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二十八
我赶紧问,到底是什么局?
张哈子讲,具体么子局,我确实也不晓得,到现在,我也只能猜到其中滴一部分。剩下滴那些,估计就只有三位老一辈晓得。
我讲,你之前不是问你爷爷老迈,难道他沒给你讲清楚?
张哈子伸手就要打我,讲,你個哈挫挫,我爷爷他就算是晓得,也不可能完全给我讲出来,你莫搞忘记老,他那個纸人身体裡面,哈有七魄是那個老不死滴,要是他讲出来老,也就等于那個老不死滴也晓得老,那他们几十年前布滴局不是都废老?
我想,也是這個道理,要死让那個家伙晓得了,事情会更加难办。
张哈子接到讲,所以,哈挫挫,你现在晓得你为么子比以前更加危险老不?
我讲,为么子?
张哈子讲,其它滴先不讲,单凭我爷爷给我讲老你爷爷当上带头人滴第一件事就是全国范围内消灭归墟鱼,仅仅就這一点,你讲太平悬棺裡面滴那位会不会搞死你?
我一听,我去,還真的是這個样子。我爷爷坏了他的好事,他不弄死我才怪。我现在终于晓得为什么我爷爷当年要失踪了,肯定就是为了躲這個家伙的报复。這么联系起来,一起都合情合理了。
我又问,那你晓得的那一部分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张哈子回头看了一眼凌绛,我也跟着回头,我看见凌绛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過了一阵之后她才睁开眼睛,讲,周围沒得其他匠人的气息。
讲完之后,她伸手连续扎出几多纸花,在每個车窗边缘都插了一朵,然后才重新坐回车后座。
张哈子看到這些事情做完之后,才开始对我讲,這件事,我也只是猜测,具体对不对,要等以后确定老才晓得。而且這件事事关重大,你就算晓得老,以后也不能对其他人讲,除老我們三個,不能再有第三個人晓得。
我多嘴的问了一句,你爷爷和凌绛爷爷不是都晓得迈?
张哈子神情黯淡的讲,我爷爷死老。
什么?!不是還有三魂還在纸人张渐的身上么?怎么突然就死了?不是說只要是张家的纸人,可以保住魂魄不散么?难道也有寿命一說?
张哈子沒讲话,凌绛替他回答,讲,老爷子是自己求死,用三魂禁锢七魄,一起下葬了。张哈子讲,我爷爷给我讲六十一年你爷爷消灭归墟鱼之后,那個老不死滴家伙就晓得上当老,当时就要七魄离体,被我爷爷困住老。其实仅仅就凭我爷爷滴本事,肯定是困不住滴,只不過当年在扎這個纸人身体地时候,你爷爷和我爷爷就一起到上面做老手脚。所以那個家伙滴七魄想走也走不脱。
听到這裡,我很是感慨,這些老一辈真的是神机妙算,几十年前就已经把现在的事情算的清清楚楚。而且還把生命看的真的是很透彻了,說赴死就赴死,沒有丝毫的犹豫。這可能就是所谓的信念,和当年的老一辈革命家一样,为了新中国,慷慨赴死,前赴后继!
张哈子继续讲,至于凌绛她爷爷,你让她自己讲。
凌绛說,我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疯了。所以這件事,到现在,就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
我很想问难道沒有去治疗一下?但是我晓得,這种蠢問題,根本就沒得必要问。
张哈子讲,按照我滴猜测,事情应该是从你爷爷当上带头人滴那一年(1955年)开始。他从上一代那裡晓得老瞒天過海這個匠术,并且晓得瞒天過海可能需要死很多人,而且瞒天過海也不是真正的永生,而是伪长生,一百五十年是一個轮回。所以他算到了十一年(1966年)后,也就是五十年前是一個轮回点,于是他就开始组织全国匠人开始消灭归墟鱼滴行动。
张哈子接着讲,我爷爷是五十六年前,也就是1960年滴时候,第一次参加聚会冲击带头人滴位置,但是输老。带头人哈是你爷爷。我估计也就是那個时候,我爷爷认识老你爷爷哈有凌绛滴爷爷。至于你爷爷是啷個劝說他们两個滴,我不晓得,但是正式布局也肯定是从那一年开始。
他继续讲,具体怎么布局,我就算是神仙现在也算不出来,只晓得事情肯定出现老意外,我爹老子滴死就可以证明。当时你爷爷肯定是在我們张家村,至于是不是偷学扎匠滴本事,我不晓得。但是他在那段時間,雕刻老九個小人儿石刻。
我插嘴问,你确定那是我爷爷雕刻的?我从小达到沒看到過我爷爷会雕刻本事。那些东西很可能就是你们张家村自己的东西呢?
张哈子讲,不是。你不要忘老,当初到双面镜裡面滴时候,点睛這個過程是你完成滴。如果不是你爷爷留下来滴,你滴血是不可能点亮它们眼睛滴。
我问,难道当时你就晓得那些东西是我爷爷留下来的?
张哈子讲,屁话,老子啷個聪明,一想就想明白老。你讲你上山滴时候看到有小人儿给你指路,我就晓得,肯定是你爷爷留下来滴。
我问,为么子?
他讲,因为上下一共九個小人儿,有禅定滴,有弹琴滴,有丰收滴,但是根本就沒得指路滴小人儿!而且,之前所有小人儿都是睁着眼睛滴,但是你讲除了最后一個都是闭着眼睛滴,都啷個明显老,哈不好理解迈?要不是有人给你指路,你晓得這边哈有一條路?
我想了想,讲,当时我看到這條路很明显啊,不過旁边還有一條小路。
张哈子冷笑一声讲,张家村上山滴路一共就三條,每一條都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根本就沒得岔路!
听到這裡,我突然一阵后怕——如果沒有岔路,那我之前看到的那條小路通往哪裡?!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深山老林,荒无人烟的地方!
张哈子讲,到棺材裡面滴时候,再一次证明那东西就是你爷爷留下来滴。顺便讲一句,老子当初沒搞错方向,本来就要站到内棺上头,然后往下跳,這是对滴,我爷爷当时是为老骗你,才讲站错老方向。哼,老子是哪個?老子是重庆张哈子,老子会错?
凌绛踹了一脚张哈子的椅背,示意他讲跑偏了。张哈子咳了一声后继续讲,张家村本来就是這個布局滴一部分,所以你爷爷才会在這裡留下九個小人儿石刻。至于为么子選擇张家村,原因就是因为张家村本身就是一個无间之地!但是你也晓得,全国无间之地有无数個,用么子来保证那個老不死滴一定会到张家村来?——起死回生!
他接着讲,你爷爷第二次带头人滴时候,只搞老一件事,编排匠人圈子滴十大禁术。其中列为首位滴,就是起死回生。但是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晓得,起死回生是我們张家村滴,其他人都不知道。很多人以为這是为老封锁消息,但其实都被你爷爷骗老,因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得起死回生這门匠术,是你爷爷自己编出来滴!目的就是为老让那個老不死滴来张家村偷這個匠术。
他继续讲,果然,那個老不死滴就来到老张家村,然后用木匠滴手段钉头七箭钉死老我爹老子。我爹老子滴死是個意外,但是你爷爷应该劝住老我爷爷,将计就计。于是我爷爷主动散去三魂七魄,用早就准备好滴纸人困住那個老不死滴七魄。
张哈子讲,之后你爷爷假装在他面前露一手赶尸匠滴本事,把我爷爷滴身体给保存起来。這一下,让那個老不死滴动老心,他应该就是让你爷爷把他滴身体保存起来,這中间肯定哈有一些交易,不然他不会轻易滴把身体交给你爷爷处理。而且为老安全起见,他哈留老三魂在身体裡,就是担心被你爷爷偷老去。并且为了保险,尸体下葬滴地方,選擇在了另一個无间之地附近。
被张哈子這么一讲,仿佛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但是一想到老一辈,特别是我爷爷的布局和手段,我就一阵心惊胆寒。這得是多大的魄力,才能花几十年完成一個布局?
但是,我突然想到,他们老一辈弄出這么一個天大的布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272章发号召令
如果說花费几十年的心血去布置這么大一個局,仅仅只是为了坑那個老不死的一把,会不会有些太儿戏了?
张哈子讲,你個哈挫挫,做么子事肯定都是有一個目的滴。分析动机主要就是看对方有么子,很显然,那個老不死滴唯一有滴东西就是瞒天過海和长生。所以,三家老一辈肯定就是冲到這两個东西去滴,至于到底是哪個,我搞不清楚,很可能两個都是。
我讲,不对啊,三家老一辈,我爷爷和你爷爷都入土为安了,凌老爷子又是那副样子,怎么可能为了求长生?
张哈子抬手就准备扇我一巴掌,但還是放下沒有扇下来,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讲,你啷個不蠢死,他们布這么大個局,根本就不是为老他们自己,而是为老我們三個!再讲老,凌严堂老爷子会疯,和你爷爷脱不了干系。
怎么又和我爷爷脱不了干系?
张哈子讲,人有三魂七魄,不過凌严堂老爷子三魂不稳、七魄不固,不疯才怪。哈挫挫,你晓得匠人裡头,哪种匠人最会让人魂魄不稳迈?——赶尸匠!
