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05
唐墨刚退开,嘴角勾着扭头望向窗外,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颜诗亲眼看到唐墨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写的是“颜二”。
是她的叔叔,颜玘年。
但是唐墨沒有接通,而是選擇了拒接。
转而发了一條短信過去。
【现在不方便,一会儿给你打過去。】
颜诗倒是沒有看到唐墨发的短信內容是什么。
她已经在心裡思索起颜玘年给唐墨打电话的原因来。
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唐墨拉着她在颜家对那老太太撒的谎被颜玘年知道了。
把安秋阳送到后颜诗就跟着唐墨回了家裡。
颜诗知道他绝对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和颜玘年通电话,也沒打算偷听点什么,就主动躲开,回了卧室。
唐墨进了书房后就给颜玘年打了电话過去,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很快就接通。
颜玘年根本沒有给唐墨說话的机会,直接就說道:“唐墨,你是不嫌事大嗎?居然连你和颜诗谈恋爱的谎都說得出口!”
唐墨不紧不慢地坐到柔软舒适的椅子上,慢悠悠地问:“那不然我该怎么說,你提供给我一個合理的、能够让颜诗继续安安稳稳住在我家,不让你妈逼迫她从這裡搬出去的理由。”
颜玘年默了默,還未說话,唐墨就又說:“颜二,颜诗为什么不想回去你比谁都清楚,当初你让我照顾她不就是怕她在你妈那边受到欺负嗎?”
“我现在只是按照我們的规则,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至于我和她在一起的谎言,除了我們几個,别人不会知道,你妈更不可能告诉其他人。”唐墨說到這裡轻笑,“所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這個谎也只是为了保护她采取的一种手段罢了。”
“你跟颜诗說清楚了嗎?”颜玘年问:“她也同意?”
“同意啊,不同意难道要乖乖回家让你妈欺负嗎?”唐墨反问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点不对,话锋一转,“哎,卧槽,颜玘年,你每次打电话過来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把我当什么魔鬼啊!”
“我是换女人换的勤,但也不是见個女人就换好嗎!再說這小丫头片子可是你侄女,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当你侄女婿啊!我有病啊我!”
……
颜诗刚卸了妆洗完脸,就听到门铃在响,但是唐墨却沒动静。
颜诗拉开卧室的门,走出来,下了楼想去看看這么晚了是谁。
她心裡第一反应是感觉门口站着的可能是唐墨的某一任女伴,结果走到玄关打开显示屏,却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
這张脸颜诗并不陌生,是唐墨還有颜玘年最好的哥们,谢景臣。
也是除了颜家人和唐墨之外,唯三知道颜诗真实身份的人。
颜诗曾经见過他,也和他在一個饭桌上吃過饭,此时见门口站着的人是他,以为谢景臣大晚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来找唐墨,就打开了门。
然而,让颜诗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在她将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从门口的两侧忽然冒出来好几個人,一窝蜂地挤了进来。
带头窜进来的沈三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语气高声喊:“卧槽!真的金屋藏娇了啊!”
“宋菱,我的大宋总,我說的什么?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吧?”专门打电话把宋菱叫来看好戏的沈三得意道。
那個叫宋菱的女人轻嗤了声,随后就看向颜诗,笑语盈盈道:“打扰了。”
旁边的谢景臣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颜诗颔首說了句抱歉,扭头朝沈三伸出手来:“手机還我。”
颜诗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這群人,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实在是太突然了,完全就是打了個猝不及防。
看這样子,谢景臣是被迫无奈才這样做的。
唐墨挂掉和颜玘年的通话,一拉开书房的门就听到了楼下吵吵嚷嚷的,還有男人的声音。
他顺着楼梯走下来,就看到了客厅裡的那群本该在酒吧裡的狐朋狗友。
颜诗刚刚洗完脸,两鬓的发丝還有点潮湿,小姑娘的身上穿着一件长款的卫衣睡裙,睡裙上有非常可爱的卡通图案,素面朝天的她脸蛋白皙光滑,犹如羊脂玉般,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眸子裡仿佛盛着整個星空,一头秀发柔顺地披散着,暴露出在外面的小腿紧致细白,毫无赘肉。
她就站在那裡,看起来乖巧至极。
“這小姑娘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沈三轻蹙着眉,打量着颜诗,心裡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裡见過眼前這個看起来格外清纯的小丫头。
“我去帮你们喊叔叔……”颜诗說着转過身,然后就看到了唐墨正踩着台阶下来。
而在她說出“叔叔”這個称呼的一刹那,沈三忽然就恍然大悟地“哦”了声,他拍了一下大腿,追问颜诗:“你是不是那晚闯进包厢找唐墨的那個小姑娘?”
