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半月時間轉瞬即逝,江月照倒過得開心愜意,每天不用修煉也不聽課,看看話本子和葉忘營聊聊天,日子就如流水一般過去了。
看着阮傾意生澀地與他人進行着社交與修煉,就讓江月照感慨,百年光陰果然能改變許多事物。
元嬰期的阮傾意不需要做什麼也有許多人想得到她的垂憐。
這日,清竹爲江月照布好搖椅,江月照第一百零一次邀請葉忘營與她一同坐,再次遭到拒絕。
江月照坐在葉忘營旁邊,搖椅傍身,剛好能看見人頭頂,忽然發現青年紮好的馬尾上有一朵黃色的小花,應該是來清學堂時不小心落下的。
她看看臺上,今日講課的長老嚴格,但不會如肖長老一般針對她,講的內容是符篆的寫法,經常需要轉身在紙上寫字。
搖椅搖啊搖,葉忘營頭頂上那朵小花越看越礙眼,可青年坐姿端正,不動如山,正在認真聽課,也沒人會特別關註別人的頭頂。
江月照輕輕吹一口氣,一條小水柱就從嘴裏噴出來,她嚇了一跳,趕忙收嘴,水糊了她一臉。
她忘了莫生憐不是風靈根了,本來想吹起一陣小風,把小黃花吹到手裏的。
葉忘營偏頭看了過來,見狀,爲她施了一個除塵訣,江月照的臉與衣襟瞬間乾燥。
她露出笑臉,向葉忘營點了點頭,講課長老寫完符篆,轉過頭來向他們講解。
“此符爲初階隱匿符,在修真界,並非只有人和妖獸能夠感受到活物氣息,不少靈植也能做到。”
“嗯,傾意掌握的很好。”長老下來巡視,拿起阮傾意的符紙,大加讚賞。
江月照難得拿起了毛筆,照着長老寫的符篆在紙上寫着。
“對付靈植的隱匿符與普通隱匿符略有不同。”長老又回頭書寫。
江月照佯裝打哈欠,寬鬆的袖袍試圖甩到離她極近的葉忘營頭上,可葉忘營卻剛好側身去拿掉在地上的符紙。
這一招也落空了,小黃花在青年頭上轉轉悠悠,眼看就要落下去,江月照眼巴巴看着。
葉忘營拿了符紙又坐直身體t。
小黃花穩住了身形,得意洋洋地立在葉忘營頭頂上。
長老又轉過身來,讓大家暫且休息。
在符紙上書寫需要極高的註意力,並且極其消耗靈力,這也是清學堂爲數不多的會課間休息的課程。
此時正好到了下課時間,長老清清嗓子,道:“我需要天干雪蓮煉丹,結課後,大家將自己畫成的符紙交上來,我將挑選五名隱匿符畫的最好的弟子去天干山執行任務,報酬豐厚。”
“長老,什麼時間啊?”有弟子發問。
“三日後我會讓飛舟送你們去天干山。”
三日後。
如今距離任務頒佈已經過了十二日,三日後不正好滿十五日嗎?
江月照如今對十五這一數字格外敏感。
憶妖有知曉記憶的天賦神通,但由於江月照妖丹破損,能力不能完整發揮,只能通過做任務這種方式一步步挖掘他人的記憶。
因此在第十五日,一定是阮傾意的關鍵節點,江月照自然是要參與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看着因爲長老的話而眼眸發亮的阮傾意,掏出符紙,在心裏回憶着課上長老講的話,先用靈力畫出一個大致的輪廓,要如何纔不會中斷來着?
此時,頭上卻傳來柔軟觸感,她似有所覺,轉頭就看見葉忘營與她捱得極近,手裏捻着那朵小黃花,輕輕放在她鬢角,眉眼依舊冷淡,問她:“怎麼不玩了?”
江月照伸出手指,於鬢邊指向自己的頭頂,與小花呆在葉忘營頭頂上的位置一樣。
葉忘營喉結滾動,順着她的手指看,將小花放在了她的腦袋上。
江月照道:“剛剛無聊,現在有事情做了,我要練習隱匿符,爭取和小意一起去做任務。”
她聲音不算大,但每次葉忘營與阮傾意總是坐在她一左一右。
阮傾意聽見,停止了正在寫字的手,眼神微微往她狗爬似的符篆上看,靦腆地笑:“好,我也想和姐姐一起做任務。”
但很顯然,以江月照現在的水平,是不可能的。
符篆課有三百名弟子在上,從中選五名,阮傾意也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會被選上,更何況一直沒聽過課的莫生憐呢?
說完這句話,她也不去看江月照臉上表情,抓緊時間,認真練習符篆了。
江月照也不惱,甚至還有些自豪,她挑眉,悄聲對葉忘營道:“論消除記憶,我可是專業的!”