我讲,难道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爷爷一個是赶尸匠?
张哈子讲,以前可能有很多,但是赶尸一脉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灭门老,具体原因到现在都不清楚。但就算是那個时候有很多赶尸匠,你觉得除老你爷爷以外,哈有哪個有本事可以搞得定凌家老爷子?而且,這件事本来就是凌严堂老爷子自愿滴。
我问,为什么?难不成還有人愿意变成一個疯子?
张哈子讲,還是之前滴那個問題,這么做,也是为老确保那個老不死滴去张家村,而不是去成都找凌家滴麻烦。
张哈子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凌严堂老爷子一旦疯了,匠人圈子裡面肯定会流传這個消息,那個老不死的家伙肯定也会有所耳闻,然后就会将他排除在外,最后只好選擇张家村。
牺牲自己一個人,保全一家人甚至是他们凌家一脉,要是我,我也会選擇這么做。但是,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凌严堂、张渐這些老一辈宁愿放下所有的一切去谋划這么一個局?
不過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凌绛会拿走我的快递了。肯定是我爷爷当初用镇魂铃或者赶尸一脉的手法对凌严堂老爷子施展了某种匠术,使得他疯疯癫癫,凌绛从小就在她爷爷身边,对這股气息肯定很熟悉,所以当初才会在传达室裡感应到镇魂铃的包裹。
這一点,她自己以前也說過,是因为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所以才不顾法纪拿走了我的快递。她当初知道我是洛朝廷的孙子之后,当即就给我說我会读那所学校不是偶然,看来她当时就已经了解到了很多,所以才会說那样的话。只不過当时我還蒙在鼓裡,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不過我又想到一個問題,我问张哈子,你之前讲我得了天大的便宜,那要是我沒去,你自己一個人跳进棺材裡面,岂不是這份便宜就是你的了?
张哈子沒讲话,凌绛倒是解释讲,要是我們两個沒去,张破虏就很可能死了。那個局,只有我們三個人都在场才会开启。這就是为了防止某一家的后人贪图那份便宜,单独开启。你想,如果仅仅只有他一個人的话,他就会被作茧自缚困住出不来,如果仅仅只有我和他的话,你上山后也看到了,我們两個都被困住了。最后你来了,才叫醒我們。而且他们考虑周全,除了我們三個,其他人都叫不醒,這份便宜,只有等到我們三家后人都在场,也只能是我們三個,然后再選擇到底是谁去占這份天大的便宜。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仿佛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但现在也只是知道了前因后果,迷局却一直存在着。至少到目前为止,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三位老一辈,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谋划,后面還设了什么样的局在等着我們。难道仅仅只是所谓的瞒天過海和长生?我有点怀疑。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讲,三位老一辈会不会不仅仅是为了长生?
张哈子听了之后一愣,偏過头来和我小眼瞪大眼,异口同声讲,九狮拜象!
张哈子抬手就准备去拍大腿,被早就预料到的我一把抓住,上次就是因为他拍大腿,车子蹿了出去,差点沒出车祸。
张哈子瞪了我一眼,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绕来绕去,還是回到老九狮拜象上头,等解决老学校滴事情,我們三個回一趟你老家,我他妈总有一种感觉,事情从哪裡开始,就应该从哪裡结束。可惜你個哈挫挫不会赶尸术,不然你可以问哈你爷爷,到底是啷個回事。
我讲,赶尸术哈可以和死人对话?
张哈子讲,不是和死人对话,是和尸体对话。可惜老,赶尸一脉终究哈是绝老。都是好东西啊,可惜老,可惜老,你讲你爷爷当初是啷個想滴,就算不传给你這個哈挫挫,也可以留本书下来啊,你学不会,老子這個天才肯定学得会啊。可惜老,真鸡巴可惜。
听到张哈子讲到這裡,我讲,我爷爷可能真的留了一個东西给我,不過我沒找到。
张哈子一下子来了兴趣,就连凌绛都表示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我从后视镜看见她也看着我,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张哈子讲,是么子?
我讲,一把蒲扇。我从小到大,就沒看到那把蒲扇离過他身,大冬天滴,他都拿着,时不时扇一下。
张哈子讲,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個好东西!你啷個沒找到?
我讲,我屋子裡面都翻遍了,沒找到。我爸也讲沒给我爷爷陪葬。
张哈子想了一阵后讲,帅哥,我和你打個商量撒。
我讲,别,你還是喊我哈挫挫,你這么喊,我感觉你对我有所图。
张哈子顿时就怒了,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是啷個人迈?我就是想讲,等下次去你们村子,要是我找到那把蒲扇老,能不能先借我玩两天,你也晓得,天气啷個热,你们村子有沒得空调,会热死人滴。
我還沒讲话,就被凌绛抢先讲,张破虏,不准打蒲扇的注意,這蒲扇是洛前辈留给他的东西。
张哈子一听就焉了,讲,狗日滴,都哈沒嫁過去,就开始攒东西,以后结婚老哈了得?
一朵花出现在张哈子的脖子上,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张哈子时不时哼两句黄调子,绝口不提凌绛两個字。
到了重庆之后,并沒有急着回学校,而是去了张哈子的扎纸店。张哈子从14号门进去以后,摸了摸门口的那個小纸人,然后径直往后院走去。凌绛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我也就沒跟进后院去。
凌绛說,一会儿我和张破虏去学校,你就留在這裡。
我摇了摇头,讲,我還是和你们一起去比较好。张家村的教训還不够么?
凌绛想了想,沒讲话,张哈子這個时候提了两個背囊過来,对我讲,一起去,這個哈挫挫到這裡也不安全,哈不如跟到我們两個。蠢是蠢老点,毕竟脖子上哈有個镇魂铃。
我讲,什么时候去?
张哈子讲,先不急,先去好好搓一顿,不然很可能以后都沒得机会老,就算要死,也要做一個饱死鬼不是?你们是不晓得,当老阴人也会饿滴。
凌绛瞪了张哈子一眼,你就不能說点好听的?
张哈子沒讲话,把两個背囊提上悍马车以后,带着我和凌绛,直奔万州烤鱼店。
进店之后,就喊来万州老板,对老板讲,发召集令,老子要搞事情!
第273章還阳归位
在烤鱼店吃完晚饭之后,张哈子就带着我和凌绛在附近转悠,讲是看一哈重庆滴夜景。走着走着,就走到三峡广场去了。
张哈子就像是一個导游一样,边走边对我們介绍有关三峡广场的歷史。
三峡广场始建于1997年,位于沙坪坝闹市中心,呈十字形。是重庆城市广场中的精品工程。由沙坪坝区建委具体实施建设的集商贸、文化、景观、休闲于一体的大型城市广场。
每到一個地方,张哈子就给我們讲他以前到這個地方啷個样,发生老么子事,一开始我還听的津津有味,到后面才发现,這家伙一直在吹嘘他自己有多牛逼,难怪凌绛一直假装沒听到的样子,肯定是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看着广场上繁荣的景象,我這时才记起来,我已经很久沒有来過這种闹市了。自从我爷爷去世以后,就一直在疲于奔命,似乎都快要忘记正常人应该怎样生活了。
难怪现在的农村人都喜歡往城市裡面跑,這些灯红酒绿的生活,确实很难抵抗。還有哪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在村裡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张哈子好不容易大方一次,给了我一张卡,让我带着凌绛去那些卖衣服的商城逛一下,他自己则是往数码商城去了,說是买部手机。
张哈子使劲儿对我使眼色。我自然是晓得他的意思,但是我怕凌绛会尴尬,就讲一起去买手机,再一起過来买衣服。张哈子正准备开口骂我,凌绛就先开口对我讲,走吧。
讲完之后,她就自己朝着卖衣服的商场走去。凌绛的反应很显然出乎我和张哈子的意料,他眯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神看的我真想一巴掌上去糊死他!
进了商场之后,凌绛也不客气,进了几家看上去就很贵的服装店,看都不看就拿了几套衣服,然后让我去刷卡。
出来之后,我看着账单,好几万,心想着這要什么时候才能還清。
凌绛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讲,這钱你就算還给他,他也不会要。你也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现在只不過是在投资罢了。
我讲,我大学都沒毕业,他這笔投资怕是要黄。
凌绛摇头讲,张哈子這么会投机倒把的人,你什么时候见他吃過亏?别忘了,你身上還有……总之你不必在意,多在商场裡逛逛。再說了,张破虏不缺钱,這卡裡至少有几百万的存款,這点钱对他来說,九牛一毛。
我不知道凌绛为什么会欲言又止,但是我知道她带着我在商场裡逛的目的是为了沾人气。在之前,张哈子也一直领着我們往人多的地方钻,肯定也是這么目的。
逛了一個多小时后,我手裡的袋子已经快要提不动了。凌绛不仅仅是给她自己买衣服,還给我选了好几套在我看来就算我有钱也不会买的天价衣服。
当我們和张哈子碰头的时候,张哈子看见我手裡的大包小包,直接跳過来踹我,嘴裡還骂骂咧咧的候着,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個狗日滴,不是你滴钱你不晓得心痛是不?我尼玛,你還买阿尼玛,老子现在让你晓得么子喊過草泥马!——狗日滴,有本事你莫跑!
