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无限] 第175节 作者:未知 他慢慢偏過头去,看见那张腐烂的小脸就凑在他的肩膀上,正冷冷地盯着他看! 壮汉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拍她,她却又从肩上消失,眨眼之间,出现在了另一侧的年轻男人与女孩身边。 女孩沒想到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发出一声低呼,朝年轻男人身后躲了一下。 余苏歪了歪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年轻男人将女孩挡了挡,语气略显紧张地說道:“今晚被投中的不是我們,你不能随便杀其他人!” 那边的中年男人随即明白過来,快速說道:“现在她都還沒动手呢,而且在每個人面前都站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今晚被投中的就不是你或者你后面那個女孩?!除非你们事先就商量好了要投谁!說,你们为什么会這么做,被你们投的人是谁?!” 壮汉也看着他们两人,但他的神情看起来显然淡定了不少,大概正是基于之前他杀過玩家的理由。 余苏心中暗想,如果今晚被投中的中年人不是真凶,那么其他三個人全都有嫌疑。 年轻男人和女孩,要么是一起发现了那條线索,要么就是其中一個人找到线索再告诉了另外一人。 而昨天白天,他独自一個人消失了几分钟。几分钟時間不够干什么大事,可在附近放一個假线索還是有点可能的。 不過,他昨晚就被选中了一次,如果他有栽赃陷害别人的心智,估计第一夜就不会被其他人投了。 除非……凶手知道鬼魂可以選擇不杀人。 但他怎么确定鬼魂不会杀他?所以他的嫌疑比较低。 那個女孩就不同了,她第一夜裡就是安全玩家,至少表面上一票都沒有人被别人投,所以她的表现应该還算不错,沒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她很可能有能力制造假线索,并引导年轻男人发现,或者她自己“发现”以后悄悄告诉对方。 而這裡就有另一個問題——要真是女孩发现线索后找他商量的话,年轻男人就是基于這條有力的线索,确定凶手是中年男人,才会跟着女孩投票。 如果今夜中年男人死了,任务却沒有完成,那就說明线索是假的了,明天他大可以把女孩告诉他线索的事情說出来,让壮汉跟他一起投女孩。 要是女孩引导了年轻男人去发现线索,但這條线索偏偏是假的,那明天……女孩就可以說,是对方发现的线索,還叫她一起投票,结果投错了人,所以推论出年轻男人才是真凶。 然后,壮汉就可能跟她一起投年轻男人了。 如此一来,女孩作为凶手就会获胜。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应该会選擇无意间引导年轻男人去发现线索,而不是主动告诉对方自己得到了线索。 总之,她的嫌疑颇大。 至于這個壮汉,按照他昨晚已经杀了两個人,想完成任务的话可以接着杀掉其他人這种想法来看,他目前的确是嫌疑最低的一個人,几乎可以让人彻底排除掉他了。 可,余苏在昨晚回到河裡之后,在那一片冰冷漆黑的水中,独自一人慢慢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她這裡有條规则是不能随便杀人,那万一凶手也被类似的规则限制了呢? 比如限制他自己能够动手杀人的名额是两個人,其他的玩家必须靠投票解决? 第159章 如果凶手有杀人限制, 那么壮汉也可以去做那個把假线索放到另外两人面前的人,让着两個普通玩家误以为中年男人是凶手, 而他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還有些头脑简单的样子。 這裡的四個人, 每個都有让余苏怀疑的理由。 她现在出现在這裡, 却并不对某個玩家动手, 反而在每個人面前都站了一会儿, 目的就是引发他们之间的猜忌和矛盾。 一旦彼此开始猜忌,就会吵起来,她无法得到确切的线索, 就只能像這样来从他们的口中听到转述了。 在中年男人质问了年轻男人之后,余苏就从他们面前消失了。她重新回到了房梁上, 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人争辩。 只见年轻男人瞪着眼睛怒道:“投的就是你!因为我看你就像凶手,怎么地, 你咬我啊?” 余苏心說,這人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中年男人气得青筋都爆了起来,在短暂的几秒之后,他就确定了对方所說的是真话—— 因为当那只小鬼走到他面前时, 他就忽然不能动了, 只能站在原地, 像個毫无抵抗力的雕像。 可当小鬼走到其他人那裡时,他们却行动自如。這就說明,他的确是今晚被投出来的人。 中年男人想到這個,不由愤怒地大吼道:“你他妈是不是傻?!老子不是凶手, 你们两個为什么会投我?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你们之中至少有一個人在帮凶手杀人啊!