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炼器风波(三)(捉虫)
他修的是无畏,自从他的道心凝结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一直都沒有乱過。即使是在面对禹枫的时候,他依旧会坚信着自己的道。
唯独,穆泠。
戴着斗篷的少年虽然看不清容貌,可司易却能够感觉得到,在自己說這句话的时候,穆泠的呼吸从来沒有变過,他的呼吸绵长而虚弱,哪怕是略微急促一点都沒有。似乎穆泠早就知道自己会做出這么一個回答,又似乎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回答。
“师兄?”尤危的声音裡面带出了些困惑,司易的這個回答他是有所预料的。但修真者敏锐的感觉却让他感觉现在的氛围很奇怪。明明在他身边的师兄神态還是那么冷淡安稳,可他总感觉现在的师兄很可怕。就像是对于自己突然发现的事情相当不悦。
--轰。
刚平稳下来的火焰变得又暴躁起来,不受控制的火舌将禹枫的一点头发烧成了灰烬,俊秀的少年额间的汗顺着脸的轮廓不住地往地面上滴落,看样子,他现在的情况相当得糟糕。
【静心!炼器时讲究全神贯注,依你现在的這個样子,不仅沒有办法成功地将法宝炼制出来,反而极有可能会受到反噬!】
老者的注意力立刻从尚還是雏形的法宝转移到了禹枫的身上,他在說话的时候不惜损害自己的灵魂动用了灵力,就是希望能够将禹枫的心思唤回来。但老者的這一点還是落空了,火焰的温度不断地升腾,少年似乎完全忘了他现在正在炼器一样,目光锁定在了那個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身上。
“不……不行。”他的声音裡面带着明显的颤音。
司易這才将目光落在了禹枫的身上,因为耗费了太多的灵气,一些头发又被火焰烧掉,禹枫此刻十分地狼狈,他整個人瘫倒在了地面上。司易的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禹枫此刻的样子,還是因为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一個地方。
“专心炼器。”到了這個时候,看不到面容的少年才慢慢地来了口。
穆泠沒有看司易,只是往前走了走,刚好走到了禹枫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往前一伸,穆泠淡淡地看着似乎是怔住了的禹枫一眼,然后主动将禹枫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专心。”
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穆泠的手温度很低,不像正常人那般是带着温热的,而是像极品冰玉雕刻而成的一样冰冰凉凉的。這双手形状十分地优美,心脏声大的就像是从耳边响起的一样,禹枫看了看自己被少年握住的那双手。
上面充满着汗水,而且還沾染着不少的灰尘。
這样的手被少年握住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禹枫突然很想把自己的手拿回去,可是他沒有,他的眼神望着那两双握在一起的手,手掌轻轻动了动,禹枫发现自己很贪心。他想要把少年的手回握住。
“师兄,他们两個是认识嗎?”尤危的声音裡面带出了点惊疑不定。
那個叫做禹枫的人似乎……爱慕那個穿着斗篷的人。
司易并沒有回答,但危险感却越来越浓厚,尤危十分识趣地住了嘴,只是還是忍不住地小声喃喃了几句,“而且,這道声音……好熟悉,就像是在哪裡听到過一样。”
握着自己的手被松开了。
禹枫呆呆地感觉着那抹微凉从他额手心处消失,直到林凌目光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后,禹枫才回過了神。
穿着斗篷的少年已经不快不慢地走出了石府。
禹枫重新盘腿坐在了地面上,不断燃烧的火焰映射在了少年的瞳孔裡面,把他整個人都显得有些鬼魅。
就算是痴心妄想,他是不是可以有一点点地那么认为。
穆泠是……为了不打扰到他炼器才出去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力气,禹枫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少年看着自己那双轻微颤抖着的手,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火焰重新开始锻造那件法宝,富有灵力的水珠从這件法宝上慢慢地落了下来,滴答滴答地被火舌吞噬殆尽,所锻造的法宝轮廓越来越明显,一直默默关注地這一切的老者声音裡变了好几分,【竟然真的是……情长,怎么可能?】
石府从内部渐渐现出了两個人影,站在外面等待的人当即是松了一口气。那個修士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那几個人,一看实力就高深莫测。如果他要是真的插手,這件事便很不好办了。