我把手裡的大包小包直接扔在凌绛的脚边,转身就跑,张哈子的手段我晓得,不会把人打受伤,但是会痛死。
我一边跑一边大喊凌绛救我,但是凌绛却就站在广场上,双手环胸看着张哈子把我追得满场跑,根本不为所动。
但是,我总觉得,我从凌绛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叫做温馨的感觉。
回到烤鱼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烤鱼店的后门都已经坐满了人,加上店子裡面的,至少有五六十個,看到张哈子来,都纷纷站起来,喊一声带头人。张哈子只是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我从来沒见過张哈子還有這副面孔,看上去就一副逼格很高的样子。——真尼玛是個十足的演技派!
我跟着凌绛走在后面,距离烤鱼店還有一段距离。凌绛拉着我不让我继续往前走,而是绕到了烤鱼店的正门。
直到這时我才发现,原来是這家烤鱼店,以前我和老大他们還来這裡吃過烤鱼,沒想到仅仅只是一帘之隔,后面竟然就是另一番天地!
凌绛带着我直接掀开帘子走进去,来到他们后厨,再往后面走,才是后院,不過隔着一道帘子。凌绛手腕一旋,拿出一朵纸花,让我捏在手心,然后她走到帘子后面,掀开一角,对我讲,你好好看看這些人,记住他们的样子,以后不管走到哪裡,看见他们都要躲着点。
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张哈子之前就给我讲過,我身上有天大的便宜,不仅仅是阴人喜歡,匠人也喜歡。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张哈子和凌绛心思会這么细腻,就算是要搞事情,都不忘把我保护好。
张哈子到后院裡面发表了动员讲话,听上去有些扯,但不得不承认,张哈子的口才确实厉害,听得我都想撸起袖子搞一哈。
随后的一段時間,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大概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张哈子走进来,递给我一把篾刀,然后凌绛就带着我往医院急诊科走去,直接走楼梯上了楼顶。
我們刚走到楼顶,就看见张哈子带着一群人从学校的围墙翻进去,朝着学校的操场走過去。
现在已经是放暑假,学校裡面并沒有什么人,操场上更是冷清。我大致数了一下,差不多是六七十人。
凌绛說,不算张破虏,一共六十四人。九九之数太刚易折,所以张破虏選擇了八八之数,看来他也不敢太冒进。你看好,他们是八個人一组,分别站定八卦的八個方位,每個方位又组成一個小八卦,也就是再次站定八個方位。
我顺着凌绛给我指的位置看過去,暗自和八卦的八位比较,确实是一一对应的关系。整個操场,看上去被围得水泄不通,但是冥冥之中,好像又有一道气流在运转。
凌绛讲,看见那道白白的东西沒有,那就是匠气。所谓匠气,其实就是一种精神,文人有骨气,书生有意气,這些所谓的气,都是匠气。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凌绛又讲,医院和你们宿舍楼在一條直线上,他们现在是先把拘走的生魂拉回来。
凌绛讲完话之后,就伸手在我两边肩膀上各自拍了两下,讲,把篾刀握紧,再看下面。
凌绛的手法是灭火手势。我再往操场上看去的时候,刚看清,就往回退了好几步。我看到,操场上,竟然密密麻麻的跪着学校的学生!方向全部是朝着医院住院大楼!
我讲,学校不是放假了迈?难道宿舍裡面還住着学生?
凌绛摇头讲,学生都离校了,但是身体回了,魂沒回,要是不把這些魂送回去,再過几天,你一定会在新闻上看见大规模学生离奇死亡的报道。看好,张破虏要出手了,看仔细,這一手不多见。
我赶紧定睛看去,只见张破虏带着几個人搬了几個纸人走到操场中间,每個纸人都按照八位放好。我看见,這些纸人和我以前见過的纸人不同,它们的手中都多出一盏灯笼。
凌绛讲,张破虏现在要做的,叫做点阴灯!给阴人带路,和你爷爷赶尸手法类似,只不過一個是给阴人带路,你爷爷是给尸体带路。
我看见张哈子在操场中间快速的结印,脚上還踏着非常复杂的步伐,当他走到一個纸人身后,伸手一指,那纸人手中的灯笼就被点亮。
等到八盏灯笼全部被点亮之后,张哈子大喝一声,即便是我在急诊科楼顶都听得见,他讲,张家后人张破虏勒令众魂還阳归位!
這话一說,那八個纸人便像是被人牵着一样,分别朝着八個方位走去。我看见,那些跪在地上的阴人,一個個低着头,分别跟在各自所在的纸人身后,亦步亦趋。
這样的场面,說实话,的确是壮观!张哈子凭一人之力,就能勒令這么多阴人回魂,不愧是张破虏!
然而,就在纸人要走出操场的时候,灯笼裡面的火焰,一瞬间,竟然全部灭了!那些低着脑袋的阴人同时转身抬头,一個個面露凶相,朝着场中的六十五人张牙舞爪着扑了過去……
第274章天地国亲
当场中的那八盏纸灯同时灭掉的时候,我模模糊糊中好像看见流转在那些匠人之间的那道白色的气流刹那间消失不见。原本他们是面对面站着,在灯灭的刹那,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全部转身,背靠背坐在原地,手中好像是各自捏了一個手印,距离太远看不出来是什么。
我看见张哈子对着我們所站的這個位置招手,凌绛让我跟着她下楼。
我以为是下楼去学校帮忙,但是出了急诊科之后,凌绛却直接往住院大楼那边跑去。我问,不去救张哈子?
凌绛說,他需要人救?
我想想也对,张哈子那样的人,向来只有救别人的份,哪裡轮得到别人救他?——也不对,在张家村山顶的时候,我還是救過他一次的。
沒一会儿,张哈子就背着一個背囊,手裡提着一個背囊,朝着這边跑了過来。還沒靠近,就把手裡的背囊扔给我,嘴裡骂骂咧咧,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出来都不晓得背個背囊?
我讲我忘记了。张哈子沒好气的讲,泡妞沒忘记,背個东西就忘记老?你啷個沒忘记你哈活到起滴?
我笑笑沒讲话。张哈子对凌绛讲,外面操场上有后天八卦做掩护,搞快点,我估计他们坚持不到好久。
凌绛点点头,跟着张哈子通向电梯。看守电梯的保安看了一眼张哈子,张哈子比划了一個手势,是之前凌绛在扎纸店对老李比划的那种手势。张哈子讲,山上砍柴山下烧火,河水中央着了火。
那保安回了一個手势,马上把门打开,讲了一句,最近不安分得很,有点打脑壳(很难办、很棘手的意思)。
直到這個时候,我才晓得,原来這個保安也是匠人,就是不晓得是哪一脉滴。回想起来,上次我到三楼看到陈尸柜上面显示一個死字,被吓到电梯裡面,就是看到這個保安之后,才顺利出来的,那個时候我就怀疑過,只不過不确定而已。
电梯打开,我是第三次进来這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觉。讲实话,如果可能的话,我是真的不想来這裡。
当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后,一股冰冷的寒气就从太平间裡面蹿出来,气温骤变之下,冻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颤。我特地抬头看了一眼,生怕电梯上面又挂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還好,什么也沒有。
然后我看见张哈子和张牧一样,沒有急着进门,而是拿出一截竹筒,劈开,在电梯的门那裡摆成一個门槛。但是和张牧不同的是,张哈子在门槛的中央,還用篾刀砍了一個小缺口。
缺口只有一半,朝内开口,「门槛」的外侧還是完整的竹子。张哈子讲,你见過堂屋滴大门门槛沒?這就是关门滴那個门栓插孔,也喊過卡口,普通门口沒得。弄一個卡口,就是把裡面太平间,弄成一個堂屋。除老老子,一般人不敢啷個搞。
我问,为么子?
张哈子讲,你想哈子,堂屋裡面是摆么子滴地方?神龛,供奉先人滴。现在摆這么一個门槛,也就是把裡面死滴這些人都当做先人,一是恭敬,二是都要一一供奉,少一個都搞不得,一般人哪有這個本事?
张哈子讲话的时候,凌绛在卡口的位置上插了一朵花,這朵纸花和她平时弄出来的花不太一样,看上去好像要更加柔美一些。
张哈子看到凌绛的动作,讲了一句,算你有良心。进门之后,张哈子扔下背囊,从裡面就掏出一個碗,還有一個黑瓶子,我以为裡面装的是黑狗血,但是张哈子讲是鎏金汁。然后他又拿出几张红纸,竹筒,以及——钢钉?
他让我把红纸铺开,這时我才发现,這红纸居然又一米五长,一米宽。红纸铺开之后,张哈子先是在碗裡倒了无根水,然后伸手进去洗手,用竹叶擦干,借着便是焚香。做完這些之后,他才从背囊裡取出毛笔,沾了鎏金汁。身体笔直站立,眼睛紧闭,神情很是严肃。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听到他念了一句,天,天为至上人不顶!
话音落,「天」字成。這個字和平时书写的不一样,下面的這個「大」字,和上面的那一横,中间留着一小截距离。這应该就是张哈子口中人不顶天的意思。
看到這裡,我终于恍然大悟,张哈子這是在写神龛!