到底怎么回事還不快赶紧說!真的想大家一起失败嗎?!” 這就是余苏想要达到的目的,這场任务果然像封霆他们說的一样,的确不难。 年轻男人冷笑了一声,說:“你都已经被投中了,现在還关心剩下的人是死是活嗎?会不会太好心了一点?” 中年男人气得都笑了出来,他用力地点了两下头,转头向壮汉說:“這两個人裡肯定有一個是凶手,我今晚要是死了,你明天就好好想清楚再决定该信谁的吧。” 壮汉的目光朝那两人身上看了看,开口问:“那你今晚投票的时候,投的是谁?” 中年男人咬牙說:“反正我都這样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今天投的就是你!昨晚我都說了我是随便指的你,你怎么就知道那姑娘不是?就算被你杀的两個人都真投的是你,也還有我和那姑娘投了别人。 如果她也在撒谎呢?那我們也有可能投出了平票的情况啊。在鬼魂出现前你根本沒办法确定被投中的人就是你。可你二话不說就要杀人,追出那么远去把两個人给杀了,這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你就是凶手,所以要杀普通玩家,其二,你是個脑子不好使的笨蛋,竟然能干出帮凶手杀队友的蠢事来!” 壮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怒意,但知道自己被投出来了的中年男人却已经不怕他了,反正被人杀被鬼杀都是死。 中年男人推了一下眼镜,继续說:“還有,今天发现的那份线索,裡面可是镇长伙同书记等人骗取财政资金的证据资料!按村长那种做中间人都要赚三分之一差价的为人,他明显是想靠這個来威胁镇长给他更高的分利。 镇长如果找凶手杀人灭口,肯定找你這种一打三都不在话下的!虽然這一個推论有点牵强,可按照今天发现的线索来看,我所能投的不就只有你了么?” 壮汉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并沒有打断中年男人說话,一直等他說完之后,才开口道:“我還是那句话,我要是凶手,可以直接杀光你们,反正我已经杀了人了,還在乎多杀几個嗎?” 中年男人道:“我怀疑你的时候就想過這個問題,我当时想的是,說不定凶手被限制了杀人人数,杀了两個人之后就必须靠规则来投票杀人了。不過我现在已经不怀疑你了,我怀疑的是他们两個!尤其是這個男的!” 女孩高声道:“我們明明是看到了证据才投你的,你少死鸭子嘴硬了!你到底是不是凶手,等今晚死后就知道了!鬼不杀你是吧,那我們杀了你总行了吧?”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你這么激动干什么,心虚了嗎?” “我心虚?”女孩垂下头去,伸手从衣角下面掏了进去,片刻之后就掏出了一张折叠成很小块的纸块来。 余苏挑了下眉,心中暗道,這個应该就是他们两人发现的指向中年男人的证据了。 女孩将那张纸打了开来,余苏才看出,其实這是一张背面折在外部的黑白照片。 当照片被完全展开后,女孩对着中年男人挥舞了一下,一边盯着他說:“這是一张两人合照,其中一個就是你,至于另一個更老些的,我們今天拿照片问過村裡人了,有人說,他就是镇长!你如果不是凶手,怎么会认识那個镇长?” 中年男人愣了,大步走過去一把抢過照片看了看,震惊无比地瞪大眼睛问:“你在哪找到這种东西的?!” “怎么,是不是后悔自己沒藏好啊?”年轻男人得意地笑了一声,說道:“你還挺聪明,知道大家会互相搜身,所以提前就把东西藏了起来,可惜,你藏的地方再隐秘也還是被我們找到了。竟然把东西藏在外面的洗衣槽夹缝裡,你可真会找地方。” 中年男人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忍着怒气說:“你說你這是第三次任务?我真想不明白,你脑子這么笨,怎么活到第三场来的?一开始我還以为你在装傻,现在看起来是真傻啊!” 余苏有点想笑,虽然她也觉得這個年轻男人有点笨。 這裡是整整一個村子啊,又不像之前她玩過的第二次任务只有那么几间房還有一大堆人盯着。 当时尤倩因为一直被人盯着,找不到机会把照片毁掉,所以才留下了关键证据。 可這一次,這么大個村子,玩家的数量却要少一些,而且還有分两人组行动的情况,听他们昨晚的說法,甚至连两人组都是分别到不同的房间裡去找线索的。 那么要藏东西的机会和地方都多得是,如果系统沒有限制的话都能找到机会把照片直接毁掉了,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被其他玩家发现了? 所以用這個来当做证据的话,其实并不可信。 在這四個人中,目前看起来也就进行第四场任务的中年男人要聪明些了。 “你他妈才傻!死到临头了還在嘴硬,你以为鬼不杀你我們就会放過你嗎?铁证可都已经摆在這裡了,你肯定就是凶手!”年轻男人說着,一拳就砸向了对方。 中年男人的力量比不上他,稍微躲過了一点,却還是被打中了脸颊,连眼镜都打掉了。 女孩稍微迟疑了一下,拉了年轻男人一把,犹豫着說:“他会不会……真的不是凶手啊?