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韩悯也听出了来人是谁,遂放下了戒备之心。
院门被推开,迎面走进来一個面如冠玉的小少年,一身紫衣华服,身后還跟了一個女侍卫,一身黑衣劲装,马尾扎得紧紧实实。
贺不渝仔细一瞧,竟是那日在勾栏院风骚妖娆的房妈,顿时呆了一呆。
房妈今日见了韩悯,神色中還露出了几分迟疑,显然是那日的场面让她仍心有余悸。
“我還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小夏落。”贺不渝笑盈盈的,语气如同逗一個小孩子,“你来就来吧,怎么還装神弄鬼,要是一不小心见了血,怕你哭鼻子呢。”
夏落脸色不大好,他虽然一身锦衣华服,可仔细瞧,却发现衣角边缘還沾着血,耳尖也被什么利器划破了一道痕迹,显然是差点儿被一箭正中脑门,堪堪躲了過去。
“太子殿下,当日约定好了的话,如今要出尔反尔不成?”夏落语气也不好。
贺不渝问:“我們约定了什么?”
夏落黑了脸,“你想要查北齐人的消息,我也告诉你了,你带走郎珠,我也让人给你善了后,如今殿下還不能见到我的诚意么?”
一旁的燕三听到這裡,偷偷摸摸地往角落裡撤,想躲去一個无人看见的地方。
甫一见夏落的衣着,他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必然不凡,毕竟南疆尚紫,能着深紫色的唯有那位至高无上的国君陛下。而眼下,听了一星半点的谈话內容,他更深知不能再听下去了,正所谓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韩悯戒备四周,自然察觉了燕三的动作,只是给了一個淡淡的眼神。
燕三顿时觉得,被一道冰刃穿過了心脏,呆立当场不敢再动了,待意识到对方并无阻止的意思,他便屁滚尿流地偷摸溜到了屋裡去。
“诚意,我自然是见到了。”贺不渝不甚在意地說着,“你当日要我带你离开南宛,是知道会发生今日之乱么?”
“多半有所察觉,但這不是主要的原因。”夏落如实道,“别人看我表面风光,過得是如何尊贵的日子,可谁想做旁人的傀儡?這样的日子,我算是過够了。”
“嗯。”贺不渝点点头,“我带你走,倒是不难,事实上要出南宛城,你自己一個人也行,這不连我隐藏之处都找到了么?”
夏落听到,轻笑一声,“我本也找不到你,毕竟是玄衣司的人。”他特意看了一眼韩悯,“或许除了狼烟骑,谁都沒办法跟踪玄衣司的暗侍卫。”
“那是为何?”贺不渝好奇问。
夏落道:“只是今日,飞花不小心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
“原来是我漏了行迹。”贺不渝笑了笑,倒也不甚介意,毕竟老韩的功夫深,出去一趟不会教任何人知晓,而自己沒学到家,日后苦练便是了。
房妈适时接道:“贺公子风华之姿,想让人忘记都难呢。”
虽是穿了一身劲装,可房妈那妩媚妖娆的语气神态不减半分。
贺不渝叹了口气,“我看你是想让我家老韩拔刀。”
他顺势就看向韩悯,韩悯得了個眼神,正要摸向腰后鹰纹短刀,房妈脸色大骇,连忙求饶:“可别了,奴家不過是說笑罢了。”
夏落扭转话题,“還是說正事吧,飞花见了殿下,再有勾栏院暗地裡的消息網查探,想要找到你们的住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我還以为你跟踪我。”
“我手裡头,哪儿有能跟得住殿下的人?”夏落自嘲地笑了笑,“自然是一個传一個,不然也不至于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你们這边不還住了一個女子么?正是她给的消息。”
“哦,原来是燕三的王姐姐。”贺不渝弄明白了,看来郎珠那份钱,得让夏落這個小屁孩出。
“我方才也說了,你要离开南宛,自己就能走,何必要与我联合?”贺不渝還想试探夏落的真实意图,“你应该清楚,我是南唐的储君,我的立场与你天然不同,如今你们南宛正乱着,我還得在此处多待几日,不着急走。”
夏落听到這,深吸一口气,“這么說来,你不愿意继续合作了?”
“我們似乎也并未达成合作。”贺不渝不咸不淡。
夏落冷笑一声,“南疆八部虽然内讧,可若是让他们知道太子殿下在此处,恐怕又会连成一片了。”
“你要是有這想法,你觉得自己能出這個门么?”贺不渝根本不惧。
夏落沉默了半晌,终是放软了态度,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你到底有什么要求?”
“那你到底又有什么意图?”贺不渝直问。
“我只是想离开南宛,能有什么意图?”夏落闪烁了下眼神。
“哦,是嗎?”贺不渝尾音上挑,显然是不信的。
夏落又是沉默。
贺不渝趁热打铁,“你手底下既然有一张暗網,想要离开南宛,或者在南宛搅风搅雨,恐怕不是什么难事,還需要我的帮助?我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呢?我手头上可沒人。”
听到沒人两個字,夏落笑了,看着韩悯,“太子殿下怕是睁眼說瞎话。”
贺不渝面不改色,“老韩与旁人不同,我可舍不得。”
夏落听得牙疼,嘴角一阵抽搐。
约莫想了一会儿,他开始交代一些实话,“我想带我母后一起离开,但她离不开皇宫。”
“离不开是什么意思?”贺不渝问。
夏落脸色落寞。
贺不渝又问:“是她自己不想离开,還是被人禁锢了?”
“两者都有。”
“那恕我无法帮你。”贺不渝直接拒绝。
“太子殿下!”夏落有些急了。
贺不渝扬了扬手,沒什么表情,“恕不远送。”
夏落還想說什么,可张了张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止住了嘴。
“飞花,走吧。”他转身欲离开。
房妈应了一声是,随后看了一眼屋裡,“主子稍候,容属下办些私事。”
夏落嗯了一声,站住了脚。
房妈便问贺不渝:“郎珠在你们手裡?”