我看了一眼凌绛,她在太平间裡面走来走去,一边走還一边捏着手指计算方位,应该是在找勘察「地穴」。
在老家的时候,听老一辈讲過,修建房屋之间,要勘察「地穴」,以确定「屋场」的吉凶。所以房屋一般都是選擇背山面水二局,要么坐北朝南,要么坐南朝北,定位于「虎坐形」山地,或者又以「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以及「后背山,钱队岔,两边扶手死腾马」的「椅子穴」为最佳選擇。目的是让房屋能够向阳聚气,处于山水相交的「穴」位,称之为「旺向」。神龛的「天地国亲师位」就必须要位于這個旺穴的穴点。
我并不清楚這些东西我是怎么突然之间记起来了,我记得這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听到老一辈讲過,但是现在好像很清晰的就刻在我脑子裡一样,一想就明白了。
這时张哈子的第二笔落下,他念叨一句,地,土为根本不离土。
写完之后,他接着下笔,一笔快過一笔,但是字迹确实标准的楷书。随后听到他念,國,疆域永固不开口;親,亲人康寿不闭目;師,师为君子不带刀(;位,太平稳定不离人。
写完之后,张哈子又让我铺两张长條形的红纸,他提笔就写,金炉不断千年火,玉盏常明万岁灯。最后横幅写上祖德流芳。
凌绛這是勘察完毕,指着停尸柜的后面偏右的位置讲,地穴偏右三寸,有些走样,可能不好定。
张哈子讲,老子都来老,哈有不好定穴滴?哈挫挫,把篾刀递给老子。
我捡起篾刀递给张哈子,只见他拿着篾刀就走向后面墙壁。从兜裡取出一枚钢钉,顶在凌绛做好的标记上,用篾刀刀背狠狠一刀下去,只听得「铿」的一声,钢钉居然弯了都沒钉进去!张哈子骂了一声,又换了几枚钢钉,结果都是一样。
他看了看墙壁,把篾刀扛在肩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讲,哈挫挫,你来。
我从地上捡起几枚钢钉,走過去,对准位置,拿起篾刀一敲。因为害怕篾刀会敲到手,所以用力并不大,但奇怪的是,钢钉居然敲进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哈子,张哈子一巴掌扇過来,开口大骂,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再敢回头,老子一刀子把你脑壳砍下来。看么子看,继续钉!
等我钉完四枚钢钉之后,张哈子把事先准备好的木板插进去。因为钢钉是一上一下交错,木板刚好可以插在中间。随后张哈子又和我把红纸贴上。贴好之后,张哈子从背囊裡面取出三块灵位,对我讲,写你爷爷名字。凌绛写一位你先人滴名字。
写好之后,我看到张哈子写的是张家先祖聻之位。我学着写上洛家先祖朝廷之位。凌绛写的是凌家先祖严禄之位。
然后分别放在神龛上,我爷爷居中,张家居左,凌家在右。
张哈子讲,天位搞定,下面搞地位。
我讲,這是么子意思?
张哈子讲,那個家伙不是悬棺迈?上不着天,下不落地迈?老子到這裡给他弄一個神龛,叫做遮天,然后再搞一個盖地,老子看他哈能不能天不收、地不容。
我讲,是不是也有点太简单了,一個神龛就搞定了?
我话刚讲完,神龛上面的三块灵位齐刷刷的从神龛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第275章万千嘴巴
张哈子看到這一幕,眼睛都鼓了!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個狗日滴乌鸦嘴,惹先人不高兴老,老子踢死你個狗日滴!
我讲,肯定是意外,神龛才多高,灵位怎么可能会摔碎?
凌绛讲,别闹,你看神龛。
我和张哈子同时转身過去看,刚刚写上去的那些鎏金大字,竟然像是被融化的蜡油一样,一個個字迹模糊,哪裡還能认得出来?
可是那些鎏金墨汁竟然沒有从纸张上留下来,反而是在一笔一划的写成一個字。整张红纸上,一個大大的死字,扎人眼球!在那個「死」字的每一笔画上,還有一條條红色的水印往下流,看上去就好像是殷红的血迹!两侧的对联也发生变化,中间的一些字迹竟然悄无声息的自己隐去,最后变成了上联为「金断火」,下联是「玉明灯」。
张哈子看了一眼之后,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真金位断火,百烧不断;以玉为灯,只有两個地方能用玉石当照明灯,要么是皇宫,要么是地宫!
我问,這是么子意思?
张哈子讲,皇宫是皇帝活到起滴时候住滴,地宫是皇帝死老以后住滴,這家伙滴意思是不管生哈是死,他都要封王拜相!哼,口气哈不小,老子今天就搞死你!
我讲,他好像本来就是一個死人。
张哈子愣了一下,就准备开口骂我,我都看见他张开嘴巴了,但是却闭上,眼睛盯着前面的停尸柜。讲了一句,招呼到,灵位俯首,众生称臣。
這句话我听過,還是在老家祠堂的时候。但是那一次,灵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沒有摔碎,为什么這次這么一点点的高度就碎了?
凌绛听到這话也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停尸柜那边。我們现在是站在停尸柜的后面,所以我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清楚的听见前面有刺耳的声音传来。
那种声音就和指甲刮在黑板上的声音一样,听到耳朵裡十分的难受。我都已经受不了用手捂着耳朵了,张哈子和凌绛的神情也是变得更加难看。张哈子小声对我讲,让我把篾刀给他,并喊我往后面退,靠到墙上。
我二话不說就往后面退,身体紧紧的贴在墙上。刚贴上去,我就看到停尸柜的边缘处,伸出一只惨白惨白的手,扒在停尸柜上,然后,我看到,一颗毫无血色的脑袋从尸体柜的边缘伸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們。
我现在终于知道那指甲刮墙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尸体伸手刨门的声音,它们自己刨开尸体柜,从裡面爬了出来!
果然,這個念头刚過,我就看见停尸柜的另一边,也有尸体冒出了头!
张哈子讲,我守右边,你守左边。
這话刚讲完,最先冒头出来的那两具尸体就朝着张哈子和凌绛扑了過来。我看见张哈子伸出左手,用右手的拇指在左手掌上写了一個字,還沒看清楚写的是什么,天花板上的灯一下子灭了!整個太平间变得阴暗又冰冷。
我死死的贴在墙上,听着前面传来张哈子一边骂一边打架的声音。我其实很想看清楚,张哈子是怎么和那些家伙打架的,毕竟那些家伙可都是冻在尸体柜裡面的,身体全部都变成了冰块,能打的动?
我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他们两個肯定是顶不住在后退了。想想也是,那么多的尸体,他们两個人拦得住才怪。
我贴在墙壁上,学着凌绛以前教的在手裡面画一個正字,然后绕三圈,死死的握紧拳头,上次凌绛就是用這套手段给张哈子保命用的。我不知道画的正不正确,先用了再說了。
過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整個太平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我很想叫一声张哈子,但是又担心会被那些尸体发现,于是只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但是就在這個时候,我觉得手心好像有点痒痒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紧张出的汗水,可是過了一会儿,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绝对不会是出汗水那么简单。
而且,太平间裡面冷气那么足,怎么可能出汗水!
于是我抬起手,凑近眼前看了看,這一看,我吓得差点沒把手给砸掉!微弱的光线下,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是凑到了眼前才看清,在我的手掌正中央,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而這到口子的两边,竟然长着惨白的牙齿!——這竟然是一张嘴巴!
如果不是看见了牙齿我想我根本就看不见那道口子!因为凑得特别近,我看清楚的时候,那张嘴巴张开就要来咬我的鼻子,吓得我赶紧把手甩出去!可是,這手掌毕竟是我的,怎么可能甩的掉?!
我感觉到我的手掌在一阵阵的生疼,那道口子好像越开越大,而且,我感觉那张嘴巴好像正在渐渐的控制我的手,在往我的脸上移动過来。我吓得赶紧转身把手掌抵在墙上,然后用另外一只手给按着!可即便是這样,我還是能够感受到手掌中间的那张嘴巴在不断的挪动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朝着我的手心裡面钻過去。
這個念头刚過,我就感觉到按着的那只手手心一痛,好像是被咬了一口。我赶紧挪开,就看到被按着的那只手的手背,赫然有一张露着诡笑的嘴!
几乎是同时,被咬了一口的那只手的手心,竟然也慢慢的出现一道口子,那道口子慢慢张开,露出裡面惨白的牙齿,竟然又是一张嘴!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身子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感觉到我的胳膊,胸口,后背,大腿,脸上……全部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
夏天穿的是短袖,两條胳膊露在外面,我清楚的看见,那些发痒的地方,竟然全部慢慢的浮现出一张张嘴巴,密密麻麻,布满了整條胳膊!既然胳膊上都长出了嘴巴,那我身上那些发痒的地方是不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再也忍不住的拼命大叫着张哈子,一边贴在墙上使劲的用手蹭墙壁,我看见那些嘴巴的嘴皮全部都被磨破了,有的甚至都有血丝渗出来,可是還在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它们在不断的嘲笑着我的无助和惊慌失措。
它们一边嘲笑着我,一边学着我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张哈子!整個太平间,全部都是叫喊声。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我的额头也裂开了一道口子,在一开一合的叫着张哈子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中了尸毒,所以才长出這不计其数的嘴巴。我开始拿着额头撞墙,不管怎样,我不能再让這些嘴巴继续生长下去。可是,无论我怎么撞,头上的、胳膊上的,根本沒有半点要消退的意思。
慌乱中,我好像碰到一枚坚硬的东西,是钢钉!
