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的意志
他微微揚起下巴，示意上村實方攻上來。
上村實方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完全沒想到剛纔還被他壓制的傢伙，爲什麼敢做出這麼輕蔑的動作。
反應過來後，他的目光飽含怒氣，握緊竹刀怪叫一聲攻了上來。
竹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四分之一圓弧，就被東雲信從容地卸掉力量，他反手向前一突，刺中上村實方的面罩。
上村實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面！得本！”
東雲信繼續維持中段地架勢，退開。
“你有沒有覺得，他剛纔好像部長？”場邊圍觀的部員捂着嘴悄聲說。
“格擋反打的那一下？很像啊。”
“部長不是說東雲沒有學過劍道嗎？”一邊的部員加入了話題。
“可他的劍那麼像部長……”
“噓~”
上村實方緩過神來，捂着有些暈乎乎的腦袋站起。
“明白了嗎？女人只會影響你出劍的速度啊，上村。”東雲信晃了晃手裏的竹刀。
這麼玩起來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你作弊！怎麼可能，你絕對學過劍道……”
“不，我沒學過，只是你的努力不值一提。”東雲信放下竹刀，倒提在手裏，“你沒有才能。”
“才能？”上村實方低沉一笑，“裝作新手的樣子，讓我大意了而已，我會讓伱見識我的才能。”
“那就繼續吧。”東雲信本來以爲結束了。
上村實方擺出逆陰之構的架勢，就是把竹刀擡起橫在額前。
這種架勢在競技劍道中相當賴皮，稍有不慎就會被格擋反打。
競技劍道有效擊打部位多數是頭和身體，這麼做一般可以防禦大部分砍向身體的刀，然後抓住對方出刀未中的機會反擊。
他一擺出這個姿勢，劍道部員就開始議論紛紛。
畢竟他是劍道部的“全國大賽”先鋒來着。
這種架勢對付一個初學者實在丟人。
東雲信撇撇嘴，握着竹刀主動進攻，使出一記逆袈裟斬。
上村實方嘴角微微勾起，擡起竹刀主動迎上。
他眸光陰狠，已經想好了，等東雲信的刀落下來，就立即改突刺，突他的咽喉！
咽喉是防護最輕的位置，敢讓他在劍道部丟這麼大的面子，必須好好痛幾天纔行。
可就在這一瞬間，東雲信的竹刀卻像是預判了他的行動，強行停滯，甚至改變了軌跡。
避開了他的格擋，直接橫擊在他喉嚨上。
“面！一本！”一旁主持的部員在柳生薰的示意下連忙舉旗，“東雲獲勝！”
東雲信沒怎麼用力，這刀只是輕敲，所以上村實方沒有感受到多少痛苦。
可他卻捂着咽喉受擊的部位，目光迷惘。
如果是真刀，恐怕已經身首異處。
“果然，師傅說得沒錯，我是沒有才能的人嗎？”上村實方丟下手裏的竹刀，跪倒在地，喃喃自語。
聲音很低，沒有人聽到他說了什麼。
“你反手無力，正手不精，腳步鬆散，反應遲鈍，沒一個動作像樣的！就你這樣還想和我同臺競技，做你的美夢！”
東雲信脫下頭盔抹把汗，很有興致，甩出一句動漫臺詞。
跪倒在地的上村實方攥緊了拳頭。
“好了，別太過分了。”上杉綾音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連續觀察到稀有的現象讓她心情很好。
“這可是屬於我的‘東雲旋風’”東雲信語氣深沉。
“好好好。”上杉綾音翻了個白眼，“你總有一大堆怪話。”
柳生薰輕輕鼓掌，劍道部的部員也彷彿如夢初醒，輕輕鼓掌。
“東雲同學，請加入劍道部吧！”梅目真紀高聲喊道。
“是啊，今年的劍道大會……”因爲看到更強者，男高中生也振奮起來。
不過，馬上他就一個激靈，看了看依舊跪倒在地的上村實方。
低年級擊敗高年級。
這絕對是屬於“下克上”的範疇了吧。
日本傳統。
“額……”東雲信正要說話，柳生薰替他解了圍。
“東雲同學不會加入劍道部的，超能力調查部有自己的社團活動。”
“是的。”上杉綾音認同地點頭。
連上杉綾音都表態了，就算部員們還想說什麼，也只能偃旗息鼓。“東雲同學，實在抱歉，給你帶來了這種麻煩。”柳生薰鞠躬致意。
“沒關係，薰學姐千萬別這麼說。”東雲信邊說邊解除自己身上的厚重護具，夏天穿着這個實在折磨。
他對這位剛纔自始至終維護他的學姐很有好感。
但是想想自己爲了幫上杉綾音，弄出來的“侍奉部活”，真是麻煩。
短短几天，就搞出來這種風波。
明天學校又要傳“文武雙全”、“衝冠一怒爲紅顏”這種話了吧。