贺不渝挑了挑眉,“沒错。”
“我想睡他,你开個价吧。”她說得坦坦荡荡,倒是让贺不渝愣住了,他们正愁瞌睡来了找不到枕头。
“你知道他的情况?”贺不渝试探性地问。
房妈点了下头,“他长住在我的地盘上,姑娘换着点,根本不重样,每日都要来上几回,我听過有些人是不同寻常。”
“那你是怎样想的?”
房妈道:“我看上他了,他脸长得对我胃口,本想找個机会与他雨露一番,可谁知道被你们劫走了,如今他在你们手裡,想来也反抗不得。”
贺不渝听出了几分言外之意,“听起来他似乎不愿意同你在一起啊,我可不能强买强卖。”
房妈收了平日裡调笑的样子,看起来正经无比,活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女杀手。
“說到底也沒什么,大概也就是我比他年长十岁,還长得像他娘。”
贺不渝:“……”
房妈认真道:“你开個价吧,這是我私人的事情,与我家主子无关。”
“這也好說。”贺不渝与韩悯互看一眼,“得看郎珠自己的意思,這等关键时候,他或许還有自己的判断吧。”
“行。”房妈干净利落地应下,她多半也猜到了眼下的情况,郎珠答应的可能性起码有九成,因此她向夏落一拱手,“主子,我送你回去后,再回来。”
“這是你自己的事,看着办便是。”夏落背对着众人,无甚情绪。
一個时辰后,房妈果然如约而至,贺不渝让她进去了,同时也弄醒了昏迷中的郎珠。
“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自己沟通。”贺不渝笑眯眯地說道。
郎珠见到房妈,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小殿下,天底下這么多女人,你给我找她来?”
贺不渝依旧笑眯眯,“沒办法,我也不能将人绑来不是?這位是主动献身的,人家只是长得像你娘,不是你亲娘。”
郎珠咬牙切齿,“贺不渝,這笔账我给你记着!”
贺不渝不为所动,上下打量了一眼郎珠,面上有些为难,胳膊肘捅了捅韩悯,“你說,不给人松绑,能行吧?”
“放心,能行。”房妈直接答了话。
“好吧,那二位好好交流。”贺不渝揣着一肚子看笑话的心思,拉着韩悯离远了去。
可這大半夜的,也不知去何处,燕三那小子倒是机灵,见势不对便直接躲走了。
“今晚有月亮,我們去赏個月?”贺不渝提议道。
韩悯看了一眼天空,黑沉沉的,愣是沒看出月亮在哪儿,也不知小殿下是如何能睁眼說瞎话的。
但最终,他還是应了声,“好。”
两人趁着夜色出门,走到空无一人的小巷裡,這种巷子杂物多,最不齐整,味道也不好闻。沒過多久,贺不渝就有些后悔了,他自己遭罪也就罢了,偏偏想起老韩的洁癖来,总觉得自己似乎讨不好男人的欢心,想出的点子個個都是烂的。
“我們還是上屋顶吧,小心轻声,屋裡的人也发觉不得。”贺不渝牵住了韩悯的手。
韩悯沒有拒绝。
二人睥睨天下的卓绝武功,就這么拿来在屋顶散步了。
行了小半個时辰,贺不渝什么废话都說尽了,猛然觉得自己這种蠢行为实在過于无聊,顿时脸上有些臊得慌,不大自在地不想再继续了。
“要不,我們回了?”贺不渝问韩悯。
韩悯微微叹息,“那便回吧。”
小殿下的想法一出一出的,他也着实沒领悟到,在漆黑夜空下如何赏月的,翻、墙上房,跑来奔去,還得躲着屋裡的人,這怕不是在练功。
“等等。”韩悯望向一面钻墙,似乎看到了什么。
贺不渝也跟着止住了脚步,随后二人轻轻落地,凑近了些,韩悯在一块砖面上摸到了划痕,他指给贺不渝看。
贺不渝看清了,“是玄衣司的联络暗号。”
“嗯。”韩悯道,“但不是找我們的。”
“多久之前的?”贺不渝仔细查看了一番。
“不是旧的,一日之内。”韩悯很肯定,他出身玄衣司,又是得影卫大人指点的、最出色的暗侍卫,如今虽然做了太子卫,可玄衣司的情况,他也十分了解。
比贺不渝要了解得多。
“那就在這附近了。”贺不渝打量了周围的屋宇,這已不是穷人区。
這個时辰,大多数人的灯都亮着,几乎分辨不清哪处地方藏了旁人。
片刻后,贺不渝指了個方向,“去那边看看,或许应该是。”
“为何?”韩悯问。
“直觉,总觉得那屋裡的灯亮了些,不大像住家户。”贺不渝說不出那种违和感,“這两日南宛城乱了,你說普通老百姓敢這么明目张胆么?点這么多灯,多少也费银钱吧。”
“的确如此。”韩悯先去探了探,随后向贺不渝招了招手。
贺不渝刚一靠近,屋裡就有暗器从窗□□出,直中面门。
他闪身躲過,韩悯已破窗而入,又听兵器相交,随后噹一声落地,窗户开了,露出一张分外俊秀的人脸来。
“嗨,阿渝,晚上好啊。”
作者有话要說:這本文写得不好,又沒做到日更,对不起大家。我会尽全力写完整這個故事,做到不砍大纲完結,最后提醒,谨慎看文。
我曾暗自下過决心,绝不写系列文和联动文,這本或许不该开的,各方面都做得不好,有些读者可能是隔壁影卫来的,非常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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