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夢【二合一】
掀開兩邊牀簾,祝氏兩姐弟躺在他左側病牀上,右側則是閉着眼睛的犬槐。
他們身上都有治療過的痕跡,犬槐最嚴重,頭上包着紗布,臉上貼着棉貼,裸露在被子外的一部分肩膀也纏滿了繃帶,不用想也知道被子底下是個什麼樣的景象。
唐閔想要起來,左腳接觸到地面隱隱傳來一點疼痛,掀起一點褲腿往裏看,果然也纏滿了紗布。
“嘩啦。”外面傳來推拉門的聲音,有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唐閔擡起頭和掀開簾子進來的顧藥對上了視線。
顧藥放下簾子走了過來:“你醒了,你的體力纔剛恢復,還是多休息一下比較好哦。”
說着,顧藥拿來了一張椅子坐過來,將手上一疊的紙張靠在了牀尾,一副想跟他聊聊的樣子。
唐閔只好重新坐回了牀上,掃了一眼顧藥手裏的紙張,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個應該是他們的任務報告。
“你們的報告我全部看完了,雖然我一直不贊同你們去做任務之外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說你們的處理方式非常好,報告也完成得很不錯。”
“這次事件,解怔總局會重新評定任務等級,應該不會低,這是你們第一次實習任務,說不定將來進入解怔局,這份任務報告會給你們帶來幫助,除此之外,學校這邊也會對你們進行表彰。”顧藥看着唐閔,笑得十分溫和。
“真厲害,居然戰勝了∞天賦值的吳皇,你一直是我最驕傲的學生。”
唐閔沉默了一下:“∞天賦值是真實存在的嗎?”
說到這件事,顧藥收起了揶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總局對吳叄皇子進行了專業的念能測驗,他的念能強度確實是史上最高,不過那也僅僅是從數據來看,實際運用起來,恐怕還不如天生的天賦者。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吧?”
唐閔點了一下頭,聽顧藥道:“經過吳氏皇城事件後,總局進一步規範了對皇城和無主之地的管理,尤其是避免再出現這類危害□□件。”
吳氏皇城的事情似乎就到此爲止了,唐閔偏頭看向他旁邊的病牀:“交界線上擊毀念艇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都處於怔末期,剛押送進解怔局就都被怔入侵,變成了囈體,只好就地把他們解決,沒有獲取到什麼有效信息。”
唐閔臉色平靜,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沒什麼意外。
顧藥道:“不過解怔局把他們飛船上的那些特殊裝置拿去研究了,應該過不了多久結果就會下來,你要是感興趣,到時候我把研究報告發給你。”
唐閔應了一聲:“他們還有一個機械人,那個怎麼樣了?”
顧藥:“那個啊,我們在搜救你們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堆零件了,我們發現機械人的驅動能源不屬於我們現在認知中的任何一種,裏面有怔的氣息,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他們似乎把怔作爲了武器。”
“另外,在調取總局報告的時候,我們發現資料庫裏有兩例特殊案件也出現過這種能源,使用這些能源的人同樣都是剛押送到解怔局就被怔入侵身體。”
“不是第一例嗎。”唐閔喃喃道。顧藥:“那兩例案件發生的地點,分別在唐氏皇城和南無主之地,加上現在這個,三例案件相差這麼遠,這些人搞不好來自一個在全球各地都有勢力的大型神祕組織。”
“總局已經爲他們建立了一個新的檔案,將他們暫時命名爲怔組織,把和怔組織有關的一切都提升到了一級任務。”
說完,顧藥笑道:“別這麼嚴肅嘛,這件事短時間內用不着你們操心了,先不說這些,除了腿以外,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唐閔搖了搖頭,他本來還在聽犬槐和機械人的戰鬥,結果不知不覺昏過去了:“是老師派人過去找我們的嗎?”
“這個啊。”顧藥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也不算,我們到的時候沒有找到你們,是犬槐把你們背出來的,他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揹着你們走了很久,怎麼樣都不肯放開呢。”
顧藥邊說邊觀察唐閔的表情:“也虧他身體素質好,一般人敢這麼折騰自己,恐怕下半輩子都得躺在牀上了,也就他,看着挺嚇人,但好歹沒有傷筋動骨。”
唐閔去看旁邊昏迷的犬槐,所以這人還真一點都沒有聽他的話,完全靠莽。
“活該。”唐閔冷冷道。
顧藥推了一下眼鏡,嘴角的笑容似乎多了一些苦惱:“居然是這種評價啊。”
“對了,這次任務做完,有什麼心得體會嗎?”顧藥雙手交叉放在了膝蓋上。
唐閔原本只想按照人設回話,結果想着想着,還真有一些想說的:“關於吳氏皇城的治理問題,我覺得……”
顧藥的臉色轉爲無奈,在唐閔將吳氏皇城的批評得一無是處,還想再次基礎上提出改進意見那刻,及時道:“好了好了,我只是想聽聽你對這段經歷有什麼心理體會,不是讓你整改吳氏皇城的治理問題,皇子殿下。”
唐閔意猶未盡地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熱茶。
顧藥像是嘮嗑一樣地道:“期中以後的一週小長假,有什麼安排嗎?”
