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魔法史上的至暗时刻
为了表示各自的诚意，伊克特与本森各退一步，后者让徒弟去到城堡外面等候，伊克特也与這位大法师一起转移到了正式的办公室。
不過途中，本森却是在伊克特的带领下路過了那门“火炮”，见到這個远比鼠人手中步枪要更加来劲的大家伙，本森禁不住问道
“伊克特先生，請问這是.”
“這個呀，這個是艺术摆件啊，是我放在城堡裡的装饰。”
伊克特模糊道，在沒有建立起互信关系的前提下，他不想向這個老头透露任何信息。
“原来只是装饰品啊。”
本森心头一阵翻腾，說這個大铁管是装饰品就算了，那旁边站着的士兵难道也是装饰品嗎？
莫非你也跟某位爱好独特的皇帝一样，喜歡一比一大小的士兵手办？
望着萨沙玛利亚炮那碗口粗的黑洞炮口，本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管裡面会射出石头還是什么东西，他一個高阶法师都有可能会反应不及。
本森法师很庆幸，還好自己沒有武装论道的打算，否则双方真的干起架来，输赢還不一定呢。
两人最终沉默地抵达了办公室，接下来的话题将会十分的沉重。
“本森法师，能請您再次阐述一下星象派的理论嗎？”
伊克特问道，想要彻底化解两派的危机，還是得从根源出发。
“当然，伊克特法师。
想必您也清楚，我們星象派的理论是基于原力及其魔法特性的，在星象派的解释中，万物之间的联系由魔力来决定。
一份物体所受到的力与影响，以及其展现出来的物理规律，都由某种法则所控制着。
解释這种法则形态的理论就有两個。
一是无差别对待世界的天然法阵论，第二就是魔法神明规则论。
你既然在帝都学习過，也应该了解過他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相信有我的实验在前，第一條理论已经被推翻了，天然成因的法阵很难形成复杂的结构，
伱们也承认，既然万物都由魔力联系在一起，那万物也都表选出亲和魔力的性质，天然法阵不可能将他们一视同仁。”
伊克特回应道，单从第一條理论来看，星象派的论点是站不住脚的。
這点本森也很清楚。
“实际上，天然法阵论在我們内部也不是很受认可，但是如果换一种說法呢，比如說，天然结界论，這個很容易达到吧，它是一個天然的施法前置，
至于万物规律所展示出的复杂逻辑，自然就由唯一魔法神盖亚来定夺了，她就是法阵的核心阐述。”
本森不动声色地抛出了星象派的重要理论，這让伊克特回想起了一种名为“全息宇宙论”的学說，本森现在所說的，就有那么一种全息魔法论的影子。
“你必须得承认，我們的魔法，以及我們所使用的盖亚符文，它们都不是一种明确的规则，特别是包括符文的翻译在内，你都不可避免的能见到情绪化的影子，
還有魔法力量向黑暗的转化過程，這种难以控制的变化或许使得规则不绝对，但也侧面证明了有某种更加至高的存在，她在以她的意志操控着世间万物。
這些都是事实，包括你所现如今所学的一切，你要如何解释這個事实呢？”
本森說完，便将发言的压力推到了伊克特這边。
這是本世界运行的魔法规律，所有法术，所有魔力，尽皆如此，是最残酷的事实，是几乎无法辩驳的。
本森期待着伊克特会被這個理论打倒，但内心中又无比渴望他能拿出真正令人信服的理论击败自己。
其实，還有心中所埋藏的那一丝恐惧，那对于所有追求真理的魔法师来說，是最为灾难性的恐怖，一直为人们所逃避。
那正是本森与其他星象塔的学者越发弱化的原因，他们发现了問題，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本森复杂的目光始终盯向眼前的伊克特，不一会儿，他就收到了伊克特的回应。
当那恐怖的话语涌入他的脑海时，本森有些疯癫地大笑了起来！
“你也发现了！哈哈！你也发现了！
既然你選擇說出来！那么就意味着你要承认魔法真实的卑微！
如果沒有一個足够合理的框架，你也会如同维若森那個老东西一样，陷入到对无尽未知的恐惧之中！”
一直以来，成为魔法师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种精神上的信仰。
那就是“魔法是万能的，世界是在魔力的基础上组成的，规则是围绕着魔力运转的”。
可如果有一天，有個人跳出来說“不！魔法是基于物理规则的！”，那么大部分信仰坚定的法师都会跳出来迎头暴击這個倒霉蛋。
這就跟物理学家信奉的教條一样，如果有一天你告诉他们“根本就沒有什么物理，都是神灵安排的，并且神是无法解释的。”，那么物理学家也不建议用他们的“圣剑”给你开开脑洞。
可绝望的现实却是，魔法，好像還真就是基于物理规则的。
在這個领域完全空白的魔法师们，对其讳莫如深，越是高级的魔法师越是如此。
而当贤者们试图用魔法来解释一切时，总会遇到這样那样的問題。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将一切都甩给魔法女神了。
這哪是魔法女神啊！這分明就是背锅女神！
哪怕上帝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存在，那也要竭力研究世界，去证明万物运转并不需要那种倒霉的背锅玩意儿，這才是科学精神！
而不是现在這种在科学与神学之间扭曲挣扎的四不像！
這与相信自己是“缸中之脑”又有什么区别？
伊克特对于魔法神明所存在的回答是：
“不！”
“我們只需要证明，世界不需要魔力的支撑，也依然能稳定地按照规律运转！”
“你說出来了！你說出来了！
大逆不道！這是传统魔法史上最黑暗的时刻！
但如果你能撑起這個架构，那今天也将是新时代魔法史上最光辉的时刻！”
本森忍不住有些呼吸急促，如果成功，如果真的成功的话，那星象塔就将一举搭上新时代魔法与新时代生产方式马车！
“魔法的进步在于否定与创新”，初代贤者的话语再度回荡在本森的脑海中，此时，眼前的伊克特，俨然已经有了几分贤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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