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叫刘尚的小二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些为难的问：“掌柜的，這位姑娘方才一来就在咱们铺子裡挑东捡西的，自称是九王的郡主,一件衣裙都沒看上，還嚷着要见您，這、這是冒充的？”
白樱一听此话，顿时有些紧张，迅速抬眼开始打量這大掌柜，果然不是江夫人，是江夫人的母家娘舅？
那掌柜哼了一声：“你個见钱眼开的主儿,什么小门小户地拿些银子一来就上赶着叫主子,也不好好擦亮眼睛看看。要不是碰巧遇上九王真千金,可是让人懵個厉害。”
白樱心中，心中一惊，怎么会這么倒霉啊，刚刚假冒個身份就被正主抓個正着？硬着头皮逞强道：“你又怎知我們两谁真谁假？单单地以貌取人么？好笑。”
那個叫刘尚的小二方才见她拿出那一叠银票，以及那個叫清儿的丫鬟身上的气质,也着实不像什么小门小户，害怕掌柜說话太過将人得罪了，也跟着帮腔道：“是啊，掌柜的，小的看這二位姑娘都像是大家闺秀，掌柜的又是如何断定……”
掌柜剜了刘尚一眼：“九王府上的鱼浮灵玉佩你可知道，方才在這位郡主腰间我可看的真切，你既說你也是九王家郡主，不妨将那玉佩亮出来一看？今日若是說清楚了也罢，說不清楚的话，冒充皇亲国戚，就休怪王某报官了。”
說着不再管她，亲自走到桌前拿起茶壶为那女子斟茶。
白樱看了那女子腰间一眼，想照着那玉佩依样赶紧变一個出来，转念一想若变出来将事情闹大了，等九王府上的人来了沒理的還是自己。
得想個办法赶紧脱身，可是她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将人定住，又不能抹去记忆，难不成要在此刻将這些人都定住然后同玄清上仙一起跑了？那她们好不容易寻到此处找来了大掌柜岂不是都功亏一篑了？
天下间怎么会有這么巧的事儿啊……周围小二齐齐看着二人，转身看了一眼玄清上仙，对方眉目低垂，手指不动声色地在青芒上摩挲，看来也是做好了不好的准备。白樱一時間急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手心已经出了汗，尽力想想出一种最好的解决办法。
正当她着急之间，只见那真正的九王郡主轻轻咳了一声，不急不缓地走到白樱面前，白樱以为她是因为被冒充了身份要同她理论，脸红到了耳根，正要做好争论的說辞，却见那女子却是冲她蹲身福了一個礼，柔声道：
“殿下如何又用姐姐的身份跑出来玩呢，等下被知道了，又是一顿好說。”
？？？
殿下？這、這不是凡间公主的身份称呼么？
她、她這是在帮着自己圆谎？
還沒等白樱脸上的惊讶之色過了，就见那掌柜当即变了脸色，短暂的惊讶后赶忙将腰弯的更低，结结巴巴地问那郡主道：“郡、郡主，這，這位是？”
郡主微微一笑，将食指轻轻放在唇上，而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问。
掌柜心下会意，肥肥的胖脸上顿时满面堆笑，眯着眼睛道：“小的有眼无珠，竟是不知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方才冲撞了公主，实在是该死。今日二位主子能一同光临我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白樱早已见惯了這种生意人的两副面孔，再加上自己着实是個冒牌货，不再多做为难，只是假装不屑的环顾了一圈，眼见這么多人在场，再找大掌柜单独问话已是不大可能，白樱拍拍手：“真是扫兴。”
转身对一旁的九王郡主道：“姐姐，我方才看了一圈，這铺子沒什么像样的衣饰，我們還是去别家看看吧。”
郡主沒想到她還会继续搭话，秀眉轻蹙笑了一下：“好啊。”
說着便一前一后走出了這尚衣阁。玄清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众掌柜小二恭恭敬敬垂着首赔笑送出了几人。
白樱有心感谢這九王郡主，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询问对方愿不愿意吃些茶点，对方像是看她有趣，欣然点头前往。
甫一落座白樱便忍不住开口道：“你当真是那九王的郡主女儿么？方才又如何要帮我？”這女子相貌很美，一双眼睛圆圆地，平添了几分生气。