我心想着,与其以后变成這副鬼样子,還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我摸准了钢钉的方向,闭着眼睛仰着头就准备撞下去,可是這一次,我竟然沒有感觉到痛!难道這就是死了的感觉?
可就在這时,我听到一声浅浅的痛苦呻吟,听那声音,好像是凌绛的声音。难道凌绛受伤了?我睁开眼睛去看,可是四周還是一片黑暗。我刚准备伸手摸索着去找到凌绛所在的位置,我就感觉到后脑勺一痛,然后就听到张哈子破口大骂,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喊你莫回头,你要回头,啷個不撞死算球?我睁开眼再看的时候,太平间的灯是亮着的,周围也沒有尸体,神龛上面的灵位也還是好好的摆放着,我全身上下一张嘴巴都沒有,就是胳膊上有些地方被蹭掉了皮,還有额头,一阵阵的生疼。
张哈子讲,你发么子癫?是不是觉得长得太丑,所以想自杀?
凌绛讲,小心点,我感觉這裡還有其他人。
第276章谁在撒谎?
凌绛的感应能力,从她能隔着包裹感应到我爷爷寄给我的镇魂铃的时候,我就见识過了,后来等我回来参加答辩,刚进校门,再次被她感应到,足以证明她感应能力的厉害之处。
现在她說這太平间裡還有其他人,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但是我目所能及之处,我却什么也沒有看到。
趁着凌绛认真感应搜索那人的时候,我问张哈子,我刚刚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灵位都摔碎了,還有灯也熄了,我身上還长满了嘴巴。
张哈子讲,你之前回過一次头,从那個时候开始,你就进入幻境老。只不過那個时候滴幻境和现实一模一样,所以我也沒发现,等到神龛摆好,你就彻底掉老进去,你刚刚看到滴,都是假滴。要不是老子把你扯回来,你早就一脑壳撞死老。
我看了一眼四周,神龛完好如初,周围也沒有那些从停尸柜裡面爬出来的尸体,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我還是感觉哪裡有点不太对经,只不過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到底哪裡不对劲。
凌绛往前面走過去,我和张哈子跟在后面。刚走两步,我听到脚下一声响,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但是等我低头看去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鞋子上面一闪而逝,但是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又是什么都沒有。我问张哈子,你刚刚听到么子声音沒?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我就听到個哈挫挫到讲话,其它滴沒听到。
听到张哈子的话,我顿时明白,肯定又是我的幻觉。但是就是這种别人看不到听不到,就只有你一個人能看到听到的感觉很操蛋,這让我一度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鬼片,裡面的吓人桥段几乎都是這样——其他人看不见,就主角一個人看得见,然后主角吓得要死,其他人却還在蒙头睡大觉。
但問題是我并不是什么主角啊,从小到大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只是学习成绩可能稍微要好那么一点点,但是這有什么用呢?還不是大学都沒能毕业?而且张哈子也一直喊我哈挫挫,现在给我来电视裡面的這一套是不是有点太不合适了?有本事把這些手段用到张哈子的身上去啊!
不過抱怨归抱怨,我還是紧紧地跟在张哈子的身后,生怕一個不小心有落到了幻境裡面去。因为不敢乱转头,所以我只好转着眼睛四处看,看不见的才是最害怕的,一旦看见了,反而不会那么害怕。但是跟在凌绛和张哈子的后面走了這么一截路,并沒有看到所谓的其他人。
难道是凌绛的感应错了?
太平间的构造之前就介绍過,因为空间足够大,所以并不是只有這一個停尸柜,在左边還有好几個這样的大型停尸柜。每一個停尸柜之间有间隙,這样一来,一個人要是想藏在裡面,一时半会儿還真的找不出来。
我們绕着中间的這個停尸柜转了一圈,凌绛摇头讲,位置确定不了,但是肯定就在這裡面。
张哈子讲,是不是我們绕着柜子走滴时候,那個家伙也到绕到柜子走?
凌绛点点头,表示有這個可能。
我看了一眼停尸柜,长度至少有四五十米,高度至少有两個人那么高,至于厚度,有两米。如果真的有一個人和我們一样绕着停尸柜在走的话,這样的一個巨大停尸柜摆放在中间,隔音效果又好,一时半会儿還真的发现不了。
张哈子想了一下对我讲,你站到這裡莫动,我和凌绛从两边绕過去。要是有人過来,你就喊。
讲完,张哈子把手裡的篾刀给我。我虽然很害怕,但還是答应了。因为這应该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我站在电梯入口处,這样可以看见停尸柜的两边,我看着张哈子和凌绛的背影越走越远,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說实话,我很想跟着他们两個中间的一個過去,但是又怕有人会钻空子跑到我所在的這個位置来,那样的话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那個隐藏着的人了。
虽然张哈子沒讲,但是我也晓得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這個人。因为如果张哈子他们正在施展匠术的时候,被那個家伙跑出来打断的话,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而且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個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来這裡多久了?
下来的时候看守电梯的保安讲過,最近裡面不太平,基本上已经停止外人来访了。如果是這样的话,那這裡面怎么可能還会有一個其他人?难道說,這個人一直就呆在太平间裡面?
一想到這裡,我整個人都感觉不好了,头皮一阵发麻,就好像是有几万只蚂蚁在头皮上爬来爬去一样。
如果這個人真的一直躲在太平间裡面的话,那么他会是谁呢?
我想了一下,一個名字钻进了我的脑海——冯伟业!
自从冯伟业假死以后,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之前我還在思考他会藏到哪裡去,毕竟他還要给地下四楼弄归墟鱼,不可能走远。但是要是在住在附近的话,同学那么多,总会暴露。但是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家伙原来一直就在這太平间裡!
不得不說,這家伙真的很聪明。太平间裡面這么大,就算是有人来,也不会被发现。后来张牧的胳膊被弄断,更加不会来這种地方,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几乎都已经笃定太平间裡的那個人就是冯伟业!
我刚想到這裡,就看见张哈子从停尸柜另一边的后面走過来问我,你看到凌绛沒得?
我讲,难道你们沒碰头?
张哈子讲,沒碰头,我和她一人走一边,往后面走過去,每次在停尸柜之间滴间隙都能看到她,走到第四個停尸柜滴时候,沒看到她出来,我以为她回来找你老。
我讲,我沒看到她啊!不会出事了吧?
张哈子低着头想了想,然后讲,我們按照刚刚滴路重新走一遍,你走我那個方向,我走姓凌滴方向。
我点点头,明白张哈子這么安排的目的。
我手裡提着篾刀,往左边走過去,经過第一個停尸柜的时候,我偏头往右边看去,张哈子也刚好从停尸柜后面走出来,然后往前走一段,经過第二個停尸柜。一直到第三個停尸柜,都沒有发现异常,但是经過第四個停尸柜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停尸柜间隙等了一阵,還是沒有看到张哈子走出来。
完了,张哈子也失踪了!
我再也顾不上其他,冲着那边大喊了一声张哈子,但是整個太平间除了我的回音外,什么也沒有。
空荡荡的太平间,上百具尸体躺在柜子裡面,张哈子和凌绛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
迟疑了一会儿,我還是决定要去看一下。哪怕是他们真的出事了,我也不可能苟活不是?
想明白了這一点,我觉得到沒有之前那么害怕了,至少双腿還能迈开步子,而不是发软的不能走路。
可是,我往前還沒走多久,我就感觉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我知道,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想要拍灭我肩上的明火。于是我加快脚步,并且用生火手势在肩上扇了几下。
然而,我還沒走出几步,我就被一只手给直接抓住了衣领。我拿着篾刀就准备转身砍過去,但等我转過身的时候,我這一刀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因为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凌绛!
我问,张哈子不是說你失踪了嗎?
凌绛对我做了個噤声的手势,让我跟着她走到停尸柜的侧面,這时,她才轻声对我讲,张破虏失踪了!
然后她给我大致解释了一下,和张哈子刚刚给我說的一模一样,都是在第四個停尸柜不见了!
第277章阴鞋再现
可問題是,张哈子讲凌绛不见了,现在凌绛又反過来說张哈子不见了,而且为了找张哈子,所以凌绛才走到這边来,结果张哈子沒找到,倒是发现我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谁不见了?难道仅仅只是一场乌龙?
不可能!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搞乌龙了,他们两個也不会搞乌龙!一個是匠人圈子的带头人,一個是感应能力逆天的人,這样的人能搞乌龙?
那么如凌绛所說,如果是张哈子失踪了,那么之前来找我的那個张哈子,是谁?
我想到在张家村的时候,被假的张哈子骗過,心裡就一阵发毛。我问凌绛,现在怎么办?
