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新章

作者:古玉聞香
“……當時錢耀用槍指着我的頭,放了藏獒去咬藍律師,我用手裏的釘子戳了錢耀的大腿,順勢把他的手腕折斷,奪了他的槍射傷了藏獒。”

  “你手裏的釘子是哪裏來的?”

  “藍律師趁人不注意,從折斷的木椅中拉出一根鐵釘,藏在手裏暗中交給我的。”

  “之後殺錢耀呢?”

  “我已經警告過他,他仍舊從手裏手裏奪了槍朝我們掃射,我只好把他殺了。”

  “嗯,還有…………”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詢問終於結束,簡少枚垂着頭從會議室裏走出來,郭北林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他,挑眉問道:“沒事吧?”

  “沒什麼,”簡少枚無奈地笑着,“要等我情緒穩定後進一步確認當時我是出於正當防衛。另外要觀察當時的情況有沒有造成我精神的創傷,有沒有後悔、愧疚。”

  “有沒有?”

  簡少枚搖頭。錢耀意圖傷害藍明蘇,唯有他死了,自己才能安心睡覺。這人死得一點不冤。

  郭北林拍他的肩:“都已經兩個星期了,再過段時間就好了,現在專心做專輯。我在你身上投了多少心血你清楚,別讓我失望。”

  “嗯,謝謝郭先生。”

  郭北林看着他手機屏幕上的頭像,張了張嘴又閉上。有個人他現在死也不敢提,只要一提,必會戳中簡少枚的心事。

  頭像是在牀上拍的,藍明蘇緊閉着眼睡得死沉。

  睫毛修長,果真是個難得的美男子,讓人牽腸掛肚的,害得他旗下首屈一指的新人魂不守舍。

  他再拍簡少枚的肩:“不要想太多,你忙着忙着時間過得快,還沒等什麼他就回來了。”

  “嗯。”簡少枚垂下頭。

  他現在不忙,還能怎麼樣?

  那天剛把藍明蘇救出來,睡到半夜就被人叫起來了,原來錢耀之前已經把風放出去,這次的逮捕行動是因爲警方有臥底。爲了保證藍明蘇臥底的身份和人身安全,警方要暫時把他送去另外的城市暫時居住一段時間,直到把殘餘勢力消滅殆盡,纔將他送回來。

  一別兩個星期,音訊全無。

  “我先回去睡覺了,明天7點到錄音室。”簡少枚道。

  “我送你回家。”

  簡少枚的臉靠在窗上,望着街道兩旁變幻交替的霓虹燈。其實他還有一首歌沒有寫完,怎麼也寫不出,藍明蘇不在,他的心思有些迷茫和渙散。

  忽然間,簡少枚擡起頭來望着窗外的一座建築物:“郭先生,送我到這裏吧,我想從這裏走着回家。”

  郭北林把車停在路邊:“路上小心點。”

  “謝謝郭先生,郭先生早點休息。”

  簡少枚跳下車來,頗有感觸地望着眼前的中式建築物。這地方有些特別,在簡少枚心裏有些不一樣的意義。

  那是藍明蘇第一次失約的地方,當時他在這餐館裏等了一晚,沒有等到他的出現。

  這裏便是藍明蘇出事的開始。

  簡少枚在餐館面前站了片刻,沿着馬路走下去。藍明蘇那晚本來就在這附近,卻心事重重地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會,順着這個方向沒有目的地往前行。

  已經進入初夏,街上散步的人多了,藍明蘇出事的時候正是冬天,寒風如冰刀,他心裏究竟是什麼感覺?

  走着走着,他在一家吉他鋪子前停住。

  他望着鋪子上的招牌。

  誒?這鋪子他不就是……

  不對。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簡少枚朝着裏面望了望,輕輕推開玻璃門,兩個導購用甜美的聲音道:“歡迎光臨。”

  牆上三排整整齊齊地掛着各式吉他,店門口的普通些,清一色價格都在一兩千左右,掛在後面的樣式越發各異,簡少枚不緊不慢地走着,來到兩架封在牆上玻璃櫥窗的吉他面前。

  身邊一個導購溫溫柔柔地道:“看先生的手指,彈了好多年的吉他了?”

  “嗯。”

  “這是我們質地和音色最好的吉他,先生要不要試一試?”

  “不用,我就看看。我有把吉他是人送的,是去年從你們店裏買的。”

  導購笑着說:“是麼?什麼樣的吉他?”

  簡少枚把吉他的型號說出來。

  導購明顯地錯愕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另一位女導購聞言也轉過身來,兩人上下打量着他,臉上現出奇怪的喜色。

  簡少枚直覺得這氣氛有些古怪:“怎麼了?”