倒是方磊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他刚刚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地說出了那句话,但沒想到這两個人竟然真的是完好无损地在石府之内。
既然那個人不想让人打扰到禹枫炼器,应当就不会允许這两個人待在禹枫的周围,可他却偏偏就允许了。方磊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将這些困惑解开。
方磊指向了穿着斗篷的少年,“就是他身上有秘境钥匙。”
“我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钥匙拿出来,我們就绝对不会伤害你。”那個妖异男子率先开了口,他的口吻中充满着高高在上,“当然如果你愿意把钥匙给了我,我可以承诺,让你成为我們无双殿的内门弟子。而且,不论是风雨阁還是华尔顿拍卖场你都无需担心,我們无双殿一定能够保下来你。”
說罢,男子脸上又得意了几分,他就不相信面对這么一個情况,這個人会不答应他的請求。周围的修士们犹如狼般窥伺着,只要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须把手裡面的那個烫手山芋交出来。
周围人听到這话皆是皱了皱眉,但碍于无双殿第一大宗派的地位,這說话的男子又是无双殿太上长老唯一的儿子,他们也便沒有直接出言反驳。
只是出乎意料地,那個穿着斗篷的少年声音十分冷清地說了句,“我沒有秘境钥匙。”
就算是面对着這种情况,他的声音也不见慌乱,而且似乎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他所說出来的话语。
“怎么会沒有,华尔顿拍卖场上秘境钥匙被夺的事情谁会不知晓!你和那個人的打扮一模一样,要是不是他,你为何要在這個风口浪尖之上做出這样一副打扮?”說话的還是那個方磊,“就算不是他,你也一定和那個人有某种关联!你现在……”
咣当一声。
方磊的声音還沒有說完,他整個身体就砸在了地面之上。這突然的变动让在场的修士心都提了起来,又一個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去了性命。這個变动发生得太快,可能就连方磊自己都完全沒有料想到,他的面容還维持着他刚才說话时的神情,表情狰狞,眼睛睁大,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他神情鲜活得就像是還活着一样。
“聒噪。”
林凌的心情自从刚才目睹了穆泠和禹枫的互动后就变得格外不爽,只是为了能在穆泠的身边一直能留下一個好印象,方才一直压抑住沒有发作。少年的声音裡面透着刺骨的寒意,他第一次在小世界裡面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了属于金丹期后期的威压。
“你這個年纪,怎么可能?”
妖异男子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這种威压犹如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甚至于连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变得缓慢了起来,身体涨得通红,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地响着。除了几個人還能够勉强保持住站立,其他的人已经不得不把剑插.进地面裡来保持着身体的稳定。
“咦?這個人既然這么厉害,我怎么好像沒有见到過。”用灵识观察着外面的景象,尤危轻轻摇了摇头,“不過既然他和那個少年是一起的,有他来保护那個少年,這件事应该已经成了定局吧。”
有别人在保护穆泠。
司易的眸子渐渐垂了下去,他将目光放在了還在炼器的禹枫身上,像是一座雕像一样对外面正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
汗水不断地往下面留着,眼前的视线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了。妖异男子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看了看周围那些已经生不起反抗之意的修士们,咬了咬牙,“就算你已经到了金丹境后期又如何,秘境钥匙我們无双殿一定要得到。”
他找秘境钥匙已经找了很久,经過了這么多天的搜查,他都沒有找到一個拥有嫌疑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刚接到這個消息的时候,就立马带着宗门的人着着急急地赶了過来。