她讲,一起走,别分散。
我点点头。跟在凌绛身后,往停尸柜的另一边走去。不管刚刚我看到的那個张哈子是不是真的,我們都要過去看一看究竟。
整個太平间安静的就只有我和凌绛的脚步声,她走的步子很轻,轻到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我也只好放轻步子,可是怎么也达不到凌绛那种效果。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往前走,我的脚就越痛。那种痛就好像是穿着不合脚的鞋子爬山一样,越走脚越痛,似乎脚指头都要被勒的黏在一起去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這一下,我差点沒吓得叫出声来。仅仅只是一眼,我就不吓得不敢再动了。凌绛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转過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了一下我的双脚,讲,寿——寿鞋!
沒错,我的双脚上面,赫然是一双给死人穿的青色绣花寿鞋!
這双寿鞋是什么时候穿到我脚上的?为什么我之前一点感觉都沒有!這鞋是给死人穿的,难道說我现在已经死了?
我慌张的看着凌绛,大脑裡面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绛看了一眼我脚上的那双寿鞋,眉头皱到了一起,她沒讲话,而是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蹲下去,伸手碰了一下我脚上的那双鞋,但是我看到她的手碰到鞋面以后,就猝不及防的缩了回去,就好像是那鞋面是一條会咬人的毒蛇一样。
她站起身来,眼神灼灼的看着我,讲,你以前跟着鞋匠,知不知道他们脱阴鞋的手段?
阴鞋?原来這是一双阴鞋!
可是,我什么时候穿上的這双阴鞋,又是谁给我穿上的?最重要的是,给我穿上這双阴鞋到底是为了什么?
這些問題我一個都想不明白,我只好努力的回想着当初陈先生给我脱阴鞋的過程,可是,我只能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些准备材料,具体那個八卦该怎么画,我是一窍不通!特别是陈先生转动八卦的那一手,我更是一脸懵逼,现在就算是准备好了材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凌绛听了我的话点点头,然后对我讲,你站着别动,我试试。
說着,她再次蹲下,然后双手捏着一個灭火的手势,在她的双肩以及头顶全部各拍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手伸向那双寿鞋。
我看见她手碰到那双阴鞋的时候,全身好像都震了一下。她仰头对我讲,脱鞋!
我赶紧提脚,准备把脚从這双寿鞋裡面抽出来。可是就在這個时候,我身后响起一個清脆的声音,這声音我再也熟悉不過,因为這声音的主人,正是蹲在我地上的凌绛!
我扭過身去,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是另一個凌绛!她面色焦急的对我讲,别脱鞋!
我那只已经快要抽出来的脚一下子停住了,我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凌绛,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凌绛,然后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肯定是在做梦!而且還他妈是一個噩梦!
可是我连续扇了好几次之后,我发现,脸很痛,但是一前一后两個凌绛,依旧沒有消失。
蹲在地上的凌绛說,你還要不要你的脚了?再不脱鞋,脚就废了。
但是我身后的凌绛說,你脱了鞋,就走不回来了。
前面的凌绛說,這是阴鞋,哪有阳人穿阴鞋的?你要是相信我,你就把鞋脱掉,再晚就来不及了!
身后的凌绛說,還记得我给你說的话么?做你自己!我该說的都已经說了,你自己選擇。
我从兜裡取出一根小棍儿,轻轻敲了敲前面這位凌绛的脑袋,问,你還记得這個嗎?
她沒好气的讲,都什么时候了,你還有心思闹?
听到她這话,我当时就笑了,然后把抽出来的脚给轻轻放下,忍着痛,往后退了两步。
蹲在地上的凌绛看到我這样,也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种很诡异的微笑,她讲,你是怎么认出来我是假的?
我拿着那根小棍儿晃了晃讲,這是凌绛送我花朵的花柄,上次她在山顶扔了,我又给捡回来了。如果是真的凌绛,她不可能不认识。
眼前那個凌绛笑了一声,然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身体突然散架,化成一條條归墟鱼,在地上扑腾扑腾记下之后,化成一堆鱼骨头,然后被太平间的冷气一吹,化成粉末,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眼前這诡异的一幕,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的震惊。我指着「凌绛」消失的地面,张着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的凌绛走上来对我讲,我之前就感觉到有人,但是一直沒找到,后来才知道,是归墟鱼化的,用来骗人。
听到凌绛的话,我才反应過来,然后想到一個很严重的問題,我急忙问,张哈子呢?
凌绛讲,我和张哈子分开走之后,我就看到了另外一個我,我追了一阵,现在才追到。我想,张破虏肯定和我一样,看到了另外一個他自己,所以去追去了。你放心,张破虏的名声不是虚的,应该沒什么事。
我点点头,张哈子确实牛逼,就算是我死一百次,张哈子肯定都沒得事。
等一下,我脚怎么不痛了?我低头一看,发现我脚上的那双阴鞋竟然不见了,现在穿在脚上的,就是平时的那双鞋。
我问凌绛,我脚上的那鞋子是怎么回事?
凌绛說,你好好想想,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上面一股子赶尸匠的气息。
听到她這么一說,我立刻想到我脚上的那二十三双阴鞋!难道,這是阴鞋在向我示警?是我爷爷设下的什么禁制,只要我的生命有危险,就会出来不让我往危险的地方去?
但是不应该啊,我這一路走過来,遇到的危险還少么?为什么之前這些阴鞋沒有跳出来提示我,偏偏這個时候跳出来了呢?
凌绛說,鞋匠!他们是鞋匠!
我问,鞋匠?什么意思?
凌绛說,一般匠人看不见你脚上的阴鞋,如果不是上面有赶尸匠的气息,我也不知道。不過他们鞋匠对這個天生敏感,所以你脚上的阴鞋才会现形。
原来如此,张哈子這么牛逼的人,一开始都不知道我脚上有阴鞋。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不是鞋匠一脉的,都很难看见。即便是陈先生這個地地道道的鞋匠,在替我脱阴鞋之前,也不知道我脚上有阴鞋。那是不是也就是說,现在的這個鞋匠,比陈先生要更加牛逼一些?
凌绛继续讲,而且,你之前并沒有得到张家村的天大便宜,所以你脚上的阴鞋很难现形。
我问,這有什么关联么?
凌绛說,你以后就会知道。
我现在算是了解到,只要和张家村那個便宜有关的信息,他们对我都是三缄其口。于是我换了個問題,那他们這些鞋匠为什么要脱我脚上的阴鞋?
凌绛刚要开口讲话,我看见過她神色一凛,然后看着停尸柜的一侧,全神戒备。
我顺着凌绛的视线看過去,我看见张哈子提着一把小一号的篾刀,一边骂一边朝着我們砍過来!
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砍死你们两個狗日滴!
第278章十年匠人
看到张哈子拿着篾刀跑過来,我也提着篾刀冲上去。
我本来心裡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前后已经被骗了两次了,每一次都被吓得半死,现在居然還敢来,真当我是好欺负的是不是?
兔子急了都還咬人,更何况我還是個纯爷们儿?
可是当我举着篾刀准备迎上去的时候,凌绛却对我讲,他是真的张破虏。
凌绛這话一說,我当时就焉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天生对张破虏有些畏惧似的。其实也說不上畏惧,就是有一股子的敬佩,感觉对谁动刀子,都不应该对他动刀子。我后来想了想,這肯定是我骨子裡的奴役思想在作祟,每天被他骂习惯了,所以潜意思裡不敢和他对着干。這种思想,中华民族吉百年以来都是如此,每個人的心裡面都有,根深蒂固,沒法改变。
张哈子看到我举刀,然后又把刀给放下,他一开始還沒看懂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怕了他,所以更加嚣张的冲了過来,倒是沒有一刀砍下去,而是一脚踹過来,开口就骂,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個狗日滴,连老子都敢动手,老子今天不打到你哭,你是不晓得锅锅儿是铁打滴!
我讲,我又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你,万一是假的,我不是被砍死了?
张哈子讲,你自己认不出来,這怪我老?
我讲,难不成怪我?
张哈子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我也丝毫不让的等着他,名副其实的小眼瞪大眼。——其实我心裡還是害怕的,万一他冲過来一脚,我躲都沒得地方躲。所以我尽量分散我的注意力,在瞪着他的时候,我就专心致志的去找他的眼睛,结果我看了半阵,硬是沒找到他的眼睛在哪裡。
最后還是凌绛把我們两個分开,她讲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這裡面的人是归墟鱼幻化出来的,先别内讧,不然很容易被分化。
张哈子讲,我刚刚找到個地方,你们猜我看到老么子?
我讲,冯伟业?
张哈子神情一愣,然后拿着篾刀抵着我的脖子,冲着我吼,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讲,你是不是归墟鱼变的?
我想都沒想,讲,凌绛救我!
凌绛对张哈子讲,他是真的。
张哈子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看了看凌绛,又看了看我,最后对凌绛讲,你确定他是真滴?老子总觉得這個家伙不是哈挫挫,不然他啷個可能猜得到老子刚刚看到老冯伟业?姓凌滴,你自己讲,要是哈挫挫,他有啷個智商猜得到?
凌绛沒解释太多,只是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讲,他是真的。
张哈子這才把搁在我脖子上的篾刀取下来,但還是十分不确定的看着我,问我,你啷個晓得我看到老冯伟业?
