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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解怔师【二合一】

作者:汀骨
“關於【怔】,许诺同学說得差不多了。這节课来讲讲我們和【怔】的歷史。”顾药走回讲台,一道由人工念能组成的六面体屏幕展示在每個人的面前。

  褚封拍了拍桌子引起注意:“老师,這种常识性的东西就沒必要說了吧,小时候都听厌了,我来解怔班是为了学习更好的体术式,不是来听故事的。”

  被打断对话顾药也不生气,只是道:“诸氏是体术世家,【怔】的歷史被你们当成启蒙故事一样耳熟能详,這一点很好。但不是所有人有底蕴深厚的家族,能从小接受這样的教育。那些家世一般的学生,凭着满腔热血来到這裡,拥有自发的崇高理想和壮志雄心,他们很令人尊敬。”

  顾药看着褚封,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话语中透露出不可反驳的坚定语气:“他们不一定有途径知道這些,我們有义务让所有未来会踏上解怔师這條自我牺牲路的人了解這段歷史,不管大家报考解怔学校那一刻想的是什么,但踏入学校的那刻,我們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消灭巨怔。”

  “真的有人连這种事都不知道么。”尽管這么說,褚封沒有再出声打断了。

  解怔学校的招生标准意味着這裡的学生不会只有贵族世家,還有一批来自普通家族甚至贫民窟的学生,沒有家族使命的他们,完全凭着自我理想来到学校,是最纯粹的未来解怔师。

  唐闵撑着下巴,观察周围学生的反应,他是老师口中有幸把歷史作为儿童启蒙的皇室贵族,這节课沒有必要听,可以用来观察這些主角团。

  顾药說完以后,有些人沒反应,有些人却实实在在地被触动了。

  夏有雨满脸动容地对风格說:“我就是普通家庭,我們一家都是C级天赋值的普通人,以前奶奶入怔,還是一個路過的解怔师消除的【怔】。第二年,就意外出世一個A级天赋的我,爸爸总說這說不定是上天的旨意,受解怔局庇护這么久,到我們家出一份力的时候。花大价钱给我請了退休的解怔师当家庭老师,要我考上解怔学校。”

  风格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和夏有雨关系好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也来自普通家庭。沒来解怔学校以前,他感受了很多世界的参差。

  以前学校裡,贵族高高在上,平民卑微俯首,解怔学院的氛围却完全不同,這裡以实力为尊,不管有沒有天赋大家都很努力,他也通過自己获得了這份不算迟的尊重。

  除了褚封就属江昊天最闹腾,听完顾药說的话,江昊天静静地侧過脸,透過玻璃窗反射,隐隐看到了裡面的晶莹光泽。

  而犬槐则莫名其妙地燃了起来,桌上放着一個摊开的笔记,唰唰唰地不知道在裡面记着什么。

  将這些不同的情态收入眼底,唐闵听到顾药继续說:“小时候大家应该都被家长教导過如何排解不良情绪,有想不通的事情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及时向大人汇报,這些都是我們初步预防【怔】的经验。”

  “全世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拥有念能,翻开人类歷史的第一篇,【怔】就和我們相伴相生,相生相克。那时候天赋者就会产生【怔】,不過只有天赋者才能解怔,能产生【怔】的人不多,高天赋者也少,一直维持着动态的平衡。”

  “直到一百年前巨怔的出现,我們和【怔】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屏幕裡出现一個巨大的人形阴影,长手垂落在地上,和旁边废墟比较,至少有五六米高,图片边缘几位解怔师义无反顾地朝巨怔冲過去。

  “這是二十年前最后一次围剿巨怔的场景,图片裡面的是当时各地解怔局最精锐的解怔师。”

  犬槐抬起头来,瞳孔一瞬间放大,嘴裡惊讶地呢喃着什么。

  唐闵大概知道犬槐在呢喃什么,因为被放大的解怔师不是别人,正是犬槐的干爹干妈。

  “沒人知道巨怔的原宿主是谁,入怔源又是什么,巨怔出现在我們视野裡的时候,就已经是這样无人能敌的模样了。”

