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美人计与最美的时光 作者:未知 我的腿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本无大碍,脚虽崴了,但也不严重,贴了膏药,一两天就好了。但是在吃了徐子睿做的一顿饭后,我开始故意装伤患。 我从未想過,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冰山,厨艺居然這么了得。 我脚扭了,大冰山跟教练打了招呼,帮我請了一周的假,再约了练车時間后,让我好好在家休养。 這几天,我成天躺在床上或沙发上装木乃伊。而這招苦肉计貌似对徐子睿非常有用,他现在每天练车回来,都会买菜回来,给我做饭。 我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综艺,一边时不时偷窥在厨房裡剖鱼切菜的徐子睿。這娴熟的刀工技法,一看就知道哥哥是有练過的。 橘色的灯光,将徐子睿整個人衬得十分温暖,直看得我想入非非。我支着下巴,柔情万千地想,如果有一天我們结婚了,我們一人在厨房忙碌,另一個在客厅哄着哭声绵绵的小宝宝,那该是多么温馨的场景。 我想到大冰山成为超级奶爸的样子,不禁失笑。 徐子睿做的都是家常小菜,但是味道绝佳,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喝完青笋鲫鱼汤,我摸着肚子感叹:“徐子睿,你简直是十项全能。” 徐子睿收拾碗筷,眉峰一掀,显然对我的赞美十分受落。 见徐子睿今天心情不错,我觉得是個好时机。這几天,只要一想到和他卢丝在一個地方学车,每天见面,我心裡就有些吃味。而且,卢丝上次還邀請他去西山露营。 等徐子睿收拾完,坐到我身边来,我咬着酸奶吸管,有些忐忑地问他:“徐子睿,你這几天学车還顺利吧?” 其实,我想问的是,卢丝那個狐狸精,有沒有趁我不在,勾引他。 徐子睿打开电视,调到中央五台,点了点头。 我吸了一口酸奶,继续问:“徐子睿,你最近要出游嗎?” 徐子睿本来看球看得专心,听见我這個問題,不由转過头来,问:“怎么突然這么问?”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装作不在意道:“那個谁不是邀請你去西山露营嗎?” 徐子睿认真地看我一眼,问道:“哪個谁?” 我气结,明知故问。 见我嘴角抽动,徐子睿凑過脸来,仔细研究我脸上的表情半刻后,若有所悟道:“你說卢丝?” 明明就知道我问的是谁,大冰山却偏偏水仙不开花——装起蒜来。 “那你是答应她沒?”我抓住他的胳膊,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他拒绝她了吧。 “最近跟她沒交流。”徐子睿看我一脸着急的样子,微微仰身,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倚向沙发,惬意十足地回答。 “那她回头要是再约你,你会答应不?” 徐子睿略一沉吟,模棱两可道:“看情况。” 虾米?這是還要考虑的意思? 我手臂一抖,酸奶差点掉落在沙发上。還好我眼明手快,接住了。 “你不想我去?”徐子睿见我失态,直起身子,转头看我。 “哪有啊?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有益身心健康,也不错的嘛,哈哈。”话一說出口,我就恨不得咬了我的舌头,我干嘛口是心非啊。见徐子睿眸光转暗,我立马补救道,“我是怕你们中暑,现在都三伏天了,好热的。” “就這样?”徐子睿面无表情地看我。 你都說都要考虑了,我還能怎样,我僵硬地点头,其实内心十万分個不愿意他去。 徐子睿盯着我看了半响,眸光几度变幻,随后,倏地起身,闷声道:“我去书房。” 徐子睿放下遥控器,转身进了书房。 我看着他关上门,懊恼地几乎想咬舌自尽。 我明明就不愿意他出游,为什么反对的话,却不能直截了当地說出口呢。太怂了,我一直都這么怂。他前几天才跟我說,有什么话直接告诉他,我今天就忘了個干干净净。 我盯着电视屏幕上战事焦灼的篮球赛,上半场才刚结束,他這样的资深球迷,居然弃赛不看了,那铁定是生气了,他肯定气我掖掖藏藏,說话不痛快。 惹恼了他,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懊恼地关了电视,起身去洗澡。 被浴室温热的水一冲,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除了苦肉计,還有美人计啊。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钟寰她们說我的身材還是蛮有料的,今天为了消徐子睿的气,我豁出去了。 還好,前几天我在網上买了一款性感睡衣。其实,当时买的时候,我是看中它的材质和颜色。可是,买来之后,我就傻眼了,模特穿上丝毫不露的睡衣,穿在我身上,居然有了性感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上肉比较多的原因。 今天,就拿它来当神秘武器了。 我对着穿衣镜,调整了一下睡衣的吊带长度,觉得刚好到了一個将露未露的适当尺度,才满意地对着镜子裡的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势。