我只好把我之前的分析给他讲了一遍,张哈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讲,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越是這样,老子越是不相信你。姓凌滴,把你屋滴男人看紧点,要是出老問題,莫讲老子砍他老。
凌绛沒讲话,而是直接从我手裡夺過篾刀,就朝着张哈子走過去。
张哈子一看情况不对,马上转身往前走,边走边讲,莫起内讧,這是你刚刚讲滴。——我带你们去那個地方,跟到起——也莫跟太近,哈挫挫你把篾刀拿到起,你让一個女滴拿啷個重滴东西,你哈是不是個男滴?
我到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张哈子克我,凌绛克张哈子,而我,很期望有能够降住凌绛的那一天。
张哈子带我們去的是第七個停尸柜,刚到這個停尸柜前面,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看了一眼之后,我发现這個停尸柜和前面的那些停尸柜完全不一样,這個停尸柜的每個柜子上面,竟然都有一把锁好的锁。
张哈子讲,老子刚刚追一個冒牌货滴时候,就跑到這边,一转過来,那個家伙就沒得影子老,老子当时就觉得不对,就到附近找老哈,结果那個家伙沒找到,倒是看到這些停尸柜不正常。哈挫挫,你晓得哪裡不正常不?
我讲,前面的停尸柜都沒上锁,這裡滴都上锁老。
不過听到张哈子的话,我再一次佩服這個家伙的胆子大,要是我看到有另外一個我,早就不晓得跑到哪裡去了,還会去追?那不是自寻死路么?但是张哈子不同,敢冒充他,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张哈子讲,我开過一個柜子,裡面就是你那個是有冯伟业!想不想晓得其他柜子裡面是么子?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凌绛,想问问她的意见,但是這個时候,我看见凌绛一脸惊恐的盯着前面的停尸柜,然后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她讲,快走,千万不能打开!
张哈子都已经提着篾刀准备要去开柜子了,听到凌绛這么讲之后,一脸疑问,他讲,啷個老?难道你不想找到操纵這些归墟鱼滴家伙?讲不到那個家伙就躲到這些柜子裡面滴。
我从来沒看到過凌绛這么惊恐的表情,哪怕是上次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凌绛都沒有這么害怕過。但是這一次,她摇头讲,张破虏,如果你不想死,你就离那些停尸柜远一点!
张破虏先是一愣,然后真的就后退几步,手裡掂了掂篾刀,然后对凌绛讲,我一直怀疑哈挫挫是不是假的,现在看来,你也可能是假滴。刚刚就碰到過一個假哈挫挫,一個假滴你,還好老子跑回去取老一把篾刀,要不然都要被你们两個搞死。老子现在怀疑你们两個和之前一样,都是假滴!
我讲,张哈子,你是不是癫了?我們怎么可能是假的?
张哈子讲,如果不是假滴,为么子她不准我开锁?
這個时候凌绛颤抖着声音讲,张破虏,我跟你讲,裡面躺着的,绝对是你惹不起的人,你要是不想死,你就不要开锁。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些锁到底是什么锁!
张哈子听了凌绛的话后,赶紧走回去拿起一把锁看了一眼,然后很快放下,我听到他很是吃惊的讲了一句,封金挂印!?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原来如此,差点上当老!
我问张哈子,這些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差点上当了?
张哈子讲,你自己過来看。
我走過去,张哈子指着一把锁的锁身问我,看到這個字沒?
我借着灯光看见,在锁身的正面,有一個很小的「封」字。
张哈子讲,這些锁,至少是几個不同匠人一起搞上去滴。這個封,是我們张家滴封金挂印;你再看锁滴下面,是不是有一朵莲花,那是他们凌家滴莲花台。哈有一些其他匠人滴手段,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這個停尸柜真尼玛是個大手笔,哈好老子沒一刀子劈下去,要不然都不晓得要放出么子怪物出来。
张哈子接到讲,老子现在终于晓得老,难怪地下四楼啷個牛逼,都不敢出来,只敢搞一些拘生魂滴手段。而且现在我們三個都打到它屋门口老,它哈是沒出来,原来是有這個停尸柜镇到起滴!
我问,這個停尸柜有這么牛逼?
张哈子讲,你哈记得到我爷爷之前讲你爷爷叛出匠门之后,就发生老十年动乱不?
我点头讲晓得。
他讲,那你哈记得到那十年,发生老么子事不?
我讲,不是讲好多牛逼的匠人都被迫害死了么?
张哈子点头讲,要是老子沒猜错滴话,這裡面躺到起滴,就是那十年间被搞死滴匠人——那一批最牛逼滴匠人!
第279章以尸镇尸
听到张哈子的话,我被震惊全身都像是被雷给劈了一下,僵硬的半天說不出话来。
我从来沒有想過,那十年前的那场动荡,竟然也是一场预谋!在我的印象裡,那一场动荡只是一场政治格局。所有的破四旧也好,除四害也好,都只不過是政治的牺牲品。
但是现在张哈子這么一說,我彻底的懵逼了。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匠人圈子竟然也在那十年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涉及人数之广,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张渐老爷子之前就說過,我爷爷在叛出匠门以后,就彻底的消失,但是很多那個时代的杰出匠人都一一被打倒,被弄死。我以为事情到那個时候就已经结局了,却沒想到他们的尸体竟然会被放在這裡来。這让我不得不怀疑,当年他们的死亡,到底是因为政治因素,還是因为匠人圈子内部的需要——這些停尸柜就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有這样的怀疑!
只不過我還沒来得及驗證我的想法,张哈子就再次讲出一個更加震惊的话题,他讲,哈挫挫,要是老子又沒猜错滴话,這些匠人,应该都是你爷爷弄死滴!
听到這话,我脑子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彻底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张哈子,只知道我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冷冻,仿佛刹那间我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一样!
张哈子的话太過于震惊,以至于我過了好一阵才反应過来,我对张哈子讲,不可能,我爷爷啷個可能会杀人?
是啊,在我的印象裡,我爷爷一辈子生性老实,在村子裡从来不和人急眼上脸,就算是邻裡之间闹了矛盾,也一定是我爷爷最先让步。也正是因为我爷爷生前這般谦恭,所以在他死后,村子裡面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廷公。這样和蔼可亲的一位老人,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還一次性杀死這么多匠人?
张哈子冷笑一声讲,你不要忘记老,停尸柜上面的這些锁!
我讲,這些锁,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讲老迈,這些锁不只是一個匠人能够搞得出来的?而是几個匠人一起搞上去的。
张哈子摇头讲,表面上看,這些锁是几個匠人一起搞上去滴,但是你不要忘记老,到這個世界上,哈有一個人,身上精通滴,不仅仅是一种匠术,而這個人,就是你爷爷!
我讲,就算我爷爷经同房很多种匠术,但是也不确定這些锁就是我爷爷搞出来的啊。再說了,几种匠术,怎么可能一個人弄上去,难道我爷爷還会分身不成?
张哈子讲,所以讲你是哈挫挫,一点都沒冤枉你。這些锁上面滴匠术,都是一层一层加上去滴,根本就不需要同时弄上去,而且也不存在同时弄上去滴可能。很简单滴一個例子,你要造一辆车子出来,第一步是搞么子?
我讲,搞设计。
张哈子讲,对头,搞么子事情都有一個先来后到,难道你造一辆车子,一哈就能全部组装完成老?肯定是先有么子东西,后有么子东西,等到前一個步骤加工完成老,才能开始下一個步骤。叠加匠术也是一样滴,要不然上一個都哈沒成型,你就一棒子敲上去,你讲這锁它受得住?
他继续讲,所以,完成這么一把锁,根本就不需要同时搞。而且有一個人搞滴效果哈要比几個人分开搞滴效果更好。這個也很好理解,就好像你现在要解决一個数学题,你按照你滴思路去解老一半,要是你自己继续解下去,肯定很容易,但是现在换一個人来,估计看你滴那個思路都要看半天。
张哈子讲的這些我都懂,我也能够理解,但是這也仅仅只能够解释這些锁很可能就是我爷爷弄出来的,却不能确定這些停尸柜裡面的人就是我爷爷杀的啊!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啷個不蠢死起?整個事情就只有张、凌、洛三家布局,你觉得,不是你爷爷杀的,难道哈是我爷爷和凌家的老爷子杀的?讲句不好听滴话,要杀人,我爷爷和她爷爷根本就沒得那個本事!
最后這一句话,我是彻底沒有了反驳的理由。确实,他们两家的老爷子实力就摆在那裡,五十年前的时候,实力和更加远远不如现在,想要杀死当年就已经成名的老一辈们,就是给他们借一百個胆子,他们也沒有這個实力。
但是我爷爷不一样,我爷爷那個时候就已经精通了很多种匠术,要搞死一個只精通一种匠术的匠人,简直易如反掌。
我几乎已经确定了這些人就是我爷爷杀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杀這些人呢?目的是什么呢?
张哈子讲,以尸镇尸!
以尸镇尸?什么意思?
张哈子讲,简单来讲,就是用匠人滴尸体,来镇住那些要起尸滴尸体。
我讲,难道這也是我爷爷当年的计划之一?
