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喜好
谢柏庭靠在床头,一言不发,任由死士各种小心伺候。乌黑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他肩膀,难掩其俊美,甚而整個气质看上去要柔和许多,沒有平日裡那种冷冽又高高在上的不近人情感。
像一只温顺慵懒的大猫,只要多看上两眼便能让人心底凭生出几分喜爱之情来。
丑六举止越发轻柔地对待他,在最后半跪在床榻处一只只脱掉主子的布靴后,他俯首道:“堂主,請就寝吧,属下在一旁守夜为您传功暖身,待您身体恢复我再出去。”說着他起身想要扶教主躺下。
“不必了。”谢柏庭伸长手臂环住丑六的整個腰身,就着他站立的姿势将脸埋进他胸腹,带点孩子气的瓮声瓮气道,“今晚你唯一的任务就是陪我一起睡觉,哪儿都不许去。”
“可您的身体…”丑六被主子从未有過,带着撒娇意味的模样弄得心尖一颤,甚至升起了想抬手揉揉主子脑袋這种大逆不道的冲动,他捏紧手指猛地放下,慌张道,“而且…尊卑有别,属下怎可与您…”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過是灵力耗空而已,修炼两日便可恢复,谢柏庭懒得听他啰嗦,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不要让我再說第二遍。”
当初小秘境的最后几日,谢柏庭的确强硬地将丑六拉到了石床上,但因为太過疲惫,很快就沉睡了過去。他并不知晓,丑六在他熟睡后自己又悄悄地爬起来,边为主子传输内力边守了他整夜。
“堂…堂主,這不妥…”丑六仍旧局促地不敢有所行动,身为下属居然与主子同床共枕,這对他来說不亚于一场空前绝后的艰巨挑战。
谢柏庭直起身,嗓音沉了下去:“脱衣服,你自己脱,還是要让我亲自给你脱。”
主子亲自脱?!丑六霎时头皮发麻,拗不過說独断专行的主子,最终败下阵来,“…是。”
丑六抖着手把才穿上的衣物褪却,同样只留裡衣亵裤,在主子的示意下躺在了床裡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摆放手脚,四肢僵硬的跟個木头一样,目不斜视的直看着帷幔顶部,那架势简直像是要将之盯出一個洞来。
谢柏庭见丑六死士這样紧张无措,心下又有点好笑,揭开锦被跟着躺了进去。
感觉到主子靠過来的丑六浑身肌肉紧绷,连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别是在主子伸手将他整個人都揽进怀裡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但他哪怕再如何惶恐不习惯,却依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只动也不动地靠在主子怀裡。
“唔真暖和啊…”像是抱着一团火炉似的,体质冰冷的谢柏庭对丑六的体温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同时手掌還不甘寂寞地粘在死士皮肤上,将他肌理分明的精瘦身体抚摸了個遍。
谢柏庭内心深处由来已久的渴求感大大被满足了一番,甚至不過是這样简单地抱着死士,自己原本虚无的胸腔都似乎被什么填满了般变得沉甸甸起来。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死士僵化得太厉害了,真如在抱一截木头沒多大差别。
谢柏庭无奈的微微一垂首,亲了亲他额头,安抚道:“放松,怎么這样害怕,我又不吃人。”
小系统在空间裡一边无聊地撕扯着什么东西,一边翻着眼珠吐槽:你当然不会吃人,只会另一种“吃”法好嗎,不要脸的渣男,得了便宜還卖乖!
丑六无意识咬着唇:“……”努力让自己松弛下来,但身体根本不受意识控制,尝试了好几次都還是那样。
谢柏庭见状想到自己示弱时,死士似乎更加的柔顺听话,他循循善诱地轻身慢语說:“你一直這样,硌得我不舒服,乖,要慢慢放松一点…”
果不其然,丑六如何舍得让主子有一丁点不舒服,他缓缓吐气吸气,真就一点点松软了肌肉和身体,顺从无比地依偎在主子怀中。
“做得很好。”谢柏庭脸上露出欣慰表情,再次奖励地低头触碰他的唇,說完最后一句话,他将头颅如耳鬓厮磨一样紧贴于丑六耳畔处,就這样敛眸安静了下来,好长時間都沒再发出声音。
丑六:“……”
在如此静谧的状态下,他终于有了机会平复自己紧绷的神经,许久,暗自长吁出一口气。
丑六心裡一直還惦记着谢柏庭的身体,自以为主子已经熟睡,他刚打算悄悄握住主子的手传输内力时。
“明日你是否会到浮屠塔轮值?”谢柏庭突兀来了這么一句。
其实在宣布暗影堂接收御卫堂的护卫职权那一刻,谢柏庭心裡便隐隐有一丝迟疑,倒不是因为职权更迭,而是犹豫不该让丑六成为他的近身护卫,至少在這段時間裡他并不想死士介入计划中,所以之后他才并沒有特意点名要暗影堂的甲字六房当值,不曾想郁月如此的知情识趣,懂得揣摩主子心意。
丑六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系统也跟着吓了一跳,无语:“……”它刚刚差点开口提醒六六趁此机会将最后两次偷亲任务一并完成好拿积分,结果沒想到這人根本沒睡,大反派可真会装,连它都沒看出来。“是…”丑六强作镇定地答道,“郁月堂主已经下令让属下和,和丑三還有其余四位影卫接替教主的护
卫一职,明日便会到塔楼报道。”
“……丑三…?”谢柏庭顿了顿,对這個名字有点還印象,“他也在影卫营?”
