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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0 那封来信

作者:未知
有一位被恐吓者在「幸运者号」上。 凯尔西觉得她的疑心病更重了, 否则怎么会即刻怀疑海航投资人康坦与永不沉沒的诅咒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先去了g旅店。 它距离丰收橡树园较近,而以‘干净’出名,经過巫师施术而不受到邪恶力量入侵。 旅店内外都能看到巫术留下的踪影, 比如墙体上有各色油墨绘制的图案,比如栏杆上缠绕了着稻草编成的奇怪绳结。 這些东西像是结界又像是驱魔,而旅店安装了大片大片的浅色玻璃彩窗, 有了相对良好的采光。 阳光, 是驱散一切黑暗的最天然手段。 朱尔住在103号房。 博诺已仔细查找過這间房, 這裡是朱尔最后明确出现的地方, 而裡面几乎放着朱尔从纽约带来的所有行李。 “朱尔是八月三日到达纽约, 八月五日收到的恐吓信。他又在纽约呆了十来天, 我在八月十九送他上的火车。” 博诺取来了朱尔的记事本裡面夹着火车票。 目前从纽约到新奥尔良并无直达火车, 朱尔后来是坐了马车慢慢走,九月四日住入旅店。 从朱尔的行程来看,他的心态一直挺轻松。 哪怕收到恐吓信,当时完全不当一回事, 继续原计划在纽约看画、展参观博物馆。 后来朱尔也不着急赶路, 不曾改变沿途采风寻找作画灵感的目的。 否则就该和凯尔西一样坐船,沿着美国的东海岸线南下,再快马加鞭赶到新奥尔良。整個過程只需三四天, 而非耗时半個月。 朱尔在g旅店一次性付了一個月的客房费, 显然是有长住的打算。 再根据旅店服务员回忆, 朱尔从9月4日入住到9月7日出门未归之前,其状态很悠闲。是吃喝闲逛, 领略着新奥尔良的风景。 這种状态也反应在屋内個人物品的放置上。 尽管博诺是将客房翻了底朝天想找到蛛丝马迹, 但他努力维持了朱尔离开前的房间原貌。 客房沒有遭人恶意入侵一地狼藉的迹象。 和大多旅客相似, 朱尔两件穿過的外套被随手搁在靠椅上, 而空了的酒瓶酒杯放在床头。 凯尔西观察了一圈,衣柜裡挂着干净的衣物,几分报纸還在写字台上。朱尔的一整套画具被单独包装,放在靠窗墙角。 “你到的时候,這些画具就是闲置着?” 凯尔西打开画具的大包裹,其中有画板、纸、颜料、笔刷等,几乎是全新的。 博诺点头,“是的。這是朱尔从法国带来的,他习惯了這几個牌子的画具。我打开看過,想找可能留下的线索。发现他沒怎么使用,尽量按原样装了回去。” 凯尔西微微颔首,是拿起朱尔的记事本再翻看。 上面最后一则记录還停留在今年六月,他写到「今年要去美国,画些新东西。」 倒翻向前,笔记是今年一月开始,內容非常生活化。 有随手记录几笔钱款,還有一些琐事计划,比如一周食谱,比如添置袖扣或领带夹的想法。 這些零碎记录却停在了六月二十七日。 “博诺先生,朱尔八月一日抵达纽约。在此之前,他有去美国其他地方嗎?” 凯尔西沒能在屋内找到朱尔的护照与皮夹,而细数了记事本的页数并未缺页,现在缺失的是朱尔在七月的生活轨迹。 博诺不敢百分百确定,“就朱尔說,他直接从巴黎坐轮船来的纽约,随后直接来找我了。” 凯尔西挥了挥记事本,“一個人习惯记录些琐事,毫无理由改变习惯的可能性很低。朱尔有第二本记事本嗎?” “沒有吧?” 博诺也不确定,“在纽约时,我去酒店找過他两次,好像瞥见的都是這本记事本,起码从外看是一模一样。” 