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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最危急的时刻

作者:幸运特快
季广元觉得,沈擒龙实在是太符合做他们的替罪羊的條件了。

  首先,沈擒龙出现的时机跟他们掌握的城工部的人来侦察城防图的总的時間符合得实在是太巧了,巧合得让人无法不怀疑。其次,沈擒龙的身份也是十分可疑的。凭空就掉下来這么一個人,以前谁都沒有见過他。连张立之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這么一個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巧得出奇。

  而且,沈擒龙除了身份可疑之外,他的大商人的身份也让人垂涎三尺。对于孙逸贤和季广元這些特务来說,他们的收入的一個最大的来源,就是来自他们的敲诈勒索。就是戴笠的军统时代,特务们也是经常给无辜的人安上各种罪名,敲诈财产的。

  一個从欧洲回来的大商人!

  這得有多少财产!

  孙逸贤和季广元一想到這個,就觉得全身颤抖。

  况且,沈擒龙现在冒充的這個身份对于特务们来說是最合适的猎物。虽然一個外国大公司的代表,這個名称很唬人,但是,对于這时的特务们来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如果是在和平时期,或者是在其他的跟外国人来往频繁的地方,那么,這個外国公司的代表的身份或者会让特务们有些顾忌。但是,既然這时天津已经与世隔绝,而孙逸贤又是這时天津一手遮天似的人物,那么,這個跟外国根本就联系不上的外国公司代表的身份,就根本不会对特务们产生任何威胁。

  于是,季广元飞快地决定了,干掉這個外国公司的代表,先给他這個陌生的人安上城工部的罪名,把自己的谎报军情的罪名开脱掉,然后吞沒他的财产。在這样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为一個孤身一人出门在外的人来打听下落。

  孙逸贤的脑子沒有季广元的脑子来得快,可是,他比季广元心狠手毒得多。他开始时候沒有反应過来,但是季广元给他一提醒,他连半秒钟都沒用,就下了决心。

  于是,孙逸贤立刻对几個特务下令,马上动手,准备抓住那個来谈生意的外国公司的代表。他们就跟着李玉华到了大门口。

  李玉华有些纳闷儿,她完全不知道這些特务跟着她干什么。但是,她心裡有事,她是知道沈擒龙的特殊身份的。她绝对不能让這些特务对沈擒龙有任何的威胁。李玉华心裡十分紧张,她飞快地想着主意,要从特务们這儿打探出他们這么如临大敌的原因。

  特务们這时全都把手枪拿出来,躲藏到大门两边,准备等着沈擒龙进门。李玉华问:“你们這是干什么?陈先生可是我們局长的客人,你们這会吓坏他的。他可是外国公司的代表,外国人会生气的!”

  孙逸贤冷笑着說:“李小姐,我們的事你少管,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许說出去,明白嗎?”

  季广元补充了一句說:“要是你說出去,就当私通共党论处!”

  李玉华急忙喊道:“陈先生不是共党,他可是有钱人!”

  一個显然是孙逸贤的亲信的特务奸笑道:“干掉他以后,他的钱就全归我們啦!”

  特务们一阵狂笑。

  李玉华心想,大事不妙!

  這是怎么回事!

  李玉华急忙說:“陈先生犯了什么罪,你们怎么要干掉他!”

  孙逸贤一时兴奋,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他狂笑着說:“在天津,老子就是法,老子說他有罪他就是有罪!枪毙之后,說他有什么罪都行了!”

  李玉华一下子明白過来,這些特务這又是见财起意,要抢劫沈擒龙的钱。他们不是要把沈擒龙当成解放军来抓,而是要抢他的财产!事情的复杂远远超出预料。

  如果是把沈擒龙当成解放军来抓,事情還好办。因为地下党被捕总归還是要进行审讯的,一时也不会出危险。只要进行营救,再出一些钱,還是有希望把人营救出来的。

  可是,现在這些特务完全是要谋财害命。为了抢劫人家的财物,特务们必然会杀人灭口,根本不会给沈擒龙留下讲道理的机会。只要這些特务们的枪一响,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眼看上级领导就要性命不保,李玉华真是心急如焚。她仿佛可以看到,沈擒龙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特务们的死亡陷阱裡边走来。這时,她已经沒有任何办法可以向沈擒龙发出警报。回到房子裡边去,给沈擒龙打电话,已经不可能。這时沈擒龙根本不在电话旁边,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找到沈擒龙。

  更何况,特务们是不会给她回去打电话的時間的。特务们随时都会开始行动,沈擒龙随时会落进特务们的手心。李玉华又想,那么,跑出去向沈擒龙大喊怎么样?