虽然证据是我們一起发现的,可万一這东西是有人提前放在那迷惑我們的呢?” 壮汉立刻听出来了话裡的含义,粗黑的眉头狠狠一皱,沉声說道:“這裡总共就四個人,你的意思是,這证据是我放過去的了?那我還觉得是你们两人中的谁提前放的呢!” 女孩连连摇头:“可是今天就算分成两队去找村民问话,也都是两個人一起行动的,根本沒谁单独一個人走過,所以我跟他都不可能把照片放過去啊……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毕竟這個眼镜大叔的表现看起来還挺像真的无辜玩家。” 年轻男人笑:“他就是怕死,想迷惑我們而已!那只小鬼不就已经走了嗎?依我看,她根本就不会出来杀人,只能靠我們自己!别說了,反正還有一次投票的机会,今天先把這男人弄死再說!” 余苏坐在横梁上,心想,按现在的情况看,這個中年男人被冤枉的几率是比较大的,而年轻男人似乎真的是個任人摆布的蠢货。 如果中年男人死了,明天就剩下三個人,真凶只要成功忽悠住年轻男人跟自己一起投另一個玩家,那明夜之后,真凶可就直接获胜了啊。 所以,中年男人不能死。 她想到這裡的时候,那個年轻人已经抓住了中年男人的衣领,并用拳头朝他脸上猛打了三下。 余苏刚想现身下去阻拦,却见壮汉三两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年轻男人的衣领将他朝后用力甩了开去。 在打中年男人的时候既厉害又嚣张的他,却被壮汉像拎小鸡一样给扔出去了。 年轻男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站在那裡问:“你干什么?” 壮汉沉着脸,目光在三個人脸上看了一圈,最后指了指中年男人,說:“我现在相信他不是凶手了,他不能死。” 其他三人皆是一愣,中年男人還显得有些感动:“我都投了你的票,你還肯信我?” 壮汉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信的是我自己所看到听到的情况,凶手应该是在他们两個人之间。” 他說着,朝那個女孩看過去:“你的表现一直中规中矩的,在现在只剩四個人的时候,都還沒有怎么引起過谁的怀疑,這难道不奇怪嗎?我之前也沒怀疑過你,但你刚才說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可就太有意思了。” “假设你是真凶,你刚才說,你跟這個男人是一起发现照片的,這句话就是为了暗示他,你跟他一样都沒有嫌疑。那么,只要他這种性子冲动的人帮你处理掉了今晚的玩家,而任务又沒有结束的话,你刚才那句话的后半段就用上了—— 你說,那照片可能是有人提前放在那裡迷惑你们的。可今晚這位兄弟被你们杀了,明天就剩下我們三個,你又說有人提前放假证据迷惑你们,那意思可不就是說,凶手是我了?明晚你们就会有很大的概率来投我,不是嗎?” 他朝女孩慢慢走了過去,一步步逼近,用那双铜铃似的眼睛凶巴巴地盯着对方,就像一头猛虎在接近猎物一般。 女孩面露惶恐地随着他的接近而后退,同时疯狂摇头,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似的:“我不是,我真不是這么想的!我刚才是真的看眼镜大叔的表现不像凶手,所以才提出了這個問題而已啊!那個放照片的,也不一定是玩家,說不定是app故意的呢?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說到最后,她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余苏作为旁观者,坐在上方,目光在下面四個人身上来回地看,一时也觉得有点头疼。都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她這個旁观者,目前也非常迷。 每個人都有嫌疑,她看谁都像凶手,谁的表现在她眼裡都显得很奇怪很虚假,那现在该选谁? 玩家们之间的矛盾在不断升级,也都互相怀疑着,明晚就算她依然不杀人,那玩家也肯定要对怀疑的对象动手了,不可能一直這样投票下去。 所以……還是要尽快找到凶手才行啊。 看目前這個状况,今晚中年男人应该能活下来吧? 那么,明天就還有一天的時間给他们去找线索——光是“找线索”這三個频繁被提起的字,都让她有点反感了。 余苏轻轻叹了口气,打算趁着现在還有時間,再自己出去找找看有沒有什么发现。 万一找到有力证据,她可以给他们提示,明晚就可以确定真凶人选。 她這么想着,便起身从房顶飘飞了出去,重新去往村长家,开始翻找起来。 村长的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很仔细地被找過了。她找了剩下的几间屋子,又去了后面的地窖一趟,只在裡面看见被人刨過泥巴的痕迹,最内侧那裡有個小坑,玩家们所找到的线索,估计就是从這裡挖出来的了。 也亏他们能找得到,這還是挺厉害的。 不過,余苏這一趟沒什么发现,她想了想,打算去自己那個被烧毁了的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