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摇身变成千万富翁
李骥对沈擒龙出神入化的用钱方式,十分了解。
但是,同时李骥也深深了解,沈擒龙是一個理想主义者,他拿出来收买敌人,换取情报和物资的钱,全都是从自己腰包裡边掏出来的。
今天李骥一听到沈擒龙又說钱不是問題,就知道沈擒龙又要从自己腰包裡边掏钱了。
等到沈擒龙把天津的地下同志送走之后,李骥就立刻大吼起来:“咋意思!咋意思!小龙,又要自己掏钱是不是?我就說,你们這些知识分子,是不是念书念傻了?怎么老這么分不出裡外拐呢?這是公家的事,怎么老自己掏钱呢?”
沈擒龙笑着說:“算了,就這最后一次,反正咱们现在也不缺钱,干脆早点完成任务,咱们就能回北平了。”
李骥气呼呼地說:“就這一次?后边還有几個最后一次啊?你這是第几次最后一次了?”
沈擒龙也觉得理亏,他已经答应李骥很多次了,可是遇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還是要违反承诺。
于是他笑着說:“咱们为什么要出来当兵啊?不就是为了实现咱们的理想嗎?咱们为了建立一個独立富强的新中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胜利就在眼前,咱们的努力已经得到了成果,咱们還差這最后一步嗎?”
李骥梗着脖子,還是不說话。李骥自己组织過抗日义勇军,相对来說,他对于社会就沒那么天真了。
沈擒龙說:“再說,咱们也不用再拿多少钱,這次只要做一個样子就行了。也不是真的要把钱给敌人。”
李骥說:“那你要怎么办?你就是說的好听,最后還是要从自己肋條上往下片肉。”
沈擒龙說:“這次不是真的要花钱,就是要装一下有钱人。只要弄一份证明就行了。反正就是让那個局长過一下眼瘾,咱们也不少什么。”
李骥說:“真的?”
“当然是真的。”
沈擒龙又說:“說完了我了,也得說說你了。這次别又拚命,咱们可得注意安全。已经到了家门口了,革命就要成功,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李骥說:“我就烦你這么磨磨唧唧的样子。不就是個小破局长嘛!那么多鬼子的将军,戒备森严的,咱们都进去宰了,這么一個小破局长,连個枪都沒有,咱们還怕個什么劲儿,进去一宰,把图一抢,出门走人,多轻松!”
李骥是一员悍将,喜歡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他這個人是一個直性子,虽然也是头脑過人,但是却更喜歡简单直接的作战方式。所以,李骥更适合特种部队的突击作战。如果不是沈擒龙看得紧,他早就发作起来了。
沈擒龙要特别防备李骥又跟敌人拚命,沈擒龙說:“說的就是這個!你可千万别又来从前那套,又要开枪开炮的。咱们這次可就两個人进来,沒带部队,如果真的打起来,咱们可是寡不敌众。
现在国民党用的都是冲锋枪,火力强极了,可不是鬼子的三八大盖儿能比的。只用咱们的20响打败人家,那可绝对不可能。
胜利马上就要到了,爸妈可就在北平城裡等着咱们,咱们可千万不能再有個三长两短的。要活着看到胜利,活着看到爸妈,记住沒有?”
一說到沈擒龙的父母,就是李骥的干爹干妈,李骥立刻就一阵哽咽。他說:“這次看见干爹干妈,我都不敢认了,他们头发都白了。老人真可怜!”
李骥是性情中人,对沈擒龙的父母十分孝顺,几乎超過沈擒龙這個亲儿子。
沈擒龙說:“就是啊,咱们去了东北,把爸妈扔下,爸妈替咱们操心,不知道想成什么样!好容易回到家门口,可千万别再出事。
只要打下天津,北平就能和平解放。到时咱们就能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进北平,那时多么光荣!要是任务不允许,也就不能說什么了。可是,既然事情是咱们自己做主的,可千万不能再蛮干。這次千万要武戏文唱,安全第一,明白沒有?”
