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从地狱来(上) 作者:纯洁滴小龙 章節正文 四個嫌疑犯同时进行审讯,在铁证如山面前,他们沒有做出什么反抗和挣扎,很快都认罪了,下面,开始进入交代案情的环节。 這件案子的审讯,对于参与审讯的警员来說并不算如何困难,起那些多次进宫的老油條,自己面前的犯罪嫌疑人真的很好对付,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刑讯方法和手段,他们自己直接交代了。 但尽管如此,每個审讯员在此时都承受着一种极大的愤怒,做笔录的警员更是隔一会儿都要停下来擦拭一下手心的汗水,问话的警员几次喝水以掩饰自己几乎难以控制的情绪。 一次次细节的剖析, 一個個节点的询问, 让整個案子更加详尽地呈现出来, 哪怕是从警多年的老警员在此时都沒办法继续保持住自己的从容,這帮小畜生,他们怎么能做出這种事情! 蓉城警局的大部分领导基本都赶到了分局,吴大海去给领导们做汇报工作去了,因为案子破获得很快,舆论還沒来得及完全发酵,所以媒体方面的主动权還在警方這边。 只是這件案子的宣传口径却很难像次那样去定位,毕竟情节太過恶劣了,也因此,可能需要隐沒掉一些具体的细节,但案子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该公布還得公布,警局门口那边已经有不少记者闻讯而来了,甚至還有北京的记者以及外媒,对于警方来說,如何妥善处理這件案子的舆论才是重之重,至少,要确保不能引起社会的恐慌。 孙建国作为副队长在此时全程指挥审讯的进程,证据确凿了,嫌疑人也认罪了,下面,只是剩下一些形式要走而已,但這一切必须得快,不能過多耽搁,根据以往的经验,警方一旦在某件引人注目的案子迟缓太久,社会往往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谣言。 从审讯室裡出来,孙建国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几大口,他审讯的是柴刚,算是四個年轻嫌疑犯之年纪最大的一個,但也只有23岁,也是领头人。 這时候,孙建国恰好看见梁川走了過来。 不知道为什么,孙建国总觉得梁川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他像是变得精神了许多,之前梁川总给人一种很弱的感觉。 “梁顾问。”孙建国打着招呼,他知道,這次案子能這么快地破获,四個犯罪嫌疑人都沒能来得及逃跑,梁川在其居功至伟。 “审讯停止了?”梁川问道。 “嗯,那家伙說饿了,我让小刘去买吃的去了,等他吃完了继续审。”孙建国抖了抖烟灰,“這小畜生居然還知道饿。” “巧了,我刚去了趟快餐店,给你们带了一些過来,我去给他送過去吧。” “這個…………沒必要吧?”孙建国有些为难。 “吃完了你们好继续审。”梁川坚持道。 “成吧。”孙建国点点头。 “這是你的。”梁川将一份送到了孙建国面前。 “谢谢梁顾问,我不客气了,還真是饿了,都沒来得及吃晚饭。” 接下来,梁川推开了审讯室的门,孙建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站在外面通過镀膜玻璃看着裡面的情况。 “吃吧。” 梁川将一份快餐送到了柴刚面前,柴刚的手虽然是被铐住的,但吃东西問題不大。 随后,梁川在审讯桌后面坐了下来。 孙建国见梁川沒什么特殊的举动也沒再担心什么,继续狼吞虎咽着自己的饭。 柴刚应该也是饿得急了,他们从收到警方发现尸体的消息后马聚在一起准备迅速转移到外地躲躲,所以也沒顾得吃喝。 “好吃么?” 梁川问道, “慢点吃,别噎着。” 审讯室裡有好几個摄像头,越是重大的案件,這方面越是不可能马虎。 “還不错。” 柴刚居然還笑了笑,继续吃着手裡头的汉堡。 梁川手指在自己的膝盖轻轻地摩挲,双腿翘着,看似摆出了一個随意的姿势,却恰好让自己的面容处于摄像头的死角区域。 淡淡的血色开始慢慢地自眼眸覆盖。 柴刚继续吃着,他的双腿其实是在颤抖,吃的时候也不时带着鼻涕,显然精神压力很大,但表情依旧故意维系着属于自己的云淡风轻。 哪怕到了局子裡,哪怕已经铁证如山了,至少在此时,他還想要去维系自己的面子,或许,再過個一天两天,他会完全变样,他们体会到什么是等待审判的恐惧,会在监狱裡惶惶不可终日。 但他此时的表情,在梁川眼裡,却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猪头肉還好吃?” 镜头画面的梁川并沒有說话,录音机也沒能收录這句话,但這声音,却实实在在地传入了柴刚的耳。 听到猪头肉,柴刚愣了一下,咽下嘴裡的汉堡,沒說什么。 