想到了那個人对他们宗派的命令依旧马上就要到的最后期限,妖异男子心裡面涌现出了庆幸,還好他父亲留了一手,不然的话凭借他半步金丹的修为竟然真的沒有办法夺回来秘境钥匙。
“那是,空间传送符!”尤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這可是大世界才会有的东西,怎么一個小世界的人手裡面能够拥有這件东西。如果传送過来的人修为很高的话,那么……”
运用灵力将符箓烧得粉碎,半空上突然出现了一個老者,這仙风道骨的老者一出现,属于林凌带来的威压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妖异男子立马松了口气,“父亲,我已经找到了可能拥有秘境钥匙的人。只是他身边有一個金丹境后期的人,我不是那個人的对手。”
“金丹境后期?”老者悲天悯人的目光看向了穆泠和林凌,在看到了林凌的时候,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老夫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得到秘境钥匙罢了。老夫一向不喜歡打打杀杀,這样吧,我們不妨做個交易,老夫愿意用其他的天地灵宝来换取小友的钥匙,這样对双方都好。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我沒有秘境钥匙。”
穆泠语气平淡地将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老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起来,他的目光如炬,充满岁月沧桑的眼神直接落在了穆泠的身上,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与之相伴的是一种无形的威压,這种威压绕過了林凌,径直地落在了穆泠的身上。
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的沉重了起来,穆泠现在不過是筑基初期,和老者的境界差距实在太大。听到身旁少年闷哼了一声,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来混乱,林凌的眉头猛地拧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深刻地知道了穆泠的身体究竟有多么得糟糕时,当即是上前了一步,刚好挡在了穆泠的前面。
他的這個举动让老者的眼神眯了一下,后者的神情立马又和缓了起来。
“小友不必着急,老夫真的沒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請這位小友来我无双殿做客一番,若是查明小友沒有秘境钥匙,老夫自然会放他离开,并且還会赔礼道歉。”
他现在已经到了元婴中期,元婴和金丹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堑。按理来說,像林凌這样的修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裡。但是,林凌现在不過是這样的一個年纪竟然就达到了這样的修为,這就让他不由得深思。
小世界裡的人大多不知道有大世界的存在,但這群人裡面绝对不包括像老者這样修为已经到达了小世界顶尖的人。老者已经隐隐地知道,在他们的世界之上,還存在着另外一個更为广阔的世界。
他的修为在他们的世界裡算上是顶尖,但到了那個更为广阔的世界,也算不得什么。如果林凌真的是来自于那個世界,那么他就绝对不是他能得罪的。
只是老者沒有想到,他這有几分示弱的话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根本不可能。”林凌的冷哼了一声,声音裡面充满着不屑。
他虽然是第一次离开家族,也是自幼被宠大的,但這绝对不意味着他不知道修真界的手段。在修真界中,能够辨认一個修士是否說谎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搜魂术。
老者虽說的好听,但要是真让穆泠和他回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夫好生相劝,小友都不听从,那就不要怪老夫以大欺小了。”自从突破到了元婴期,就沒有一個人敢跟他這样說话,而且還当着那么多小辈的面,老者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一双用灵力聚成的手就要朝着穆泠的方向抓来。
空间传送符只能让人停留半柱香的時間,老者眼神裡的戾气一闪而過,“不按规矩就把拍卖场的拍品抢夺而去,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修炼大道,就算今天老夫要落下一個以大欺小的名号,老夫也要替天行道。”
“呵。”林凌嗤笑了一下,一种澎湃的灵力也开始在他的手上聚集,径直地朝着那巨大的手掌迎了上去。