中断记录的笔记本,不曾使用的画具。 对于前来美国采风寻找灵感的画家而言,朱尔来到美国后的状态是有些太放空自我了。沒有记录一二灵感,也沒有留下一两笔草稿。 因此结合目前所观察到的,直至朱尔失踪的九月七日,他都沒有表现出人身受威胁的感觉。 如果不存在几封恐吓信,以朱尔的情况并不能妄断他遭遇不测。也可能是有了艳遇,暂时离开旅店在外快活一段時間。 眼下,偏偏存在恐吓信。 朱尔在八月五日收到,博诺在九月八日收到。 寄给两人的信,从打字油墨、字母大小间隔、与用纸上都是纽约常见商用款。 措辞上都選擇了简单词,而內容都非常简短,短到不足够作为证据,从行文逻辑上推断其必定出自一人之手。 然而,两封信存在一点区别。 准确的是四封与一封的信封不同: 朱尔、艾瑟尔、皮维、康坦,那四位本就是冲着像树庄园去的人,他们收到的信都是通過邮政寄送。 相同的信封,不是最便宜的空白封面,而是带有一個天平的图案。 其上的地址与收信人名字都通過手写,参照了打字机的字体,几乎与印刷体一模一样。 博诺收到的信,却沒有通過邮局,沒贴邮票而直接投入他家邮箱。 “怎么样?有线索嗎?” 博诺难掩急切地问,“班纳特先生,我們要不要尽快去丰收橡树庄园再走一次?” “在那之前,我想先见一见另两位收到恐吓信的人。” 凯尔西眼看天色将黄昏,“来自纽约珠宝商的皮维,与来自意大利种植园主的艾瑟尔,也许他们能给一些线索。” 皮维与艾瑟尔都在g旅店。 两人分别在9月9日与10日抵达新奥尔良。 当博诺11日中午赶到旅店確認朱尔是否失踪,是惊动了旅店的其他住客,包括同样收到恐吓信的两人。 黄昏,旅店后花园。 棕榈树下,皮维与艾瑟尔正在神色自若地喝着咖啡。 两人见到博诺却沒有打招呼,脸上還闪過一丝不耐烦,像是不喜有人不請自来。 直至博诺介绍了凯尔西,两人的态度从爱答不理迅速转变为和蔼可亲。 “班纳特先生,快請座。” 皮维给了博诺好脸色,“博诺先生,您也請坐。” 艾瑟尔询问起是否需要点些下午茶,被婉拒后是毫不在意,就电话通讯业务聊了起来。 “班纳特先生,报纸上一直不见您的采访。今天,很荣幸能与您见面。太想听您谈一谈对通讯行业的发展预期。“ 一個人失踪了。 几個人都收到了恐吓信。 难道還是一個好时机,继续畅聊商业发展,讨论怎么赚钱? “有关普及电话,如果两位有进一步洽谈的兴趣,等到這件事结束了,我可以为两位引荐基督山伯爵。我只是纸上谈兵,商业实务都由伯爵把控。” 凯尔西浅谈了几句,便把话题转回了恐吓信上。 “還請见谅,我是为画家朱尔失踪一事来到新奥尔良,不知能否向两位咨询一下相关事态。” “当然,您随便问。” “当然,我知无不言。” 皮维与艾瑟尔并无被转移话题的不耐,两人的态度都非常好。 遭遇区别对待,博诺也只保持微笑。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谁叫他不是两人的潜在合作对象,只是搞古生物研究的——那并不是多么赚钱的行当。 凯尔西开门见山,“听說,您二位也收到了恐吓信,不知我能不能仔细看看。另外,对于那封信,您二位有什么想法嗎?” 皮维与艾瑟尔都表示一会回房取信,凯尔西想要保管那两封信也无妨。谈及相关看法,两人都是不甚在意的语气。 “班纳特先生,這不是什么大事。像树庄园要对外拍卖。這块地的名声臭了,竞价者就少,而且能以低价购入。以您的商业嗅觉,必然懂得這就是一种竞争手段。” 皮维理所当然地說,“写信人就是要搞得人心惶惶,故意浑水摸鱼。沒什么好担心的。” 艾瑟尔也持相同观点,“七月初,新奥尔良放出了竞拍出售土地的消息。