  “此后,全世界的天赋者入怔率直线上升,一百年前基本只有A级天赋者才有可能产生怔,现在只要是天赋者,都有可能产生【怔】,天赋值越高,产生的【怔】危害越大。”

  這一点唐闵深有体会,SS级天赋是一把双刃剑,给他无穷无尽的力量的同时也剥夺了他当正常人的权利。

  巨怔的终结者或者下一個巨怔,這是解怔局在他出生时给他盖的标签。

  父亲把他当成世界的救世主培养,在皇城裡宣扬他未来会取得怎么样的伟大战绩,让子民们疯狂崇拜他,然后告诉他是注定要打败巨怔的人,所以绝对不能自己产生【怔】。

  给他灌输正义的道德观,伟人的修养,救世主的处事准则,培养他监视他,直到进入解怔学校,世界意识出现了。

  巨怔的终结者還是成为下一個巨怔,世界意识把他的砝码放在了天秤的右侧,然后告诉他救世主另有其人,而他是個比巨怔還要邪恶的终极反派。

  现在想想其实挺有迹可循的,如果世界意识沒有出现,一直被灌输他是救世主理念的他,理所当然觉得自己不可战胜。

  当真正的主角横空出世,他信念崩塌,精神摧毁,入怔,走入歧途,看起来非常合理。

  是的,一切都那么合理。

  唐闵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是他前世为了抵抗【怔】时用于集中注意力的习惯。从小教导的克制過激情绪,所以连怔末期该歇斯底裡的时候,他最激烈的动作也就是机械性地敲手指了。

  唐闵垂下眸,忽然笑了一下,他从来就不是教科书上說的那种正义人士。小时候他就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拥有那种愚蠢的自我牺牲、共情,无保留的真诚、热烈,助人为乐,拯救一切……那么多看起来虚假空泛的精神。

  但是他得成为這样的人,面具戴得再久再逼真,本质也是面具,在真正拥有那种精神的主角出来之后,他的伪装显得拙劣可笑。

  当发觉自己是個冒牌货,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是无意义的时候,他会报复性地取代巨怔成为新代巨怔嗎?

  是的,他是会做出這种事的人,反正结局不是早就写好了嗎。

  犬槐被若有若无的敲击声吸引,四处寻找发源,看到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唐闵。

  直觉告诉他,唐闵心情不太好,這么久過去了,他早把“要让唐闵开心”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得想個办法引起唐闵的注意。

  通讯器震动起来,唐闵点开一看,烦人的主角给他发了一张的笔记图,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不多时,发来一串话。

  犬槐:【上课开小差被我抓住了吧!万一到时候老师走下来看你书上一片空白不就丢脸了,幸好我做了很多笔记,现在抄還来得及哦。】

  唐闵点开那张笔记图随意看了两眼,立刻找到了裡面的一個時間错误。

  編輯图片把那個错误時間圈出来,唐闵开启嘲讽:【借人抄笔记之前好歹把笔记做对吧?】

  放下通讯器,唐闵看见犬槐凑近屏幕仔细看了一会,然后噼裡啪啦打字,对话框上面沒有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应该是去念網上查了。

  果然,对方看到什么以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把笔记改回来了。

  同时他们的聊天界面裡出现了一個四脚生物哭泣图,上面写着“我看起来笨笨的,而且還会给你添很多很多的麻烦。”

  唐闵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這個傻子。

  另一半的顾药還在继续:“为了遏制巨怔进一步对人类社会的破坏,解怔局由此产生,但很快我們出现了新的問題。解怔师太少了,那时候只有A级以上的念者才有解怔能力,而且因为频繁消耗念能,职业寿命一般只有五年左右,A级以上天赋者一年才出现几個,【怔】的数量却始终源源不断地增加。”