虽然沒有用太多的灵力,但是看到自己的攻击被林凌阻挡了之后,老者的眉头還是轻皱了一下。
他自问也是见多识广,少年的這個攻击的方式他却从来都沒有见到過。老者的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這個少年来自大世界的可能性又加大了几分。
“看来那個穿着斗篷的少年处境会很糟糕啊。”
在石府内部观察着一切的尤危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他猛地一怔,因为他身边那個跟雕塑一样的师兄,周围的灵气波动竟然紊乱了一下。
旁边隐约传来了几声轻微的爆炸声,尤危扭头一看,发现禹枫的炼器似乎又遇到了什么瓶颈,当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在老者出来之后,其他宗派的人也都知道自己是沒有了争夺的机会,于是皆是冷眼旁观着。
老者每一個攻击都是朝着穆泠打去的,但每回都是林凌前去阻挡的。就算林凌在天榜排名第二,就算他来自于大世界,有着林家给与他的无数底牌。但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差距還是太大了。老者显然沒有对林凌使全力,但林凌却应对得越来越困难。
经過多次的对抗,林凌体内的灵力已经变得格外得匮乏,他只能通過吸收极品灵石内蕴含的灵力和不断地服用丹药要进行恢复。老者的神态還是淡淡的,就像是已经避世了的隐士一样。
[就這样耗下去嗎?]系统看着自家神色不变的宿主不由地问了下去,[虽然林凌有着其他的保命手段,但是……]
身为整個事件的冲突点,穆泠在整個事件内表现得格外平淡。甚至于,从始至终他都沒有移动過位置。林凌拼死拼活地挡在他的前面,穆泠却始终都沒有什么反应。
[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穆泠沉默了一会儿后,方才轻笑了一下,[每做一件事之前,我都会考虑很多事情。]
虽然宿主的声音裡面還是充斥着冰冷,但系统却還是发现宿主說话中间停顿了一小会儿。
[……司易才是我的任务对象,我在等他的反应。]穆泠最终轻轻地說出来了這句话。
灵力消耗得太快,即使林凌有很多补给的办法,最后也是成了杯水车薪。他已经沒有了灵力再去抵挡老者的攻击,看着下一次攻击的到来,少年咬了咬牙最后用肉身挡了上去。修真者吸收天地灵气的同时也会使自己的肉身变得更为强悍,但面对着元婴期修士的一次攻击,林凌還是吐出来了一口血。
周围观看的人都不由地皱了下眉头,他们也不明白林凌为什么会如此的拼命。
“哎,你這又是何苦呢?”老者的瞳眸中包含了一丝悲悯,“你那么帮他,他却不肯与你一起面对我。已经浪费了這么多的時間,也该结束了。”
一种巨大的灵力从石府的天空席卷而下,一個类似于囚笼一样的东西将林凌包裹了进去。林凌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一下,他尝试着在手掌上注入了一点灵力去触屏灵气所凝聚而出的壁垒。少年的手刚刚放了上去,他就又吐了一口血,如同是受到了某种反作用力一样整個人跌倒在了地面之上。
平澜无波地看着林凌,老者的眼神落在了穆泠的身上,他再一次调动灵力准备将穆泠抓起来。
“终于要结束……了嗎?”尤危的声音裡面带出了些感叹。
【你在干什么?你现在正在炼器的关键时刻,根本沒有办法离开這裡。你要是真的想要出去帮那個人,你现在就需要赶紧将……情丝炼制出来。】
禹枫脑海裡的声音十分得恨铁不成钢。
【怎么才能让它快点炼制出来?】禹枫的声音极其得虚弱。
他脑海裡的那道声音一直沒有說话,直到禹枫似乎是要丢掉他這么长時間的心血,要放任這件法宝的雏形成为一件废品后,這道声音才慢慢地响了起来,【用……心头血。】
情丝,情丝,必须用心头血才能炼制而成。
“你放心,只是請你回去做客罢了。”来自无双殿的太上长老脸上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眼见那只用灵力凝结而成的手马上就要碰到了穆泠,他方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另外一股极为庞大的灵力突然爆发了起来,這种灵力将他凝结而成的手掌冲击得粉碎。他朝着旁边的方向看去,苍老的眼神裡面出现了震惊之色,“你要……强行破镜!”
整個天空都暗了起来,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整個世界开始变得格外压抑。天空的一边雷电声不断地轰响,另一边竟然隐隐出现了仙鹤的影子。這种景象老者十分得熟悉,這正是破镜入元婴时所引发的天地异象。
林凌现在尚還沒有达到要破镜的水平,而他现在竟然在强行破镜!
“你疯了嗎,时机未到而强行破镜,天道所不容,它降下来的试炼会更为得恐怖,稍不留意就会灰飞烟灭!而且,就算你真的侥幸破镜成功,你的元婴也不会完整!非但实力会低于那些正常的元婴期修士,而且你得修为沒有可能会再进一步!”
