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作者:未知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些单调的蓝色的屏幕,几行白色的字。再加上黄色的四個大字“悬赏启事”,以及內容后边的提供线索五万块,抓到人二十万的奖励,瞬间就让大半個省城沸腾了起来。 悬赏启事刚公布沒多大一会儿,本来正逐渐安静的街道上,包括一些早就安静下来比较偏僻的道路边,都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路上转悠…… 不是夸张,這年头看电视的人,就是這么多。 虽然生活越来越好,但是目前电脑依旧是奢侈品。动辄大几千上万块的价格,和几百块的工资比起来,還是有点吓人。 沒有电脑網络等娱乐,人们晚饭后睡觉前這段時間,還能干什么? 别說去健身跳舞啊什么的,這时候沒那么多闲人。上一天班的人回到家吃饱饭,最想的就是坐着或躺着看個电视什么的。 不管老的少的,都看。 想想去年一部宫廷剧火的时候,城市裡大街小巷,农村裡田间地头,大人小孩都会哼两声小燕子就知道看电视的人能有多少。 本来正看电视,趁着广告時間去上個卫生间倒個茶,或者是倒点洗脚水過来泡脚的,看到悬赏启事的时候,站卫生间门口的都顾不上进去了,倒茶的都有倒桌子上的,端着洗脚水站那裡发愣的也不少…… 好房的房价才一千多的时代,二十万真的挺值钱。就算挣不到二十万,提供线索還有五万呢! 五万块钱,按现在平均工资算,這也得上几年省吃俭用才能存够了。 所以路上出来人转悠,真不稀奇。甚至還有以为自己是偷偷摸摸出来的,拐個弯就看见一群熟人的,那個尴尬好笑,当时就热闹起来了…… 好玩的還有拎着棍子上街道上来转悠的,都是一些年轻人。见面了打招呼:“你也出来了,二十万啊!?” “是啊是啊!”答话的也一脸期待。“万一那两小子运气不好走咱们這條路了,一棍子下去撂倒,送派出所就是二十万,谁還坐家裡啊!” “走,一起一起,那边小路人少,說不定他们走那边,咱们去那边看看……” “走走走……” …… 在路上巡逻的制服们個個都头大,莫名其妙的,大街上忽然多出来這么些人,還有些拎着棍子的年轻人,当时脑袋都大了。 他们在路上执勤,可沒時間看电视,根本不知道刚才电视上的悬赏启事。现在看到三三两两的闲逛当的人,有的上前就开始拦人问了:“同志,问一下,今晚上,是有什么事儿嗎?” 问话当然要客气,這些人出来一看就是有事,但是当着他们這些制服的面還淡定无比,肯定是不怕问的,不客气人家不回答你咋办? “你沒看……哦,你在外边不知道吧?刚才有人发悬赏,有俩人骑摩托车打人了,悬赏這俩人,提供线索五万,抓住二十万,我們出来碰碰运气……” 制服们当时就惊讶了:“悬赏?谁悬赏的?” “不知道啊!”回答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說了给钱,电视台都說了现场给,咱只要抓住人,還怕他们不给钱嗎?” 现在大家对电视還是比较相信的,這個回答的人,基本上就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 過了一会儿各個分所的电话就开始嘀嘀嘀的响了起来,都是在外边巡逻的问怎么回事的。等弄明白了之后,人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实际上這個悬赏惊动的人远不止如此,差不多全省都有人看到。随着網络普及,智能手机兴起,看电视的人逐渐少了点,但是這年头,电视的威力比什么都厉害。 别說這些百姓们,连省裡的领导都惊动了。因为电视台的‘高效率’,实际上一下子就把制服系统架到了火上烤。這個后果连电视台的徐主任都有点后悔莫及,懊恼自己不该利欲熏心,沒一层层的等审批下来就公布了這個悬赏。 但是现在說什么都晚了,全城上下都盼着赶紧抓到那两個人。底层的老百姓除了少数正义感强的,打听到受伤的是個教了一辈子书的老师,义愤填膺主动想出一份力的;還有更多的纯粹是为了悬赏。