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疑云
从俞亮开始，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出去和主持人谈话，来回時間大约一分钟。
轮到初迟的时候，她椅子往后撤，起身向门外走。外面是一條走廊，左右两边分布着各种房间，主持人站在她面前悄声說：“是這样的，因为顾南寻和宁松清都是你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在游戏過程中尽量地去护一下他们。”
初迟点了点头，听见她继续說：“可以了，就這些，你进去吧。”
初迟還纳闷为什么自己被交待的话這么少，后来怀疑可能是因为扮演凶手，才会這样。
她淡定地走回位置上坐下，等待着后面的人出去谈话。等人都到齐之后，主持人依旧在长桌的最前方坐下，說道：“你们可以开始自我介绍了。”
从离得最近的俞亮开始，他举了個手說道：“我是太子李连溪。”
俞亮指指钱松和周茵如：“這两位分别是我的父皇和母后，然后我跟庄衡庄王爷是好哥们儿，可以一起逛青楼的那种好哥们儿。”
场内漏出几声稀碎的笑音，初迟也在憋着笑。
“在场的人不认识宁家兄妹，和其他人关系也一般，就也不多說了，下一個。”
轮到钱松，他喝了口饮料說道：“我是皇帝李昭，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就不多介绍了。除了那個舞女我沒印象，其他都知道。”
皇帝对這种身份低贱的人确实应该沒有印象，宫中的人应该都是如此，但是太子却认识。初迟略一思索，结合俞亮刚刚那番逛青楼的发言，大概猜到椿月应该是他在烟花之地遇见的女子。
他们应该有一腿。
初迟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
“我就是前面提到的庄衡庄王爷，人生最爱喝酒把妹醉生梦死，爽！”赵原喊了一声，“椿月我也认识啊，青楼头牌，我跟太子头一回去就最喜歡她。在场的人都不是第一次见了，跟宁蔻和宁松清不是太熟。”
初迟和李之荣都是点头表示同意，下一個便轮到许从年。
他窝在椅子上，神情散漫，也不知在不在认真听。发现沒人說话才掀起眼皮，嗓音倦懒：“到我了？”
他伸了個懒腰，极为简洁地介绍說：“我叫顾南寻，打仗的将军。除了椿月都认识，和宁蔻两情相悦，正在谈恋爱。”
房间裡响起一阵持续的起哄声，初迟捕捉到“谈恋爱”三個字眼，埋着头觉得脸蛋发烫。明明只是剧本裡的关系，被他說出来却一下子变得暧昧不清。
余光裡，许从年似乎勾唇笑了一下，又好像只是错觉，转瞬即逝了。
“好了好了，接下来是我。我叫宁松清，是宁蔻的亲哥哥。我跟我妹妹是最亲的人，从小就相依为命。因为妹妹和公主关系好，我也跟着沾光偶尔能进宫参加一些宴会啊什么的。我不认识那個舞女，叫啥来着……”李之荣停顿住，被许从年提醒才继续說：“哦哦哦，椿月。”
“其他我都听說過大名，但都不熟，也沒什么交流。跟我妹夫顾南寻倒是聊過几句，我很认可他啊。”
下一個就是初迟，她稍稍平复着心情，呼出口气，抬起眼语速不慢不快地說：“我是宁蔻，宁松清的妹妹，顾将军的……恋人。”
她咬了咬唇才把那個词說出口，故作镇定地继续道：“我和公主是很好的朋友，其他的人都不是很熟，只是听過名字，椿月就是连名字也不清楚。”
傅元霜紧接着她說道：“我是公主李宛白，和宁蔻是在宫外认识的。我的母后就是這次被杀害的人，宁松清我是听宁蔻提起過，见過一两面。其他人都不太熟，但我也很欣赏顾将军，我很支持宁蔻和他的恋爱。除了椿月其他人我都知道。”
她就像在陈述一些事实，语气照旧是冷冰冰的，在作工作报告似的。
“到我啦！”周茵如很是兴奋，“我是乐嫔柳秋漪，和皇上是恩爱的两夫妻。虽然我只是個嫔妃，但是皇上很宠爱我，因为我們俩很早就认识了，在他還不是皇上的时候，他原本承诺以后一定让我当皇后，最后還是被迫让我成了嫔妃，但是這不影响我們爱彼此。”
“我在几個月前的公主诞辰宴上见過宁家两兄妹，那個舞女我也是在诞辰宴上见過的，长得确实很漂亮，我就记住了。每個人我应该都认识，但都不是很熟。”
最后是徐憬，她轻咳两声开口道：“我就是那個沒什么存在感的舞女椿月，好吧，大家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大家！在进宫献舞的时候都有過两面之缘，当然那两位经常来我這裡的是很早就认识了。我可以說除了他们俩，我跟大家真的是一点交集也沒有。”
自我介绍终于结束，主持人也安静听完了一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继续說：“接下来可以往后翻剧本，是個小剧场，大家一起来演绎一下。”
