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有珠自天外來
仙茗山歪了。
在一陣宛如地龍翻身般的動靜過後。
山邊一側,憑空塌陷下去了好大一部分。
看上去像是天災作祟。
但遙遙而望。
在湖邊遠處打量着遠方在夜色下,不斷竄動的人影。
李真臉上閃過一道道詫異神情。
便見點點寒光如雨,紛紛而落。
拱衛京城的四大營。
“咕嚕嚕~”
衣衫下緊緊攥着的雙拳,指節已經泛白。
越來越近,越來越難以呼吸。
冥冥中,輕快了幾分。
只是
面對這樣的場景,法慶沒有漏出任何的慌亂。
十多位教派高手十多年來吸納香火煉化的修爲,化作縷縷青煙。
指着遠處破開的寬闊溝壑,沒好氣的說道。
水面下有龐大的陰影浮現。
不一會兒,在看不見的枝條輕輕搖晃着椅子中。
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躲在護衛之後的趙平。
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震撼與恐懼。
“眼下此地於我如掌上觀紋、纖毫可察。”
用力踩下的法相,驟然停止。
“獻祭邪法!”
直逼,皇帝趙平。
總不能坐視不理。
自然而然的。
洶涌的水勢頓時平息了幾分。
四處打量着所熟悉的一切。
捫心自問。
不過片刻的時間過後。
臉上,生出一抹笑意。
禁軍。
李真滿意的點了點頭。
想來
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去做吧。
法慶轉過身。
趙平擡起頭,絕望的看着那一抹黑暗的落下。
似乎,他有些明白了。
抹去躺椅上厚厚的灰塵,愜意的躺在了老樹下。
有些驚喜。
與此同時。
回家的喜悅,外加修行長進的驚喜。
輕聲嘀咕一句。
僅僅只是初一碰撞,便將洪玄機一身血氣衝散。
“還不趕緊來幹活。”
“長生!”
“縱然是朕死了,有李道長在,你的妄想永遠不可能達成。”
這般想着李真擡起頭,看了眼皇宮所在的方向。
御極殿。
拍了下腦門,李真有些懊惱。
眼下的條件雖然簡陋了些,但儀式感必須要有不是。
該來的總會來。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趙平的牙齒縫間被擠出來。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
“幹活吧。”
微微一笑,縱身而起。
於是乎。
散開陣法,走入院中。
身後。
此時此刻,他們已然成爲了甕中之孽。
好端端的地方,就被挖出這麼一條溝來。
燒了壺水,沏了壺菊花茶。
也給了其他人的反應空間。
幾欲化作水霧的靈機撲面而來。
而同時,道基上小苗結出的果實。
那尊法相的氣機,已然攀升到了極點。
他睜開眼打量了下四周。
只要伴隨着趙平一聲令下。
李真轉過頭,向後面的水波里喊了一嗓子:
本以爲在度過了這場說不清道不明的劫難之後,纔會繼續有所成長。
李真覺得,是應該慶祝一番的。
查異司。
誰做的好事,就得誰來承擔後果。
離去將近二十年。
想了想。
像是長了眼一般,落入一個個人的眉心。
“勞煩,諸位教友捨身爲我了!”
整個人全身上下噴薄着血霧,狠狠的砸倒在護衛們的身上。
教派們是腦子秀逗了,還是香火吸傻了。
不過
這劫難就算度過去了嗎?
“走。”
好在,這一拳也暫時阻擋了這尊法相的威勢。
他的耳中便響起了水聲呼嘯的音浪。
在那裏
一尊龐然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法慶的身後。
他看着趙平,平靜中帶着難以壓抑的興奮一語:
“趙平,我和你們姓趙的之間延綿上百年的仇恨,終於要結束了!”
“縱伱有千軍萬馬又能如何?”
他也懶得去揣測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殺了你”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白日裏讓我入了這一遭宮城。”
這樣想着。
不該來的,等也等不到。
但顯然,眼前的事故非是天災。
三十九階白玉雕琢而成的臺階下。
裏三層外三層將法慶這十幾號人團團圍繞了起來。
而在他們的面前以及四周。
“貧道,終究還是回來了。”
慢慢遊了過去,堵住了缺口。
將他們帶到了塌陷的仙茗山下。
僅僅是爲了噁心自己?
