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星象塔的......先知？
为了向本森证明物理法则的正确性，伊克特依然選擇了重力实验。
“第一次实验，首先我們需要明确一個物理规律。”
伊克特手持着一颗石子与一片纸张，很明显，纸张要比石子轻得多。
“为了完成這個实验，我們首先需要抽干空气。”
“空，气？”
本森咀嚼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伊克特其实在不经意之间，就又揭示了一种全新的物理概念。
空气不空。
让两個物体在空气中下落，与让他们在水中下落无异，不管如何都无法排除水的影响。
本森头一次意识到，原来世界上還存在着這般难以排除的实验因素，這可能会影响到相当多魔法实验的结果。
只见伊克特使用着魔力将空气搅动，在桌面上形成了两個空气稀薄的通道。
然后将纸张与石头放在同一高度，再松开手使它们一齐下落。
在稀薄的伪真空通道内，纸张与石头几乎是同一時間落地。
“真是不可思议。”
本森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這個实验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首先，排除了空气的影响后，二者還能同时落地，那么物体的下坠速度就与所谓的“重量”无关了。
而既然无关，那重量還有其延伸出来的重力，就不是一种影响，而是受到影响后的表现。
那么到底是在什么东西的影响下，才使得物质遵循着如此奇妙的规律呢？
对此，伊克特還是沒有解释，因为這一次实验事实上沒有彻底排除魔力的影响。
“接下来，就只需驗證排除了魔力的影响后，纸张与石头是否還会表现出這一性质了。”
伊克特自信道，至少到现在为止，蓝星的物理学先贤们還在庇佑着他。
“你只管继续吧，但說实话，我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那么你准备好了嗎？”
“当然，开启新世界总是需要勇气的，請击碎旧时代的傲慢吧。”
“好。”
接下来的实验步骤由本森辅助，身为高阶原力法师，本森用精神力所维持的魔力屏障几乎夺走了通道内的所有魔力，基本上消除了魔力的影响。
石头与纸张再一次从通道上空落下。
還是一样的结果，還是同时落地，甚至就连二者落地的時間也沒有改变一丝一毫。
“魔法的时代结束了。”
本森长叹出了一口气，有這次实验打底，魔力影响万物的暴力思想已经彻底站不住脚了。
即使沒有魔力，世间万物也能按照他原有的规则运转，而魔力，也不過是這种框架下的一员，它或许有很多用处，但再也不神圣，不万能，不高贵，不绝对。
它只是规则下的一份子，所有对魔力的研究，从今以后都会被归类为“魔学”，而不是代表法则的物理学。
“或许，我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魔力，带给了法师们操作世界的傲慢，可過了這么多年，他们也是时候从那傲慢中清醒過来了。
“伊克特法师，你這儿有酒嗎？”
“当然有。”
“谢谢。”
本森接過伊克特递来的酒杯，好的魔法师总是不喜歡沾染酒精，因为那会让他们不再清醒，但今天，本森必须为自己的迷茫破戒。
“伊克特法师，不，伊克特贤者，請为我指引新的道路吧，要不然我今天可能就会自尽了。”
本森自暴自弃地拿起酒频狂饮，伊克特隐约可以感觉的出来，他沒在开玩笑。
一個小小的实验，击碎的可是施法者千年以来的信仰。
“伱既然知道如此恐怖的事实，又還能继续坚持魔法的道路，想必你比我們更加了解這個世界，請告诉我，世界本来的样子！”
本森那绝望中的求知欲深深打动了伊克特，一名高阶法师竟至于称呼自己为贤者，還像他請教物理知识，伊克特知道，自己终究是沾了巨人们的光。
虽然他不能证明全部的结论，但也足以让本地的法师们也登上巨人的肩膀。
一旦他们与伊克特一起，一同選擇新时代，那他们就是最牢靠的战友。
伊克特整理好思绪，决心把世界本来的样子给好好描绘出来。
“让我們先从星球开始.”
是夜，不管是伊克特和本森，亦或是拉妮和看管她的鼠人们，全都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重新认识完世界的本森已经一扫先前的颓废与绝望，转而以一個极其谦卑的态度进入到了解释世界的新时代中。
“流体静平衡圆形的星球，恒星，星系，宇宙，大爆炸，元素周期表”
“如果這些全部都被数学推导出来，哪怕只是一個无法攻破的猜想，都足以改变人类对世界的认知。”
“可笑的是，我作为星象塔的高阶法师，竟然从未想過要走出星球，认为盖亚就是我們的全部世界。”
“感谢您，伊克特法师，您担得起贤者的名号。”
一個晚上的時間，本森的心态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伊克特已经用数学计算，向他铺开了一幅宏伟无比的星河画卷，而身在其中的人类，甚至连自身所在的河系都看不完全。
“我想請您接纳星象塔的成员，并且，我想以星象塔的名义，书写一篇伟大的论文，开启這個时代。”
思考良久的本森，最终說出了這样一句话。
“你真的要亲自发表？”
伊克特看着眼前的本森，這個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魔法老头，突然间就可敬了起来。
“如果你就這样发表的话，真的会被武装论道的。”
莫說是本森独自一人，就算是势力完整的星象塔发表這個结论，也无疑会遭到各大魔法势力的无情围攻。
事关魔法的神圣，那些家伙可不会留情。
“总得有人做启发，也总得有人领路，您是领路人，您不能死。”
本森缓缓說道，贤者维若森大概率也会支持這個决定，与那些专注于力量的其他系别法师不同，原力法师最看重对世界的解释。
击碎魔法的神圣怎么都无所谓，唯独真理必须要存在于世间。
“等等。”
本森话裡的沉重意味，伊克特也听得出来。
“你想要让我带领星象塔？”
“沒错。
您可能還沒有意识到，只是因为一個简单的实验，星象塔的理论根基就已经被动摇了。
接下来如果有一天，又有人发现了這個問題，星象塔的魔法理论同样难以摆脱崩塌的事实。
与其于到那时還让学派站在真理的对立面，倒不如直接由学派开启新时代，成为新学派的领头者，跟您成就一番大事业。
牺牲几個实力渐渐衰弱的小小老头，根本就不值得可惜。
贤者维若森是個高尚的求知者，他想必也会這么做。”
本森坚定地說道，已然有了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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