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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游戏[无限] 第174节

作者:未知
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那具女尸比昨天還要膨胀了许多,水裡应该還有浓浓的腐烂味道,虽然现在失去了身体感知力的她闻不到,但那些鱼虾的表现就說明了一切。 很多小鱼成群结队地過来了,开始在女人的脸颊以及双手上面啃咬起来。 其他部分的身体還被衣物包裹着,它们暂时无法咬进去,否则這個女人一定会整個地被鱼包围起来。 那些鱼争先恐后的样子,像极了当人类在池塘裡撒下一把鱼食的时候,蜂拥而来的那一大片鱼群。 余苏很想過去赶走它们,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地望着那边,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被鱼类分食入腹。 片刻之后,有些沒能挤进去的鱼,朝着她過来了。 两條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小鱼游到了余苏的脸颊上,用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凑近了她的脸,并开始啃咬。 余苏却连动都沒有办法动一下,声音也发不出来,任她如何焦急用力地眨眼都毫无用处,小鱼完全沒有被她吓到,甚至還有一條对她的眼睛产生了兴趣,朝着她的眼珠咬了過来。 余苏不得不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此时感觉不到疼痛,仿佛自己只是一抹缥缈的灵魂而已,可想到有鱼在吃她身上的肉,她還是难免觉得既恶心又可怕。 這种状态并不比之前那种溺水的窒息感好受到哪裡去,余苏默默地承受了好久,才终于等到它们散去。 而她再次看向那边属于自己生母的尸体时,发现对方的脸上已经缺失了一大片的皮肤,露出了裡面红色的肉与经脉,看起来越发地渗人了。 她等了很久,才等到天色逐渐暗下来,一直到水面上再也沒有光能透进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才慢慢恢复了知觉。 余苏动了动手脚,原本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脸,又怕摸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反而把自己吓一跳,就干脆忍住了這种念头,直接从水面漂浮出来,向着玩家们所在的地方飞掠而去。 那座空房子中,四名玩家依然点了蜡烛用来照明,而他们就围成一圈在地面上,各個神色凝重。今晚被选中的,是那個中年男人。 余苏看了他们一下,就移开了视线,目光在房中微微转了一下,便看见了放在一旁木桌上的一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 說是一只其实不算准确,那红色塑料袋看起来至少套了得有七八层,就這么看的话,裡面装着的东西是完全无法被看见的。 不過,倒是能从轮廓看出来,应该是类似于纸张一类的东西。 之前他们說過是在地窖裡找到了资料,地窖本来就阴暗潮湿,要在裡面保存东西,多套几层塑料袋用来封闭好也是办法之一,所以桌上的东西,应该就是他们所找到的资料了。 余苏心念微动,默默想着让自己隐形落到下面去,随即身体便慢慢飘落到了那桌子边上,而那四個人果然都沒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面向着那四個人,伸手去拖动了一下那只塑料袋,故意使袋子在被她拿动时发出了轻微的窸窣声。 四個玩家几乎同时转過了头来,望向了這只存放着资料的塑料袋,但都沒看到处于透明状态的余苏。 女孩皱了皱眉,說道:“奇怪,你们听到了吧?” “听到了,”中年男人沉声說:“刚才塑料袋响了,难道是有风?沒感觉到啊。” 年轻男人起身走了過来,盯着袋子看了一会儿,道:“我怎么還觉得,塑料袋的位置有点变化?” 其他三人也围拢過来,盯着塑料袋议论了一下,但他们显然对袋子原本的位置记得并不那么清楚,所以沒讨论出什么结果。 不過他们還是将袋子拿了過去放在中间。 因为這個事情的发生,他们的注意力就都落到了它上面,终于开始谈论關於這份资料的事情了。 壮汉用下巴点了下资料口袋,說道:“這东西就差不多可以說明村长一家人的死因了,现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找的是杀人的凶手,還是雇凶杀人的镇长。” “肯定是找镇长,他才是真凶。”女孩抬了下手,說:“我是女性,镇长是男人,這就可以排除我的嫌疑了吧?” 年轻男人嗤笑了一声,說道:“那按你這么說,能当上镇长的肯定不是什么年轻人,我是不是也可以排除嫌疑了?” 中年男人冷哼道:“所以真凶就是我了?你们都靠這样来推理的嗎?谁不知道任务裡的玩家扮演的角色跟自己真正的身份年纪根本沒关系啊?” 年轻男人說:“今天可是我第一個发现了房子后面的地窖,总之我是沒有嫌疑的。” 