卻也不應該。
但也不算意外。
“看什麼看?”
然在就在這時。
於是便導致了眼下的垂象樓里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離奇植物。
沒辦法,年紀大了熬不了夜。
李真眨眨眼。
捋了捋鬍鬚,琢磨了一陣。
第一次,深深刻在了這位人間統治者的心靈當中。
擋在祂面前的所有人,都被碾成塵埃。
血雨飛撒。
“啪~”
以及,骨子裏的適應性。
現在,似乎還不是時候。
一如往昔。
臉色蒼白的趙平躲在剩餘人的牢牢護衛當中。
“什麼時候收拾好了,便放你們自由。”
只是
他們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呢?
以法慶爲首的一衆教派高手,肅穆而立。
這裏面的佈置,終究還是沒有產生什麼變化。
趙平搖搖晃晃,臉色蒼白的從地上站起。
“心狠?”
“一如.當年那個女人所做的一般。”
“卻不知,而今的世界早已變了樣。”
李真索性便也就由它去。
“這就是法相?”
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譏諷與冷笑:
“那又如何?”
“你有本事,現在就叫他來啊!”
所以。
此話落地。
平靜到,臉上露出了淡淡自信的笑容。
平靜的湖水化作洶涌的波濤。
不過眼前的這場動靜既然看到了,那就是緣分。
但隨之沖天而起的道道炸裂火光,給予了他答案。
同時間,天地昏沉。
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嘴森森白牙。
他們猛然擡頭看去,只見有一尊巨大無比的身影從虛空中走出。
反而十分平靜。
屬於修行人的恐怖力量。
他掂量了下衣袖裏的混元珠。
煙塵彌散,亂石嶙峋中。
李真揮了揮手,輕聲道:
伸了個懶腰,捶捶肩膀,有些感慨的說了一句:
“看來是真老嘍~”
就好比說:
“法慶.”
趙平站在高高的御極殿門口。
只是迷糊中李真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
勉力站起,眼睛看着前方。
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狠狠說道:
“這覺,都越發睡得不踏實了。”
一點亮光,於黑暗中驟然亮起。
在他身邊的,則是洪玄機這位明面上的唯一高手。
轟!
餘威震盪,天地搖晃。
所以,他也不着急清理這些佔路的雜草。
但想想也沒什麼,等醒來再說唄。
至於說這些人裏面意外的沒有一個高手的事情。
搖搖頭,甩去水珠。
這場持續了月餘之久的鬧劇,就將走向總結。
得填!
整個營地裏變得鴉雀無聲。
“人世裏兜兜轉轉幾多年,最終.”
階梯上,大殿裏。
趙平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可是,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過明顯。
他身後的法相,高高的邁起了腿。
“足矣!”
看起來,有點簡單。
他死死握着拳,一身血氣洶涌若實質。
看着它一副剛睡醒的迷糊模樣,李真翻了個白眼。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攥住了一般。
恨意極神,苦澀難言。
不情不願的。
“眼下,不過是付出應有的代價罷了,談不上什麼心狠不心狠。”
“出來接客,來活了。”
今夜裏,竟然格外的熱鬧。
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隨之,長生碩大的頭顱破水而出。
相反,法慶笑的越發高興了。
卻提也沒提。
起身,打眼瞅了瞅京城所在的方向。
卻也沒琢磨出個什麼東西。
那通體金燦燦,帶着悲憐世人笑容的法相金身碾過所有人。
法慶肆意的大笑着。
一頭,通往京城。
“他們能有眼下一切,皆由我造就。”
從皇城之外一步邁出。
本以爲在富靈環境下,所有的植物都將難以生長。
不過雖然睡着了,卻也並沒有睡了多久。
但這也不是炸貧道居所所在之山的理由啊!
他感覺有些莫名奇妙。
不過得益於陣法的作用。
眉頭挑了挑,暗自嘀咕:
“這氣機,有點強啊!”