唐閔靠在牀上:“應該會在訓練室待着吧。”
“唐皇說你好久沒有回去了,想讓你找個時間回去看看。”顧藥道。
唐閔神色淡了不少:“這樣麼。”
過了這麼久,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要見到他的父親了。
顧藥離開沒多久,夏有雨就提着一個水果籃子進來了。
“唐閔你醒了,喫水果嗎?”夏有雨把水果籃子放在桌子上,一副他要是同意就立馬給他削的樣子。
“不用了。”唐閔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大家都挺擔心你們的。”看到唐閔懷疑的眼神,夏有雨擺出一副死魚眼,“首席你能不能對自己的魅力有點認識,要不是顧藥老師說不能太吵着你們,其他人早過來了,我還是因爲看着比較靠譜,才作爲代表過來慰問的。”
說着,夏有雨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被捲成棍的紙,手上一抖,捲紙下襬垂在地上,滾出去很遠:“這些全都是其他同學想和你說的話,你要聽嗎?”
唐閔看了一眼長度頗爲壯觀的捲紙:“……還是算了。”
夏有雨把卷紙重新卷好收起來:“你們回來的時候可嚇我們一跳,一羣老師從運載艇上下來,把你們一個個擡進了醫務室。”
估計夏有雨在之前就把瓜喫完了,只是提了幾句,又說起了其他事:“這次大家都回來得好晚,怎麼出事都出到一塊去了。”
唐閔剝了一根香蕉:“怎麼說?”
夏有雨:“我不是和風格,江昊天一起做任務的嗎,中途因爲不熟悉流程耽擱了好一會,擦着一個月期限的尾巴回來了,原本以爲我們肯定是最後一名,結果你猜這麼着?”
唐閔擡眼看他。
夏有雨道:“我們居然是回來最早的,我們之後的第二批差不多一週前回來,都說意外捲入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聽得我們目瞪口呆。”
“原以爲顧藥老師一直強調我們做好任務其他事情別管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真有這麼多人出事了。”夏有雨拿着蘋果啃了一口,“不過那些意外都比不上你們的,皇城成立解怔局什麼的,聽着就好嚇人。”
通過夏有雨的八卦,唐閔差不多清楚了這些天發生的其他事。
又收穫了一些唐閔這邊沒聽過的信息點,夏有雨心滿意足地走了。
雖然唐閔因爲腿有些行動不便,不過念者完全可以不用腿走路,當天回了自己宿舍。
晚上,兩姐弟也相繼醒過來,聽說自己是被犬槐救回來,沉默了好久。
解怔班全都平安歸來,顧藥終於有空開始總結學生們交上來的報告,一份份過於厚重的報告擺在桌上,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
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他以爲最多隻有那幾個跳脫的會被捲進不該卷的事件裏,沒想到按照要求順利完成任務的纔是少數人。
翻了幾個報告,顧藥覺出不對勁,將看過的報告又重新看了一遍,撥通了解怔局的通訊:“局長麼,我這裏有個猜測,關於巨怔的,它可能又要有大動作了。”
久違地回到學校喫午飯,唐閔挑了個角落坐下,原先的通訊器在念艇失事中損壞了,又新買了一個,把沒打完的遊戲重新下回來。
正喫着飯,聽到有人坐在了隔壁桌。
“聽說犬槐醒過來了。”是祝朧的聲音。
唐閔無意去聽兩姐弟的話,可是他們只隔着一個沙發,想不聽都難。
祝朦:“那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
祝朧:“去看看吧。”
像是爲了給自己挽尊,祝朦道:“他好歹也算救了我們,這次任務他確實變強了很多,哼,姑且算是承認他了吧。”
唐閔夾了一個菜喫進嘴裏,通訊器屏幕亮起,是自己的甜品外賣有人接了單。
以犬槐的體質,昏迷兩天才醒過來,足以說明他受了不輕的傷。
唐閔無端想起了班主任跟他說的話。
“即使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他還是不願意把你交給其他人呢。”
唐閔抿起了脣,似乎在掙扎着什麼。
醫務室,犬槐剛和校醫鬥爭失敗,校醫拒絕了他出院的請求,還拒絕了讓他在這裏訓練,並把醫務室所有重物拿走了。
通訊器損壞,也沒辦法訓練,他現在什麼都幹不了。
終於等到了校醫去喫晚飯,犬槐仔細聽了好一會,確保醫務室裏面沒有人,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似乎想這樣偷偷溜走。
腳還沒沾地,犬槐耳朵一動,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開門聲,立刻縮回腳蓋好被子,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對着窗口吹口哨。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簾子被掀開,犬槐心虛地往這邊瞄了一眼,看清來人後反應很大的:“唐唐唐,唐閔!?”
