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等沈衡神色稍微恢复平静,安鸣才继续道:“下個月周契会从监狱裡出来。”
沈衡把烟点燃。
安鸣:“当年阮小姐出事,正是阮家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阮致远可能是怕這件事会影响到公司,或者也是出于对阮小姐的保护,所以准备私底下解决。”
“周契被阮小姐捅伤进了急症,人差点沒抢救過来。如果不是阮熙曼态度坚决,這件事就会被私底下解决,周契不需要坐牢。”
沈衡抽着烟,心底的烦躁不断翻涌。
一群废物。
阮家就是一群废物。依誮
……
阮绵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微暗。
她坐在床上神色有些呆,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一会才想起之前的事。
听见开门声,阮绵抬头看過去。
进来的人是沈衡,他手上提着一個保温盒。
阮绵肚子“咕噜”地响了两声,她脸色顿时发红。
想到睡着之前发生的事,阮绵有些不自在。
直到沈衡要给她喂饭,阮绵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我自己来。”
阮绵吃着饭,不时偷偷看沈衡几眼。
他沒說话,脸色還是很不好,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可怕。
阮绵吃了两口饭,又悄悄看向沈衡。
恰巧,這次和他的目光对上。
阮绵冲着他讨好地笑了笑,立即低下头专心吃饭。
半個小时后。
阮绵吃完了饭,桌上也被收拾干净。
“沈衡。”
见他好像要离开,阮绵下意识开口喊他,抬手就抓住他的衣袖。
沈衡脸色平静地看着她。
阮绵别扭道:“那個……谢谢你。”
沈衡“嗯”了声。
他看着阮绵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手裡。
阮绵一愣,還沒反应過来沈衡已经坐到床上,而她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怀裡。
“沈、沈衡,”阮绵声音有些磕巴,“你、你還是放我下来吧。”
她身体不舒服地扭动。
沈衡手搭在她的腰上,用力按住她:“别动。”
他手在她的腰上抚了抚,发现那些软肉又沒了。
不到三天又被她折腾沒了。
沈衡心情顿时变得极差。
阮绵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不敢再动,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裡。
她的腰被他搂着,一边手也被他抓着把玩。
不知道過了多久。
阮绵见他沒有放开她的手,也一直沉默不语,她实在是受不住這种安静的气氛。
她抬起头看着他,小声道:“沈衡。”
沈衡视线从她的手移开,落在她脸上。
阮绵声音小小的,带着股羞赧:“我有些话想和你說。”
沈衡一边手轻捧起她的脸,指腹按压在她的脸上:“嗯。”
阮绵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依赖:“谢谢。”
沈衡轻轻按了按她的脸,冷淡道:“你已经說了几遍。”
“就算說了几遍,我還是想說。”阮绵嘀咕道,“反正就是、就是想和你說谢谢。”
沈衡抬起她的脸:“为什么喊我叔叔?”
阮绵纳闷道:“我沒喊你叔叔呀。”
“你睡着期间喊了不少于十遍,”沈衡冷着声,“我不喜歡。”
阮绵脸色微红。
原来她睡着时,說梦话也喊了他叔叔。
不過。
阮绵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喊你叔叔也沒什么問題呀,你比我大那么多。”
大了十一岁呢。
沈衡道:“你說什么?”
阮绵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似乎很不高兴,摇头道:“沒什么。”
沈衡:“觉得我年纪大?”
阮绵心想,你都三十三岁了,年纪确实大呀。
“沒有沒有,”她语气有些讨好道,“你年纪才不大呢。”
沈衡盯着她的脸,冷淡道:“以后不准喊我叔叔。”
阮绵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喊了。”
她心裡有些郁闷,想不明白沈衡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开始纠结這個問題。
就是一個普通的称呼問題而已。
沈衡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两下,手指慢條斯理地梳理她的头发。
柔软的发丝在他的指尖划過。
阮绵脑袋不自在地动了动。
沈衡:“安分点。”
他說着,手上用力压了压她的脑袋。
阮绵又不敢动了。
良久。
沈衡突然开口:“你在梦裡喊了遍丁燃的名字。”
阮绵愣了愣,呐呐道:“我喊了丁燃的名字?”
她看向沈衡,眼裡有疑惑。
沈衡垂眸,语气带着股冷意:“你叫丁燃哥哥,叫了遍。”
阮绵脸上闪過尴尬和窘迫,哼了哼,偏過脸解释道:“我肯定是梦到以前的事了,我沒什么印象。”
沈衡把她的脸转過来:“你平时喊他丁燃哥哥?”
阮绵立即否认道:“沒有。”
沈衡:“以前喊過?”
阮绵眉心皱了皱,满脸疑惑道:“你问這個干什么?”
沈衡声音低沉:“以前是不是喊過他丁燃哥哥?”
阮绵听出他声音裡的不悦,心裡愈发茫然。
她点头:“嗯。”
沈衡:“什么时候?”
阮绵:“十三岁,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沈衡冷笑了声:“你十三岁时喊他哥哥,喊我叔叔。”
阮绵:“……”
看着他的冷脸,她嘴巴张了张,忽地不知道该說什么。
沈衡:“为什么?”