他沒敢去和梁川硬刚,也不敢在這裡摆什么谱,另外两個家伙已经痛哭流涕了,他還能保持這种平静,已经很难得了。 你能說他坚强可以,你也能說他脑子可能真的有些問題。 “沒猪头肉好吃吧。”梁川的声音再度传入柴刚的耳朵裡。 柴刚慢慢地放下了手的汉堡,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梁川。 梁川的姿势還是那么的随意, 只是, 当二人目光交汇时, 柴刚只感到自己身体一颤, 四周的一切忽然发生了变化。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沙发,面前摆放着一张茶几,這裡的环境让他觉得很熟悉,很快,他想到了,這不是孙爱萍家裡的客厅么。 从客厅能够看见厨房那裡,刘伟明正在炒着菜。 柴刚脑子有些迷糊,然后他猛地意识過来,喊道: “军儿,你脑子进水啦,不是让你看着他炒菜么,手铐呢,怎么沒铐,妈的,你居然還让他拿刀切菜!” 柴刚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让军儿把刘伟明一只手拷着,同时让军儿拿着菜刀在旁边监视刘伟明炒菜的。 但是柴刚喊了几声,军儿、锋子、营子几個都沒出现。 妈的,他们不会還在卧室裡玩那個女人吧。 柴刚站起身,准备先去把刘伟明身边的菜刀夺過来,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冒险。 但也在此时,正炒菜的刘伟明忽然转過身,看向走過来的柴刚。 柴刚当即惊住了,刘伟明双眼空洞,两行血泪不停地滴淌下来,這场面,简直恐怖得不能再恐怖。 “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 柴刚吓得连续后退,這到底是人是鬼? “配菜炒好了,但是沒肉呢。” 刘伟明自言自语道, “肉要好,菜才好吃。” 刘伟明還在自言自语,但与此同时,他将案板的菜刀拿起来,缓缓地走向了柴刚。 “你的肉,很好。” 柴刚本能地想要逃跑,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忽然无法动弹了,整個人像是被固定在這裡一样,而刘伟明却距离他越来越近。 “来人啊!来人啊!军儿,你们死哪裡去了!救命啊,救命啊!” 柴刚的呼喊注定得不到回应。 刘伟明几乎贴近了柴刚的身体,锃亮发光的菜刀在柴刚的面前晃动着。 “肉,要找好肉,菜才好吃。” 柴刚吓得全身颤栗发抖,但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啊啊啊啊啊!!!!!!!!!!!!!!” 柴刚发出了一声惨叫, 因为刘伟明的菜刀在柴刚脸划下去了,脸的一條肉被切了下来。 疼痛, 清晰地疼痛, 柴刚很想相信這只是梦,但梦又怎么可能這般真实? 這种被硬生生切肉的痛苦是实打实地,细腻刻骨! 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 刘伟明的刀功不错,而柴刚的脸已经坑坑洼洼一片,鲜血淋漓。 “肉,够了。” 刘伟明转過身,留着柴刚一個人继续站在原地感知着這种难以想象的痛苦。 “哗啦……” 热油下锅, 配菜刚刚已经煸炒好,现在只不過是将刚刚从柴刚脸切下来的肉送入其进行烹饪。 很快, 柴刚闻道了一股肉味, 這是自己的肉! 自己的肉被炒出后的香味! 熄火, 盛盘, 刘伟明拿着筷子端着盘子缓缓地重新走到柴刚面前。 “吃,看看好吃不?” 柴刚的脸已经坑坑洼洼的了,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口子,但是他沒办法昏厥,只能继续承受這种痛苦,這個时候,让他吃自己的肉,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在哭泣了,痛哭流涕: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但是刘伟明直接伸手掐住了柴刚的下巴,强行打开了柴刚的嘴, “吃! 吃下去! 吃下去,才能再长肉, 肉好了,菜才能好吃! 你们不是要吃么, 你们想吃多少,我给你们炒多少!” 刘伟明将盘子裡的肉一把抓起来,强行塞入柴刚的嘴裡,强迫柴刚咽了下去。 柴刚已经在翻白眼了,他的精神几乎崩溃,却沒办法昏厥過去,根本沒办法逃避。 眼下,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继续遭受這种折磨, 他想去死, 他想死! 但在這裡,哪怕你脸挨了再多刀,也不会死去。 “好了,该炒第二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