唐閔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突然慌張起來的犬槐,將甜品放在桌子上,坐上了病牀旁邊的凳子。
犬槐鼻尖在空氣中嗅了嗅,唐閔應該剛剛洗了澡,身後還有沒散去的熱氣和清香,犬槐心臟忍不住跳快了幾分。
唐閔來看他了,好開心。
犬槐朝那邊瞄過去,唐閔靠在椅子上,雙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慵懶又優雅,正拿出通訊器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唐閔領口有一顆釦子沒有扣,露出了一點鎖骨。
其他地方都遮得很嚴實,只要領口將露未露地敞開一點,格外引人注意。
看着看着,犬槐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渴望,想看又不敢看,口乾舌燥的。
及時拉回視線,犬槐指了指桌上的甜品:“這是給我的嗎?”
唐閔擡了擡下巴,看到犬槐和他對上視線後眼神飛快地看向別的地方,又在他移開視線後偷偷看回來,目光灼熱,存在感十足。
過了幾分鐘,唐閔實在受不了了,蹙起眉看過來,語氣不太好:“幹什麼?”
“沒,沒什麼,什麼事都沒有。”犬槐一個激靈,臉上浮上熱氣。
他有自己被淨氣輻射後的記憶,其實沒什麼,他在唐閔面前犯的傻還少麼,他只是醒來後特別想見唐閔,但真的見到了,又莫名的心慌。
犬槐飄浮的視線看到甜品,靈光一閃:“我想喫甜品!”
唐閔被犬槐突然一嗓子嚇了一跳:“想喫就喫。”
犬槐過去拿了,察覺到唐閔探究的視線,手心裏冒出了細汗,不知道手滑還是怎麼的,弄了半天沒有拆開。
唐閔在一邊涼涼道:“你絲帶還沒有解開。”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我沒看到。”犬槐乾笑着去揭頂上的蝴蝶結絲帶。
唐閔臉上一言難盡。
終於揭開了外包裝,犬槐又因爲太緊張,手抖個不停,甜品直接從裏面掉了出來。幸好唐閔用念能在半空中停住了甜品,把它送了回來。
唐閔看向明顯不在狀態的犬槐:“輻射對你還有影響?”
“沒有吧,我完全恢復了。”犬槐啊嗚了一口,嘴裏含含糊糊道。
“……”唐閔道,“你喫的是勺子。”
犬槐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還真是勺子,不過已經被他嚼斷了半邊。
唐閔對犬槐的剩餘智商充滿了擔憂,就在這時,唐閔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這是一個視頻邀請,看到署名,唐閔揚起了眉,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的位置,通過了視頻邀請。
“阿閔。”
聽到開頭第一句,犬槐把另外半邊勺子也咬斷了。
舉着根棍棍,犬槐面色嚴肅地望過去,這是一個很年輕的陌生男性聲音。
唐閔應了一聲:“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很想你,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阿閔?很想你?
這人一上來就踩了唐閔兩個雷點,唐閔不喜歡別人那麼親密地喊他。
“還行吧。”唐閔語氣如常,就這樣跟那人嘮了起來。
犬槐把勺柄也咬碎了,盯着唐閔的背影望眼欲穿,心裏抓心撓肝。
這人到底是誰!他可是叫了唐閔“阿閔”啊!他說他很想唐閔!這時候唐閔難道不應該順着念網飛過去一個念能,讓他閉嘴嗎!
“父皇和母后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期中考結束以後有一個周的小長假吧,要不要我過來接你,正好我也有好這段時間沒回去了,一起去看看他們。”男人的聲音頓了一下,“這位是?”
唐閔透過屏幕看到了突然從後面探過來的腦袋:“?”
犬槐身穿病號服,表情幽怨地看着他:“你在和誰視頻通話?我也想看看。”
“你過來湊什麼熱鬧。”唐閔道,“這是我皇兄。”
犬槐眨了眨眼,終於看清了通訊器裏面的人,男人和唐閔有三分相似,也是淺金色的頭髮,不過更短更刺,沒有唐閔那麼軟,眉眼也沒有唐閔凌厲漂亮,偏向於硬朗的英俊,穿着皇室的衣服,背景金碧輝煌的。
哦,原來是皇兄。
犬槐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唐閔:“皇兄,這是我同學。”
通訊器裏的男人微笑地朝他點頭:“你好。”
“我我我……”犬槐腦袋一卡,“皇兄好!”