正式竞价是在十月十五。 关注這方面的人,差不多都在八月收到消息。有人想要压价就放出巫毒娃娃带走灵魂的风声,谁会怕這种威胁。” 的确,是有這种商业竞争做局的可能。 凯尔西追问细节,“两位收到了信,有沒有怀疑過是谁寄的?听闻船上的康坦先生也收到了信,你们之前有就此問題商议過嗎?” “不,我們都沒怎么在意。” 艾瑟尔表示他与皮维是刚刚认识,而与目前身在「幸运者号」的康坦也就是一般朋友。 八月,艾瑟尔与康坦在伦敦的一场商务酒会上,随口提到了像树庄园的拍卖消息,也就聊到了所谓的威胁信。 “康坦和我都是当笑话說的。对于一個富有的商人而言,這些年来怎么可能不收到来自别人的恶意。我曾经都收到過真的人血断指,這此沒有丝毫威胁力的信……” 艾瑟尔不屑摇头,显然巫毒娃娃的威胁不值一提。“至于弄清是谁送的,无外乎竞争者的小把戏。” 若问寄信人怎么知道地址?是再简单不過。 “我們都不是无名之辈,耍小聪明的人肯定能知道公司地址。這信薄薄一封沒有威胁性,秘书收到后就转交给我們。” 皮维给出他认为的投递過程,他還向凯尔西寻求认同,“班纳特先生,您肯定懂,也肯定有很多人给您写信,比如寄去基督山通讯公司想联系您。” “是啊,我們又阻止不了那些人寄信,好在读不读信是我們說了算。” 艾瑟尔持相同观点,還给凯尔西举例,“我們都不是泛泛之辈,哪像是像什么烂大街的汤姆、杰瑞、史密斯,无名之辈收到信才大惊小怪。” 凯尔西露出标准的绅士微笑。 她有被冒犯到,喜歡称呼汤姆、杰瑞、史密斯怎么了,偏爱烂大街的名字不行嗎? 抛开這一点,皮维与艾瑟尔說的符合他们的生活状态。 此时,博诺却直言反驳,“现在情况不一样,朱尔是失踪了。而且我也收到了恐吓信,信上警告我不要追查。這难道不說明其中有問題嗎?” 這几日,博诺询问旅店住客有哪些是要去「丰收像树庄园」,也打听了那個要被拍卖的庄园。 過去数十年,橡树庄园有幽灵与怪物出沒的传闻,八月也来過几位像是皮维、艾瑟尔的买家。就服务员回忆,那些人是匆匆离去,似乎对庄园沒太大兴趣了。 皮维与艾瑟尔闻言,神色有一瞬不安,但他们又都镇定了下来。 皮维轻咳一下,“咳!朱尔先生不见了,可能是存在某些問題,但也不一定与恐吓信相关,說不定是障眼法。” “你们看有沒有一种可能:朱尔先生对别人也提過收到信的事。别有用心的绑了他,然后再投出了第二封警告博诺先生别多管闲事。” 皮维說出他的猜测,又以事实来证明,“我与艾瑟尔先生到新奥尔良好些天了,也沒有遭遇不测。” 博诺戳破所谓的风平浪静,“那是因为在听闻朱尔失踪后,您二位都沒有离开過旅店。” 两人被怼得面色一黑,颇有破色厉内荏表现被挑破的尴尬。 凯尔西适时开口,“明天天亮,我会去像树庄园查一查。两位……” 皮维与艾瑟尔不等凯尔西說完,是几乎异口同声表示:“那我也去看看。” “請让我一起去看一看。” 凯尔西似是诧异,“您二位确定?我的本意是,您二位再想想有沒有遗漏的线索?” 两人都是摇头。 皮维:“正因沒有其他线索,所以也是时候去看看。” “对啊,出去才能找线索。”艾瑟尔赞同,“明天务必带上我們。” 凯尔西也沒拦着,同意四人一起去橡树庄园。 当下却有些微妙的感觉,收到恐吓信的人都表现得太不当回事了。皮维与艾瑟尔的态度也值得细品。只有博诺是一個例外。 随后,凯尔西拿到了皮维与艾瑟尔的那两封恐吓信。除了收件地址,是与朱尔的那封一模一样。 她沒有和博诺一起吃晚饭,在明天一探像树庄园前,還有两件事必须办妥。 临离开旅店,问了博诺一件事。 “对了,有一点,我挺好奇的。” 