  也不行,這时根本不知道沈擒龙走到什么地方了。李玉华只要一跑到大街上,特务们就会立刻抓住她,把她再抓回到院子裡边来。而沈擒龙根本就不会听到她的叫声。

  李玉华觉得自己真是笨到家了,在這种紧急关头,她居然想不出任何一個有用的主意。

  就在這时,季广元突然对特务们說道:“你们都小心点儿,枪别走火,别打到自己人!他就那么一個人,用不着這么多人一起上!都别乱!”

  這句话突然像一道闪电,最亮了李玉华的脑海。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特务们,這时她才看到,特务们的手枪全都张开了枪机,全都对着前面。特务们全都弯着腰,死死地盯着大门外,像一群等着捕食的野兽,只要一看到领导同志的身影,就会向上级首长扑過去了!

  李玉华的心狂跳起来,她朝特务们又看了一遍,她发现,所有的特务们都在盯着大门外,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李玉华突然向距离她最近的特务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枪,用力朝自己的怀裡拽。那個特务根本沒有想到会出现這种情况,猝不及防,一下子松开了手枪,手枪落到了李玉华的手裡。

  李玉华立刻双手端起枪,对准那個特务的胸口狠狠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個特务根本沒有躲闪的机会,甚至连要躲闪都想不到,就這样被接连打中胸口,重重地摔倒在地。其他特务们也愣住了,全都呆呆地看着李玉华。

  孙逸贤突然明白過来,他举枪对准李玉华的胸口就是一枪,只一枪,就打倒了她。孙逸贤一开枪,其他特务也反应過来,纷纷把枪口对准了李玉华。季广元突然大叫:“别开枪,别开枪,她就是城工部的人,抓活的!”

  孙逸贤也醒悟過来,急忙用力推开特务们,可是,這时特务们已经乱作一团,枪声响成了一片,李玉华又被打中了好几枪。

  又是一阵混乱之后,特务们终于停下了手,纷纷扑上来,把李玉华抓住。

  這时,沈擒龙的汽车已经到了工务局的大门外,沈擒龙放慢车速,继续把车向前开,同时要观察一下院子裡边的动静。就在他扭头的同时,一声枪响从院子传来,接着,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然后就是一片嘈杂声。

  沈擒龙的汽车丝毫不停,继续向前开去,同时,他瞪大眼睛,朝院子裡边看去。沈擒龙一眼看到,一群人正扑向一個人,要抓住他。沈擒龙看不清那些人要抓住的是什么人,但是,沈擒龙清楚地看出,那些扑上去的人都是特务。

  只這么一瞬间,沈擒龙的汽车已经滑過了工务局的大门,向街道另外一边开出去。沈擒龙立刻踩下油门,提高速度,飞快地离开了這個危险的地方。

  汽车开到了街道的尽头,沈擒龙回头再看,只见一群人架着一個人,慌慌张张地从大院裡边冲出来,站在工务局的大门前,指手划脚。

  沈擒龙心裡有一個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同志被捕了。他真的希望,不是李玉华被敌人发现了。

  沈擒龙立刻飞车赶到了跟城工部的同志的联络点,发出了紧急见面的信号。下午的时候,乔伯春赶到了沈擒龙的住处,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被捕的人正是李玉华!

  沈擒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李不是很小心嗎?她是怎么被特务发现的?”

  “一切都還不清楚,我們的同志正在想办法查清真相,组织营救。小李是被执法大队的那些特务们抓去的,那些特务,全都沒有人性,就是一群疯子。营救可能会十分困难。”

  到了晚上,乔伯春又来到了沈擒龙的住处,李骥问:“怎么才来?弄到情报沒有?”

  乔伯春苦笑了一下說:“跑了一天,又联系了其他部门的同志,才打听到一点儿消息。”

  乔伯春他们沒有交通工具,只能坐公共汽车,而天津這时水路纵横,有几條河通過市区,人们出行基本坐小船,跟现在人们对威尼斯的印象差不多。可是,所有的這些方式,都還是比较慢的交通方式,比沈擒龙他们用汽车当然慢多了。

  但是,過去的地下党有严格的地下工作的规定,最忌讳打通关系,就是說,沈擒龙他们這個组织的人,是沒有权力知道其他组织的秘密的。沈擒龙虽然是上级部门派来跟城工部合作的,但是沈擒龙跟城工部的合作仅限于与城工部合作搞城防图,他沒有权力知道城工部的全部秘密。沈擒龙自己有汽车,可是他不能参与人家城工部的人活动,他只能地看着人家用這种落后的方式在天津来回地走。

  沈擒龙和李骥都是搞情报工作的专家,他们是知道纪律的,所以,李骥虽然气得要命,但是他们也沒有做出违反纪律的行为,也沒有多說什么。

  沈擒龙问:“打听到什么消息?”