阮绵愣愣地问:“什么为什么?”
沈衡:“喊他哥哥,喊我叔叔。”
阮绵憋呀憋,最后实在不住了。
她轻轻瞪了沈衡一眼:“那时候我十三岁,丁燃十四岁,你都二十四岁了,我喊他哥哥喊你叔叔,不是很正常么?”
而且那时候,她也不知道那個叔叔是沈衡。
沈衡:“以后不准喊他哥哥。”
阮绵郁闷坏了:“你纠结這個做什么?”
沈衡道:“看丁燃不顺眼,听着不舒服。”
阮绵:“……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喊他哥哥。”
她那么讨厌丁燃,本来就不会再喊他哥哥。也不知道沈衡突然发什么疯,揪着這個称呼不放。
“還有。”
阮绵看着他,眉头拧了起来。
“喊我哥哥。”
阮绵愣住。
沈衡声音低沉:“嗯,喊沈衡哥哥。”
阮绵已经彻底呆住。
沈衡神色微松,看着她淡淡道:“喊吧。”
阮绵脸上一阵红一阵热:“你就不觉得喊你哥哥不合适嗎?”
沈衡:“不觉得。”
阮绵脸色憋得越来越红:“可是你年纪……”
沈衡打断她的话:“你刚才說我年纪不大。”
话說了一半被他截住,阮绵心裡不得劲。
她就是看這個男人不高兴,才改口哄他的。而且他一個男人,這么在乎年龄干什么?
沈衡冷淡地问:“還是說你骗我的?你觉得我年纪大?”
阮绵顿时摇头。
沈衡看着她,手一下下梳理着她的头发。
阮绵被他盯得久了,才小小声、小小声地喊:“沈衡哥哥。”
沈衡:“声音太小。”
阮绵咬了咬唇,稍微提高了点音量:“沈衡哥哥。”
沈衡敛眉,手往下放在她的肚子上按了几下。
阮绵抓住他的手,急道:“你干什么?”
沈衡冷淡道:“你饿了?”
阮绵:“沒有。”
沈衡:“我以为你饿得发不出声音。”
阮绵气得咬牙,冲着他软声吼道:“沈衡哥哥。”
沈衡手一翻,握住她的手:“再喊。”
阮绵嗓音加大:“沈衡哥哥。”
沈衡:“嗯,继续。”
阮绵:“沈衡哥哥,沈衡哥哥。”
她气得连喊了五遍,喊得脖子都红了。
沈衡靠坐在床上,眉眼完全放松。
阮绵气鼓鼓道:“我已经喊了。”
沈衡颔首:“嗯,我很满意。”
她嗓音软软地喊他“沈衡哥哥”,让他听着心生愉悦。
沈衡心情很好。
他轻抚着她的手,指腹摸到缠在手指上的纱布时,眼神微暗。
沈衡抬起她的手,语气平静地问:“疼嗎?”
阮绵看向自己的手指。
当然疼。
怎么可能不疼呀。
在柜子裡时她因为害怕沒什么感觉,现在所有观感回笼,手指上不时隐隐抽着疼。
阮绵摇头道:“不疼。”
沈衡继续问:“疼嗎?”
阮绵還是摇头,闷声道:“不疼。”
她這次的话刚說完,右手食指猛地传来一阵很轻的痛感。
阮绵闷哼出声,手颤了颤,习惯性地往回抽。
沈衡脸上平静又冷淡,继续问:“疼嗎?”
阮绵见他捏住自己的手指头,唇微抿了抿,最终還是点头:“很疼。”
沈衡:“以后還敢不敢对我撒谎?”
阮绵低下头。
沈衡把她的脸抬起来:“說话。”
阮绵沉默半晌,才道:“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撒谎。”
反正這個“以后”,只剩下很短的一段時間。
沈衡揉着她的脑袋,随意问:“为什么和路静雯出去?”
阮绵脸色僵住。
她低声道:“我和她以前是同学,所以、所以我就跟着她出去。”
沈衡道:“你刚說了不撒谎。”
“我沒有撒谎,”阮绵不敢看他,“就是因为我們是同学,我才跟她出去。”
沈衡道:“因为是同学,你就乖乖跟着她到了让你做噩梦的地方?”
阮绵咬咬牙:“沒错。”
沈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阮绵看着他。
沈衡:“好好想清楚原因。”
阮绵心裡莫名焦躁不安,她嗓音带着哀求道:“你能不能别问這件事?”
沈衡道:“不能。”
阮绵和他的目光对上,唇抿得很紧,满脸都是抗拒。
沈衡想起她绵软的性格,开口道:“她用以前的事威胁你?”
阮绵眼裡闪過慌乱,紧张道:“沒、沒有,沈衡你别问了好不好?我不想提這件事。”
为什么总要问她這件事?
沈衡漫不经心道:“因为周契。”
听见“周契”這個名字从沈衡口說出,阮绵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凝固住,脸色瞬间发白。
他知道了,知道她最大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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