对方微微一笑，伸手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递给她，白樱拿在手中一看，果然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上面雕着两條正在水中嬉戏之姿的小鱼，应当是那掌柜口中的“鱼浮灵”玉佩。
郡主收好玉佩，开口道：“因为有些好奇，你们为何要冒充是我。還有些愧疚，若不是我今日碰巧也去那尚衣阁，你们便不会被拆穿。”
她声音轻柔好听，丝毫沒有什么天之娇女的架子，再加上這般思路清奇的回答，白樱一時間对這個郡主充满了好感，有些不好意思地随意扯谎：
“唔……我和姐姐听說他家有一方极品软烟罗，只有大掌柜才可以贩卖，且不会卖给一般的人家，我生来爱美，马上又要到了生辰，故而才央着姐姐出来，想用這個法子将那软烟罗骗到手。哪知道屁股還沒坐热就被本尊拆穿了。”玄清也拱拱手：“出此下策，借了姑娘的名号，实在是抱歉了。”
郡主对着丫鬟掩嘴一笑，轻轻摇头：“二位姑娘倒是有胆又有谋。嫣儿若是有二位這般的胆识，倒是也很想這般调皮一次呢……咳咳”
她一句话還沒說完便开始咳嗽起来，脸色瞬间泛白，一旁丫鬟赶忙端了茶为其轻拍后背边道：“郡主，咱们今日出来也够久了，赶紧回去吧。”
她這丫鬟倒是身材高大魁梧，样貌也不甚俊俏，郡主闻言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抗拒，动了动嘴，眼神中似乎有了些恳求的意味，却终究未說什么。
白樱心中一滞，看来這郡主是個病秧子，平日被管的严，竟是连出门都不易。灵机一动，动了动手在袖中幻出一個镂空的八面竹音球，這是她从前在天上最爱的玩意儿，伸手递给郡主道：
“郡主，今日多谢了，倘若不是你，我和姐姐现下還在官府百口莫辩呢。這個竹音球你拿着，算是我們的一点小谢礼。”
郡主看到那挂穗的竹音球后手指微停，转而接過后一脸新鲜的问：“這是何物？为何以前在這汴京之中从未见過？”
白樱嘿嘿一笑：“這是我家乡的一种玩意儿，传言若是有什么烦心事或者愿望，对着它說便能够实现。郡主可以试着对着那小孔吹口气。”
郡主闻言双唇附在上面，轻轻一吹，果然发出一声空灵的响动，一时之间爱不释手。
白樱看到她如此开心，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扬起了嘴角。许愿是假的，能让她开心却是真的。
想到二人還有正事，又往嘴裡塞了一块绿豆糕，鼓着腮帮子道：“我和姐姐還有事，就先告辞了，今日多谢郡主。”
郡主赶忙问：“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白樱。”
郡主点点头，也起身福了個礼：“白樱姑娘，他日有缘再会。”
白樱也跟着行了個礼，心中想的却是待到江家這案子一查清，她们就要离开汴京了，等到一回混元山，哪還有什么再见的机会。
一起身看到郡主的额间好像沾了什么灰尘，有一道手指粗细的黑，为她指了指這才离开。
看着二人出了茶楼，在街上渐行渐远的背影。身边陡然响起一個男子的声音：“怎么，羡慕了？”
嫣儿回头，就见方才的“丫鬟”此刻已经摇身一变，露出了一副男子的身形，一张马脸上是两只冒着精光的眼睛。
手上用力，将方才白樱给的竹音球捏扁，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吴公子，你既已视她为掌中之物，又何必让我来演這一出戏？”
男子伸手用小指在她脸上轻轻划了一下：“九王喜歡什么样的，你该不会不知道吧？這般有趣的猫捉老鼠的游戏，怎能轻易错過？”
“只是這小精灵在江家耽误的時間太久了，九王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不得不让你去‘帮帮’她们二位了。”
“帮帮？”嫣儿怒极反笑，眼底一時間泛起猩红。
“怎么？不忍心了？”
嫣儿嘴唇连着身体一起颤抖，看了一眼被自己捏扁的竹音球，末了才說出一句：“她、她很善良……”
“你难道不善良么？同是精灵，你的修为還高于她，她却可以无忧无虑地行走凡间，甚至還敢自告奋勇地替凡人解难断案，你却只能沦为一個凡间王爷的被囚禁的家妓，你甘心么？你不恨么？”
蛊惑的声音传来，嫣儿忍着心中的恶心，手上用力，将竹音球化为粉末，随着眼中最后一丝光一齐消失地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說：吴公子：太久沒出来搞事，大家還记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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