张哈子讲,啷個明显你哈想不明白?——如果老子沒猜错,当年肯定是你爷爷答应那個老不死滴要求之后,把他用上不见天,下不挨地滴悬棺方式下葬之后,就看出来這個家伙是想用无间之地来养尸滴目的,所以就开始利用那十年滴动荡,到处杀死当时最牛逼滴那一批匠人,把他们放到這個地方来镇住那個老不死滴。
我讲,不对!既然我爷爷当初看出来那個家伙的目的,为什么在悬棺下葬之后,就把悬棺给破坏掉?
张哈子讲,你就蠢死起!当时那個老不死滴已经占据老我爷爷滴身体,也就是讲他就是张渐,你认为他会让你爷爷破坏太平悬棺滴布局?
我点点头,這一点我确实忽略了。如果是這样的话,那么我爷爷做這件事的时候肯定不能让张渐老爷子晓得,只能偷偷的做這件事,那么就再一次确定了這些人就是我爷爷杀死的。
张哈子讲,所以姓凌滴讲這裡哈有人,但是又找不到這些人到哪裡,肯定就是這些匠人尸体造成滴感应混乱。幸好老子刚刚听到你们那边出事老,要不然老子几刀子砍下去,就真滴出事老!
我晓得张哈子,遇到另外一個他自己,一路找到這裡沒找到之后,看到了這些锁,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就一刀子砍下去。按照他的性格,要是第一個柜子沒有找到,那么就肯定会一個柜子一個柜子全部砍下去找!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就真的完蛋了。想到這裡的时候,我才突然反应過来,那個躲在暗中操作归墟鱼的人,对于人心和人性的计算,是到了怎样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才能够策划的如此圆满,稍有不慎,就会彻底的落入他的圈套裡面。
他首先是用感应让我們晓得這裡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然后利用归墟鱼让张哈子和凌绛分开,再利用假的张哈子引我過去,如果不是凌绛出现,我脚上的阴鞋肯定早就被脱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张哈子肯定也砍碎了那些锁,等到那個时候,就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這一环接一环,一套接一套,中间几乎沒有丝毫的漏洞,即便是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我突然觉得這個世界太過危险,我觉得我和匠人圈子格格不入,他们的布局也好,他们的心机也好,我想,我就算是死一万次,都学不会。
這個时候我突然想到,凌绛怎么很久不說话了?
我和张哈子同时转身看着凌绛,就听到凌绛惊恐的說了一句,完了,他们醒了!
第280章吴刚伐桂
凌绛說這话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了,就算我是张哈子口中的哈挫挫,我也看得出来,她在害怕!
這個时候,张哈子也转身,死死的盯着那些柜子,脸上少有的一本正经的对我讲,洛小阳,上楼去。
张哈子基本上都不叫我本名,一般都是叫我哈挫挫,要么就是喊我老师。他绝无仅有的几次叫我本名,都是非常严肃危险的时候。现在,他再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事情的发展,可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讲,你们两個都搞不定?
张哈子讲,少他妈放屁,赶紧给老子上楼去,上楼之后,在电梯门口放一块门槛,在我沒给你打电话之前,喊门口滴保安不准放任何人下来。
张哈子讲话的时候,从兜裡掏出一個手机给我,他讲,今天不晓得是么子日子,卖手机滴讲买一送一,多滴這個便宜你老,赶快滚!
讲個实话,我活這么大,還沒见過哪家手机店会买一送一。张哈子明明就是买了两個手机,但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送给我,我晓得他是在顾忌我的自尊心,所以才会在這個关键的时候用這种方式把手机送给我。他一直就是這样一個在细节处默默做到极致的男人。
我试探性的讲,我可以用镇魂铃帮忙。
张哈子讲,你莫站到這裡碍手碍脚,不帮倒忙就是帮忙老。赶紧滚,莫妨碍老子打怪升级。
我晓得我留下来肯定也是帮倒忙,但是我是真的不放心他们两個。再說了,我和以前相比,似乎已经可以稍稍控制一下镇魂铃了,說不定留下来会有帮助呢?
于是我问凌绛,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凌绛摇摇头讲,你先上去,在上面等我。
我听到凌绛讲這话,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危险。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凌绛怎么可能讲出让我「等她」這样的话来?
我讲,我不走,既然這個局是我爷爷一手策划的,我作为他的孙子,总该要站出来有所承担。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再不走,我們三個人都要死。你要是走老,我們两個哈有可能活,难道這個道理你哈想不明白?
我看了一眼凌绛,用眼神询问张哈子的话是不是骗我。
凌绛說,他說的沒错,你想想,裡面躺着的這些人对你爷爷肯定恨之入骨,现在看到他的后人来了,你說他们会怎么办?肯定是怨气冲天,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所以,你到這裡,确实更加危险。
我不知道他们這话是不是在骗我,但是至少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我留在這裡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上去了反而還可以去烤鱼店叫人来帮忙。
于是我看了张哈子和凌绛一眼,提着篾刀转身就往电梯那边走了去。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张哈子拿着篾刀,在停尸柜的柜面上,从左至右,用刀尖剌了一條长长的斜线,贯穿南北天地。
再后来,我转過拐角,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拐角之后,我快速往电梯跑去,然后将门槛取下关门上楼。
我按照张哈子的吩咐把电梯门卡好,然后交代了保安,就匆匆往烤鱼店跑去。刚跑出住院大楼,還沒跑到急诊科的门口,我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有意无意的往我的左边看了一眼,一开始并沒有觉得什么,直到跑出去两三步之后,我才意识到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
于是我退回来,站在原地往那边看過去,我看见那边有一條长长的走廊,在走廊的另一侧,有一排路灯,路灯一盏接着一盏,把路面和走廊照的很是明亮。但是我越看觉得越不舒服,总感觉哪裡好像出了問題。
看了好一会儿,我才突然明白過来,是路灯的布置出现了問題!
按照正常的布置,沒两個路灯之间的距离应该是相同的,也就是說,路灯都是相距一定的位置来安置,但是我所在的這個位置正对着的那個方向,原本应该是有一盏路灯的,但是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沒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对這件事情這么好奇,双脚甚至是不受控制的往那边走過去。
等走进了我才明白,难怪這裡沒有設置路灯,原来是因为這個地方长了一根樟树。這根樟树很奇怪,它的底座很粗大,但是大概七八寸之后,就骤然变小变细,看上去就好像是嫁接一样。
看到這個场景之后,我摇摇头,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還有心思理会這些东西。于是我转身就准备要走。可是就在這個时候,我突然看见,在這树桩的底部,好像有一根红色的东西。
因为這個地方沒有路灯,我只好打开手机的闪光灯,這一照之下,吓得我差点背過气去。不是因为我看见的东西有多么可怕,而是看见這個东西之后,我想到了之前做過的一個可怕的梦!——我看见的這個东西,是一條红色的麻绳!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上次在张哈子的家裡,我就梦到過這种麻绳,而梦中這麻绳的作用,就是用来悬吊那口棺材的!
我一拍脑门儿,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太平悬棺既然也是一口悬棺,那么肯定也是有绳子吊着它才能悬起来。那么,只要我把那些悬着它的绳子给全部弄断,不就可以让這口棺材着地了嗎?到时候它伤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格局一破,就不再是所谓的无法无天,到时候威胁岂不是就要变得小得多?
我并不确定這根红色的麻绳是不是就是悬吊着地下四楼的那口棺材,于是我拿着篾刀顺着這條红绳往地裡刨了一截,但是越刨越深!看到這裡,我毫不犹豫的拿起篾刀,朝着這根麻绳就砍。
按照道理来說,用篾刀应该很容易就能够把绳子给砍断,可是我砍了好一阵,却发现這麻绳竟然沒有丝毫被刀砍的痕迹,反倒是把我自己给累的够呛。
我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无意间看到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而且好像還能清晰的看见月亮上面的那颗桂花树。
等等,桂花树?
我突然记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给我讲過吴刚伐桂的故事,故事大概就是一個叫做吴刚的人不管怎么砍那颗桂花树,都不能把树给砍断。当时我就问過我爷爷,为什么桂花树会砍不断,我爷爷告诉我讲,因为砍滴方向不对,金克木,火克金,吴刚站到火位去砍树,一辈子都砍不断。
那個时候我根本不懂什么火位金位,所以问過我爷爷,只不過我爷爷讲我還小,等长大了自然就会晓得。我一直等着长大,结果却把這件事给忘记了,直到现在才想起。
我记得我问過我爷爷,吴刚要怎么才能把桂花树给砍断,他对我讲滴是,乾兑属金,坤艮属土,震巽属木,坎为水,离为火,以金克木,哪哈有砍不断滴?
只不過那個时候還很小,对八卦五行根本一窍不通,所以根本就沒记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這些东西现在像是刻在我脑子裡面一样,只要我想,就一下子冒了出来。
来不及细想,我跑到住院大楼前面,背对着住院大楼,确定了八卦的方位,然后朝着住院大楼后面跑去,那裡是震位,属木,一金伐木,易断!
等我跑到住院大楼后面以后,打开手机闪光灯,這個时候我才想起来,住院大楼的后面,是停尸房!而我计算出来的震位,恰好就在停尸房的第一间房裡,那间房,停過那具归墟鱼幻化成冯伟业的尸体!
我犹豫了一阵,最后還是下定决心,朝着停尸房的第一间屋子走去……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說无弹窗广告免費閱讀。全網更新最快,添加收藏,以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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