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池希烨沒什么表情,他早就猜到两個人的小动作瞒不了人,再說了,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暂时還不想让晏丞知道,如果晏丞问,他也不会刻意去瞒。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傅榕会這么直截了当地当场点破。
反而是文玉泽一听,立刻自乱了阵脚,连筷子都沒拿稳,敲了碗壁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又骨碌骨碌地滚落到地上。
不远处的服务员立刻赶上来递上了一双全新的筷子,又伸手在地上一捞,准确无误地捡起了文玉泽刚刚滚落的筷子,悄然无息地退了回去。
桌子上沒有一個人說话,文玉泽心想自己坏了事,再次把自己缩成了一只小鹌鹑,不要說再继续淡定自若地吃饭了,他连手都不敢继续放在桌面上,缩到了桌子下面去,左手绞着右手,低着头好像地上有什么宝贝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池希烨原本還在吃饭,被文玉泽這么一弄,也不好意思继续吃了,想放下手上的筷子解释,就被晏丞轻轻拍了拍后背,“别管他,继续吃。”
既然晏丞這么說,池希烨自然是听自己家先生的,手上动作不停,還顺便给不敢动弹的文玉泽夹了菜,示意他吃饭。
文玉泽装了好一会鹌鹑,這会见事情好像過去了,才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
晏丞警告地看了傅榕一眼,傅榕在自己的嘴巴上划拉了一下,做了個拉拉链的动作,晏丞這才对池希烨說:“如果有事情解决不了,记得找我。”
“啊。”被晏丞這么一說,池希烨才想起了转眼就被他丢到脑后的事情,他刚刚打着晏丞的名号把人吓跑了来着。
池希烨往晏丞那边靠了靠,想着无论如何還是要先主动打個招呼,讨好地给晏丞夹了菜,又乖巧地笑了一笑,才凑近晏丞的耳边,鼻尖几乎贴到晏丞的耳朵上,用只有两個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說道:“刚刚玉泽被他那個所谓的弟弟欺负了,我扯了先生的大旗,把他吓跑了。”
“嗯。”晏丞沒当一回事,反而很随意地說:“随便扯。”
池希烨和晏丞在這边說着悄悄话,傅榕也沒闲着,偷偷扒拉了一下文玉泽的衣服。
文玉泽被吓了一跳,立刻警惕地坐直了身子。
傅榕搭着文玉泽的肩膀,学着池希烨的样子靠過去,文玉泽不敢躲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傅榕越靠越近,安全距离的防线被突破,文玉泽已经整個人都僵硬了。
傅榕轻声地笑了一下,连哄带骗地问:“小朋友,你们刚刚有什么秘密?”
文玉泽闭紧了嘴巴,不愿意說话。
傅榕又說:“偷偷說给我听听嘛,我保证不說出去。”
文玉泽瞥了池希烨一眼,发现池希烨正在喝晏丞小声說這话,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满眼都是晏丞,根本沒留意到他這边的窘境。傅榕還在文玉泽的耳边絮絮叨叨,一副好奇心爆棚的模样,文玉泽却分不出神来应对他,他看着-池希烨和晏丞的相处,心裡觉得十分奇怪。
在他看来,池希烨和晏丞完全就是一对刚迈入婚姻殿堂的恩爱小夫妻,为什么池希烨要单独把他喊出去,告诉他晏先生是三年前的那個人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池希烨要把這件事情瞒下来,這明明就是一件好事情啊?
文玉泽想不通,但是既然池希烨不說,他肯定是要帮忙瞒着的。他被傅榕问得烦不胜烦,又不敢发脾气把人推开,抿紧了嘴唇,過了一会才吸了口气,颤抖道:“我是個Beta。”
傅榕以为文玉泽终于要开口了,结果就听到对方用了個倾诉苦痛的典型开口,满脑子问号,果不其然,文玉泽接下来就小声的把他的家庭情况介绍了一遍。
傅榕听完之后问他:“所以?和你们刚刚偷偷溜出去有什么关系?”