而后,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蹑手蹑脚地朝徐子睿走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徐子睿头都抬。 我走到他身后,才发现他今天并沒有像往常一样敲代码,而是一脸冷峻肃杀,戴着耳机沉默地玩網络游戏,在游戏裡面冷酷砍杀。 看到游戏界面血光飞溅,我深吸一口气,随后取掉了他的耳机,双手抚上了徐子睿的肩膀。 徐子睿依然沒說话,但在我双手碰到他的肩膀时,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這几天学车,很累吧,我给你捏捏。”徐子睿赞许過我马杀鸡的手法。我先用按摩打头阵,让他消消气。 “不用。”徐子睿头也不回,抬手打掉我的爪子,继续冷酷砍杀。 首发遇挫,我沒泄气。 我甩了甩吹得柔顺无比的长发,我就不信了,我都穿成這样,徐子睿会视而不见? 粉蓝吊带性感睡衣,加上乌黑亮丽的风情长发,PK无趣的網游,還能输了不成? 我微微俯身,不怕死地伸出胳膊,从后面圈住徐子睿的脖子。接着故技重施,下巴枕上徐子睿的左肩,祭出撒娇三式的主打招式——柔情蜜意的“蹭”式,脑袋一歪,脸颊便贴上了徐子睿好看的鬓角。 徐子睿动作一顿,手猝然停在电脑键盘上,嘿嘿,效果立马见竿。我会心一笑,计谋成功。上次他虽然說我不善撒娇,但对我的“蹭”字诀,還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我就不信,這样還搞不定他? “放开。”石化几秒后,大冰山声音嘶哑地命令我。 “我不放。”我都快成功了,我才不要功亏于溃呢。我继续搂着徐黑马的脖子,在他脸上蹭蹭蹭。 這样该消气了吧。 我正得意地心唱凯歌,沒想到說是迟那是快,徐子睿将笔记本猛然一合,身子一侧,一個反手,就把我抱了過来,随后,他胳膊一收,俯身就吻住了我。 美人计成功?! 我還沒来得及沾沾自喜,被徐子睿這样一突袭,立马意识混乱,神思迷离。 這這……這是代表大冰山完全不生气了咩? 下一步,就是打消他出游念头的最好时机。 “唔……”我推开大冰山,“徐子睿,等等……” “說。”大冰山被我推开,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你……不要跟卢丝……去露营好不好?”我又开始大舌头。 “为什么?”徐子睿见我开始结结巴巴,目光灼然地望住我。 在徐子睿晶亮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自己羞红的脸。 “因为我……不喜歡!”我双手勾住徐子睿的脖子,气哼哼說道。 “好,不去。”徐子睿目光炽热地看我一眼,我還沒来及雀跃,就又被他封住了唇。 我被徐子睿吻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中,我脑海中闪過那句流传千古的古训,“英雄难過美人关”,哈哈,古人诚不欺我耶。 我正沾沾自喜,徐子睿却越吻越深,在我舌尖都快要发麻的时候,忽然脊背一暖,徐子睿的手越過我的睡衣,抚上了我光洁的背。 我身子一僵,醒過神来,立即條件反射般地推了推徐子睿的肩。 “徐子睿……”我红着脸,推开了徐子睿。 徐子睿睁开眼,定定望住我,眼中似有小火苗跳跃不停。他如此聪明,转瞬就明白過来,我在担心什么。 顿了半响,他似是拿出了超强的意志力,在我唇边轻啄了一下后,才放开我,再說话时声音暗沉:“以后别再穿這件睡衣。我去洗澡。” 看着徐子睿走进浴室,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我們尺度实在太大。 我快速蹿进房间,换了一套保守的睡衣,在换睡衣时,想起徐子睿刚才火热的吻,脸火烧似的红了起来。 刚才,要是我不及时醒神,真要出大事了。 经過這样暧昧的一幕后,我听了徐子睿的话,沒再穿過那條粉蓝色的吊带睡衣。 之后,虽然我們也常有温馨的亲吻,但徐子睿都能适可而止。 徐子睿也信守承诺,拒绝了卢丝的邀請。 看到卢丝一脸失望地离开,我钻进徐子睿的车裡,后知后觉地跟他确定:“徐子睿,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沒打算答应她呀?” 徐子睿挑眉,不置可否。 我擦,那之前說要考虑,是故意說给我听的啊。是想测试我多在乎他么? 我默泪,那之前忽然对卢丝忽然和颜悦色,也是在考验我? 太太太……太腹黑了。害得我苦想对策,连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都搬出来了。果然是“谁爱谁,谁倒霉”。我甜蜜又惆怅地发现,我真的已经成了我和徐子睿爱情裡货真价实的倒霉鬼。 正晃神呢,我忽然感觉车子“呜啊呜啊”飙行起来。我一個趔趄,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系好安全带。”徐子睿目视前方,将车开得风驰电掣。 大冰山一向开车稳健,這会子,居然飙车,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事情来。虽然我一直相信他的车技,但为了小命无虞,我不仅系好了安全带,還一手抓紧了汽车顶棚。 “坐稳了。”大冰山话音刚落,车就行到了一個宽阔地,他一個急刹,再一個神龙摆尾,竟然来了個狂拽酷炫的漂移! “……”我忍住大叫,紧闭双眼。 “有這么恐怖?”徐子睿终于停下车,两胳膊枕在方向盘上,侧過头笑我。 “差点吓死。”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 “不是爱坐快车么?”徐子睿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一定是想起我从前被古政载着飙车的情形。 “才不呢。以前古政飙车的时候,我都是被他骗上车的好吧。”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這样……”徐子睿嘴角一扯,好心情地道:“那以后不开快车。” 徐子睿的车技完全沒問題,后来很长的一段時間,都是他在陪我练习。 等我們考完科目三后,暑假也接近尾声。 看着钟寰空间裡逛北京的照片,我有些艳羡。有一张照片是逆光拍的欧式教堂,她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笑得灿烂。她在短信上跟我說:“今天去了教堂,在那裡我也虔诚了一回,学着做弥撒,心裡的浮躁竟然一扫而光。這座教堂是巴罗克式的,典型的西方建筑,庄严肃穆,很适合举行婚礼。谷微,還记得我們之前關於婚礼的设想嗎?” 我当然记得。 记得某次宿舍卧谈,我和钟寰异口同声說,以后结婚,希望是教堂婚礼。 笑過之后,又微微怅然,這個暑假,我原本是想和徐子睿出去旅行的。 徐子睿见我有些闷闷,在一個天光晴好的早晨,拉着我的手,带我去了滨江公园。 江边风光极好,夏日的风,夹杂着江面的水汽,迎面扑来,让人神清气爽。我就這样,一步一步,由徐子睿牵着我的手,被他领到了滨江公园的欧式教堂前。 我错愕地抬头看向徐子睿,十分疑惑他突然带我来這裡:“……” 对這座教堂,我早有耳闻,只是从未来過。此前,听泥巴提起過,她曾和陈小生来過這裡。 徐子睿眸色温柔地看了我一眼,竖起手指,对着我做了一個噤声的手势。 我吐了吐舌头,這裡实在太安静,一点的声响,都会引起旁人的侧目。我由着徐子睿牵着,缓缓走进教堂。 走进传說中的教堂,沐身在這极致的幽静雅然中,我的心也慢慢静下来。 這座两层楼高的哥特式建筑,耸立于长江之畔的一片苍绿之中,很有点绝世而独立的意味。据說這是本市唯一的一座教堂,因为不是礼拜天,所以沒有做礼拜的信徒。此时的教堂显得格外幽静祥和,难怪钟寰說教堂有让人屏气凝神的魔力,只要是稍微有心性的人来這裡,心底的浮躁都会一扫而光。 我自小就对教堂有一种特别的迷恋,虽然我是一個完全不信耶酥的无神论者,可我偏偏就鬼使神差地对這种离我們生活很远的欧式教堂很是向往。可能是因为教堂裡有浪漫的婚礼吧。每一個女孩都会对自己的婚礼有浪漫想象。而对我而言:在神的见证下,那三字承诺“我愿意”,似乎承载着更多關於天长地久和地老天荒的诺言。也许是小时候受港剧浸淫太久,一进教堂,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地老天荒”“天长地久”之类的词。 我低头看了一下徐子睿牵着我的手,心中有微甜的喜悦泛起。 在這么神圣的地方牵手,一步两步往前走,是不是意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徐子睿领着我在二楼整齐的排椅上坐下,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自教堂深处传来。琴声清越,悠扬。让我忍不住眯了眼,极享受地侧耳倾听。 大冰山搂住我的肩,低声问我:“谷微?” 我懒懒哼了一声:“嗯?” “喜歡這裡么?”徐子睿侧头看我,目光幽然。 阳光顺着教堂的玻璃窗斜进来,打在徐子睿好看的侧脸上。我盯着他好看的鬓角,咧着嘴,笑了一下。 接着我歪了歪头,枕到他肩上,有些懒洋洋地說道:“嗯,我一直很喜歡教堂。” 徐子睿揽紧了我,良久我們都沒有說话,就這样静静地沐浴在晨光中,相拥而坐。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快要昏昏欲睡时,徐子睿忽然在我头顶低声說了一句:“教堂……” 我揉揉惺忪的眼,抬头看他:“徐子睿,你刚說什么?” “沒什么。”徐子睿转头,避开我询问的目光,随后起身,拉起我,道:“走,去吃饭,午饭后去看车。” “嘎?” 我們才拿到驾照,而且他刚买了房子,虽然S市非一线大城市,但首付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這么快,他又要购车? 我眼睛裡闪過两個大大的美元符号,大冰山真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男神,而且是完全是自食其力的男神。 “還不走?”见我立在原地,作目瞪口呆状,徐子睿转身,有些无奈地叫我。 “奥——”我追上他的步子,依旧暗自咂舌。 在4S店,徐子睿沒有选他最钟意的牌子,而是选了一個低调的品牌,选的是经典款,价格不贵,但几近完美的车形和流畅的线條,還是差点亮瞎了我钛合金眼。 徐子睿直接提车回家。 坐在副驾驶上,我心底暗自叹气。 跟徐子睿這样的人生赢家在一起,我显得好挫。跟他一比,我简直就是個Loser。 我的男人,长得帅,又多金。我到底是修了多少年,才能有幸站在他身边?以后,我又要多努力,才能优秀到足与他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