颜诗很谨慎地沒回答,扭头求助唐墨。
唐墨走過来,男人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领带已经被他扯松,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散开,袖口也摘了精致的袖扣,往上挽了一些,露出了一小截结实的手臂来。
唐墨還沒开口說话,沈三就看向唐墨,又不死心地问:“唐墨,這個就是那晚你說去找你的小姑娘吧?”
他们這群人,各個都是人精,哪有眼睛不毒的。
沈三這么一說,其他几個见過颜诗的人也都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像那個女孩。
唐墨自然不会去反驳否认,因为越不承认他们就会越高.潮。
“是。”他其实心裡有点介意沈三大晚上带一群人過来闹,但唐墨向来以脾气温和出名,也不至于因为這点事和好兄弟翻脸。
而且還当着這么多人的面儿。
“操,唐墨,你什么情况啊?别以为這丫头喊你一句叔叔我就真信了她是你亲戚。”沈三非常八卦地說:“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根本沒什么侄女。”
沈三挤眉弄眼地笑着问:“女朋友還是未婚妻?”
“屁!”唐墨低骂了句,否认地很干脆,說:“不是女朋友,更不是未婚妻。”
這让颜诗的心裡有一些失落,虽然明知道他会這样回答。
大家来都来了,唐墨也不可能让他们干坐着,便问:“喝点什么?”
觊觎着唐墨储藏的好酒的沈三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說:“当然要喝你手裡最贵的酒了!”
唐墨睨了他一眼,目光凉凉地瞪着他,要笑不笑地问:“给你脸了?”
旁边的颜诗轻轻地扯了一下唐墨的衣服,在他扭脸看向她的时候,小姑娘垂着眼轻声說:“我上楼换件衣服。”
唐墨点点头,温声应:“去吧。”
颜诗随即就对着众人轻一颔首,转身踩着台阶上了楼。
在卧室裡换衣服的时候颜诗還在不断地碎碎念着吐槽:“狗男人,就不能稍微犹豫一下,哪怕一秒钟也好啊!”
“回答的那么干脆利索,是有多怕我是你女朋友。”
她不开心地嘟囔着,换上了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将头发简单地打理了下,就下了楼。
颜诗手扶着栏杆一步步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正巧听到沈三還在不依不饶地抓着唐墨问:“跟兄弟实话說,那小姑娘就是你很宝贝的小女朋友吧?宝贝的都不肯带去跟大家一起玩。”
唐墨闲散地倒着酒,桌上放了好几种烈酒,唐墨每一种都到了一点,混合在一起,轻轻晃了晃酒杯,递给沈三,笑着說:“你敢喝下去,我就告诉你实话。”
沈三毫不犹豫地拿過酒杯就一口闷掉,随即一屋子的人,包括颜诗在内,就听到唐墨随性又散漫地解释說:“不是女朋友,只是受人之托,帮忙照顾而已。”
“颜玘年,”唐墨嘲道:“就你這样的,還当人家小姑娘的叔叔呢?脸呢?”
“你打這通电话就是嘲讽我的?”
“那倒不是,”唐墨恢复正经,对颜玘年說:“颜诗住我家了。”
唐墨什么德行颜玘年比谁都清楚。
他可是每過几天身边就能换一個女伴的主儿,花心的很那什么似的,仿佛见一個漂亮姑娘就爱一個,可到最后都是那些姑娘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他其实谁都不爱,玩過就散。
所以颜玘年一听到唐墨這句话颜玘年就不干了,“唐大少爷,我是让你帮忙看着她点,沒有让你把那孩子骗回家!”
“我只是通知你一下,她已经住进来了。”唐墨顿了顿,然后不紧不慢地解释:“是她不肯回颜家,也不敢自己一個人去碧清湾住,非說让我把她送去ktv,你說你都把她交给我了,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去ktv凑合?那种地方有多乱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出個什么岔子,不就成了我的错了?”