初迟翻开下一页，果然是一大段人物对话，占了一整面。
她看着开头，還沒反应過来，就听见钱松很入戏地直接粗声道：“朕今日把你们召进宫裡，就是要查清楚，昨夜刺杀皇后的究竟是何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阿昭，大气伤身。”周茵如轻声安慰道。
圣上显然是气得不轻，如今刺杀皇后，以后又会要伤着谁。他咳嗽几声，继续說：“朕已经让人排查過昨夜宴会结束后還在宫中逗留過的人了，凶手就在你们当中！”
椿月跪倒在地，满脸泪水，显然沒见過這副场面。徐憬挑挑眉，按着台词念出来：“皇上、皇上……奴家沒有，奴家不敢……饶了奴家吧。”
许从年的嗓音紧接着响起，沉稳又令人安心：“臣必定竭力协助殿下查明此事，只是希望一定不要牵扯到无辜之人。”
“父皇，”俞亮吊儿郎当地唤，“跟儿臣总沒关系了吧？儿臣先去了。”
“溪儿！”周茵如喊住，“听话。”
赵原满脸笑眯眯，說道：“皇上，臣昨夜只是随处逛了逛，应当怀疑不到臣头上的吧？”
殿内叽叽喳喳吵闹一片，然后就听钱松怒喝道：“都住口！”
“碧痕，你出来。”钱松又道。
主持人显然是饰演這位碧痕的，声情并茂地开口道：“奴婢昨夜经過皇后寝宫时，门未关紧。奴婢、奴婢隔着屏风看见一位女子身段的人用刀刺向了皇后，瞧着……有些像宁姑娘。奴婢当时很惊恐，不敢声张，就跑了。”
宁蔻听见這句话浑身僵硬，当即跪下。初迟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念台词：“草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冤枉啊皇上！”
宁松清也跟着跪下，连连磕头：“求皇上明查！”
顾南寻眉头紧锁，不自觉开口辩护道：“皇上，臣觉得应当不是宁姑娘……”
“父皇！”傅元霜终于开口，“不许冤枉蔻儿！”
“都住嘴！”钱松再次說道，“今日，朕一定要查個清楚！不能让皇后死都死得不明不白。碧痕，就由你来负责！”
主持人姐姐应道：“是，皇上。”
小剧场到這裡就结束了，另一面写着每位角色的任务。
初迟经過刚刚那番场景演绎，直呼不好，這是开局就被爆出凶手身份了嗎。
她扫過任务栏，一共有三條。
［1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凶手，如果是，請隐藏好身份。如果不是，請努力查明凶手。
2找出昨夜回家路上你失去意识的原因。
3找出顾南寻一直给你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的原因。］
初迟看着第一條，心跳都加快了些。這些任务最底下就是［未经主持人允许，不得翻开下一页］了，意思是只能看到這裡了。
她還是第一次碰见這样的，自己连行凶過程都不清楚，像個白板。给的信息太少了，她只能尽力从前面的剧本提取一些暗示点。
正思考着，就听见主持人姐姐宣布道：“接下来有十分钟的讨论時間，你们可以互相提问和回答，然后就依次出来拿搜证卡。”
她說完這句话，又关上门出去准备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初迟扫了一圈，弱弱地举起手问：“那個……我应该，還有机会辩解一下？”
赵原噗嗤笑出来：“你說你說。”
初迟组织着语言，說道：“昨天宴会结束后，我是和哥哥一起回家的。公主吩咐用马车送我們回去，我在马车上很累，就睡過去了，对后面的事是沒有印象的。哥哥全程跟我在一起，可以作证。”
“是這样，”李之荣点头，“她睡得太沉了，還是我抱她回的房间睡觉。”
初迟提着的那口气松下来，還好李之荣认可了這一点，好歹也算帮她减轻了一些嫌疑。
“而且，碧痕她只是說身形像我，我們几個女孩子身材都差不多，個子也相似。并不能证明，刺杀皇后的就是我。”
“确实。”许从年赞同，“不会這么简单的。”
初迟朝他笑了一下，低头翻了翻剧本，继续說：“可以问一下你们跟皇后的关系怎么样嗎？”
“我觉得单从动机来說，公主是皇后的亲女儿，肯定是不会下如此杀手的，他们感情很好，我见证過。从這点出发，我觉得公主的嫌疑是比较小的。”初迟說道。
傅元霜也說：“对，宁蔻是我最好的玩伴，我母后平时也很照顾很喜歡她，她们两個无冤无仇，宁蔻也沒有理由杀她。”
钱松有点纳闷儿：“那不就只剩下两個女生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男扮女装呢？”俞亮提出想法，“万事皆有可能。碧痕也沒說刺杀的人個子高不高，描述得挺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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