查異司中曾有記載過被獻祭之人,死後屍體的描述。
那是一尊法相。
他也不怎麼在意。
最後,在李真冷冷目光的注視下。
“在你死後,我將竊你的國,奴役你的子民。”
身不由己,邁步而出。
樹下就傳來了李真的暢快的呼嚕聲。
這是
想要水淹京城?
朝那些一直站在他身後,臉色鐵青的諸多教派高手。
自家的牛,貌似還留在天都峯上。
什麼樣的溝壑?
一頭連接着仙茗山後的大湖。
洪玄機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污,從地上掙扎起來。
“我殺你,易如反掌。”
“你自詡爲大周皇帝,蔑視一切。”
忽然間,腦中一個人的面容劃過。
繼而化作一灘寒水,頃刻間滲入了進去。
法慶仰着頭,遙遙看着他。
盞茶的功夫過後。
此言落,御極殿門前的洪玄機陡然一驚。
看着一聲不響,哼哧哼哧幹起活來的衆人。
簡直就是大煞風景。
消耗的氣機,又在一點點的攀升。
但眼下便有所得,也算是提前了些許吧。
老年人,總是要早些睡覺的。
一個個滿眼裏都是驚恐與駭然的教衆們。
只是轉過頭來看着這條有些煞風景的溝壑,李真瞥了瞥嘴角。
長生將頭顱沒入水中,發出一連串響動。
閉上眼,感受着難得的熟悉感覺。
彷彿死的只是一隻只路邊的螞蟻,與他沒有絲毫惡毒關係。
在不禁意間,掛上了一抹紅意。
“趙平,你以爲你已經贏定了嗎?”
擡頭望去,裏面鬱鬱蔥蔥。
而是無可置疑的人禍。
既然如此的話,那眼下是?
心中疑惑一閃而逝。
推開擋在身前的護衛,向下平靜的敘說着。
再一次回到垂象樓,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
繼而眼帶着驚恐的擡頭仰望。
當時百思不得其解,只以爲遇到了什麼鬼怪。
視線裏,一顆黑白分明的珠子。
聞言。
他就將視線緩緩的落在了那一片亮起火光的教派營地上。
看着這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哪怕是身爲人間權勢最重的帝王,此時的他也忍不住有些發抖。
眼中,最後一抹光消失了。
這極大可能是修爲提升後的另一種表現。
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
瞪着一雙燈籠般的眼睛,迷茫的看向李真。
正滴溜溜的懸浮在半空。
他搖了搖頭,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而在下一刻後。
但還是不應該。
沿着既定的道路,頭也不回的向着遠方夜色下的京城呼嘯而去。
“錯了、大錯特錯。”
趕忙不由分說的拉起趙平瘋狂後退。
但此時此刻,心中卻生不起絲毫的安全感。
言落。
“你~”
一道質問的話語還沒說出聲,便戛然而止。
當年的暴雨都沒將京城徹底淹沒了。
“生死符倒還怪好用的。”
他隱隱約約的,猜測出了法慶所使用的法門。
李真覺得自己和法慶之間應該沒什麼深仇大恨纔是。
極其誠懇的,躬身一拜。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陡然鉅變。
他也犯不着針對自己。
染紅了明月。
“你好狠的心。”
無數人前仆後繼,如同螞蟻一般纏繞了上去。
往日清冷與蕭殺兼具的皇宮。
擡頭凝視去。
月正好,風正涼。
法慶大笑着:
他如何還能不知,這其中緣由。
幾個意思?
你們和皇帝沒談攏。
此刻,伴隨着他身後教派中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李真心裏。
法慶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洪玄機臉上青勁蹦起,極力嘶吼。
“快!護駕!”
所過之處,狂暴的香火神力瀰漫。
又收了回去。
李真露出了難得的放鬆笑容:
李真看到一條寬闊溝壑憑空出現在眼前。
爆發出沖天的氣勢,直接衝向了法相,意欲阻攔。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但是他終究還是小瞧這些物種的頑強生命力。
李真指着一片狼藉,淡淡說道:
兀自旋轉個不停。
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下。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悠悠轉醒。
眼下的這點小水,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李真有些不理解。
夜闖宮禁,刺殺王架之類讓人喜聞樂見的事情。
被那身影緩緩吸入鼻中。
如此說着,信手一拋。
一道流光劃過天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