  其中一個笑着說:“原來是您啊。那型號的吉他數量極少,我們店裏只有一把,被您的哥哥買走了。”

  簡少枚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您哥對您真好,一萬三千九的吉他,想都不想就直接買下來,還怕您不喜歡,問我們將來可以不可以換。”導購笑着嘆道,“我們都說您哥哥可真疼弟弟啊。”

  簡少枚仍舊一聲不吭。

  他取出手機來迅速翻出一張照片,那導購笑着道:“就是這位先生,人長得也英俊,性格也好……”

  簡少枚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望着她。

  他也不記得是怎麼離開的,只大略記得客氣地笑着道別,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正孤孤單單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心裏面涌動着莫名的奇特的感覺,四散洶涌,無處釋放。

  這天夜裏兩點,他在微博上發出了一首新歌。

  《點石成金》

  詞/曲:小簡

  我是沙灘裏的一顆小石子

  總幻想着有天乘風破浪生出雙翅

  可是我近在咫尺

  卻不得而至

  夢想被現實慢慢風蝕

  海底的旋律是我心中的詩

  可是我開始覺得也許已經太遲

  時間流逝

  我一無所至

  只是仰望着天空空空度日

  直到那一天你把我從海邊輕輕揀拾

  你告訴我

  我是你心中最亮的寶石

  你的手

  點石成金

  我的夢

  從此成真

  海再兇猛我不再恐懼

  不經過千錘百煉

  何能得你真心?

  腳步聲起我驀然轉身

  你已經無處可尋

  無論走多遠

  我還有那顆質樸的心

  等着你的手

  輕輕地碰我一下

  天地之大

  唯有在你的手心

  我纔是那枚從裏到外散着淡淡光芒的金

  簡少枚坐在桌前,望着洶涌而來的評論和點贊。裏面有幾個人是他的老粉絲,他已經很熟了,他回覆了幾條評論,從轉發開始,一個一個地點入粉絲的頁面裏。

  早上9點半,他將手機關上,在密密麻麻寫滿了的白紙上畫了幾個圈,給郭北林打了一個電話。

  “郭先生,我最後一首歌寫好了。”

  “……我看到了。寫得馬馬虎虎……但是你不應該沒告訴我就發在微博上。”

  “對不起,一時激動。”

  “……算了,今天早上我已經跟他們討論過了,發了也沒辦法,好在粉絲的反應不錯。這是你自己作詞的?”

  “是。”

  “嗯……可以考慮作爲副主打,再商量吧。你什麼時候來錄音室?”

  “下午過去。”簡少枚頓了頓,問道,“我想請問一件事。”

  “什麼事?”

  “接下來的宣傳活動,我有幾個地方想去。”

  “什麼地方?爲什麼突然想去?”

  簡少枚的眸色深邃:“沒什麼,那些地方有很支持我的一些粉絲,想去見見面。”

  藍明蘇輕輕翻着手機。

  “老師今晚有事麼?”年紀二十出頭的男學生站在他的面前,“要不要一起出去看電影?”

  “不用了。我要回家。”藍明蘇把書本闔上。

  他現在想的根本不是電影。

  “……我今晚一定要去!你知道他從來沒有露過臉麼?就發過一張照片,還不是很清楚,我就想去看看他長什麼樣子。”一個女學生收拾着包,興奮地臉紅。

  “你說的是那個簡……什麼的?好像也不是很紅啊?”另外一個道。

  “臉還沒露,粉絲就二百多萬了,我覺得他會是將來幾年最紅的新人之一。你聽過他自己寫的歌麼,好聽得要死!”之前的那女生露出夢幻般的眼神來。

  “要是長得醜呢?”

  “哪裏醜了?就算只是一張不清楚的照片,那也是小鮮肉好麼!”聲音越提越高,好似那句問話侮辱了自己不可侵犯的尊嚴。

  “……活動在哪裏?遠麼?”

  “電臺廣播室,五十分鐘的路程。”那女孩子又興奮起來,“我不管!今晚我一定要看他的臉!見了面我一定要親他一口!”

  “啪”得一聲,藍明蘇手裏的筆跌落在地上。

  兩個女孩子沒有聽見臺上的動靜,剛纔那女生又道:“我真的好喜歡他,我要獻身給他,跟他上牀!”

  又是“啪”得一聲,藍明蘇手裏剛撿起來的筆徹底折斷。

  “老師,你沒事吧?”

