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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张三先生

作者:未知
旬阳的醉仙楼是当地有名的酒楼,一般一天便客源不止,热闹时酒席上百桌,這裡不光能吃饭,還能听书喝茶,酒楼茶楼服务一应俱全,成为旬阳人流最集中的地方。 醉仙楼外边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处街边生意,专门给人提供消息的,而且消息全旬阳是最灵也是最可靠的,那生意沒有门面就在醉仙楼底下摆张桌子,放條板凳,挂個招牌,招牌是随笔写的,挂不挂都一個样,让人不好找。 总之看到既是有缘,看不到就只能挥手随缘。 這提供消息生意的人更是寒掺,永远有一梳不齐整的头,永远有一睡不醒的疲惫样,永远有一皱到沒边的藏青色大褂,人很随便,名字更是随便,叫张三。 路過认识的人总是对他开玩笑說:“张三,你哥哥李四来找你了”。 张三打着哈欠,揉了揉眼,任发丝胡乱的遮住他的脑门,也开玩笑懒散道:“你错了李四是我弟弟”。 這天沒人来他店裡打探消息,他坐在有些咯吱作响的长凳上,桌上摆着一壶刚从醉仙楼拿回来的‘雨前龙井’,仔细的品味。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有点忍俊不禁,昨天居然還有人问他今天的天气如何,他是提供事后别人所不知道消息的,又不是算天求雨的,他提供不出来将昨天那文不对题的人赶走。 他到了杯茶想着,今天再有人来问昨夜抬棺的幕后主使是谁,他也一并回答:消息已经被人买断了,无可奉告,然后再把人赶走,這算不算已经是很有礼貌呢。 “請问是张三先生嗎”,一青年手裡拿着纸條,向他问道,那青年白白净净的脸上透露着看不出年纪的沉稳,一眼就知道是家教极好的公子哥。 张三挠了挠脖子,也沒叫那人坐下,随性道:“說吧要问什么”。 青年从口袋裡掏出几枚银元,放在桌子中央,往后退了几步,张三笑了笑,一只脚放到凳子上,指了指他对面的凳子:“坐下吧”。 青年撩起长褂下摆从容的坐下,直接进入主题:“我向您打听一個人”。 “人也是要讲价钱的”,张三暗示道。 青年又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张三拿起一枚银元吹了吹放在耳边变成了悦耳的回响,他满意的笑道:“打听什么人說吧”。 青年道:“洛筠笙” 张三刚喝的一口茶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青年,青年并沒有被他的失礼所影响,依旧不疾不徐道:“十三年前洛家家主洛云生的女儿洛筠笙我想打听的就是她”。 张三上下打量了這個青年:“你是谁”。 青年指了指西街,那裡有一家戏院名春和院:“戏院裡唱戏的,艺名沈烨灵”。 张三倒是看着桌上的前顿时不想收,沒动手,咽了口水說道:“沈老板一個唱戏的,问洛家前任家主的女儿作甚”。 “先回答我”,沈烨灵有些急切,等他将态度缓和又问道:“回答我,她现在是否安康喜乐”,或者她是否還活着,但他不愿将問題往生死上扯。 张三摸着自己额前的一撮头发,从容的喝下一杯茶,点了点头:“算是吧,我不能提供太多,那人把消息买断了,买断了晓得吧就是除了她谁都告诉不了”。 沈烨灵原本刚刚欣喜的脸上,又变成了沮丧,张三看着他又想了一個办法:“不如你告诉我,你和十多年前的洛家有什么关系。虽然不能把消息告诉你,但我可以给你指條明路”。 沈烨灵沉默半晌,他即便不答,等過几天开场戏上,他照样可以去问江沅,但是他又有些担心洛家這道门過不去,于是只能迂回的找旁人探听消息。 “难道十年前,沈老板是给洛家唱戏的”?张三挠头推测道 沈烨灵思考了片刻,像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一样,不過也终于开口:“我十三年前得到洛家收留,在洛家呆過三年,所以和洛筠笙小姐认识”。 ‘哦’!张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寥寥几句勾起他无数猜想,习惯性的摸着油得并在一块的那撮头发:“原来如此,沈老板還真是重情重义啊,走了這么多年還不忘回乡打探洛家小姐的下落”。 沈烨灵有些慌张,将昨天从李经理那得来的消息又說了一遍:“我找人打听過筠笙小姐沒有消息,只知道她被划出洛家的族谱”,沈烨灵原本是個不急不慢的性子,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急了。 沈烨灵,对着热流涌动的大街,眉梢微蹙。张三已经将兜裡的银元焐热,给他透露了這么多不妨又多說了一句:“沈老板,要真知道洛筠笙的消息,可以自己从洛家找,十年前不是還有個教书先生嗎,现在不也在洛家,听說跟了两代家主地位不一般呀”。 “江先生”,沈烨灵脱口而出,他之前早就想過要找他。 沈烨灵长叹一口气,看来要找到洛筠笙,果然只能找江沅了。只可惜他又将自己和洛家有关的事告诉了另一個人 自作聪明的张三满意的点点头,一只手支着懒洋洋的脑袋,咧嘴一笑,眼皮下的黑眼圈越发突的明显,像是已经告诉他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让他赶紧快走,别打扰他数银元。 沈烨灵思考了片刻也正准备起身告辞。 “不知,沈老板可以告诉我真实姓名嗎”张三叫住沈烨灵像是還有什么事,他脸上挂着笑,笑得沒心沒肺,又补充道:“也可以不說,我們也沒有非要知道客人名字的道理”。 沈烨灵看着张三,還是将名字告诉了他:“沈淮安”,转身离开。 张三原本笑嘻嘻的眼,看着有些疲惫,随着沈烨灵道出的真名立刻便像被叫醒了一样精神,一直看着沈烨灵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裡。 