另外時間線的他，想必也會爲此頭疼。
“既然事情也解決了，我和東雲同學就告辭了。”上杉綾音對柳生薰說。
柳生薰訝然，不知道上杉綾音爲何如此急切，卻還是說：“謝謝你們的幫忙，我想事情應該是解決了。”
明明是沒解決的樣子。
東雲信忍不住在心裏說。
最多就是“金子一般的心”熄滅，上村實方不再糾纏長井澄江。
另一位可不好說。
不過他明智地沒有多說什麼，今天來劍道部打一場，也算是起到了正向作用。
上村實方和三元堂明面上的矛盾可是解決了。
至少剛纔他們還聯合了一瞬間來着。
果然統一戰線的前提是找一個更大的敵人。
被柳生薰送到玄關處。
上杉綾音沒有避開柳生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天賦。”東雲信低頭穿鞋。
日本高中生穿的是和制服配套的皮鞋。
“可不是天賦那麼簡單，你是怎麼讓長井同學的靈魂凝實起來的？”上杉綾音追問道，“還有上村實方……”
使用詞條，詞條發揮作用的時候靈魂也會凝實嗎？
“她的靈魂凝實了嗎？”東雲信手一停，“我們回活動室說，薰學姐要來嗎？”
“不了，我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柳生薰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而且這裏還需要我。”
說完她無奈地看向後方已經醒來的長井澄江，還有跪倒在地一動不動的上村實方。
“明白了。”
東雲信和上杉綾音出了體育館的門。
臨近夏日的學院籠罩在一層霞光中，東雲信卻無心欣賞，思索着所謂靈魂凝實的話。
一路沉默到了社團，上杉綾音拉上門，順手鎖住。
東雲信頓時作怪道：“你拉上門幹什麼，是獸慾已經壓制不住了嗎？居然也不主動問我一句，真是沒禮貌，上杉同學你在我心裏的評價暫時降低了。”
上杉綾音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這是我說過的話？”
“當然。”東雲信爲了不讓她還嘴連忙說，“上村實方怎麼了？”
“長井在凝實，上村就是在消散。”
“消散？”
“某種東西，就像一層霧氣一樣消失了。”
上杉綾音換上一副思索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事，東雲同學，你果然很有觀察價值。”
“有觀察價值的不是他們？”
“就是你，在你的影響下，纔會出現那種狀況，不管是爲長井加油也好，擊碎上村實方的‘劍心’也好。”
“劍心？”東雲信一頓，“你還會用這麼中二的詞彙？”
“不要打岔，我只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上杉綾音瞪起了眼。
“我能看到他們的特質，所以用了那種方法。”
“特質？”
“就像是超市裏給便當貼了標籤，比如雞排飯，及其配料。”
“我理解了。”她微不可察地點頭。
“另外，爲什麼要吟誦織田信長的絕命詩？吟誦過後，你就變得不一樣了，憑空多了一些東西，難道借了織田信長的魂魄上身？”上杉綾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充滿興趣，“現在卻和平時一般無二了。”
當然一樣，已經超過五分鐘了啊。
“記得我說過什麼嗎？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我想，我就能做到。”東雲信打了個響指，“那就是體現，吟詩是讓自己進入狀態，代入的一種方法，我稱之爲‘心流狀態’。”
“只要把自己帶入到面對亂局的織田信長，就能獲得能力，‘buff’你明白嗎？”他補充說。
“遊戲？”上杉綾音陷入沉思，“我知道，你這種能力還真是超規格。”
“只是暫時性的增強，如果自己軟弱了，有時候反而掉鏈子。”
“很適合自我意識過剩的你呢。”上杉綾音用指尖輕點着下巴。
“所以我纔是‘註定了不起的東雲信’。”東雲信靠在沙發靠背上，“我都交底了，你的能力該說一說了吧。”
“只是看到靈魂和讀情緒而已。”上杉綾音擡手掩住迷人的脣，似乎在偷笑，“你已經全部知道了。”
東雲信一臉無語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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