老者就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林凌。
为了不招惹上麻烦,他从来都沒有对林凌下狠手,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但他沒有先到对方竟然会這么不遗余力地去保护穆泠,所以h這才用秘法将林凌困住。他本来打算趁着将林凌困住的這段時間就把穆泠带走,可林凌竟然要强行破镜!
他竟然不惜毁了自己的前途而强行破镜。
[宿主?]系统有些不太明白自家宿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戴着斗篷的少年终于是开了口,“停下吧。”
双目煞红的少年当即是愣住了,那道声音很熟悉,就像是清泉滴落在石头上一样格外清越。
“我会成功的。”向来叛逆的少年第一次乖顺地回答道,他的手攥紧,似乎是强调着什么,“我一定能够破镜成功。”
“他已经停不下了,天道已经被他吸引了過来。”老者似乎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啊,老夫還从来沒有见到過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
“你要是早点和我离开,也就不会发生這样的事情了。”老者又补充地說了一句,“放弃挣扎,和我走吧。”
穆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裡面蓦地出现了一把木剑。
“這是你的武器?”老者的声音变得很奇怪。
“嗯。”穆泠的话還是很平淡。
“你为何不用你的本命灵器?”老者又问了一句。
“被毁了。”
心裡面出现了一些好笑,老者的心情似乎好上了不少,“难不成你就准备以你刚入筑基境的修为和這把破剑来和我打?”
穆泠看了林凌一眼,方才对着老者摇了摇头。
“咦?他终于要出手了,只是现在的他怎么看都毫无胜算吧。”尤危继续碎碎念着,突然他的表情一变,神色不明地望向了天空,“不对,以他的修为是绝对不可能战胜老者的,他竟然想要借用……天道的力量。天道的力量怎么是人可以借用的,他真的是……痴心妄想……”
“不对,不对……”尤危又摇了摇头,少年的脸猛地变了,“他竟然是……护道人!”
“而且,還是太上忘情道的……护道人。這個……讨厌的道。”
“你讨厌這個道?”一直沉默着的司易终于是开了口。
尤危的面色变得难看了几分,“太上忘情和人间是完全对立的两個道,我既然修的是人间,自然就格外讨厌修太上忘情道的人。”
突然少年的话语顿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他师兄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对方方才面不改色地說道,“禹枫快要炼制成功了。”
石府的外面发生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是由林凌吸引過来的天道,天地异象却突然愣住了。天空中的雷鸣声還在不断地响着,但似乎是僵持住了,像是有些分不清对象。
“弟子穆泠,以太上忘情道护道人的身份,想要借助天道的力量。”看不清面容的少年语气平淡地說了句。
他這句话說出来,天空之上的异象却像是反应了過来,乌云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聚集着。
[宿主,你现在還好嗎?]身为天道的宠儿,护道人确实是可以借助天道的力量。但所借助的力量十分有限,现在的天道是被林凌吸引過来的,其中所包含的天道威压以穆泠现在的修为還完全驾驭不住。
将嘴裡的鲜血咽了下去,穆泠轻嗯了一声。
穆泠口中所說的话老者并不清楚,但他却能够感觉得出来,那把本该极其脆弱的木剑一下子变得格外得危险。
他看着那個穿着斗篷的少年慢慢地挥了一下木剑,老者立马用灵力在自己的面前凝结了一层屏障。
虽然自己沒有受到伤,但屏障竟然……破了。
這個人不能留!
老者的眼睛裡面划過一丝清晰的狠戾。
就在這個时候,石府的内部又出现了一种灵力的漩涡,从石府的内部竟然跑出来了一個人。
是禹枫。
“穆泠,這是我亲手炼制出来的法器,送给你。”
尤危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其古怪,他师兄喜歡的那個人,竟然把用自己心头血炼制出来的灵器送给另外一個人嗎?而且還是在师兄一直为他护法的情况下?
在师兄的眼皮子底下将灵器送给那個叫穆泠的……
等等,穆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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