沈烨灵转過街角,他便收回目光,那精神状态似乎刚有点起色又给萎了。他又无所事事的喝着茶,云淡风轻,像什么也沒发生過。无非就是别人又来打听那‘深夜抬棺’的事他和那人急眼而已。 這天也是奇怪,看着要下雨,却半滴雨水也沒打下来,還一直阴着脸,像便秘了一样。 這條街人多,车也多,随便一辆车停在哪,不值得去奇怪,可偏巧那一辆车上的主人是被人给背下来之后坐在轮椅上推着走的,红衣斗篷裹住全身,就连上半张脸也遮住了。 她不动,老老实实的等着身后的仆人将她推倒张三摊铺前才停下,张三喝了半杯茶,早已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不過正好那人是個半瘫子,省的叫她坐下說话了。 她从斗篷裡伸出一只手,取下遮住半边脸的红色兜帽。整张脸清晰可辩,是张精致的瓜子脸,两颊之间有些婴儿肥,皮肤是沒有血色的苍白,在阳光下能发光的那种,两道秀气的柳叶眉入鬓,一圈长睫毛勾勒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眼型是标准的杏仁眼,当她将眼睛睁开会显得整個人天真烂漫,但只要她眼睛半眯便成了不敢靠近的狠角色,那是一双有自己特色的杏仁眼。 她眼睛下点缀着一颗泪痣,鼻子挺,嘴巴小小的,活像西方的洋娃娃,美是真美,可沒中却透露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她看着眯着眼,嘴角上扬,对张三直接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让张三后背有些发凉,他冒着冷汗,讪笑道:“哟,小,小七爷,昨晚抬棺的事我一句也沒跟人家說,真的”。 他举起三根手对着脑门,摆出一脸认真的架势,似乎他刚才說的话,如果是假的他就被天打雷劈。 坐着轮椅,穿着血一样红的衣裳,留着雪一样白的皮肤。全旬阳找不出一個和她一样打扮的人来。 這人便是洛小七了。 洛小七点了点前方的木桌,桌上沒有东西,只有茶。 张三立刻会意,给洛小七也倒了一杯,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端到她面前,脸上還泛着心虚的笑容。 洛小七褪了阴笑,面无表情道:“我要你查查這几個月旬阳抓的那逃犯的踪迹”。 张三有些为难,又挠着头,疑惑不解:“這,這旬阳的逃犯好像不归小七爷来管啊,這不是有现任巡捕房长官张饶舜再查”? 也不知道這样的多嘴让洛小七会不会生气,张三一說完,却听到洛小七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张钧耀养的一只花斑黄毛猫,找人都找到我的头上,真是愚蠢至极”。 這话在张三耳裡,不用猜就知道现任巡捕房长官张饶舜抓了昨晚抬棺的那群人,逼问之下便会知道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洛小七,但是這逃犯的行踪却不知道为何也会与洛小七有关。 “张镇守的爹可是天津的大帅,一省的兵权在手,小七爷您可要谨慎些”,张三知道洛家正在和张钧耀进行合作,张饶舜他在怎么被洛小七看不顺眼,都不能得罪。 洛小七对其嗤之以鼻了一下,抬手将桌上倒好的茶拿起,不喝,倾斜着倒在地上,杯中的茶水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细长的水柱,在落到泛着黄沙的地裡,带着土反溅起几颗水花。她倒着茶,嘴裡发出咯咯的稚笑,活像一個在玩水的孩子。 一般這個时候,她是又想出什么损阴德的花招。 张三看了有些心疼,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一壶他都要喝大半天,沒想到给洛小七却是让她糟蹋着玩的。 洛小七倒完一半的茶,收了收杯子,抬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张三,眼神却不可一世:“我也不是因为這张饶舜查到我头上我才让你找,只是那逃犯咬了人就必须死,不光要死,他還要在我面前死,明白?” 张三呆呆的点点头,意思很明确,如果那逃犯的消息他知道,它就被洛小七买断谁也不告诉。 看着刚才的仆人将洛小七推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洛小七提醒道:“小七爷,刚才又有個人来打听你了,打听的不是洛小七,而是洛筠笙”。 轮椅在话音刚落间停下,洛小七转脸,皱着眉看向他,张三将刚才遇见沈烨灵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又评价道:“是春和院的戏子,好像是从北平刚過来的,像個小白脸”。 “北平来的,他是来问你的?”洛小七有些疑惑,像是确定了什么但又透露了几丝犹豫。 张三一激动,拍了一下桌子道:“可不是嗎,在我這裡不问問題的来干嘛,不過我還真是三生有幸,京城的名伶让我给遇见了,听說他在北平。。。。。”。 洛小七不想听這些,揉了揉眉间,嫌弃道:“居然是個会說话的”。 天上下不了雨,便又开起了太阳,阳光下洛小七仰头,她的脸百成半透明,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他有沒有說叫什么名字”。 张三将沈烨灵這艺名告诉了她,谁知她强调的是真名,张三无奈摊开手摇摇头:“這人刚来旬阳,底细我都沒查,他当时沒說我也沒好意思问”。 “你现在可以查了”,洛小七用半轻不重的语气說道,将兜帽带起,轮椅再次被推走。 這回他可以愉快将這茶喝完,喝完后收摊,正好可以赶上醉仙楼說书,上回听到哪来着,哦!林冲被逼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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