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下人
東雲信猶豫了一秒鐘，決定試試。
畢竟他來劍道部的理由不好明說，柳生薰拜託了超能力調查部，來解決劍道部內的爭端。
這種理由說出來會打擊她的威信吧。
柳生薰上前踏了一步：“上村前輩，三元，東雲同學是我請來的，是爲了解決社團的問題，不可以對他無禮。”
她倒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問題？”上村實方冷笑一聲，“社團根本就沒有問題，就算有，也是我們內部的事情，部長不該去尋求外人的幫助。”
柳生薰找了張嘴，又咬咬牙，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嚴格來說確實算她的失職。
“有些自知之明啊，上村，你和三元就是劍道部最大的問題。”東雲信毫不留情地開口，“你是高年級生，按理說要以身作則，我卻在你身上看不出一絲前輩該有的氣度。”
“你這傢伙！”上村實方沉下臉來。
三元堂也有些按耐不住。
“請給我一柄竹刀。”東雲信主動對柳生薰說。
雖然沒有練習過劍道，但他每天走路上學，來回10公里，再做100俯臥撐，100仰臥起坐，100蹲起，外加100上拉，所以體格還算不錯。
就拼力量和反應能力好了。
“東雲同學。”柳生薰擡手攔住東雲信，“上村前輩，東雲同學說得沒錯，你和三元確實讓社團裏的大家都爲難了。
“你們一人是劍道大會的先鋒，一人是大將，身爲前輩在社團裏大打出手，讓後輩們看笑話，長井也會感到爲難的。”
“……”上村實方沉默不語，“金子一般的心”猛地一黯，倒計時也幾乎縮短了一半。
東雲信有些明悟了，這就是上村明明看起來實力不俗卻沒有詞條的原因。
口口聲聲說着什麼劍士，內裏卻是軟弱猶豫的人。
靜觀其變，他根本就沒有向自己拔刀的毅力也說不定。
三元堂變了變顏色，看了上村實方一眼，明智地沒有開口。
他後退一步，似乎有意觀望。
也是，上村實方畢業之後，他就沒有其他競爭者，瞭解了事情地原委，已經沒有再和東雲信爭執的意志。
財團的大小姐可在他身邊呢。
“長井之所以這麼拼命，也是爲了社團好，現在這個樣子，在伱最後的劍道大會上，真的要留下遺憾嗎？”柳生薰趁熱打鐵，說道。
圍觀的部員們竊竊私語。
“我早說了長井前輩不會喜歡他們任何一個人啦。”
“那長井前輩喜歡誰？”
“果然是東雲吧，畢竟他那麼帥，我也很喜歡呢。”梅目真紀湊過來捂着臉說。
“東雲不是和藤原大小姐戀愛了嗎？上杉綾音可是跟他在一起呢。”
“這……”
“長井這麼拼命的原因是這個嗎？”三元堂喃喃自語，看起來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懷疑。
上村實方身上的“金子一般的心”更加暗淡，時限只剩下十幾分鍾。
“也就是說，是東雲唆使着長井來和我們對練是嗎？”他嘆了口氣，說道。
柳生薰遲疑着說：“雖然是這樣沒錯，但確實是我先上門尋求幫助，如果讓你難堪了，抱歉。”
“部長，我明白長井的苦心了，但果然，這股怒火，還是要發泄出來。”上村實方站直了鐵塔一般的身體，“抱歉，我堅持和東雲對練。”
上杉綾音一直注視着上村實方，就在他氣勢一衰再衰的時刻，眼神不停變換。
柳生薰拽住東雲信的袖子，搶在他前面說：“就由我來吧，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你非要對練的話。”
“我不是部長的對手。”上村實方很誠懇地低頭，“和東雲對練我也會有分寸。”
看來他是死咬着不放了。
東雲信眯了眯眼睛，覺得這位三年級“前輩”實在奇怪。
“東雲同學沒有練習過劍道。”柳生薰強硬地抗爭。
“所以我會有分寸。”上村實方低下的頭顱不曾擡起。
“薰學姐。”攔住還想說什麼的柳生薰，東雲信站了出來，“給我一柄竹刀吧。”
既然死咬着不放，給他點顏色看看好了，這種心智不堅定的人，充其量只是雜魚罷了。