李骥郁闷地說:“得,听你的。”
第二天中午,沈擒龙和李骥来到宝士徒道的英国汇丰银行天津分行。這家银行是最早在天津设立的外国银行。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這家银行被日本鬼子接管停业,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又恢复了营业。
這时天津就要打仗,這家银行关上了大门,准备停业。沈擒龙和李骥穿着国民党军官的军服,开着美国吉普车,叫开了大门,看门的人一看就赶快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這时国民党军队在各地节节败退,在逃跑之前,总要极力刮一阵地皮,然后带上钱财逃跑。不管是中国的老百姓、商人,還是外国人,都逃不過這种搜刮。
即使是平时受到国民党当局供奉的外国人,這时也对這些已经失去控制的国民党败兵又惊又怕。在這些败兵面前,什么规矩都不存在。
這些外国银行就是害怕出现败兵抢掠的情况,這才准备彻底关门。现在一個国民党军官找上门来,他们当然要害怕了。
沒想到,這两個国民党军官却十分客气。沈擒龙问:“我找经理。我是来办理业务的。”
看门的在银行的地位不高,但是,能够在這样一家国际机构上班的人,一個能够在這样的乱世得到一种特别好的待遇的人,脑子也是相当够用的。他一眼就看出,沈擒龙和李骥不是通常的来勒索的国民党兵。
于是他对沈擒龙和李骥說:“老总,经理不在呀!再說,银行早就不营业了,不办业务了。”
沈擒龙說:“我們不是一般的客户,你给经理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是瑞典雷克钢铁公司驻中国代表,我們公司的总资产有8000万美元。我們占有英国10%的钢铁产品市场份额,我有业务要和你们经理谈。”
其实,這家公司是沈擒龙在欧洲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购买下来的,他不是什么驻中国的代表,他本人就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长。只是,這时他不必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已。
(详见拙著《世界特种部队始祖》第二卷:决战在欧洲,各国斗擅场,800章、操纵二战木偶的人)
看门的差点儿沒昏過去。
他只是一個中国杂役,是一個人下人,那见過這么恐怖的大人物。
总资产8000万美元,這是什么概念呢?
在二战结束的时候,最富裕的美国的人如果每個月的收入达到300美元,那么他就是個富翁。這时流行的词叫做百万富翁,就是說,如果财产能够达到100万,那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看门的不敢得罪這样的大主顾,他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去给经理打电话。
沒一会儿,银行经理从家裡连滚带爬地跑過来,赶快把沈擒龙和李骥让进了银行经理室。
這时在中国,即使是在蒋介石眼裡,英国汇丰银行也是一個让人不敢仰视的角色。但是,這时英国汇丰银行经理看着沈擒龙和李骥,却觉得头晕目眩的。
沈擒龙对银行经理大度地笑着說:“经理先生,請放松些,不要太紧张。”
沈擒龙是北平教会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也在燕京大学学习過,他說得一口标准的英国英语,甚至比這個英国经理還要高雅一些,更有贵族气派。
英国汇丰银行经理只从沈擒龙這副派头上,就本能地感到沈擒龙绝对不是骗子或者其他一般二般的普通商人。
沈擒龙接着說道:“经理先生,我来的目的,是要让你出具一份资产证明,证明我是一個信誉良好,有大量存款的商人。”
英国汇丰银行经理看着沈擒龙和李骥身上的国民党军服,有些迷惑。
沈擒龙笑着說:“啊,這是跟朋友借的。你知道,现在外面的治安不太好,不打扮成這样,不坐军车,大概到了大街上,就得让人家抢個精光。”
事实上,如果沈擒龙和李骥不穿着军服,大概连银行的门都叫不开。
经理对沈擒龙的說法深表同意,他說:“這些愚蠢的中国人,为什么要打仗呢!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還沒打够嗎?怎么就不能赶快坐下来,开展商业呢!”
這话刚說完,经理就发现沈擒龙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在看着他。
经理這才反应過来,面前這個神秘的大富翁,就是那些愚蠢的中国人当中的一個。
他急忙改口說:“請原谅,我不是在說您,尊敬的先生。只是,這战争实在是太讨厌了。”
沈擒龙說:“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這次来,就是为了在战争结束之后开展商业的目的。”
经理急忙问道:“噢,那是怎么回事呢?”
沈擒龙于是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一遍。
沈擒龙要让這個经理出具一份资产证明,然后拿着這個证明到那個工务局长那儿去,让他看看自己确实有足够的财力跟他合作开发天津的建筑生意。
经理有些犹豫地說:“先生,你的独到的商业头脑确实使人钦佩,但是,要出具這样的证明,還是需要有必备的手续的呀!我沒有瑞典方面的证明,沒有您在本行的帐户裡的存款,是不能开出這样的证明的。”
沈擒龙问:“你们银行沒有电台嗎?那种商业电台?”
经理急忙說:“我們有一部电台!您要用电台嗎?”