唐閔手肘打了他一下:“你亂喊什麼。”
男人笑了起來:“你這同學可真有意思。”
唐閔用眼神警告犬槐趕緊走開,犬槐自覺危機解除,放心地躺了回去。
又和人扯了一會,唐閔掛了通訊,轉頭看到犬槐拿着只剩下半個勺柄的勺子插着蛋糕喫,走過來問:“你真的沒事嗎?”
犬槐一口喫掉:“一點事都沒有。”
“那我先走了。”唐閔轉過身。
“哎?”犬槐從怔神中回過神,下意識抓住了唐閔的手臂,
唐閔停下來:“幹什麼。”
犬槐鬆了手,肩膀耷拉下來,沮喪道:“可是你纔來沒多久呢。”
“我只是表達一下同學之間的普通關心,既然你沒事我就走了。”唐閔道。
眼看唐閔又要走,犬槐着急起來,結果動作幅度過大,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其實也沒多疼,但他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嘶”了一聲。
唐閔回頭看他。
犬槐連忙道:“你心情不好嗎?”
唐閔:“沒有。”
犬槐:“那是我哪裏惹你不開心了?”
唐閔:“沒有。”
犬槐一副鬱悶的樣子:“可是你對我冷淡了好多。”
“有嗎?”
“有啊。”犬槐癟起了嘴,因爲身上還纏滿了繃帶,看上去更可憐了。
唐閔倒沒察覺。
他只是覺得最近兩人走得太近了,有些偏離了正常主角和反派的距離,犬槐一直沒有什麼距離感,那隻能由他來保持。
犬槐忽然湊近,唐閔往後仰了一點,犬槐像是找到了證據一樣:“你看,你在躲我!”
唐閔忽地有點煩躁,看在犬槐渾身是傷的情況下,勉強按下了脾氣:“我以前也會躲。”
“可是以前的你只會躲這麼一點距離。”犬槐比了一個距離,然後又比了一個,“可是你現在躲了這麼多。”
唐閔實在看不出來這兩段距離有什麼區別。
“我好無聊,你陪陪我嘛。”犬槐軟了聲音。
唐閔掃過去了一眼,犬槐驀然一愣。
這個眼神其實帶有一點攻擊性,犬槐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擊穿了一樣,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
唐閔的眼尾很長,帶着點翹,看過來時不自覺有種傲慢的輕佻,非常勾人。
“咚咚咚。”
犬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怎麼回事,最近心臟總不受他控制。
犬槐愣得太久了,回過神來才發現唐閔早已離開。
犬槐捂住自己發燙的臉,倒在了病牀上,心裏亂糟糟的,連又撕裂的傷口都感覺不到。
唐閔慍怒的時候,溢出的一點念能會拂動髮絲,臉上浮出極其微弱的紅意,氣勢十足,又好看得不像話,不知道唐閔自己知不知道。
他太喜歡唐閔這個模樣了。
他這是怎麼了,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唐閔,唐閔住進他的腦子裏了,他又捨不得趕走,只能任由對方侵佔。
當晚,犬槐做了一個夢。
畫面朦朧氤氳,水氣和霧濛濛的暖氣充盈了整個空間,他應該在泡澡,但又好像不是,因爲浴缸裏面不只有他一個人。
他坐在寬敞的浴缸裏面,水位線直達浴缸頂部,稍微一動,水就會漫過浴缸,撲到地板上去。
懷裏的人不太瘦,但和他比起來多了幾分單薄,雙臂環過去可以完全把人攏在懷裏,胸膛貼着那人的後背,把下巴輕輕擱在瘦削白皙的頸窩裏。
鼻尖有股熟悉的清香,他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沒有深想,吻上了近在嘴邊的軟肉。
水又一次漫過浴缸,那人無法承受往後揚去,喉結滾動了一下,露出脆弱又美麗的脖頸。
那人抓住了他頭髮,修長的五指沒入蓬鬆的髮絲間,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表達某種微妙的情緒。
那人另一隻手貼在佈滿水霧的玻璃上,劃下三條筆直的水漬,他怕人冷,寬大的手掌覆蓋在上面,將那隻微涼的手重新放入熱水之中。
急促的呼吸相互交織在一起,水線起伏晃動,熱氣升騰而上。
犬槐臉紅心跳地醒過來,窗外天色大亮,仔細聽還有晨鳥歡快的鳴叫。
他做了夢,不過不太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麼,總之夢裏有他,有唐閔,還有就是……
他掀開被子,低頭看了看。
他的小兄弟起反應了。
犬槐呆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