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他記起來了?
尹清河緊盯着荊淵,不由自主地想往他身邊去,想問清楚,他究竟爲什麼一定要殺他。
直到他被護寺的武僧攔下才回過神,只是看着荊淵的眼神帶着複雜。
聽到這話的廣智尊者臉色微微一變,當年,就是荊淵這句話,讓尹書無法無天將芬陀利花擋了一下天雷劫,大慈悲寺因此免遭此難,花卻也毀了。
不過,很快廣智尊者臉色又恢復正常,說:“仙尊待如何?”
荊淵不吭聲,眼底一片腥紅,他的頭很痛,痛得快炸了一樣,心底升起一股戾氣,想將這一切都破壞殆盡。
身邊着的兩人他不認識,原本該待在他身邊的書兒被這寺裏的武僧隔開了,地上還有一具無頭的屍體,血流了滿地,更奇怪的是他拿着書兒的劍。
“書兒,過來。”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不少人變了臉色。尤其是尹清河,眼眶發澀,嘴巴張了又張,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星霽仙尊也未免太不將大慈悲寺放在眼裏了。”廣智又呼了聲佛號,“老衲前來領教仙尊高招!”
話音一落,便到了荊淵身前,一雙手掌帶着極強的靈力拍向他。
荊淵眼前突然一陣模糊,但反應極快,九淵橫在胸前,強橫的靈力猛地推出去與廣智尊者發出的靈力相撞。
兩股靈力相撞,發出似悶雷的響聲,盪出無形的波浪,將地面都掀得翻起,離他們近一點的人都被掀飛出去。
魔尊與鬼王在他們對上的那一剎那,飛快後撤,躲過了那陣靈力爆發。
武僧們也管不了尹清河他們,全都朝着荊淵圍過去。
荊淵的眼睛徹底變得血紅,不管看什麼都像是蒙着一層薄薄的血霧。
“荊淵!”尹清河大喊一聲,卻被東離憂與玄玉一起拉住,東離憂道:“別過去,他不對勁!”
“放開我!”尹清河聽不見東離憂在說什麼,他只知道荊淵想起來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知道廣智,知道這裏是大慈悲寺,他要上前問個明白。
“城主,你相信我,他不對,他是不清醒的!”東離憂與乘玉死死拉住尹清河,差點被他掙脫,乘玉不得已,只能出手打暈他。
“書兒……書兒……尹書!”荊淵嘴裏念着尹書的名字,像發了瘋一樣,凡是有人敢攔在他面前,都毫不客氣地出手,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近不身。
好好的大慈悲寺一片狼藉,廣智的臉色尤其難看,失去了往日的從容,再次欺身上前,一時間竟然奈何不了荊淵,被他蠻橫的招式打得吐出一口血來。
“開啓陣法!”
一道光柱直衝天際,驚動了寺裏剩餘三位長老,其中一位低低唸了聲“阿彌陀佛”後便閉眼,雙手合十,默唸起經文。
另外兩位長老到了大殿前,已經有近百年沒有人敢在大慈悲寺前這麼囂張了,只是在看到荊淵的時候,極其驚訝。
竟然是傳聞中早已經飛昇的荊淵。
難道要突然開啓陣法,只是這陣法陡有光亮,開啓是開啓了,但無法發揮作用。
“糟了,他們打的是破壞了陣法。住持,我來助你!”兩位長老連同圓覺一起攻向荊淵。
葉青昊和玄陳兩人也出手幫荊淵,護寺武僧卻再次將乘玉和東離憂圍住,乘玉懷裏還抱着尹清河。
玄陳心裏一慌,與魔尊對視一眼,兩人多年的默契迅速達成共識,虛恍一招極快的脫離戰圈,奔向東離憂。
玄陳與魔尊一人撈起一個,往外跑去,大慈悲的陣法失效,即便有兩位長老加入,想要留住他們也有點困難,更何況,還有一個正在發瘋邊緣的荊淵。
葉青昊帶着乘玉,肩膀上扛着尹清河直朝着寺外飛去;玄陳抱着東離憂,東離憂扯了拉他的袖子,玄陳會意,從蓮花池上方掠過。
“住持!花!”
“站住!站住!”
玄陳不但沒站住,跑得反而更快了。東離憂臨走前看了一眼荊淵,與四個大和尚打都顯得還有餘力,全盛時期的他該有多厲害?
尹清河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青色的帳頂,腦海裏突然浮現起荊淵的那張臉,又猛地坐起來。
“你醒了,喝點水。”乘玉把水遞到尹清河脣邊,喂他喝下才繼續道:“我們現在離大慈悲寺九十里,離憂臨走的時候搶了芬陀利花。”
“荊淵呢?”尹清河喝完水問。
乘玉放下杯子,沉默了一下才道:“被寺裏的老和尚抓起來了,現在關在地牢裏。”
“他……他不是記起來了?以他的修爲靈力,怎麼可能被抓?”尹清河掀開身上的薄被,就要出帳篷。
“哎,清河,你幹什麼?”乘玉連忙喊他。
正好遇到玄陳和東離憂兩人一起進來,與尹清河撞了個正着,“你要去哪兒?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玄陳把尹清河拉進來,按在椅子上坐下。
“我要去見荊淵。”尹清河的聲音很輕。“他是不是記起來了,我不知道,反正,他很奇怪。”東離憂一臉糾結,“我也不知道形容,像入魔。”
“他記起來了,他叫我尹
書,他叫我過去!”尹清河擡頭看向其他人,說:“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纔會失去神志,對我動手,一定是!”