“是,”丑六不待主子追问,主动招供道,“是属下恳請郁月堂主将丑字三房的死士一并升进影卫营甲字六房的。”
系统随即不解插话问:“六六,你干嘛要提這個?万一教主觉得你是在得寸进尺,不满将你们全部都降回死士营怎么办?”
丑六解释道:“主子起初只同意了我一個人进影卫营,现在却整個三房的死士都成了影卫,我认为有必要将這件事告诉教主,而且…其实我觉得就算我說出来,主子大概也不会追究…”
系统噎住了:“……”
可以啊六六,明知教主不会追究還要說出来過一遍明路,這样有恃无恐算不算是持宠而娇?
谢柏庭如丑六所說一样完全未放心上,对他来讲一個人是升,一房人也是升沒区别。
甚至心中转念一想還有了其它考量,他道:“嗯,进了就进了。之后你轮值期间若发现有何不对劲之处,切勿轻举妄动,规规矩矩做好你该做得事情就可,知道嗎?”
“是,属下记住了。”丑六虽然不明所以,但只要主子吩咐下来,他一律听令便是。
谢柏庭满意的将怀裡的人紧了紧,拍拍他的头道:“快睡吧,明日你不是還要早起去塔楼报道。”
“是。”丑六嘴上听话应着,心裡仍琢磨着趁主子睡着后给他传功。
然而他本以为自己与主子同床共枕肯定一整夜都无法入睡,却不想反比谢柏庭先一步安然睡了過去。
系统:“……”
六六能這么快睡着,看来是越来越亲近大反派了,照這样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大反派拐走了吧。小五這样心塞塞感慨着,也随同六六一起暂时断了外界意识链接。
谢柏庭在確認丑六沉睡后,眼睛蓦地睁开,目光复杂地盯着死士安然的睡颜,也不知道窥视了多久,他开始走神的想起之前他将花月单独留下来询问的事情——
“一個人若忘记了十多年前的记忆,又该如何令他回想起来?”
“這…要看此人究竟是忘了什么?”
“他忘记了一個人。”
“那此人是因为意外丢失记忆,還是只是纯粹的记忆不深刻而遗忘了?”
“……不是失忆。”某人带着点不甘心的說。
那便只是健忘了而已,花月点头表示明白:“這种情况想要唤醒记忆其实很简单,只要被遗忘的人与他在重温一遍過去两人共同经历過的事情,再辅以旁敲侧击,以及如果两人之间還有共同相识的重要信物,想必他在见到信物之后应该就会回想起来的。”
谢柏庭:“……”
心裡嘴硬不在乎丑六是否回忆起過去的事情,但其实本质很介意的某人陷入了沉思与纠结中。
他如今都是一教之主了,想要重温旧时经历似乎有点困难,至于信物,那個竹笼对丑六来說似乎也不怎么重要。
谢柏庭沉声问:“還有其他方法嗎?”
花月在教主渗人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呃……此人在十几年前是否有何特别的喜好?并且這個喜歡要恰好都是两個人都了解的。”
“……”
“若有的话,只要满足了他,說不定惊喜之下便能记起了。”
其实花月真正想說的是,又非失忆,不過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只要被遗忘的人向此人坦白挑明身份,不就什么問題都解决了?那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
但冥冥之中的求生欲让她将這句话吞回了肚子裡,不敢說出来。
喜好嗎…?
谢柏庭抬手摸了摸死士脸颊,幼时不明白,但现在想来,丑六应该是很喜歡蝴蝶吧,所以才不忍心自己那样对待它们。
谢柏庭就這样纠结着,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翌日。
床上的丑六猛地睁开眼睛,不必查看他第一時間便能感知到此刻床上已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主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心下懊恼昨夜自己为何会睡了過去,主子的身体…
然而现在后悔已是无用,還好等一下轮值就能见到主子了,要是主子還很虚弱的话自己一定要找到机会为主子传功才行。
丑六盯着床幔胡思乱想了会儿,然后动作麻利的起床开始穿戴洗漱。
等收拾完毕离开房间前,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圆盘,這才发现裡面空空如也,白茧已不见了踪影。
他下意识问系统:“小五,你知道幻冰蝶去哪裡了嗎?”
小五打了一個哈欠,随意道:“它多半是被教主带走了,放心,哪怕不是教主,以它如今起码是接近筑基期的实力,完全能在整個遗落大陆横着走路,不用担心幻冰蝶的安危。”
丑六想想也是,便未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推门而出去同丑三汇合。
作者有话要說:小可爱们端午节快乐!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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