  讲到這裡,犬槐意识到了什么,手裡握着笔,背脊挺得很直,眼中的光芒璀璨夺目。

  屏幕裡出现了一個人的全身像,那人身姿魁梧,神色坚韧,安全感十足。

  “第一代体术者出现了,這位体术者是個沒有任何念能的无天赋,他发明了一种特殊的手套,不借助念能也能触碰到【怔】,他靠自己的肉身消除了成百上千的【怔】,创下了解怔师最高职业寿命,九十岁還奋战在解怔前线,最后老死在一次前往任务的路途,寿终正寝,真正做到了用一生解怔。”

  安静的教室裡出现几声吵杂,体术者们各個生长脖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上的初代体术者,這是所有体术者的体术启蒙老师。他死了,留下的体术精神却传承到了现在。

  顾药看着屏幕裡那位令人尊敬的老前辈,继续道,“自此,解怔师這個职业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裡面不止有高天赋的念者,体术者也加入了进来。双方相辅相成,高速发展着,念者学习精度更高的念能掌控,努力寻找延长职业寿命的方法,体术者的手套发展成了现在的外骨骼,只用很少的念能或者干脆只借助人工念能就能解怔。”

  “解怔师的地位越来越高,呼声也来越强,为了更加系统地培养下一代解怔师,解怔学院成立了,发展到现在,念者的平均职业寿命提高到了十五年,体术者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年。新生代的你们会越来越强,也会创造新的歷史。”

  “但是不管這么发展,我們的初衷始终沒有变,那就是消灭巨怔。”說道這裡,顾药翻开了下一章教案。

  “關於這段歷史更详细的內容,会有其他老师给你们上,接下来我們来讲解一下念能的使用,介于我們這裡有一位特殊的无天赋学生,我会额外說一下人工念能……”

  第一节课为了照顾所有人的进度,顾药讲得很全面很细腻。

  這些知识点唐闵早已烂熟于心,和他一样的人還有一半,這一半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听着,时不时各种交头接耳,观察其他同学。

  這個班级裡获得最多关注的,一個是作为首席唐闵一個是靠运气混上来的犬槐。

  犬槐听课听得心无旁骛,完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干擾,其他人见犬槐這么专注也觉得沒意思,這些多余的注意力全用来看唐闵了,随便动一下就能获得一堆人的关注。

  就很烦。

  唐闵啧了一声,结果给那些人整得更激动了,要不是顾药還在场,恨不得原地把教室变成训练室,已经能预料到下课时的腥风血雨了。

  铃声刚响,顾药止住了话头,喝了一口水道:“好了,先讲到這裡,休息十分钟吧。”

  “嗖”的一声,几道看不见的影子在一瞬间窜到了唐闵的课桌前,眨眼间座位旁边就围了四個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唐闵(首席)跟我决斗!”

  唐闵:更烦了,不過正好全部教训一遍。

  话音刚落,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先来后到,懂不懂规矩。”

  “怎么看也是我和姐姐先来的,万年老二滚一边去。”

  “你跟這些念者打了一年的架,早就打烦了吧,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来和我打。”

  顾药在那边淡定提醒:“教室裡禁止私斗,去实训室的话记得在上课之前回来。”

  旁边犬槐盖上笔盖,看见唐闵位置上围满了人,一双剑眉紧紧皱起,不满道:“他们沒看见唐闵根本不想和他们比试么,胡搅蛮缠的。”

  夏有雨翘起椅脚往后靠:“你是最沒有资格說這句话的人吧。”

  說完,夏有雨看见犬槐站了起来似乎也要過去,连忙拉住他:“你就别去凑热闹了,那些人都不是你能惹的。”

  犬槐拂开夏有雨的手,固执道:“不行,我要去阻止他们。”

  說着,便义无反顾地走了過去,夏有雨看他的背影就像在看去送死的炮灰。

  耳边叽叽喳喳的争吵声让唐闵愈发烦躁,积蓄了一整节课被人围观的怒意几乎压抑不住,就在他打算用暴力让這些人全部闭嘴时,耳边传来一個截然不同跳脱声音。

  “你们聚在這裡在玩什么,加我一個呗。”

  四個人同时往外看,见是犬槐眼裡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鄙睨。

  “我們還沒找你,你自己送上门了。”祝朦道,“走远点,這裡沒你的事。”

  罗争鸣:“无天赋别来丢人现眼。”

  褚封:“滚开。”

  祝胧很聪明地沒有加入,而是趁机继续对唐闵道:“首席,跟我們比试吧。”

  唐闵抬眼去看犬槐,這人又要搞什么。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犬槐听到祝胧的话,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你们要比试?唐闵不答应你们我可以啊,你们谁来?”