女孩說:“得了吧,你当时明明是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才发现被玉米杆盖着的地窖的,又不是主动让我們看到的。” 壮汉粗黑的眉毛微微皱了皱:“那如果我是真凶,我可以在昨晚就把你们全杀光,還轮得到你们今天来投票?是不是也能排除我的嫌疑了?” 要按這么說的话,剩下的嫌疑人就剩那個女孩和中年男人了。 余苏暗暗感觉,這一轮任务的玩家……很有点菜鸡互啄的意思。 不過白天的时候她听那個中年男人說“按照前面三场的经验”,這就說明,這群玩家的确都是些经验尚浅的新玩家了。 “别吵了,现在我們就只剩下四個人了,昨晚鬼魂沒出来杀人,今晚可不一定。”中年男人說:“我现在只想知道,被投中的人到底是谁?” 余苏看了一眼他头顶上的那個骷髅标志,心說,老哥,就是你本人了。 壮汉盯着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道:“你今天怎么這么奇怪,投票之前就在问别人想投谁,刚投完的时候又问了一遍,现在還问?你在心虚?” 中年男人有点无奈:“這位大哥,你难道就不怕是你被投中了嗎?” 壮汉冷笑:“谁要是投我,那這個人就肯定是真凶了!凶手怎么可能這么蠢?我昨晚已经杀掉两個玩家了,你们也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连你们三個一起杀死,如果我是凶手,這场任务早就结束了! 你们如果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再投到我身上来,那么就算凶手投给了我,也只会有一票,根本就杀不了我,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怕我怕啊!”中年男人看向其他两個人:“他不担心被投死,难道你们也不担心?!” “我們要是不担心,能是现在這种表情嗎?”年轻男人說着,還朝自己的脸指了指,“担心能有什么用?谁都知道指人的时候不一定会指出真正被投中的那個人,還這么做干什么? 我們总共就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凶手,假如今天本来凶手被指成了两票,另外一個玩家指了普通玩家,那么凶手是不是也可以指那個普通玩家,用来迷惑我們,让我們以为今晚是平票?平票的话,我們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凶手再杀来一個個杀了我們,在他被鬼魂杀掉之前,他的任务可就完成了! 如果今天被投中的不是真凶,那就会更麻烦,像昨晚一样,凶手作壁上观,看被投中的人和另外两個玩家互相厮杀,凶手什么都還沒做呢,玩家们就自己把自己给解决了是不是?!” 他說完,目光灼灼地盯着中年男人,道:“說起来,我還真有点怀疑你啊。别人都沒提過要指出被投的人,就你一個人一次次地提出這個問題,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中年男人被他长长的一段话說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說:“我……我沒想那么多啊,就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被选中而已。” “被选中了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你有嫌疑,别人为什么投你?” 女孩說道:“我們就四個人了,今晚如果投中的不是真凶,那么明晚就三個人,除非在投票的时候形成了一人投下一個人一票的轮回圈,否则,明晚死的人如果不是真凶,那這场任务就彻底结束了!所以,我今天的投票肯定是基于自己的判断来投的,而不是胡乱投了一個人。”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问:“难道你找到了什么沒告诉大家的线索?” 女孩耸了耸肩,道:“沒有,但我有自己的判断力。现在不用多說什么了,就等着鬼魂出现吧。” 余苏觉得她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才对,而那條线索很有可能指向了這個中年男人,所以中年男人才会這么问。 但因为线索指向了他,其他玩家当然不可能提前告诉他发现了這個线索,那么,其他三人互相通了消息,一起瞒着中年男人投了他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既然有一條有力的线索指向他……余苏盯着中年男人的后背,微微皱眉——她今夜该不该动手呢? 這才第二夜,就算是第四场任务的玩家,应该也沒有這么容易就被揪出来吧? 她心裡有点怀疑,指向中年男人的线索可能是真凶故意安排的。 不過并不能确定,万一凶手就是比较笨的话也不是沒可能。最难的地方是,她不知道他们關於凶手的那條线索是什么样的,也无法得知他们是怎么样找到的线索。 余苏想了想,以透明的状态朝他们那边走了過去,想先看看能不能从其他三個人的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仔细看了十几分钟,她也沒什么发现,反倒是那几個人纷纷表示房间裡的空气好像变冷了许多。 