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是她才走了几步,手臂就被人抓住。
“你抓着我干什么?”阮绵转過脸,冲着他就一股脑道,“我不要你的钱,你拿着卡去找别人给你做饭。”
吼完,她還是觉得不解气。
“你不喜歡吃为什么不早說?”阮绵气恼,“你說了谁還给你送饭?”
沈衡第一次见阮绵发這么大的脾气。
她的嗓音裡压抑着怒火,满脸羞恼,气得脸颊和脖子,甚至连白皙的小耳垂都浮上粉色。
他感觉很新奇。
以前从来沒有人敢這样冲着他說话,甚至把卡砸在他身上。
阮绵见他不說话,只是眼神冷漠地看着她,她心裡的怒火越烧越旺。
“看什么看?”她语气很凶,“我不是你的专属保姆,以后不会再给你送午饭。”
沈衡道:“你因为這個原因生气?”
阮绵听出他语气裡淡淡的疑惑,气得咬牙。
沈衡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道:“沒把你当保姆。”
阮绵气得瞪他。
沈衡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時間在阮绵身上。在她把卡砸在他身上,冲着他吼,他应该生气才对。
可是他心底沒有半分气愤的情绪。
沈衡开口:“只是和你做交易。”
交易,交易,又是交易。
阮绵想到他让她给他当情人,也說是两人之间的交易。
這個男人以为什么都能做交易?
阮绵气道:“你以为什么事都能做交易?”
“嗯,”沈衡道,“只要钱和其他好处到位。”
阮绵和他对视几秒,移开了视线。
“我现在不想和你說话,”她冷着声音,“你松开我。”
阮绵手上用力,想把手抽回来。
沈衡沒放开她,只道:“把卡捡起来。”
阮绵气得发晕的脑袋,听见他說“卡”时,稍稍恢复了点理智。
她想起刚刚自己太生气,用力把银行卡砸到沈衡身上。
砸到……沈衡身上。
阮绵脸色险些撑不住,抬头看着沈衡。
一如既往是那张冷脸。
沈衡也垂眸看她:“把卡捡起来。”
阮绵:“那你松手。”
沈衡放开她的手。
阮绵轻轻揉了揉手腕,上前几步,弯下腰把地上的卡捡了起来。
她走到沈衡身边。
阮绵的理智恢复不少,又想到自己刚才把卡往沈衡的身上砸,這会对沈衡本能的害怕又冒出来,气恼凶狠的神色明显柔和。
她把卡递過去:“给你。”
沈衡扫了眼,沒接。
“你拿着呀?”阮绵急道,“都给你捡起来了。”
沈衡道:“你刚才說以后午不做饭。”
阮绵烦道:“对,不做了。”
听他提起這件事,阮绵脸色微微紧绷。
沈衡:“不行。”
阮绵猛地抬起头。
“我习惯了。”沈衡语气冷淡,“你必须做。”
他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脸色,让阮绵气得咬了咬牙。
“你习惯了关我什么事?”她气道,“我就不做。”
沈衡眸光冷了几分:“你在家裡无所事事。”
阮绵气恼道:“我也有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你的工作,”沈衡道,“自由职业,漫画作者。”
阮绵一愣,神态紧张道:“你怎么知道?”
她說完,立即就想起沈衡的身份。
像他這样的人,不会随便挑個人结婚。既然当初選擇和她领证,肯定会调查清楚她不少信息。
沈衡语气平静道:“你最近两年,每年纯收入二十万。我可以一年给你四十万,买你每天午两個小时的做饭時間。”
阮绵脸色微僵:“這不是钱的問題。”
她深深吸了吸气:“反正我不做,给多少钱都不做。”
沈衡:“你不需要钱,可以提别的條件。”
阮绵烦道:“我沒有别的條件,就是不……”
她的话突然顿住,道:“我可以提别的條件?”
沈衡:“在合理范围内的條件。”
阮绵想到爷爷生日宴会的事。
她說:“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陪我回阮家,参加我爷爷的生日宴会。”
沈衡道:“可以。”
他居然那么容易就答应了?
阮绵怔了几秒,又道:“但是我只能给你做一個月的午饭。”
等两人离婚,她就会离开京市,到时候肯定沒办法给他做饭。
沈衡道:“一個月?”
“对,就一個月,”阮绵轻哼,“反正就是陪我参加一次宴会,那么简单的事,你還想让我给你做多久的饭?”
沈衡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唇,点头:“好。”
一個月后,阮绵会是他的情人。到时候,让她天天给他做饭。
家裡的事那么容易就被解决,阮绵眉眼弯了弯,心情不错。
她看了沈衡一眼,转身准备上楼。
“站住。”
阮绵拧眉:“你還有什么事嗎?”
