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板提示
颜薇這人极其自来熟,她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邀不邀請,就直接把脑袋也凑過去,好奇看热闹。
“你俩为什么会对黑板感兴趣?我一直认为桌椅附近可能暗中刻字了,我們应该去找一找啊。”
“黑板绝对有問題。”翟子渊坚持自己的想法,“俗话說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這黑板就戳在我們眼皮底下,看似是個乱七八糟的干擾项,其实是故意让我們忽略它。”
颜薇听了這话也开始认真看,但看来看去還是不明所以。
“靠,我感觉這上面写的字沒有一句人话啊,难道是這些几何图形有猫腻?拼起来能变成什么图腾之类的?”
“也有道理!”
然后两人就真的开始拿粉笔在旁边画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试图把那些几何图形拼成新的图案。
孟鲸旁观许久,目光最终落在讲台的黑板擦上。
她若有所思:“要不然把黑板全擦了吧?說不定有意外收获。”
颜薇一愣,刚想說這提议会不会太冒险了,谁知翟子渊却灵光乍现,积极响应。
“对啊,可以试试!”
他麻利抄起黑板擦,胳膊抡得像大风车,三下五除二就把黑板擦干净了,一時間粉笔末纷纷扬扬,扑了大家一脸。
孟鲸掩住口鼻,将手电的光亮靠近,见黑板四角、边缘和中间的位置,零散错落着几個大小不一的文字和拼音,怎么擦也擦不下去。
這些字和拼音明显是用特殊材料写的,但如果掺杂在一大堆白花花的粉笔字裡,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
【不足,双,0,各,在后,十位,shouwei,前单,相加,视为】
“鲸鲸,還是你聪明!”翟子渊在惊喜之余,又不禁迷茫,“可這些字是什么意思,需要重新排列组合嗎?”
“肯定是需要排列组合,但我還沒想好要怎么排列。”孟鲸将信息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开口,“這個可以回去慢慢想,现在我們得抓紧把黑板复原,否则下一次上课会被更多玩家发现。”
“要复原?可很多细节我沒记住啊。”
“也不一定要百分百复原,你在原来的位置再画几幅差不多的几何图,剩下的文字看着乱写,都写满了就行。”
“就是胡编乱造呗?這我拿手。”颜薇挽起袖子自告奋勇,“我来帮忙!”
她两只手各自拿着粉笔,左右开弓,竟然也画得有模有样,乍一看和先前沒什么区别。
翟子渊一边写字,一边随口客气夸赞:“颜小姐可真是多才多艺。”
“這不常规操作嗎?”颜薇大咧咧一摆手,“說好了,咱们回去谁要是想到了该怎么排列组合,可得找机会相互知会一声啊。”
“好的,一言为定。”……
将黑板复原之后,今夜的行动,至此暂时告一段落,三人决定先回房休息,看看转天還能不能再探出别的线索。
颜薇的牢房在三楼,她回屋时,翟子渊和孟鲸顺便一起跟去,翟子渊拦腰把孟鲸举起来,让孟鲸看清了32号牢房裡的场景。
正如颜薇所言,牢房内的男玩家确实已经死透了,是被无数钢钉钉进身体,放血而死,那画面很难形容,只有亲眼看见才能体会到惨烈的程度。
孟鲸低头和翟子渊耳语:“今天手速快点,如果劳动內容有打扫牢房那一项,你优先選擇,进去后重点观察天花板。”
翟子渊仍保持举着她的姿势,他小心翼翼放她落地,点头应着。
“知道了。”
……
两人一路谨慎回到了26号牢房,孟鲸先随翟子渊进了屋。
她坐在床边,翟子渊搬着板凳坐在她身边,他终于抽空问了一句自己的疑惑。
“鲸鲸,你是不是对颜小姐不太信任?”
“何以见得?”
“看得出来,你并不想当着她的面商量黑板的內容。”
孟鲸的语气漫不经心:“刚认识沒一天的人,不信任才是常态,难道我要像你一样,见着谁都恨不得跟对方掏心掏肺?”
“呃……那倒也是。”
“不過她人不算坏,又聪明,也沒准最后通关时能结個盟,视情况来定吧。”
翟子渊不禁好奇:“鲸鲸,你判断玩家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是我自己。”
“啊?”
孟鲸冷笑一声:“我是坏的标准。”
所以比她稍微坦诚善良一点的玩家,就可称之为“不算坏”。
但這标准对他不适用,她通常不以好与坏来评判他。
她只给他一個定义,那就是“傻”。
翟子渊并不在乎她给自己什么定义,他忙着纠正她。
“你那不是坏,只是比大多数人更能适应神明游戏,那是你的本事。”
“你真這么认为?”