  罗争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就你也配?”

  “說要比试,有人找上门来又不应,聪明的已经两两去实训室了,就你们還在這裡拉拉扯扯。不会就是看准了唐闵不会答应,在這裡划水吧,其实就是不敢比试?”犬槐学着唐闵的样子一只剑眉挑起,看上去十分欠揍。

  关键词触发,祝朦上前揪住了犬槐的衣领:“你說谁不敢。”

  犬槐:“谁沒有答应我我就說谁。”

  “你不要太嚣张了。”祝朦一把推开犬槐。

  犬槐稳稳立住沒有被推动,反而上前一步,身高上压制住了祝朦,低头道:“怎么样,到底答不答应,我一個打你们四個也沒問題的。”

  夏有雨暗自咋舌:“他疯了吧。”

  风格合上笔记:“好,已经把上节课的內容全背住了。”

  夏有雨:“我靠,你又卷我。”

  犬槐的高姿态把這四個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唐闵哪裡還不懂犬槐的意思,有些意外又有些不知名的复杂情绪。

  也就他是主角,其他人一次性惹四個前十,坟头草都有几米高了。

  “我還是第一次见到上赶着找死的。”罗争鸣道,“既然你這么想找揍,我沒意见,课间就十分钟,别去迟了,走吧。”

  四個人虎视眈眈地把犬槐推向外面,這裡面只有褚封的身高可以和犬槐比一比,犬槐加在中间反而有种众星捧月的味道。

  唐闵盯着他们的背影,犬槐忽然回過头,跃過众人朝唐闵眨了眨眼睛,好像一只大型犬类在邀功“我干得不错吧”。

  唐闵恶劣的心情在看到犬槐這個眨眼的瞬间,好像真的被抚平了一些,這人,能活着回来再說吧。

  大概是出于反派和主角那股子宿命感,在座位上待了一会,唐闵還是打算下去看看犬槐的死活。

  唐闵走出教室后,這边被其他学生請教問題的顾药忽然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個微妙的笑容,看来比他想象中還要在意嘛。

  這时候已经快到上课時間了,唐闵打开电梯,裡面刚好走出来那四個人,犬槐并沒有在裡面。

  看到唐闵,为首的罗争鸣扬了扬下巴:“這次時間不够了,下节课我們再比试吧。”

  “要比也是跟我們比。”祝朦不满道。

  一道汹涌的念能不分敌我地朝裡面打過去,唐闵抬眸,浅色的瞳孔裡泛着金属般的冰冷光泽:“你们挡我的路了。”

  祝朦闭了嘴,瞪了罗争鸣一眼,被姐姐拉着回了教室。

  后面慢悠悠出来的褚封手上抛着一把匕首,仔细看,手上還有几滴沒有干涸的血渍,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和唐闵擦肩而過。

  不知道他们约在哪個实训室,唐闵把一二楼都按了,电梯停在第二层楼,唐闵遥遥看到犬槐一個人躺在地面上。

  犬槐望着天花板,忽然听到一阵不疾不缓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张漂亮冷淡的脸出现在视野上方。

  “還活着么。”

  犬槐欣赏了一下眼前的盛世美颜,弯起了眼睛道:“你怎么来了?”