  乔伯春說:“听社会部的同志說,小李同志现在還活着,不過情况很不好。她大概中了3枪,出血很多。特务们仍然在审讯她,只是找了大夫大致治了一下。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清楚,只是听說她打死了一個特务。”

  “她怎么可能打死特务呢?”

  “不知道,消息是从特务嘴裡泄漏出来的,所以咱们的同志知道的有限。只是听說,小李同志突然抢過特务的枪,打死了那個特务。开始时候特务并不知道她是咱们的人,等到那個特务被打死了,特务们才明白過来。特务们现在觉得立了大功,把小李看得牢牢的,什么人也不许接触她。”

  沈擒龙皱着眉头說:“我明白了,小李同志是为了救我。”

  “怎么回事?”

  沈擒龙說:“当时我就要到工务局了,大概小李同志以为特务们要抓我,所以才抢特务的枪,开枪向我报警。我看见特务们从院子裡边把她拽出去的。”

  乔伯春急忙问:“特务们为什么要抓你?你暴露了?”

  沈擒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最近的情况上来看,我似乎沒有进入特务们的侦察视线,根本不可能暴露的。最多特务们也不過是觉得我接近了城防图,对我进行审查。可是,为什么小李同志会觉得特务们要抓我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要這么做呢?小李是知道特务们那天沒有发现我的事情的呀!”

  乔伯春叹了一口气:“只有联系上小李,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沈擒龙开车把乔伯春送走,這次乔伯春回家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沈擒龙回到自己的住处,李骥叹了一口气:“孩子怪可怜的,就把命搭上了。早知道,就应该告诉他们,咱们两個是战斗部队,那用他们出头呢?”

  沈擒龙也叹了一口气:“多好的同志,牺牲自己,也要挽救同志。只是,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需要用极端的手段呢?”

  李骥說:“干脆,咱们现在就动手,把图抢過来算了。那個局长家咱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嗎?咱们两個连美国特务机关的图都抢出来過,還收拾不了一個书呆子局长?本来就用不着点儿事儿!”

  沈擒龙摇头說:“你又莽撞。那個图不是现在拿来就行的。敌人的工事沒修完,那個图始终在变,现在拿到手一点儿用处沒有。要是那個图沒变化,那用等到今天?”

  李骥跳起来,在地上来回疾走了几步,回头对沈擒龙說:“干脆,咱们进去把人抢出来怎么样?就那群吃屎的特务,几梭子就扫光了,那是咱们哥们儿的对手!”

  沈擒龙又叹了一口气:“你疯啦!特务的执法大队就在警备司令部旁边不远,特务们不是咱们的对手,可是惊动了警备司令部的人,麻烦就大了。再說,救人之后,咱们的任务怎么办,图怎么办。任务第一,别的都要放在次要位置。就是你或我牺牲了,也得忍着,得等着那個图完成了才行。”

  李骥抬头看着天花板,呆了半天,用力叹了一口气,說不出话来了。

  又過了一天,乔伯春又跑来报告,他脸上是一副沉痛的表情。

  沈擒龙一看就觉得心往下沉,他急忙问道:“小李同志出事了?”

  乔伯春慢慢說道:“小李同志已经牺牲了。”

  “什么?!怎么会呢?特务们总要审讯的吧?好容易抓住一個真正的地下党,他们怎么会就這么让她死了呢?”

  乔伯春愤怒地說:“那些特务,怎么会讲什么道理!孙逸贤是一個杀人魔王,這些天他杀了十几個人了!虽然都是无辜群众,但是,孙逸贤敌视人民的性质已经暴露无疑了!”

  “那小李同志呢?特务从她那儿找到什么沒有?”

  “据社会部的同志讲,特务在小李那儿一无所获。特务们用酷刑折磨她,可是,小李同志十分坚强,什么也沒有让特务得到,所以特务们才特别狠毒地折磨她。小李同志本来就伤得很重,這样她就沒有挺過去。”

  沈擒龙呆立了片刻,他真是心如刀绞,又一個同志为了救自己,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为了建立一個独立富强的新中国,我們付出了多么高昂的代价!

  又過了一会儿,沈擒龙强迫自己从悲痛中清醒過来,他问道:“那,咱们的同志有沒有机会问一下,她弄到的情报放在那儿了?”

  “据社会部的同志讲,他确实以警备司令部的名义参与了审讯,也才能够接触到小李。他找到了一個机会问小李,可是,小李說了一句奇怪的话,他也听不明白。他觉得,是不是他听错了。”

  李骥急忙问:“是怎么說的?”

  “他說,小李同志說,到山上去找。”

  “到山上去找?什么山?”

  “不知道,所以那個同志以为自己听错了。按理說,小李同志的情报,是沒有机会送出城,藏在城外的什么山上的。”

  “是她家裡的什么地方?”

  “特务们肯定在她家藏着,连找到的机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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