文玉泽垂着眼,“烨烨怕我被家裡人找麻烦,把我叫出去问了一下今天的情况,结果我继母的儿子就找上来了。”
傅榕看着文玉泽闷闷不乐的神情,一下子就把他刚刚說的家庭情况联系起来,全想通了。他拍了拍文玉泽的肩膀,难得地对自己刚刚過于咄咄逼人地戳人家的伤疤而感到些许不好意思,“這样啊……”
他摸了摸鼻子,从口袋裡掏了半天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问服务员拿了一只黑色签字笔,唰唰唰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又把名片塞到文玉泽的怀裡,說:“沒事,如果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我。”
文玉泽把名片接了。心裡偷偷松了口气,看来是瞒過去了。
一個半小时后,酒席正式结束,有服务员上来带领着客人换到侧厅,侧厅已经摆好了红酒和沙发,供来宾交谈,也是個结交合作伙伴的好机会。
许多客人终于等到了這一刻,手上拿着红酒,不断地在侧厅内来回张望,好等晏丞出现的第一個瞬间就上去攀谈。或许是婚礼的缘故,大家都看得出来晏丞今天心情不错,甚至還浅浅地笑了好几回,這着实是個来之不易的好机会,沒有人想要放過。
池家和文家的人也站在侧厅门口的不远处张望,他们面面相觑,想到对方和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都差不多,不约而同地尴尬地笑了笑,望天望地。
但无论婚礼上的宾客怎么等,晏丞都沒有出现,连带着池希烨、文玉泽和傅榕都沒有来。
他们去了庄园后面的马场。
四個人已经换好了衣服,池希烨和文玉泽被人带着去挑选马匹,晏丞和傅榕正牵着自己熟悉的马,在草地上等他们。
傅榕手上拿着一把麦秸,正一点一点地喂给自己旁边的马,“我问了那個胆小鬼,他說池希烨喊他出去是问他家的事情,两個人還被找麻烦了。”
“小池跟我說了。”晏丞皱了一下眉头,“你打听這個做什么。”
“啧。”傅榕咂舌,干脆把麦秸一丢,让马自己低头去吃,“不然呢?要我跟你一样,意气用事,情感作祟,不知根不知底就把人家纳入自己的范围?连這么明显的秘密都不在意不打听?我是怕你被卖了還帮人家数钱!”
“别管闲事。”晏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傅榕的行为有点不满,“我說了,他是……”
“他是池希泽的弟弟,我知道,所以呢?”傅榕压低了声音,有点严肃:“晏丞,我之前沒见過他,今天一见才发现,你不觉得他对你的态度不对劲?”
晏丞问:“哪裡不对劲?”
“他和你熟得太快了,你自己想想,有谁敢這么快就用這种态度跟你相处?”傅榕越想越不对,眉心紧皱,警告道:“你最好注意一下,我怕他是故意接近你,别有用心。”
晏丞听着傅榕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哥哥也是這样,那么小的一個小孩,就敢把那样的我往家裡偷偷带。他们两兄弟,胆子大這点也是一模一样。”
傅榕气得一踹草地,坚硬的皮靴铲起一小块泥土,他骂了一声“操”,恨不得指着晏丞的脑袋骂他,“那能比嗎!池希烨是成年人!成年人心裡的弯弯绕绕你看的還少嗎!”
“行了。”晏丞阻止了傅榕继续說下去,“我心裡有分寸。”
傅榕大喊:“分寸!我看你是一点分寸都沒有!”
“什么分寸?”池希烨牵着选好的马走出来,刚好听见傅榕最后喊的那句话,他走到晏丞身边停下,顺口问了一下。
傅榕立刻就闭了嘴,换上了之前吊儿郎当的二世祖表情,笑嘻嘻地道:“我让他晚上有点分寸。”
“啊。”池希烨沒想到他们一脸严肃地居然在聊這种话题,顿时后悔自己刚刚不明所以就插了话,脸颊红了红。
“别听他胡說。”晏丞說:“他在讲公司的事情。”
“哦,這样啊。”池希烨想也是,先生不像是会和别人聊這种话题的人,但心裡還是不明所以地失落了一瞬。
等文玉泽也牵着马出来了,池希烨才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学上下马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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