  犬槐沒說话的时候看上去挺惨的,本来脸上就布满了很多伤口,现在更是沒法看,衣服上有很多划伤,手臂上還有一道十分明显的血痕,但是一开口,就知道他的精神头不差。

  也是,犬槐被他揍的时候也是這样,不管怎么下狠手,都一副沒所谓的样子。似乎只能在表面战胜他,沒有办法从心裡战胜他。

  唐闵:“你多管什么闲事呢。”

  犬槐翻過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摸了一把手臂上的血迹:“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我花了半個暑假好不容易把你哄开心了,他们再把你弄自闭我会感觉自己是大怨种。”

  唐闵盯着他擦血:“你现在就不是嗎。”

  “你這不是来看我了么,你担心我?”犬槐笑起来,“能得到首席关心,我也不是很亏。”

  油嘴滑舌,唐闵斜眼看他:“我不会承你的情,别以为這样我就会感动。”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他们都好强,我一個都打不過。”犬槐低头去看自己伤口,“咦,为什么這血止不住。”

  唐闵想起了褚封把玩的那個匕首,从外形来看就不普通:“应该是褚封的武器問題,它有不让血凝固的作用。”

  犬槐的脑回路却是:“那幸好他打的是我,不然你……哦不对,如果你们真对上,应该是他比较惨才对,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实训室不缺紧急医疗用品,犬槐随便找了一個医疗箱裹好了自己不断往外渗血的手臂,也不管它到底能不能止住血,站起来道:“好了,上课時間快到了,老师不是說過不能迟到的么,我們快点走吧。”

  說完,唐闵便被犬槐拉着匆匆忙忙回到了顶楼,踩着点进入教室。

  顾药看到两人进来,在犬槐伤口上停了一瞬,移开了目光。

  其他人看到犬槐被四個人带出去多少有看好戏的意思,现在见犬槐的惨样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江昊天:“嗤,還說自己能一挑四呢。”

  另一边的祝胧看着两人回到位置,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首席刚才是去找无天赋了,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凭什么能得到首席的关注。”

  第二节课很快上完,這次犬槐留了心眼,一下课就赶在了所有人面前抢到了唐闵,在众人的怒视中推着唐闵赶紧离开這個是非之地。

  走出教学楼,犬槐才算松了口气:“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也太恐怖了,看到你就像……”

  犬槐想了想,终于找到了措辞道:“就像见到了偶像的脑残粉。”

  不久以前,你和他们也沒什么区别,唐闵想。

  一個小小的包装袋递到唐闵面前,犬槐道:“巧克力,你要吃嗎?”

  唐闵接過了那块巧克力,撕开包装袋吃了。

  犬槐见唐闵情绪淡淡,以为他還在烦刚才的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找你的。”

  唐闵看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再說吧,十個你都不够他们打的。”

  “谁說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犬槐眼中带亮,似乎還在回味刚才的战斗,“我好久沒有打過這么艰难的战斗了。”

  犬槐眼裡的艰难,指的是他被揍不過来了。

  唐闵对這样的艰难不做评价。

  犬槐翻开通讯器裡面的课表,翻来翻去发现今天只有刚才那两节课,后面的课表也差不多,有几天甚至全是空白,惊讶道:“为什么這個学期的课這么少。”

  “這是解怔班的特殊教学模式。”唐闵道,“能进解怔班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职业规划,不需要老师做過多干涉,平常的课也只是做一些必要的知识点,空出的時間方便自我提升和接任务,现在還在适应阶段,等到后面,我們就要开始接任务了。”

  “接任务?就是那种和解怔局官網上一样的那种任务嗎?”犬槐听到這個一下子来劲了。

  “对,学校和解怔局有合作,一般解怔局简单的任务就会让我們来练手,算是提前适应以后的工作了。”

  “哦!”犬槐看向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起来,“好期待啊。”

  唐闵一直搞不懂犬槐哪来那么多用不完的活力。

  “還剩這么多時間,我們去训练室嗎?”犬槐转過头问。

  “不要。”唐闵拒绝,“训练室那么多人,肯定很麻烦。”

  犬槐也想到了這個:“我們不是计划了一個办法么,我先用那個办法试试水,如果成功占到了一個训练室,我再来找你。”