說完后唐墨缓了口气,才继续对颜玘年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還沒混蛋到对一個天天喊我叔叔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想法。”
“要不是为了那块地皮,我会這么尽心尽力地帮你照顾孩子?”
颜玘年心底其实也觉得唐墨不会对颜诗這种类型的小丫头感兴趣,刚才只是听到唐墨那句话后條件反射性地過激了。
虽然她颜诗在颜玘年面前很乖巧听话,但颜玘年知道颜诗的本性是比较叛逆大胆的,她可能只是顾忌他是长辈,又真心实意地对她好,才给他面子,听他的话,在他面前也比较乖顺。
而唐墨喜歡的,一向是骨子裡乖巧听话、看似清纯实则性感的女人。
骨子裡乖巧听话当然是因为划清界限时不会有太多麻烦事儿,给了钱就一清二楚再无瓜葛。
至于這個清纯和性感怎么划分,唐墨会严格按照“长相清纯身材性感”這個标准来筛选。
他選擇女伴的要求,颜诗在性格上完全不符合。
挂了电话后,唐墨躺回床上,他的头枕着手臂,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睡觉前在楼下厨房的场景慢慢地浮现在眼前。
在他夸完她纹的图案好看之后,小丫头片子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地问他:“叔叔也要纹嗎?”
“我可以带你去,”她的神情认真,特别豪爽地对他說:“给你免費,不要钱!”
唐墨侧了個身,闭上眼,轻笑出声。
他是差那点钱還是怎么着?
這丫头怎么這么有意思。
颜诗确实很累,吃了点苹果好歹充了充饥,回到房间刷了個牙就钻被子睡觉了。
知道唐墨就在隔壁,她闭上眼沒多久就睡熟进入了梦乡。
可惜這個梦并沒有让她感到一丝丝的放松。
在梦裡她回到了四年前,那個如同噩梦的一年。
一向从不向任何人和事妥协屈服的她捏皱了那张写有颜玘年的名片,最终打电话求助了他。
“我答应跟你回颜家,求你救救我奶奶。”女孩子无助地哭着請求。
从此,她的命运彻底改变了轨道。
她从普普通通的一個贫穷女,一跃成了帝都颜家的大千金。
原来小地方的无数人都羡慕她,以后再也不愁吃穿用,不愁沒钱,不愁工作,仿佛不愁所有。
想要什么都可以拥有。
可她只想要她的奶奶。
梦裡的女孩儿一天天地守在医院裡,强颜欢笑地面对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在心裡不断地祈祷着希望奶奶可以好起来。
可是最终,奶奶還是离开了她。
她抱着老人的骨灰盒,独自坐在殡仪馆默默地掉眼泪。
在颜玘年的帮助下,颜诗操办完了老人的后事,只能跟着颜玘年回家。
却遭到了颜家老太太的白眼和不满,“我只有一個孙女,就是小谨!”老太太毫不留情地說。
颜诗跑出去,她疯狂地在路上奔跑,好像這样就能发泄出所有的委屈来。
她站在桥边,抓着栏杆崩溃地大喊,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忽然,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头顶。
那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很温柔,很温暖。
“颜颜,振作一点。”
泪眼朦胧的她扭头看向他,因为泪水笼罩着眼睛,眼前的人很模糊,她急忙抬手擦掉眼泪,他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唐墨垂着眼眸看着她,他伸出手来……
突然,一阵来电铃声在安静的卧室响起,就快要被男人抱住的颜诗猛的惊醒。
颜诗抹掉从眼角滑落的泪水,有点抓狂,压着气低喊了一句:“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就能被唐墨在梦裡抱抱了!
操了!生气!
颜诗摸過手机来,看到是安秋阳的电话,接起来就生气道:“安秋阳你大清早的吵我做梦,我好想掐死你啊啊啊啊啊!”
“這么暴躁,难不成是春天的梦?”安秋阳调笑着问。
“滚!”颜诗骂了句,“春你妹!”
“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嘛?!”她沒好气地问。
“我查到和渣男在一起的那女人是谁了,我看到了照片,”安秋阳說着就给颜诗发了過来,“发過去了,你看,长得一副婊样儿……”
颜诗打开微信看到照片后就蹙了下眉心。
她随即点开大图查看,发出一声惊叹:“嚯!”