  藍明蘇沒有擡頭,好脾氣又尷尬地笑着往外走:“沒事,筆質量不好。我有事先走了,你們繼續聊。”

  明知不該去,也不能去,現在卻不去不行了。

  簡少枚的宣傳活動是一個城市一個城市輪着開的,活動地點全部都發在微博上,想見面的粉絲可以去看他。專輯還沒有正式發行,預售卻已經突破了十萬,對於一個新人來說不得不說是罕見的成功。

  有人說是因爲他有郭北林當製作人,有人議論他肯定有背景,但是不管怎麼說,不管有多少人不服和嫉妒,他未來的大紅大紫幾乎已成定局。

  因此許多人都想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模樣。

  微博上已經出現不少他的照片,但是都看不太清楚,郭北林的手段也高超,簡少枚長什麼樣子這個問題已經持續高熱了幾個月,現在仍舊沒有降溫的跡象。

  藍明蘇把車停放在路邊,拉下窗口,買了一碗番薯粥,像是蹲點似的看着對面的寫字樓。

  寫字樓前人滿爲患,大都是十幾二十出頭的少男少女,很有秩序地在路邊等着,有人還帶了小板凳,捧着飯盒。

  藍明蘇翻着自己的手機,打開音樂,遠遠地望過去。

  曾幾何時,他現在與簡少枚的距離,比眼下這些少男少女還要遠。

  8點正,門開了,一個年輕的熟悉身影跟幾個男人說着話走出來。

  人羣瞬間激動起來,遠遠傳來一陣聽不清楚的混亂呼聲,爭先恐後地迎上去。

  簡少枚笑着與他們拍照。

  藍明蘇不曉得自己現在的表情和目光是什麼,可是他覺得一定不會跟眼饞差太遠。他屏住呼吸望着,只見那年輕的男人拍了照,擡了擡頭,不知怎的好似朝着他的方向望過來。

  藍明蘇的心瞬時一停。

  自己坐在車裏,就算沒有關窗也暗得很,他應該看不到?

  男人朝他望了一眼又側開臉,藍明蘇轉了轉車鑰匙,車窗慢慢關上。繼續待下去讓人坐立不安,反正已經看到了他,也應該是時候走了。

  他又望一眼年輕男人的側臉。

  相逢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可是他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

  藍明蘇抱着書本走上樓梯。

  這裏是成人英語培訓班,他現在是個臨時代課老師。在這裏隱姓埋名了一個多月,他時不時出來跟人接觸一段時間,日子過得快些,總不至於發瘋。

  簡少枚的活動結束之後便走了,至今已經有兩個多星期。微博上說他最近正在拍mv,閉不見人,連更新也少了。

  學生們都是已經工作了的成年人,流動性很大,這星期看到的學生,下星期又不在了。這天是星期一,晚上的課幾乎沒什麼人到場。

  藍明蘇推開教室的門,一邊走上講臺,一邊對着幾個零星坐着的幾個學生道:“今天要講解如何寫申請工作的個人履歷,大家——”

  他的目光落在最後一排的年輕男子身上。

  簡少枚一身運動裝一動不動,笑着看他。

  藍明蘇只覺得喉嚨乾澀,手心出汗。“——請大家拿出紙筆。”他垂了垂睫毛,走下講臺。

  “老師,我忘了帶紙筆。”他走過簡少枚的身邊,簡少枚託着腮道。

  就你這種學生,見一個訓一個。

  “記在腦子裏。”藍明蘇不動聲色。

  課程是一個半小時,藍明蘇上這課已經有十好幾次,臺詞背也背得爛熟。他講解完佈置了作業,提前15分鐘散了,學生們陸陸續續地走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他和坐在最後一排的簡少枚。

  他轉過身擦黑板,不多時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傳來,在他的身邊停住。

  簡少枚的呼吸就在他的耳邊,清晰又溫熱:“老師,我有句話不懂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講解一下?”

  “什麼話?”

  “imissyouandiwantfuckyou.”

  藍明蘇擡眸看着他。

  “老師下班了麼,帶我回家?”簡少枚的脣緩緩蹭着他的耳垂。

  “我家裏有監控。”他輕聲道。

  “那怎麼辦?我們去哪裏?”簡少枚摟着他的腰,雙手微抖着把他放在講臺上,“你想我麼?”

  “你……”藍明蘇壓低了聲音。

  你等等。

  說話間,走廊上的燈忽然間一暗。

  “其他的人都走了?”簡少枚擡頭向外望着。

  藍明蘇不聲不響地走到講臺邊,把牆上的開關一拉,教室裏登時一片黑暗。緊接着門和窗上了鎖,他將黑色的窗簾拉好,路邊的燈光也遮蓋起來。

  簡少枚摸索着將他放在講臺上,嘴脣碰着他的臉:“怎麼這麼熱?”