而领导们则是希望尽快抓住凶犯,给這個案子结個尾,不然随着事情继续发酵下去,影响真的太大了。 燕飞也希望尽快抓住那两個混蛋,事实上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发悬赏了。也不是后悔发悬赏,而是后悔把手机号留上了。 从电视播出之后,他们俩的手机就响個不停,除了一部分好奇问是不是抓到人真的给钱的。還有些则是提供一些乱七八糟的‘线索’——有的人都不在省城,也打過来问。還理直气壮的說那俩人說不定就跑他们那裡了。 還有三岔河乡的电话,场裡也有人看见了,听說实验室的人被打了,黑子第一個問題就是:“要不要咱们带点人過去,制服们是明察,咱们算暗访,多去点人……” 燕飞气得不行,把他臭骂了一通。要說喊人肯定能喊来,一個乡的人說起来有点夸张,但是拉来半個乡的人绝对沒問題。問題是现在還沒线索,不是靠人多乱找就行的。 眼看時間都過了十二点,于老师的病房裡一個护士走了出来,一脸的小激动:“恭喜各位,你们老师醒過来了!你们先等下,我去喊杨主任過来看看。” 眼看小护士跑着去叫人,师生们立刻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刚才那医生可都說了,醒了就沒問題的。 徐小燕還冲远处一直在楼梯口的燕飞招了招手,把他也喊了過来。其实都不用姑娘招手,燕飞也一直听着病房裡的动静呢! 在大伙儿的期待中,刚才那個中年医生杨主任面带笑容快步走了過来,大家主动分开了路让他进去。看着他在裡边小声和刚醒来的于老师說了两句话,而后开始检查于老师的情况,大伙儿的心都七上八下的。 几分钟后,杨主任再次笑着走了出来:“放心吧!病人沒問題了,不過现在别进去打扰他了,让他先休息一下,等明天他睡醒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耶……”几個学生忍不住小声欢呼起来,被杨主任迅速制止,又小声的连连道歉。 真的是好消息,不管如何惩罚那两個伤人的凶手,最重要人沒事,這才是最关键的。 就在這时,燕飞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燕飞一看又不是省城本地号码,顿时有些不耐烦地接了起来說道:“喂,你好。你是提供线索的嗎?” “你好……”电话那头的人說话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我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派出所的,刚才电视上說抓到人给二十万块钱的?” “我不是派出所的,不過受伤的人是我的老师,我出的钱。”燕飞說着话,已经后悔了起来。“你有线索是吧?你放心,真抓到人,绝对给你二十万块钱。电视台都播出来了,你還有啥不放心的。” “我知道人现在在哪儿,你们来就能把人带走。我要二十万,你答应给钱我就告诉你地方。我现在旁边有個小录音机,把咱们的话都录下来了,你要是說给二十万到时候不给,我可有证据……” 燕飞更后悔了! 他不是后悔悬赏的钱数,而是后悔自己在這裡接电话。本来刚才他一直都在楼梯口接电话的,就這么一個在师生们面前接的,偏偏是真的有线索的那個…… 关键对面那混蛋,還录音。這让自己想做点手脚都不行,估计都能让派出所去带人了。 “你放心,我說二十万就是二十万,你现在可以准备好纸笔,等我和派出所的人到了之后,给我写收据了。”压下心中的悔意,燕飞对着电话說道。 “那個,我還有條件。”电话那头的家伙事儿多的很。“你们来能不能先把我抓住,我這地方是個二层楼,他们俩在楼上,我现在出来买酒,一会儿回去陪着他们,你们来了把我也抓上,不能要让他们知道我举报的行不行?” “我明白了,那俩和你认识是吧?你怕得罪他们。”燕飞从听這位最开始說话就听出来了,這家伙绝对也不是好鸟,多半和那俩人认识。现在一听還让抓他,就更确定了。“放心,我给了你钱,也会保证你有命花這些钱。基本的江湖道义我肯定讲,你尽管放心。” 不管這家伙是不是好鸟,只要现在给自己办了事,真要找自己庇护一二的话,自己也不会吝啬于這点小要求。