“当然啊。”
孟鲸故意问他:“可我的本事体现在很多方面,其中也包括利用那些沒本事的人做垫脚石——也许有一天会轮到你。”
“至少现在還沒轮到我,而且沒有你,也许我早在丧尸那场游戏裡就已经死了。”翟子渊回答得斩钉截铁,“就算是当垫脚石,成全你总比成全别人要好,你放心,我能接受。”
孟鲸的脚步顿了一顿,而后又继续向前走,表情未起波澜。
她从来都只是习惯性试探一二,可偏偏他每次都答得认真诚恳,生怕和她之间产生嫌隙。
她从不信任别人,却总是被他无條件信任,想想也真是奇怪。
“行了,不說這個了。”她问他,“你对黑板上的那些字有什么想法?”
翟子渊仔细回忆着:“我們是不是应该先从那個拼音下手?shouwei是什么意思,守卫?收尾?首位?首尾?”
“首尾。”孟鲸略作思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首尾。”
“首尾……那怎么连起来?”
【不足,双,0,各,在后,十位,shouwei,前单,相加,视为】
首尾,各,相加。
首尾各相加。
孟鲸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直到整合出她认为足够通顺的结论。
“双前单在后,首尾各相加,十位不足……视为0。”
翟子渊愣了两秒钟,立刻套用公式。
“這指的是咱们在食堂得到的那六位数字?‘735’是单数,‘264’是双数,双数在单数前面就是‘264735’,再分别把首尾的数字加起来重新组合?”
首尾分别相加,“2+5”得到“7”,“6+3”得到“9”,“4+7”得到“11”;其中十位不足的7和9,视为“07”和“09”。
這样最后重组的密碼就是:
這是通往六楼那扇铁门的密碼。
当时钟指向清晨六点半,犯人们照例在狱警的监督下出门集合。
孟鲸依旧站在自己门口,她发现两侧8号牢房和10号牢房,都沒有出来人。
10号牢房的长发男晚上被她杀了,自然是出不来的;8号牢房那位卷发姑娘,估计是运气不佳,刑期倒数,夜裡被处决了。
鉴于32号牢房和40号牢房的犯人,她都已经知道了死法,只有卷发姑娘的死法她沒来得及看见,因此决定搞搞清楚。
当吃過一顿恶心的早饭,在選擇劳动內容的界面,她快速浏览,果然看到了【打扫8号牢房】的选项。
這一次,她沒有被别人抢占先机。
牢房所需打扫人数是两個人,和她一起选了這项的玩家很巧是個脸熟的,是那天制伞时夸她牛逼,還透露了给狱警洗衣服刷鞋能减六個月刑期的绿衣男生。
他属于那种兢兢业业靠减刑逃生的玩家,目标是抱大腿努力完成任务,比如上次制伞就尝到了甜头,沒想到這次又遇上了孟鲸,顿时就有了主心骨。
他激动握住了孟鲸的手:“是你啊大佬,咱俩真有缘,又分到一起了!”
有缘嗎?无非是多了個累赘罢了。
孟鲸淡定拂开他的手,指了指旁边的清水和拖布,還有那桶白油漆。
“刚才狱警吩咐過了,咱俩的任务是把牢房擦干净,再刷一遍墙。”
“哦哦,懂了。”
“那是我推门,還是你推门?”
绿衣男生正奇怪着和谁推门有什么关系,随手就推开了8号牢房的那扇门。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流了满地的凝固的血,以及血泊裡清晰的脚印。
不仅如此,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溅满了血迹,初步分析那個卷发姑娘应该是被割了大动脉。
他浑身一激灵,也不知怎么的,脚步自觉躲到了孟鲸身后。
“难怪打扫牢房刑期减得多,這能不多嗎?!”
孟鲸平静反问:“打扫牢房减刑多?”
“对啊,我也是听别人說的,才想着选這一项,至少别刑期倒数,那晚上不是死定了嗎?”
“那就赶紧打扫吧,你想擦地還是刷墙?”
“我……”
她直接替他决定了,并果断把他从身后拖出来,推到前面去:“擦地比较容易,你擦地吧。”
“……”
绿衣男生强忍住干呕的冲动,不情不愿拿起了墙边的拖布。
擦地容易归容易,其实更重要的是孟鲸想刷墙,不刷墙沒法顺理成章检查天花板。
在此過程中,她特地留意了一回,地上血泊间的那行脚印。
那行脚印很蹊跷,左脚脚印更深,右脚脚印却显得有些浅而模糊,仔细看是完全能看出对比的。
這說明处决卷发姑娘的鬼怪,是一個瘸子,瘸的是右脚。
她沉默片刻,突然回忆起了那句话:
【监狱长右腿伤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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