  “沒有。”

  “硬了呢,藍老師。”簡少枚將他的褲子脫下來,低低地道,“藍老師,剛纔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你。”藍明蘇咬着嘴脣。

  熟悉的刺痛感傳來,簡少枚的手指急急地深深而入。

  “還有呢?”他的呼吸急促着,手指轉動着抽出來,壓着他分開雙腿,“你還想我做什麼?”

  “我想你……操、我。”藍明蘇緊摟着他的脖子,紅着臉閉上眼,“操、我。”

  簡少枚……真是不錯的。

  這個不錯……就是那方面的不錯。

  這種事就像是超市裏買牛奶,本來你覺得牛奶不錯,結果回家後才發覺還附贈一張優惠卷。

  “你那天看到我了。”藍明蘇扣着白襯衫的扣子。

  簡少枚也不穿衣服,看着他笑。藍明蘇是他的粉絲,是粉絲就會留下蛛絲馬跡。他從粉絲中的留言點贊裏一個一個翻找,輾轉十幾個城市,只是爲了尋找他的蹤跡。找到時又不敢見面,只能焦躁地等待,等到別人看不出什麼端倪時,纔敢在他的面前出現。

  “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簡少枚問。

  “快了。”藍明蘇深吸口氣,“殘餘清肅得差不多,而且把我是臥底的事壓下去,又將錢耀提前移動財產的舉動披露出去。現在道上大都認爲是錢耀做的手腳,故意引入警方臥底,將集團端了之後攜款逃跑。應該很快可以回去了。”

  簡少枚坐起來摟着他的肩,輕聲道:“我專輯要發了,我希望那時你能在我身邊。”

  藍明蘇嚥了咽口水:“我儘量。”

  柔軟溫熱的脣貼上來:“我等你。”

  說着他停了停,輕輕吻上他的眉心:“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不會再來找他,也不會再聯絡他,只會認真地做着自己的事,等着他有一天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樣的人他一生只會遇見一個,因爲就算等到天荒地老,就算變成了海邊的一塊石頭,他也會等着愛人歸來。

  兩個月後。

  “準備好了,還有三分鐘就開始了!”後臺緊張混亂,只聽見有人叫着,“額上出汗了,快去再補補妝!”

  “放輕鬆點。”郭北林按着簡少枚的肩,“第一次在公衆面前亮相,緊張在所難免,燈光一打,其實臺下的人你都看不清楚,就當什麼人都沒有。”

  “嗯。”簡少枚點頭。

  其實他緊張的不是觀衆,而是另外一個人。

  專輯發佈,他第一次現場演唱,可是藍明蘇至今沒有出現。

  只剩下一分鐘了,藍明蘇是真的趕不及了。

  簡少枚咬咬牙,努力壓制着心中氾濫開來的失落,鎮定心神。不要緊,錯過了第一次,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這輩子還有那麼多機會唱給他聽,何必非要急在這一時呢?

  場下忽然間掌聲頓起。

  “進場!”有人在身邊喊。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揹着吉他跑出去:“大家好!”

  呼喊聲、鼓掌聲混成一片,像是潮水似的一浪又一浪,簡少枚在高腳椅上坐下來,撥了撥吉他的琴絃。

  “嗷嗷”聲此起彼伏,彩色燈管不斷拋起來,舞臺上的燈光略微暗了暗,簡少枚隱約看得見無數晃動的面孔。

  他笑道:“謝謝大家來捧我的場。”

  他現在不太會帶動臺上的氣氛,但是郭北林告訴他,不會說便不說,彈琴唱歌就是。

  於是他生硬地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給你們唱的第一首歌——”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定住,望着臺下剛從側門走進來的一個人,似乎剛剛趕到,正在着急地在人羣中往前擠着。

  簡少枚一動不動地望着他。

  看不清楚面孔,可是就算那人燒成了灰,他也能認出來。

  臺上一片安靜,臺下的觀衆不明所以地朝着他目光望過去。藍明蘇擦擦頭上的汗,力持鎮定地朝着臺上看,停下腳步。

  簡少枚把目光移開,突然間又笑了笑,以一種無比溫柔和美好的語氣說道:“我今天想唱的第一首歌,叫做《點石成金》,這是我爲一個心愛的人自己寫詞作曲的第一首歌,在我的心裏有特別的地位,希望大家能喜歡。”

  藍明蘇的目光微動。

  柔和的樂聲響起,燈光暗下來。

  他的簡少枚,永遠是顆純樸的小石子,無論以後會有怎麼樣的未來,永遠在沙灘裏守候着最真摯的愛情,呵護着他最愛的那朵浪花。

  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是讓人期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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