  唐闵敷衍地点了点头。

  “沒事的,只有我把他们全拖住,他们就沒有办法去找你了。”

  說的倒是容易,唐闵并不很相信,犬槐再怎么說也是一個无天赋,就算他是主角,但他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他這個反派,所谓的主角光环应该用不到這种事情上。

  算了,反正犬槐坚持不住会自己放弃。

  唐闵并沒有抱太大希望,然而一周過去了,還真沒有几個人来找過唐闵。

  不知道犬槐做了什么,就算唐闵在教室裡待着,也基本沒人過来,反观犬槐那边,一有空就去实训室,剩下的人也用憎恶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恨不得他挫骨扬灰。

  犬槐身上的伤天天在更新,這边還沒痊愈,那边又填了无数新伤,每次来班级也踩着点到,面对唐闵依旧像個沒事人似的,說說笑笑。

  在一次和犬槐吃饭的时候,唐闵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也沒什么,我不是答应過你不会他们找你的么,說到就一定要做到啊。”犬槐几口把一大块肉排全吃了,青紫的嘴角边上挂满了酱汁。

  酱汁渗进了伤口,刺得犬槐一激灵,赶紧把嘴巴擦干净。

  “所以你做了什么?”唐闵道。

  “就是挑衅呗,前十的脾气都挺大的,我就說我是你的头号跟班,沒有我的允许不准他们打搅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什么的,我跟祝朦祝胧他们学的,反正說得挺气人。”

  犬槐把两姐弟的气人精髓学了個十成十,成功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仇恨值。

  “而且這样比自己一個人训练有用多了。”犬槐握住自己伤痕累累拳头,“我感觉我进步的很快,果然高强度的比试是有用的。”

  唐闵:也只有你能承受這份训练强度吧。

  犬槐每天不是在训练室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到后面夏有雨都看不下去了,過来找唐闵:“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帮帮犬槐,我怕他再這样作死下去真的会弄出人命。”

  唐闵把沙发下面的手柄藏起来,顿了一下才道:“這不是他自找的么。”

  “话是這么說。”夏有雨有些讪讪,他也不知道犬槐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去挑衅全班人,本来那些人就不待见他,现在更沒得洗了。

  不過犬槐确实是自找的,夏有雨见唐闵沒什么反应,還是沒說什么。

  犬槐从来不会在唐闵面前說這件事,其他人也因为犬槐沒在唐闵面前蹦跶過,唐闵不知道裡面的具体情况。

  直到某一天,犬槐进了医务室,据說是在和褚封比试的时候不小心刺伤腹部,被褚封匕首刺中,伤口不容易愈合,犬槐因为失血過多被送进了医务室,這件事也惊动了顾药。

  因为情节太過恶劣,褚封被处分,沒收武器关了禁闭。

  唐闵来到医务室,刚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医务室外间沒有人,唐闵走到裡间听到了床帘裡面的声音。

  “疼疼,嘶——”

  “现在知道疼了,比试的时候怎么沒想過会有這种后果。”校医翻了白眼,打掉犬槐的手,“别捂了,都是自找的,疼也给我受着。”

  犬槐脸上煞白一片,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流血流的,地上全是滴下去的血,還有被血浸满的几堆纱布。

  “也是你体质好,流這么多血其他人早晕過去了,身体差一点的還可能有生命危险,就你還活蹦乱跳的,感谢你父母给了你一個好身体吧,不懂得珍视。”

  “是是,我知道错了。”犬槐抽着冷气,看到外面掀开床帘的人,一下子做端正了,脸也不抽了,“唐闵?”

  唐闵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怎么回事啊。”

  “沒事,就是血一直止不住,看着有点吓人而已。”犬槐道。

  “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我去晚一点你就可以办理休学手续了。”校医毫不留情地揭穿犬槐拙劣的谎言。

  “校医,你小声一点。”犬槐轻声道,抬头看见唐闵望過来沉沉如水的眼眸。

  唐闵生起气来可真好看,犬槐因为失血過多导致神志不清的大脑這样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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