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沒错,错在我 作者:未知 我恨死数学了,为什么你擅长的我都做不好?我是不是不配喜歡你? ——摘自某人的少女心事日记本 打电话?严天煜无奈,小丫头早就拉黑他了。 不過這事也不难,严少爷直接开车去电厂,范红英买了菜回家在楼下碰见他,敲敲车窗,问:“找我們家凉凉?” 严天煜下车来,口袋裡還有一只小胖,很有礼貌地喊范红英:“阿姨。” 小胖机灵,大概知道眼前這位是重要人物,卖萌撒娇一套做的十分熟练,哪有刚开始那奄奄一息的模样。 范红英看了看狗,再看了看眼前十分养眼的男人,心知肚明:“吵架了?” 严天煜摸着鼻头嗯了声。 范红英伸手:“你先走吧,凉凉今晚值夜,狗留下。” 這是不动声色地帮他,严天煜品出味道,笑着把狗放进范红英的菜篮子,道了声阿姨再见。 小胖乖乖坐在篮子裡,回了家被范红英拎出来也不乱跑爬沙发,就颠儿颠儿跟着它干妈的妈妈,它的干姥姥。 范红英脚边围着只狗不好做事,那么小,一脚踩着就完了,她抬脚把小胖往旁边推推,谁知道這狗跟陆小凉一個属性,属牛皮糖的,粘着你就不撒手。 范红英笑起来,把狗放在陆小凉常坐的小板凳上,手指点着它鼻头:“不许动,呆這儿。” 小胖嗷了声,甩着尾巴表示自己听话。 陆树根下班回家见着小家伙觉得有趣,捧起来玩,问:“谁家的?” 范红英:“严家小子送来的。” 陆树根从年轻起就不喜歡严家,脸一板:“臭小子……我得找他谈谈。” “谈什么?” “让他早点死心。” “人家小年轻自個儿的事你别插手。”范红英叉腰,“我看你闺女挺喜歡人家,吵架了還哭鼻子呢!沒瞧见最近瘦成什么样么?你想拦都拦不住。” 陆树根一脸愁,第二天早晨請了两小时假等闺女下班。 陆小凉回家的时候被蹲在小板凳上冲她甩尾巴的小胖惊着了,一时都說不出话,下一秒被她爹领到阳台谈心,话很含蓄,沒啥重点,但陆小凉听明白了她爹的意思—— 我不喜歡他,你别跟他玩儿。 但陆小凉不得不把严天煜从黑名单裡拉出来,问他什么时候過来把小胖领走。 严天煜立马开车過来,也是冤家路窄,又被沈书辞撞见。 陆小凉抱着小胖下楼,又见着這场景,后背起了一片疙瘩,面上倒是镇定,目不斜视从沈书辞跟前走過,站到严天煜面前。 沈书辞收回目光,开了铁门上楼。很平常的一個动作,看不出他的情绪。 陆小凉揪着两條眉毛仰头說:“以前沒看出来,你這人有点无赖。” 严天煜說:“我這不是实在沒办法么。” 陆小凉把小胖往前一送:“你领回去吧。” 其实她真心喜歡這干儿子,可她不能做投营的事,她爹說了,做人立场得坚定。 严天煜点点她脑门:“凉凉,這不是小时候過家家,你和我一国我和他一国的,我俩的事其实你沒必要掺和进来,就跟以前一样不好么?” 陆小凉摇摇头,跟小胖挥手道别。 严天煜拉住她:“嗳等等,這回是真的要你帮忙,我得去外地几天,估计沒那么快回来,小胖先放你這,等我回来立马来接,成嗎?” 陆小凉忸怩:“你家那么多保姆還用我照顾?” 严天煜叹了声:“二胖太皮,家裡全照顾它都不够用,小胖在你這住两天,凉凉,你可是個护士,当护士的要有爱心。” 陆小凉眼珠子瞪圆,觉得這人太会說了,把她都說沒话了。 *** 范红英见陆小凉又把小狗捧回来,胜利似的冲陆树根笑,陆树根叹了声,摇摇头。小胖以为姥爷不喜歡它,竖起耳朵汪汪叫,冲陆树根疯狂摇尾巴,陆小凉一撒手,把小胖搁她爹怀裡,陆树根其实也爱小动物,這么些年顾忌着闺女,忍着沒养,這会儿家裡来了只现成的,很难忍住不摸毛儿。 严天煜养宠物很舍得,小胖在他家吃的油光发亮,原本发黄的皮毛這会儿白莹莹似雪,大眼珠子炯炯有神,叫声特别响亮,陆树根同志忍了忍,也就不矜持地捧着玩儿了。 一声声:“来,到姥爷這儿来。” “姥爷给你剪指甲。” “胖胖,晚上想吃什么?让你姥姥给你做!” 小狗汪了声,颠儿颠儿小屁股坐它姥爷怀裡。 沈书辞在房间裡写论文,忽而听见楼上狗叫,手指顿了顿。 宋慧欣在外头咦了声:“凉凉什么时候养了狗?她不是最怕的么?” 沈书辞:“……” 转去妇产科的陆小凉如鱼得水,她长得好,說话甜,心也软,不管医生护士還是家属都喜歡她,加上她是這一批扎针扎得最好的,所以妇产科的护士长挺看重她,亲自带她。陆小凉觉得自己现在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实,那是一种小树通過埋在土裡的根系吸饱水分茁壮成长的感觉,令人愉快。 周一大查房后毛毛和一群学生在大办公室裡吃迟到的早餐,包子都冷了,吃进胃裡像块石头,噎得慌,毛毛砸吧嘴,对着一旁低头看文献的沈大夫說:“想吃凉凉上回给你买的那种包子,哎老沈,你想吃么?” “不想。” 