沈擒龙笑着說:“你可以给瑞典大使馆,或者是瑞典雷克钢铁公司发报,询问我的事情。他们会向你证明的。”
经理愣了一下說:“我們银行的只是一部小电台,不能联络到欧洲的。”
“那就给北平发报,问一下瑞典大使馆。他们能跟欧洲联系上吧!我的公司在瑞典的所有企业当中,也是排名前10位的,這样的富翁,不正是大使馆要服务的对象嗎?告诉他们,咱们在這边等着他们的回答,让他们马上办理业务。”
经理连连点头,对沈擒龙這种干练巧妙的办事能力不停地表示敬佩。
他很快到了后面,给操作电台的人打电话,让报务员马上過来。過了一阵,报务员也赶到了银行,马上向北平发报。
瑞典大使馆听說有這样一家大公司要他们提供咨询,也急忙立刻向瑞典本土发报。一個小时之后,银行经理拿着回电跑回来,连声向沈擒龙道歉。
证实能够跟瑞典联系之后,沈擒龙开始进行下一步。沈擒龙于是掏出一张纸,交给经理說:“既然這样,麻烦你替我给瑞典总公司发一份商务电报,把我們的业务汇报一下。”
這种大银行,对客户的一切要求都是要极力满足的。经理急忙接過电报,让自己的报务员发到北平,然后从北平转发到瑞典。反正只是一串密碼数字,只要照发就行了。
又過了一阵,不知道沈擒龙要干什么的瑞典总公司接到了沈擒龙的密电,立刻按照沈擒龙的命令给瑞典大使馆和银行发来了电报,证明沈擒龙确实是瑞典雷克钢铁公司驻中国代表。
银行经理這下彻底放了心,立刻向沈擒龙道歉。
這样,沈擒龙就拥有了英国汇丰银行天津分行开具的钞票一样精致的资产证明文件。這個就是能吓倒一切天津的大富翁的原子弹。
等到沈擒龙和李骥从英国汇丰银行天津分行出来,天都黑了。李骥鄙视地对沈擒龙說:“就因为有這么多钱,就开始的瑟了?這些钱不是咱们拿命换回来的嗎?又白送给公家?你這不是让钱烧的嗎?”
沈擒龙看看旁边沒人,也就不再装欧洲绅士,他撇着嘴說:“你這個农民意识,你一辈子就是個财迷呀!
你知道有钱怎么花嗎?有了钱,是吃喝嫖赌抽大烟,還是在十字街支一口舍饭锅,那全都看我怎么想。别說我现在光弄张纸让别人看看,就是我真的要花钱让解放军提前进北平,早点看到咱爸妈,那也是我高兴。這就叫千金难买爷愿意!”
李骥撇着嘴說:“真够败家的。人家上百万人打仗,有你什么事啊!”
沈擒龙說:“不到欧洲,沒听說美国人操纵战争,你真想象不到钱应该怎么花。人家那些家伙,为了控制一個国家的市场,就出钱给美国的将军,让他们向那個方向进军。那才叫大手笔呢!”
“真的?”
“那当然,国民党不就是這样嗎?给什么军长塞一笔钱,他们就连总部的计划都不执行了,连等几天,带着那些商人的家属拉家带口地撤退。”
傅作义的部队就是這么做的,结果拥有400辆道奇大卡车的国民党机动部队被华北野战军用腿追上,消灭了。淮海战役中也出现了這样的现象,解放军居然能用腿追上美国的汽车轮子,创造战争史上的奇迹。
李骥骂道:“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嗎?真是太腐败了!”
沈擒龙叹了一口气說:“所以,要建立一個独立富强的新中国,必须先把這些满脑子旧思想的人统统消灭,要不然,就别想有一個健康的社会。”
這时,已经取得了天津地下党党员杜国盛信任的特务季广元,也已经从杜国盛這儿弄到了重要情报。他以和杜国盛一起分析叛徒身份的名义,让杜国盛說出了自己认识地下党的领导的名字。
杜国盛說:“炳士同志是一個好同志,我入党還是他介绍的。我可以为他担保,他绝对不会当叛徒。”
季广元像一個真正的老革命那样批评說:“小杜同志,你這可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作法呀!地下工作是十分残酷的,只有坚守地下工作的纪律,才能保证我們的工作不出差错,组织不被敌人破坏。
谁能保证那個同志不被敌人盯上?敌人是很残酷的,如果被捕了,敌人的皮鞭、老虎凳,那可不是玩儿的!”
季广元這么說着,也想起了孙逸贤的刑讯室裡边那些可怕的刑具,他一下子想起那個被毒打的交通员,他自己几乎哆嗦了一下子。
季广元急忙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看要激动地反驳的杜国盛說:“再說,即使余炳士同志沒有叛变,不代表他沒有因为疏忽,被特务盯上啊?他身边的人呢?你都能为他们担保嗎?”
杜国盛被一下子噎得說不出话来。
季广元又换了一种缓和的语气說:“咱们也不是就說余炳士同志已经叛变了嘛!咱们不是在进行排除嘛!不逐個的组织审查,你怎么知道到底谁是叛徒呢?”
杜国盛默默地点点头,觉得季广元說得還是有道理。
季广元又說:“這样吧,你就說打听到了敌人的新的工事变化情况,要跟上级汇报。你不要說我已经来了,咱们来看看,叛徒知道你得到了新的情报,会是一個什么反应。”
“叛徒会是什么反应呢?”
“只要跟踪一下余炳士同志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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