“清河!”乘玉吼了一聲。
尹清河被嚇了一跳,眼神迷茫地看着乘玉,他從沒見過生氣的乘玉,板着臉的樣子讓他終於有了一些妖王的氣勢。
“他就算是失去神志,那又怎麼樣,殺你的人就不是他了嗎?”乘玉嘆了口氣,“從前,他是個傻子,你要是還喜歡他我們只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現在記起來了,不殺他就算了,你還想找他!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他給你帶來的傷害真的可以當作不存在嗎?”
“要不是他先殺你,毀你靈根在先,你也不會因歹人中混元火毒,不但失去修爲,還生不如死地過了兩百年。這些,你真的都能當作不存在嗎?”
尹清河的淚水順着臉頰往下滴,一滴,一滴。
東離憂拉着乘玉出了帳篷,他怕乘玉再這麼說下去,城主會崩潰。
“你這話也太重了。”
“哪裏就重了,真要重他自己就醒過來了,用得着我在這裏擔心受怕嗎?”乘玉越想越氣,今天這一切還不都是荊淵造成的。
“也許中間真的有什麼隱情,我雖然認識城主還不到一年,一開始還覺得他是個熱情的人還給我房子住,後來才發現,他很冷情。”東離憂看着尹清河的那頂帳篷。
“你看,你跟他一快兩百年,玄陳和魔尊也快一百年,這麼久,他身邊從沒出現其他人不是很明顯嗎?冷情又長情,他怎麼可能放得下荊淵。”
東離憂說到這裏,乘玉更是一臉煩躁,在他看來,荊淵根本配不上尹清河,不管哪一方面。
“我就不該想那麼多!”乘玉索性直接說道:“那花趕緊給人家送回去,不要了,等清河快要死的時候,我就是去族中找一隻剛出生沒人要的狐狸來,讓他的魂魄封在裏面。當什麼人,當狐狸多好。”
東離憂嚇了一跳,“你胡說什麼呢,清河不會願意當狐狸的,一你不要亂來。”
乘玉冷哼了一聲,“讓他做只狐狸精,也比當個魔被人喊打喊殺的要吧。”
“說得好像你妖族就不會被人喊打喊殺一樣。”
東離憂這才發現葉青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站在一片陰影裏,讓他一時沒有察覺。
“你果然想讓他成魔,那魔氣是你放的?”乘玉又是一臉怒意,好像只要葉青昊說是,他就能撲上去將人咬碎。
“不是,是他之前自己納入的魔氣,後來……”後來滋生了一些心魔,才讓葉青昊動了讓他入魔的心思。“後來也是,魔族的魔氣,和你們這些人認爲的魔氣可不是同一種東西,不要亂冤枉人。”
乘玉再次哼了一聲,“懶得理你。”
葉青昊衝東離憂點了點頭,想去看看尹清河,玄陳正好出來,說道:“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他……沒事吧。”葉青昊皺眉,“我不覺得荊淵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沒事纔怪。在心裏放了幾百年,都流進了血液裏,刻進了骨子裏。”玄陳對陣法不太精通,但設置一兩個陣法還是不在話下的。
他在尹清河的帳篷前佈下了防守陣法,防外面的人,也防裏面的人。
荊淵躺在大茲悲的地牢裏,滿身血跡,有他的也有那些大和尚的,葉青昊他們走後,荊淵一直與這些人打到了傍晚,天邊的霞光將大慈悲寺染了一道金邊,四名大和尚拼着重傷纔將他拿下。
從荊淵被扔下到現,就一直沒有醒,眉頭皺得很緊,看上去像是在做什麼惡夢。
他很難受,又有點開心。
夢到他和尹書成親了,稟了天地先祖,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他眼神極爲專注地盯着的尹書。
心想,他總算和尹書結爲夫夫,生生世世都會在一起了,真好。
尹書回過頭來,衝他笑得燦爛。他剛想擁住尹書,誰知道面前的人竟然不見了,一轉身,尹書在他身後,衝他笑,喊他快點來。
荊淵也笑了,他走了過去,尹書的臉色卻突然變了,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抓着他的手,一臉痛苦。
荊淵慌了神,低下頭,發現自己竟然握着七星劍,刺入了尹書的身體,劍柄上,手上全是他的血,滾燙。
燙得他想撒手,卻怎麼也鬆不開。
“爲什麼?”
荊淵聽到尹書在問他,一臉痛苦地問他,他想哭,卻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一臉漠然。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晚了半個小時,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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