉中钉,除掉這根眼中刺呢? 我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行,就這么干。 老娘,豁出去了。 我弯进路训区域的一個拐角,双眼一扫四周,便决定在這裡蹲点。 我酝酿酝酿情绪,拳头慢慢握紧。 徐子睿的车過来了,近了,近了…… 卢丝,你這個狐狸精。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過我的墙梯,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你用美色和伪亲和蛊惑徐子睿,我就用智慧和计谋把他给夺将回来。 车子杀過来了。我一运气,瞅准它的距离,一個快冲,就扑向正匀速行驶的练习车正前方三米处。 “哧哧——”我听见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我想一定是徐子睿突见墙角闪出一個不名物,急踩了刹车,我应声倒地。 意料中,耳边传来卢丝的惊呼,接着是徐子睿的低叱。我五味杂陈地躺在地上装尸体,我掐好了時間,算好了距离,我相信徐子睿的开车技术,我沒被撞到。但是此刻,我的心裡却是分外难過。 我的小腿有点疼,可能是刚才扑倒的时候,擦到地面了。我蹙着眉,在地上一动不动,等着徐子睿過来。 我被“撞”了,這应该会转移大冰山对卢丝的注意力吧。我得装死,這样徐子睿才能把我送医院,才能让卢丝在我眼前消失。 這招有点傻,但却相当有效。 几乎是停车的瞬间,徐子睿就冲下了车,飞快抱起假装昏迷的我,一边朝附近百米开外的校医院一路飞奔,一边气息急促地叫我:“微微,微微……” 我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徐子睿因奔跑而急促的喘息声,原来徐子睿還是紧张我的。我神经一松,心底的难過顿时减轻了一大半。 卢丝应该沒有跟過来吧。我只是腿脚擦破了一点皮,還不用去医院。 我缓缓睁开眼,望着一脸紧张的徐子睿,有些心虚道:“徐子睿,我沒事。” “……”徐子睿顿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从他的怀抱中溜下来,伸伸胳膊,展展腿道:“我真沒事儿。” “刚才,你是故意的?”徐子睿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呆滞,而后,满脸寒意地问我。 我缩了缩脖子,吭哧半天,才硬着头皮道:“我……我就是觉得那裡空气新鲜,风景好,所以想過去呼吸下新鲜空气,欣赏下美妙风景,谁知道你的车刚好开到那裡。” 徐子睿蹙眉,想了想转角的地理环境,随即脸色更寒,提醒我:“那裡是垃圾堆。” 啊?!垃圾堆!我记忆倒带,好像仿佛似乎真的是。 垃圾堆,那裡风景好,空气新鲜?! 冷汗涔涔而下,我又不是苍蝇,怎么会专往臭物上粘呢。 我一向觉得自己是個演技派,可今天才悲催地发现,就我這拙劣的演技,被目光如炬的徐子睿眼神一扫,立马破绽百出。 我现在相信钟寰所說的男女“博弈论”了。她說:男女之间相处,是一种情感博弈。菜鸟对大神,完全不可匹敌。以我现在這微薄的道行,要赶上徐子睿,需花大力气,不断升级。 现在想想,如果将徐子睿比作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话,那我就是太上老君炼丹炉裡的一粒小灰尘。 “谷微,你脑袋长着是显高的么?”徐子睿冷然地看着我,往日的煞气悉数回归。 “徐子睿,你听我解释……”我去扒拉徐子睿,沒想到他一把挥开我的胳膊,随后,大踏步转身离开。 “哎哟——”我刚要去追徐子睿,脚下一個趔趄,我擦,脚扭了。 徐子睿听到我的呼痛声后,身子一顿,但沒有转過身来。他不会以为我這次又是装的吧。 “徐子睿,我的脚這回真崴了。好痛。”我可怜兮兮地向他求救。 說完一句,我揉揉脚,疼得直抽气。真是狗血,每次追他,脚都崴。 徐子睿听到我的抽气声,转過了身子,一脸寒气地折回来,他俯下身,仔细查看了下我的脚,见沒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随后将我抱起。 整個過程,他一句话也沒說。 我圈住他的脖子,看到他脸上的寒霜,吓得大气不敢再出。 我心裡发酸。昨天我還在傻乎乎地在心裡庆祝和徐子睿好不容易走出破冰之旅,现在闹這么一出,他又变回大冰山了。哎,一朝回到解放前。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汽车惊魂的结果,居然是這样的。 徐子睿直接带我回了公寓。将我放在沙发上后,拿了一個矮几,将我的腿搁在上面,随后拿出医药箱,抬起我的脚,帮我擦药。 我看着徐子睿只顾擦药,還是不愿理我的样子,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道歉:“徐子睿,我错了。” 擦好药,徐子睿抬起头看我。 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我呐呐坦白:“我承认今天我很不冷静,但是是有原因的。” 徐子睿盯着我,眸色幽然,示意我接着說下去。 “徐子睿,我不喜歡卢丝坐你车。”对上徐子睿墨色的眸子,我很认真地說道。 徐子睿看着我,半响后,终于說话:“所以,就不要命了冲出来?” 我点点头,我用這样蠢笨的苦肉计,都是因为看到他和卢丝那匪夷所思的热络,失了冷静。 “所以……你是在吃醋?” 徐子睿的這句话一說出来,我的脸就红成了小番茄。 见我绞着手指不說话,低头默认。徐子睿叹气一声,随后语气转暖道:“下不为例,以后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不要再做這么危险的事了。” 他是在担心我? “嗯。”我抬头看他,对上他目光灼灼的眸子。 此刻的徐子睿,眸光温和,他应该不生我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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