话說不是好鸟的人自己也见過不少,人的好坏,有时候也沒那么绝对。 “只要你能保证不让他们看出来是我举报的,我可以少要五万……两万块钱,怎么样?”电话那头的家伙還不放心,又說道。 “爷不差這点钱。”燕飞大大咧咧地說道。“我說過的话,绝对出不了差错。我說让你以后安安心心的拿着這钱享受,你就尽管放心的等着就行。赶紧說地方吧,再拖延那俩人要是感觉不对的话,你也脱不了身。” 给這种人就得用這种口气說话,否则他還有无数問題等着。 果然,听到燕飞這口气,那人反而相信了:“那行,你们来新市老湖镇歪子村,在村口就能看见一栋二层小楼。墙上贴的有白瓷砖,上面前檐上贴的是红瓷砖,好找的很。你们可小心点,抓我可以,别误伤了我……” 挂了电话,燕飞就对那两個本来已经回去复命又赶回来守着的制服說道:“地方确定了,是他们认识的人举报的,到地方有三個人,一起抓。不要暴露是這個人举报的,你们给上面领导說一下,咱们现在就出发。” 趁着他们安排的時間,燕飞又给媳妇交待了几句。 不到十分钟,几辆车就悄无声息地聚集在了一起,燕飞开着车混在车队中间,一起朝着新市的方向开去。 新市离的不算远,现在路上车也少,一個多小时候,几辆车就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嫌犯是有摩托车的,大家肯定是要悄悄地进村,然后抓了人就走,避免节外生枝。所以這几辆车的警笛都沒拉,远远的停好之后,带队的制服正准备安排抓捕行动,燕飞开口道:“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你们等着去带人。” “不行……”几個人异口同声地說道。 开玩笑,哪有带队出来抓人,让苦主自己去动手的。再說那两個家伙现在跑這么远,肯定是知道了电视上的悬赏,已经成了惊弓之鸟。這时候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让那两人生出鱼死網破的心思,還是有危险的。 “去的人多会惊动村裡的狗,我自己過去狗不会叫,你们稍等。”燕飞說完扭头就跑了起来,黑夜中只看到一個黑影几個纵跃,人影就模糊的看不清了。 去农村抓人不好抓還有個原因,就是村裡的狗太多。不過燕飞出动,那情况就不同了,他完全可以做到连狗都不惊动。 举报的那家伙說的二层小楼真好找,說是二层小楼,是真小。燕飞還沒靠近,就先听到了楼上的說话声。 其中一個家伙正在說:“砍刀你特么少喝点,咱们现在還被通缉着呢!” 另一個燕飞听過的声音立刻說道:“棍儿哥你放心,我這儿肯定保险。砍刀哥你们俩在這儿尽管放心,以后吃喝我出去买,只要你俩不露面,谁也不知道你们俩在這儿……” 接着又一個声音响起:“麻子兄弟,今天哥哥承了你的情,回头等這事過去,你再去省城就是我砍刀的亲兄弟,谁……你是谁……” “呵呵!”推门进来的燕飞冷笑一声,上去一巴掌先把靠门口的麻子推倒在地,然后一脚就把砍刀踹飞,接着一巴掌撂翻了最先說话的那個棍儿哥。 三人根本都沒反应過来,倒是倒在地上的麻子心裡有数,见燕飞气势汹汹的,连忙大声喊道:“你是谁,到我家裡来干啥的?” 燕飞知道這家伙是怕挨揍,先喊出来這是他家,提醒自己他就是三人中的举报者。如果其他两人知情的话,估计還得叫這位一声叛徒,反骨仔…… 懒得理這家伙,抓起砍刀摞到棍儿哥身上,把两個人叠在一起,他就开始噼裡啪啦的打了起来。 這一顿是真狠,因为后边的制服们马上就要到,他必须尽快问出来谁是指使者——多明显的,沒指使者這两家伙沒事路上打人玩啊?找死不是這种找法。 开始那两人還能忍着,不過很快就撑不住了。要知道燕老板不但是恐龙专家,還是打人专家,打起人来保证疼的要死却绝对死不了…… 眼看打的差不多了,村裡的狗已经开始叫了起来,燕飞提着两個人就出了门,路過那個装重伤的麻子身边,還踢了他一脚。来到外边的栏杆旁,一只手提着一條腿,把两人脑袋对着下面:“說,今晚上的事儿,是谁指使你们俩的?” 二楼是不高,不過得看怎么下去的。要是脑袋朝下,一般人估计還真落不了好。 “快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