“居然是她。”
听到颜诗這样說,安秋阳很是意外:“你认识?”
“何止认识。”颜诗撇撇嘴,“那简直就是冤家路窄啊。”
“安秋阳,你那個渣男友勾搭的,就是颜家抱错的假千金,颜谨。”
“卧槽?!”安秋阳彻底惊了,“我沒记错的话,她是不是還故意三番两次地找過你的麻烦?”
“嗯。”颜诗淡淡地应了声。
当初颜家找到颜诗时,已经调查清楚了颜谨的真实身份,原来她的生母在生下她后就去世了。
這也是为什么颜诗是她奶奶从外面捡回家的。
因为那個女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過好生活,偷偷把两個婴儿掉了包,在她死之前将颜诗放在了路边。
路過的老太太恰巧发现了這個小婴儿,就抱回了家。
而颜谨从小就在颜家长大,和颜家的每個人都有感情,颜老太太更是格外喜歡這個孙女,哪怕知道了她并不是真正的颜家真正的骨肉,也丝毫不介意甚至更加宠爱她。
自然也不会让颜谨离开颜家。
四年前颜诗刚回到颜家时,颜谨就总是找她麻烦,不過当时她因为奶奶生病住院的事情焦头烂额,沒空搭理颜谨。
后来她就跟着颜玘年出国,颜谨找她麻烦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渣男贱女组合,果然般配。”安秋阳說道。
“你打算怎么办?”颜诗掀开被子,下床站起来,伸了個懒腰,问安秋阳。
安秋阳笑了笑,“那就一起搞呗!”
“我跟你讲,他俩今晚会在菲斯特西餐厅吃饭,到时候我們可以……”
颜诗听完安秋阳的计划,不禁赞叹:“绝了啊姐妹!够狠!”
“哈哈哈哈這么好看的戏我一定要在现场支持!”
“那就這么說定了?”
“嗯!”颜诗有点欠揍的嘻嘻笑,“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他们的反应了!”
“晚上见!”
颜诗挂掉电话后就去了卫生间洗漱,然后挑选衣服换上,因为要面对唐墨,所以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做一位裸妆爱好者了。
颜诗最终选了一條无袖的纯白色连衣裙,头发简单地在两侧各取了一小绺头发编了两個侧编发。
看上去可爱又俏皮。
做完這些,颜诗就趿拉着那双特别不跟脚的男士拖鞋走出了卧室。
就在她慢吞吞地扶着栏杆下楼时,看到了坐在楼下客厅裡沙发上的男人,恍然间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那天刚回颜家,正在从楼上下来,却看到了客厅裡坐着一個男人,他的长腿交叠,姿态从容,略带懒散,在看到她的时候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轻轻一挑,像极了漫画裡走出来的妖孽。
“你就是颜诗?”他微微勾着唇,问道。
她轻点头,沒說话。
“我是你叔叔颜玘年的朋友。”
他的话音刚落,小姑娘就乖乖地喊了人:“叔叔好。”
男人倒是沒想到她会喊的這么顺口,登时一噎,而后就低笑了声。
他望着這個唇红齿白长相清纯的小姑娘,觉得這小孩儿怎么這么有趣。
他第一次见她时她可完全不是這样。
唐墨掀起眼皮看向站在楼梯中间发愣的颜诗,唇角轻翘起来。
這身打扮可太乖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轻轻咳了声,颜诗瞬间就回了神。
她继续往楼下走,“叔叔,早啊。”
小姑娘的语气轻轻软软的,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過心头。
唐墨在她走過来时将今早让特助拿来的新拖鞋递给她,“穿這個吧。”
颜诗接過来,說了句谢谢,然后就弯腰穿上了新拖鞋,還特别懂事地把脱下来的拖鞋放回了玄关的鞋柜裡。
吃早饭的时候颜诗对唐墨說:“叔叔,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跟朋友约好了在外面吃。”
唐墨“嗯”了声,“要回家的时候让周特助去接你。”
“不用,”颜诗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回来的,不用麻烦周特助了。”
作者有话要說:還是暂定日6000吧,等我沒存稿了就可能要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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