沈衡指着茶几上的箱子:“打开看看。”
阮绵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她迟疑着上前,慢吞吞地把白色的小箱子打开。
箱子被打开的瞬间,映入阮绵眼的是各种款式的水晶小发卡。
款式漂亮新颖,设计十分独特,看着质感极佳。
阮绵看着满满一箱子的小发卡,满脸疑惑地看着沈衡:“你這是什么意思呀?”
沈衡随意道:“给你买的。”
阮绵愣了愣:“這一箱子小发卡都是给我的?”
沈衡:“嗯。”
阮绵:“你买的呀?”
沈衡:“嗯。”
阮绵看着箱子裡漂亮的小发卡,脸颊微微有些热。
她還是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的礼物。
阮绵别扭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给我买這些呀?”
沈衡看着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手心莫名有些痒。
他道:“昨天你戴了发卡。”
阮绵更加不自在:“你因为看见我戴了发卡,就给我买了一箱子?”
“嗯。”
阮绵觉得脸上的热意又深了几分,道:“你买太多,我還有很多小发卡呢,都戴不完。”
“扔了。”
阮绵一愣:“你說什么?”
沈衡:“把你以前的发卡全扔了。”
阮绵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要扔?”
沈衡道:“你的品味和审美太差。”
阮绵呼吸微滞。
看着他冷淡的眉眼,阮绵被他的话气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热。
她吸了吸气,把胸口堵着的那口闷气吐出来。
“我不要你的东西,”阮绵把小箱子盖上,“你拿回去吧。”
沈衡看着合上的箱子,脸色顿时变冷:“這是條件。”
阮绵看着他。
沈衡道:“我陪你回阮家参加宴会,你必须收下這些发卡,把你以前用的全扔了。”
阮绵满脸不敢置信。
怎么有人送东西,還得用這种逼迫的手段让别人收下?
沈衡冷淡道:“你自己选,我给你一分钟考虑。”
阮绵睁大双眼瞪着他,一时震惊得說不出话。
沈衡看着腕表:“你還有50秒時間。”
阮绵回過神。
她又气又急,道:“好,我收下你的小发卡。”
沈衡抬起的手放下:“把箱子打开。”
阮绵心裡憋着股气,用力把箱子打开。
沈衡从裡面挑选出一個发卡,递给她:“戴上。”
阮绵板着脸,从他手上拿過小发卡,随意别在头发上。
沈衡:“歪了。”
他說着,伸手想帮她重新把发卡戴好。
阮绵板着的脸瞬间破功,后退避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她急急忙忙地调整发卡的位置。
沈衡盯着她头发上的小发卡,心情在這一刻变得极好。
他嗓音微低,透着股愉悦道:“以后每天换一個。”
阮绵的话几乎从喉咙裡挤出来:“我知道了。”
从沈衡回家,林管家就站在不远处,和两人维持了恰好的距离。
他从沈衡的脸上能观察出,此刻沈衡的心情极好。
林管家估算着两人已经谈完了事。
他把厨房裡炖好的补品端到餐桌上,才走向两人。
“先生,”林管家笑道,“补品已经炖好。”
阮绵不想再搭理沈衡,她提起小箱子就走。
“去哪?”
沈衡开口阻止了她。
阮绵声音硬邦邦道:“回房间,就不打扰你了。”
沈衡:“你不能走。”
阮绵忍着脾气:“你還有什么事?”
两分钟后。
阮绵坐在餐桌前,沈衡坐在她的对面。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個小炖盅,和一個碗。而碗裡面,已经装好小半碗的补品。
阮绵盯着碗,实在是郁闷。
“吃了。”
听见他清冷的声音,阮绵抬头看向他,憋闷道:“我吃了晚饭,现在吃不下。”
沈衡道:“你点吃的晚饭,现在已经点三十分。”
阮绵:“我胃口小,现在不饿。”
沈衡:“上次在酒楼,大部分东西都被你吃了。”
阮绵想起那次在他面前,吃了大部分饭菜。
她羞恼道:“因为我那天沒吃午饭,我平时吃得很少。”
沈衡淡淡地看着她。
阮绵被他盯得沒办法,拿起调羹开始吃。
吃完一小碗,阮绵立即摇头:“我真的吃不下了。”
沈衡看着剩下的大半补品,又看向她细弱得仿佛用力一折就断的手腕。
阮绵放下手的调羹,郁闷道:“你为什么突然让林管家给我炖這些东西?”
沈衡目光移到她脸上,道:“你太瘦。”
阮绵神色茫然。
她瘦還是胖,和他有什么关系?
阮绵声音闷闷的道:“我瘦关你什么事?”