毛毛见這人居然還会应声儿,有点意外,靠過去跟他聊天:“哎你知道嗎?陆小凉现在在妇产科可受欢迎了,那一波七大姑八大姨的抢着给她介绍对象,還有来探望产妇的小年轻,一眼就相中她,缠着要微信号,我好几次看见陆小凉收花,她们科室全部病房的花小丫头都承包啦!厉不厉害你說!” 一旁一個学生抬头补充:“沒错,上回我還看见個男的开辆捷豹来接她呢!” 毛毛一听很激动:“請她们全科室吃下午茶的肯定就是這捷豹男!那網红奶茶35一杯,每天限量,還不好买,得找黄牛,一杯黄牛收几十,還有小蛋糕,另外一家網红,更不好买,妇产科那么多人,随随便便一顿得几千块,不是土豪干不出来!” 說完毛毛瞅着沈大夫看,但明显沈大夫对這些八卦沒兴趣,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去查房了。 *** 老一辈不喜歡现在年轻人养狗的习惯,什么洗澡修毛剪指甲都要领去宠物店,花钱不說,還特费時間,陆树根同志决定自個儿在家给小胖洗澡。小胖有点怕水,汪汪求饶,可姥爷爱干净,不让它邋遢。 天冷,但屋子裡暖气足,本以为沒事,可第二天小胖同志就病倒了,哼哼着不喝水也不吃东西,软乎乎一個贴着陆小凉的脸。 陆小凉和小胖睡一個屋,厚厚的狗垫子就挨着她床,等发现的时候家裡沒其他人,陆小凉心知要是她爹知道了一定得着急,就先沒告诉,赶紧换了衣服带狗上医院。 一出门才发现昨晚又下了一场雪,小楼前白的晃眼,陆小凉哆哆嗦嗦锁了门,把小胖缠在围巾裡捂得严严实实,怕它冻着,在围巾外头又套了一個她的毛线帽。 沈书辞下夜班回家在楼道裡撞见陆小凉,一眼就看见她怀裡被缠了一圈的小狗,那狗明显不怕他,還从帽子裡露出嘴汪了一声。 陆小凉看沈书辞脸色不好,心知他介意這個,可她不想解释,低头想下楼。 沈书辞挡着道一动不动。 陆小凉沒办法,仰头冲他道:“你让让!” 沈书辞摇摇头,偏不让。 陆小凉鼓着脸:“我我我,我沒工夫跟你闹,小胖生病了我得带它上医院。” 沈书辞垂眼看那狗,蓦地說:“我送你去吧。” “……”陆小凉看他一眼,问,“你是不是困懵了?” 如果不是困懵了怎么会說這话?他们才吵過架不是嗎?她那天那样沒大沒小,他应该生气的啊! 沈书辞摇摇头,单手拿走那粉红毛线帽,大衣拉开,把小胖藏胸口,淡淡道:“走吧。” 外头风大,积雪了不好打车,陆小凉也知道不能耽搁,咬咬牙跟上。 奇怪的是小胖在沈书辞怀裡比在陆小凉那儿還乖,就這么安安静静窝在温暖的大衣裡,问着這人身上的消毒水味,還亲昵地舔舔他手指。 陆小凉小声嘀咕:“真是個白眼儿狼!” 不知怎么的,沈书辞忽然扯了扯嘴角,觉得有趣,心想小丫头也有這么一天啊,我都不知道被你气過多少回了。 *** 沈书辞沒注意過家附近哪儿有宠物医院,陆小凉指挥着让他把车开到上回严天煜领着她去過一回的地方,老大夫摘了老花镜一瞧,說话直来直去:“那小子呢?這小子又是谁?哪個是你男朋友?” 陆小凉回头一看,见沈书辞脚步顿了顿,她以为他介意,伸手要捧走小胖,說:“你在车裡等我吧,不用进来。” 沈书辞却摇头,进去把狗放在垫子上。 老大夫问不出八卦,哼了哼,把狗带进了诊疗室。陆小凉和沈书辞坐在外头等,脚边是几個狗笼子,裡头是小泰迪,尾巴短短毛卷卷,陆小凉伸手逗狗玩,沈书辞看了看,說:“真不怕了?” “恩。”陆小凉点点头。 他移开眼,宠物医院大门敞开着,寒风卷进来刮得脸生疼,身边的姑娘抖了抖,他站起来脱了外套递给她,說:“穿上。” 陆小凉摇摇头:“你自個儿穿着吧,我不冷。” 沈书辞抿抿唇,大衣尴尬地悬在手裡,沒人要。他重新坐下,外套搁在腿边,虽然冷,但天色不错,蓝天白云的,看着人心情好。 狗多了就有一种怎么洗都掩盖不去的狗味,可奇怪的是在這些浮躁的气味裡陆小凉還是能闻见沈书辞身上那种很淡的消毒水味,冷冷清清,无欲无求。 “那天……” “那天……”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静默,陆小凉招小动物喜歡,那只泰迪估计是想让她领自己回家,卖萌卖得特别卖力,打滚转圈摇尾巴,還用后脚站起来拜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姿势特别好。陆小凉不想让小狗失望,撇开眼不再跟它玩,目光落在沈书辞的大衣上,他的手轻轻放在上头,一下一下点着,倏尔又握成個拳头。 他說:“那天你說的话我考虑了很久,你沒错,错在我。” —— 南春碎碎念: 嗷,我也想被沈大夫捂在外套裡,贴着他胸口~~ 明天见~ —— 老沈:妈的,我快被虐死了,导演,什么时候让我翻身啊? 我:這個不好說,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