余苏便离远了些,沉吟片刻后,从墙壁穿透出去,绕回了门口。 她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木头门裡面的门栓就忽然毫无预兆地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房裡的玩家们被這声音惊了一跳,纷纷转過头来,目光既惊讶又紧张地盯住了木门。 而木头门就在他们的注视之下,一点点地慢慢打开了。 门外一片漆黑,只有房中的蜡烛光芒微微地透出去了一点点,什么都沒有照出来。 房门被开到了最大,一阵阴冷刺骨的凉风从门口钻了进来,吹打在了每個玩家的身上。 而房裡的那些蜡烛,也被這阵风一下子全部给吹灭了。 房间裡煞时陷入黑暗之中,玩家们虽然靠着视力加成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但也只能模糊地看到周围的轮廓。 他们几乎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戒备而又紧张地站在了一起。 房间裡的光灭掉之后,外面的淡淡月光反而使屋外比屋内更亮了,可他们依然沒有看见门口出现任何东西,只有那种阴冷的风不停地灌进来。 几秒钟之后,那股风裡逐渐多出了一种……淡淡的水腥味。 女孩抓住了身边人的胳膊,声音隐隐发颤地低声說:“来了,一定是昨晚那個小女孩儿!” 被她抓着胳膊的是那個年轻男人,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把她往旁边拉了一段距离。 余苏以透明的状态站在门口,看到這一幕之后,微微眯了眯眼。 男人的這個举动,說明他知道今晚被选中的人不是他自己也不是那個女孩,那么至少這两人,在投票前就已经通過气了。 既然有两人提前通過气,這两票就肯定是一起投了中年男人而不是壮汉,否则今晚被投中的就不会是中年男人了。 那條指向中年男人的线索,他们两個一定知道。就是不知道……這條线索是如何得来的? 大约過了一分钟,余苏见四名玩家的神情紧绷,显得十分惶恐的样子,這才慢慢地现出身来。 玩家们只见一道淡到几近于无的轮廓慢慢显现,一点点地逐渐变得清晰,并开始转变为实体。 那是一個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及肩的黑发湿淋淋地搭在肩膀上面,身上穿着一條印着兔子图案的粉色小花裙。 這么小小的一团,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沒有,甚至還让人感觉有点萌萌的。 可這是在她的脸显现出来以前。 当她那张满是烂肉的脸出现在玩家们眼前时,他们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些紧张害怕。 再怎么娇小,這也是一只恶鬼啊! 中年男人后退了两步,旁边的壮汉也横向跨远了几步,余苏的目光随之移动,只见他从墙角拿起了一把靠在那边的锄头,似乎打算如果自己攻击他的话,就立刻反击。 年轻男人和女孩则要显得平静多了,虽然脸上也有点紧张的情绪,但多半是伪装出来的。也或者,他们只是单纯地怕鬼。 余苏的双眼闪动着怨毒的光泽,阴狠凶恶地盯住了那個中年男人,并慢慢地迈了一步,跨過门槛,向他走了過来。 中年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過来,惊恐无比地望着余苏說:“凶手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他似乎已经无法移动了,就像一只中了猎人陷阱的猎物,只能在原地等待着被猎人捕获。 余苏很快到了他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太多,她不得不仰起头来去看他。 中年男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一样,他望着余苏這张被水泡肿了的烂脸,带着哭腔說:“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投我……” 余苏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慢慢地转過身子,走向了相距最近的那個壮汉。 壮汉手裡握着锄头,面对越靠越近的這只小鬼,他的脸色也稍微变了变,双手将锄头捏得更紧了,厉声說道:“你别過来,再過来我就先打死你!” 余苏沒理会他,在他面前停下来,面无表情地抬头盯着他看。 壮汉一咬牙,大叫一声,手裡的锄头就朝下挖了過来! 但那把锄头根本沒有击中余苏——当锄头落下的时候,她就从那裡消失了。 壮汉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的脖子上忽然传来一股湿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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