“太难看,”沈衡语气散漫又随意,“抱起来不舒服。”
阮绵脸上的表情完全凝滞。
良久。
阮绵轻磨了磨牙:“难看你以后就别看,抱起来不舒服……”
她脸上控制不住地红了,气道:“抱什么抱,谁要给你抱了?”
沈衡抬眸:“以后你会是我的情人,我自然可以抱你。”
“情人”這两個字再次从他口說出,阮绵胸口堵住。
她手紧紧握了起来:“我不会做你的情人。”
沈衡:“我已经說過,在离婚前這段時間你随时可以提條件。”
阮绵:“我不做。”
“两年前你不同意和我结婚,刚才你不同意给我做午饭。”沈衡慢條斯理道,“最后都同意了。”
阮绵手握得太紧,手指泛起了白。
沈衡道:“只要我满足你的條件,你会愿意。”
阮绵胸口堵得慌,有些无力道:“這些事不一样。”
沈衡脸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一样。”
阮绵瞪他。
她忍了又忍,還是把那股气忍了下去,不想浪费時間和他吵。
反正她最后也吵不過他,還得被他气得胸口疼。
翌日。
阮绵故意比往常晚半個小时才下楼,就是为了和沈衡错开時間。
她不想大清早就给自己添堵。
可是当阮绵到了一楼,看见坐在餐桌前的男人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几乎立即就转身想离开。
“過来。”
阮绵满脸懊恼。
她极其不情愿,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在他对面坐下。
都這個点了,這個男人怎么還在家裡?他不是应该公司了么?
阮绵坐下来后,看都沒看他,自顾自地吃早餐。
沈衡往她头上瞥了眼,见她听话地戴上他送的小发卡,眉眼微松。
最后,在沈衡目光的“威逼”下,阮绵比以前多喝了一碗粥。
沈衡:“今天午不用做饭。”
阮绵:“我知道了。”
等沈衡转身离开,阮绵恶狠狠地瞪了好几眼他的背影,直至完全看不见。
被逼着多喝一碗粥,阮绵在别墅院子裡逛了好几圈,才觉得肚子沒那么难受。
手机响时,阮绵正在嘀嘀咕咕的小声骂着沈衡。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過来的电话。
……
沈衡和丁景茗刚打完高尔夫。
此刻,两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憩。
丁景茗笑道:“有件事想问你,按照時間你和阮绵就要离婚了。”
沈衡:“你想說什么?”
“唔,就是帮我那弟弟问清楚,”丁景茗道,“你应该看得出来,他看上阮绵了。不是想玩,是想娶回家当老婆。”
沈衡眸色冷得可怕。
丁景茗仿佛沒看见他的冷眼,依然笑眯眯道:“放心,在你和阮绵离婚之前,我不会让丁燃出现在阮绵面前。至于你们离婚后,那……”
沈衡目光冷得像冰:“你可以让他滚了。”
丁景茗假装诧异道:“你不打算离婚?”
沈衡:“离。”
“既然离婚,那以后的事就很难說了,”丁景茗摊手,“到时候阮绵单身,丁燃也单身,他完全有权利追求阮绵,甚至娶她。”
沈衡道:“离婚后阮绵会当我的情人。”
丁景茗:“……”
他无言片刻,嘴角轻扯:“阮绵能答应?”
沈衡:“她会答应。”
丁景茗:“所以,人家小姑娘根本沒答应当你的情人。”
沈衡:“迟早的事。”
丁景茗哑然失笑。
他這個兄弟,不愧是单身了三十三年的男人。
想到什么,丁景茗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喜歡上阮绵了?”
沈衡毫无迟疑道:“不喜歡。”
丁景茗:“不喜歡還找她当情人?”
沈衡脸色淡漠:“解决生理需求。”
丁景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发现他沒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還真的是单纯想阮绵当情人啊。
如果不是前天看见沈衡对阮绵那股占有欲,他還真的信了。
丁景茗笑了笑,說起其他事。
“說起来,阮致远确实很谨慎。”
沈衡反应冷淡:“嗯。”
“不過,”丁景茗端起酒杯,“他入局了。”
沈衡点头。
丁景茗漫不经心道:“圈子裡叶家那些人,可是一直都紧盯着阮家。一旦阮家资金链上有任何問題,阮家可能就是下一個林家。”
沈衡脸上沒什么反应。
丁景茗笑道:“万一阮家沒撑住,像一年前的林家一样破产,你怎么和阮绵交代?”
沈衡抬了抬眼:“我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
丁景茗拖着声音“哦”了声:“如果阮绵知道你做這些事,肯定不会再当你的情人。”
沈衡语气平淡又冷漠:“阮家出事,她最大的后盾沒了,只会更加依附我。”
像阮绵這类软弱无能的女人,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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