阮傾意變化這般大,她馬上就能拿到五十年的記憶了,就算與葉忘營平分了,也還有二十五年。
所以眼下,更要認真練習畫符篆了。
“可是,我不會畫隱匿符篆。”她看向葉忘營,雙手托住下巴,意圖明顯。
葉忘營抽過她的符紙,問她:“我替你畫?”
江月照趕緊搖頭:“靈力氣息不一樣,會被長老發現的。”
“隱匿符你以前會畫,我帶你溫習一下。”葉忘營提出另一種解決方法。
許多天賦好,對修煉尚且遊刃有餘的修士都會開發自己的第二技能,葉忘營就格外擅長符篆,於符紙上作畫,控制靈力的揮發流淌讓人心靜。
江月照則選擇了陣道,憶妖的天賦與陣道有相通之處,但因葉忘營擅符,她不想輸,便也畫得一手好符。
可眼下江月照並不知道這些過往記憶。
憶妖睜着好奇的眼問葉忘營:“我感覺畫符好無聊啊,我以前爲什麼會擅長繪製符篆呢?”
葉忘營難以回答。
江月照看着葉忘營默默畫着,鮮紅的硃砂在符紙上流淌,每一道靈力都均勻,賞心悅目。
她又道:“難道是因爲我們以前關係好,我愛屋及烏?”
自然不是。
葉忘營畫符的手停頓,畫錯一筆,整張符紙作廢。
他望向江月照,道:“我們抓緊時間吧。”
江月照本身就有基礎,再加上自身悟性,學起來很快,幾乎是練習了兩張符紙,就能畫出來了,最終,天干雪蓮採摘任務的名額果然有她一個。
洛長老也驚訝於江月照符篆的質量,但他畫了上百年符,自然可以看出每一筆都是江月照親自畫的。
他自認爲是一個客觀公正的人,江月照不好好聽課時他會生氣,可做得好時,也應該不吝誇讚。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洛長老催動法訣,使用了江月照的這張符篆,氣息一下變淡,沒有刻意去壓制,元嬰期的氣勢也變成了練氣的無害。
他道:“生憐這次做得不錯,若是能夠認真聽課,不出半年,我保證可以將你培養成中階符篆師。”
臺下一片譁然,要知道,無論哪個長老說到莫生憐,都搖頭嘆氣,這還是她第一次被誇。
江月照卻頭也不擡,在搖椅上晃盪着,慢悠悠說一句:“多謝長老,或許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吧。”
莫家沒出什麼有名的符篆師,衆人不明所以,阮傾意卻聽懂了。
姐姐說想與她一同去,於是努努力,便真的做到了。
她默默攥緊了拳頭,看着自己畫的符篆,確實達不到姐姐的效果。
那她這些天的努力算什麼,原來只是短短半個時辰就能被抹平的嗎?
莫生憐不學無術、囂張跋扈、生性惡毒,似乎集齊了所有缺點。
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爲什麼偏偏得到了天道的偏愛呢?
阮傾意一直拿自己與莫生憐比較,此時卻突然覺得好沒意思,甚至能感受到快速上升的修爲境界有些不穩。
江月照似有所覺地看過去,窺見阮傾意眼裏閃爍的淚光。
就這麼討厭她不想和她一隊嗎?
不過也是,畢竟自己做了很多過分的事,而接下來,更是要...嘗試殺死阮傾意。
這是憶妖天賦對她下達的任務,但江月照並不打算完成。
阮傾意的心結還沒有完全破除,如此死去,那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她攬上阮傾意的肩膀,臉上帶笑,露出頰邊酒窩,可愛極了,沒有絲毫攻擊性的樣子,呆在阮傾意的身邊,她像是古靈精怪的妹妹,阮傾意則是成熟穩重的姐姐。
可惜阮傾意只能看見莫生憐的臉,看到她脣邊又勾出惡劣的笑意,明明動作親密,但就是讓她心生戒備。
莫生憐不會放過她的,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被喚醒。
她忍不住戰慄起來,她不想再看到莫生憐了!
洛長老選中的五人除了江月照、阮傾意和葉忘營之外,還有另外二人,巧的是,一個是陳靈靈,一個是上次站起來與江月照爭吵的錦衣少年。
五人有一個很顯着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出身於修真世家。
這就是清玄宗覆雜派系鬥爭的結果,家世清白的弟子在沒有到達築基拜師之前,除非天賦異稟,就是和自幼得到培養的世家子弟有差距。
五人很快前往天干山。
天干雪蓮生長在天干山最深處最寒冷的地方,它們生性霸道卻也嬌弱,只存在於沒有人跡和妖獸踏足的地方,一察覺到人或獸亦或是別的靈植的氣息,就會快速枯萎。
像洛長老這種元嬰期強者,無論怎麼隱藏氣息都會被發現,這就是他爲什麼找江月照五人的原因。
寒風呼嘯而過,冷氣穿越靈力護罩肆意掛在皮膚上,幾人的修爲都難以抵禦天干山的寒氣,更別提還要深入最深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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