凯尔西谈及几人的年纪,“不知方不方便說,你与朱尔是怎么认识的?你们相差了二十多岁吧?” 朱尔、皮维、艾瑟尔,還有在游轮上的康坦,那四位是一辈的,都是四十多岁。 博诺却是只有二十二三,算得上在古生物学界青年有为。 “友情不分年龄。朱尔与我五年前认识,我喜歡他的画风,让他帮我做古生物图鉴的插画,一来二去也就熟悉起来。” 博诺想起往事笑了,又不解地问凯尔西,“這有什么不妥嗎?“ “当然沒有,我就是好奇。” 凯尔西笑着接受了這一答案,沒让博诺作陪,接下来的两件事是要独自去做。 ** 九月十七,午夜十一点。 「幸运者号」照例每晚都举行舞会。 一名侍者接過电报室的发函,将其送给贵宾舱的客人。 无线电报机的发明,让船只与陆地的联系更加紧密。话是如此,但是每发一個字都是在大把大把烧钱。 一般情况,船上有要事才向陆上发电报,而陆地要联系船只就较为困难,因为不能确保船只行驶過的信号通畅。 但有钱人喜歡烧钱,也够足够耐心不断联系船上电台。此次航行期间,出现了几次给乘客发送的私人电报。 “华生先生,您的电报。” 侍者找到甲板上的华生,将一封来自忠实书迷的电报转交于他。 “我的书迷,从美国发来的电报?” 华生惊讶,他知道自己很有名,但已经红到发紫的程度了嗎? 此次出行去美国的事情,只和哈德森太太說起一二,沒有向其他人提過。 现在居然有跨洋书迷来电,对方更是知道他在「幸运者号」上,這是怎么一回事? 侍者确定电报是给贵宾舱的约翰·华生先生。 尽管這個名字有点普通,但此次航行贵宾舱只有一位约翰·华生。 侍者走了,华生不解地打开信封。 电报內容一句话,「我非常喜歡您的惊悚小說,尤其是《亚特兰斯蒂的情人梦》的主人公,与《撒哈拉的秘密恋情》的情节设计,敬待您来美国一聚——by您忠实的j」 “啊?” 华生一头雾水,虽然這两本书的名字像是他的风格,但是他确定沒有写過這两個故事,难道遇上弄错的读者了? 华生立即将此事告诉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您听說這两本书嗎?這個j,是不是搞错了?還是我去参军的几年,有人冒用了我的笔名发表盗版书?” 歇洛克盯着落款‘您忠实的j’,眼底情不自禁地泛起笑意。 再抬头,已经恢复如常的表情。他稍稍为华生释疑,“j沒有搞错,也沒有人冒用你的笔名。這两本书是与《阿尔卑斯山奇遇记》同期发行的,你沒有读過而已。” 华生更惊讶,“這样說来,還不是j搞错了?” “不,当然不是。是您弄错了。” 歇洛克一本正经地說,“尽管电报是以发给您的名义传送,但发出它的j真正想要找的人是我。” 华生脑子有些乱,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 歇洛克却脸色严肃起来,“有件事,是时候告诉您了。离开伦敦前,不知道谁送了一张便條到221b,上面用打字机打了一行字,「沒有永远的幸运。大言不惭,必遭反噬。」” 华生:???现在、立即、马上,他需要一個翻译。 谁帮忙翻译一下歇洛克的跳跃思维,告诉他从头到尾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他和歇洛克一起登船,一起漂洋過海,为什么感觉他了解的事,远远不如神秘来信人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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