“你可以嗎？”柳生薰擔憂的眼神望過來。
“沒關係，忘了我們的比劍嗎？”東雲信朝她眨眨眼。
上杉綾音凝視着他，幫腔道：“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聽到這句話，柳生薰遲疑片刻，還是將手中的竹刀倒提，擡起在東雲信面前。
“你可代表着超能力調查部，不要輸得太難看了。”上杉綾音哼了一聲。
“真失禮啊，至少對我有些信心。”東雲信擺擺手中的竹刀，路過她，提着竹刀上前。
上村實方向後呼喝一聲，就有人捧着兩套護具上前。柳生薰從部員手中接過護具，親手替東雲信綁，這下，對面上村實方的臉色更加難堪。
什麼鬼？你不是喜歡長井澄江嗎？
東雲信戴好頭盔，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兩分鐘後，兩人在白線內站定。
東雲信深吸口氣，現在人多，實在不是個適合喊招式名字的時候，想辦法削弱對手纔是正道。
“長井同學自己也有做一個了斷的意思，否則她不會主動拿起竹刀。”
“不，她本來就是那種沒有自我的女孩子。”
察覺到這一點了嗎？東雲信有些失望，這就不好辦了。
“不過你說的對，長井自己想要個了斷。”上村實方說完就怪叫一聲攻過來。
東雲信沒有選擇架住，從上村實方體格上，就能知道他的力量很大，何況還有詞條。
“既然明白這一點，你應該知道長井不會喜歡你。”他試圖用言語干擾上村實方。
果然，聽到這句話，“金子一般的心”，即刻熄滅。
上村實方眼神黯淡，幾乎是忘記了攻過來。
這個臨時詞條，果然是因爲長井澄江而起的，那爲什麼……還要對練？
“上村，爲什麼非要和我對劍呢？”
“沒有爲什麼！”上村實方擡起陰沉的眸子，以上段的架勢一刀劈來，力道不減。
這一劍，可以接住！
東雲信沒有遲疑，用靠近劍柄的位置，和劈來的劍刃呈十字型，接住了這一刀。
倒是傳來的反作用力震得虎口生疼。
應該主動收攏竹刀卸力。
東雲信大致明白了柳生薰的格擋能力是怎麼練習的。
柳生薰眼睛微微睜大。
這正是她曾經格擋加世子劈砍時用的招數，被東雲信完美復刻。
懂得和用出來可是兩碼事。
上村實方臉上的憤怒之色愈發明顯，想必也是認出來這種熟悉的劍招。
他不再說話，反而專心進攻，路數大開大合。
東雲信一個不察，被刺中腹部，儘管有護具，還是有些氣悶。
“胴！得本！”
一旁擔任裁判的部員喊道。
現代競技劍道需要擊中對方身上的有效部位，有效部位是頭部，腹部，左右手腕，喉嚨。
區區三級，沒了詞條還是這麼難纏。
他在心裏罵了一句。
必須給自己加buff了。
東雲信又擋下一刀，退開幾步，將竹刀放在身側。
上村實方原本要抓住機會繼續攻上來，看到他這副樣子卻有些遲疑。
“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又似幻；放眼天下，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東雲信一時想不起來關於劍道的緋句，這裏人又多，只能用中文吟誦了一句織田信長的辭世詩。
中文短一些，方便上buff。
規規矩矩跪坐在一旁的劍道部員交頭接耳起來，似乎在問他說了什麼。
“這是中文吧？”
“好厲害，東雲居然還會中文。”
“但是，現在是比劍吧？”
沒有人能搞清楚他這麼做的用意，除了上杉綾音。
她聽得懂，也不明白東雲信在這時吟誦織田信長的辭世詩是什麼意思。
“天下人。”
直到這樣的詞條在東雲信身上升起。
上杉綾音瞳孔一縮。
藍色，限時五分鐘，夠用了。
他本就沒有多強的情緒，對上村實方這種人，實在是提不起勁。
東雲信長出口氣，擺出中段的架勢。
上村實方也重新擺正姿勢。
接下來是，我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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