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擊
車區的車子並不多。
她在自己的車子上貼了個紙條,白紙黑字,字跡鮮明,“扎我車胎的,考試掛科,厄運纏身,孤獨終老。”
她貼完,正準備離開,就看到兩個結伴而行來放車的小姑娘,稀奇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秦凌絲毫不在意。
她瞪回去,“看夠了嗎?”
那兩個小姑娘轉回了視線,各自安分的放起了車子,秦凌這才背起書包轉身離開。
直到下晨讀。
王晚拿着那張紙走了過來,“秦凌,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秦凌將書收進書立,滿不在乎的道。
“這兩天是你乾的啊?不好意思,後面還有一句,”秦凌放好書之後,將拿張紙拿過來,翻頁,眼睛盯着女生,一字一句的說道,“撕此紙者,詛咒加倍。”
王晚從她手裏搶奪過來拿張紙,眼淚奪眶而出,“秦凌,你有病吧!你等着。”
就這?還跟她鬥?
她扎人車胎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被扎的人會有反擊嗎?
還是說,她欺負的人,都從來沒有反擊過?
秦凌看到她拿着那張紙去找了白婷月。
兩個人說了什麼,秦凌並沒有聽清。
只看到白婷月拿着那張a4紙,半眯着眼睛,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江魚也在白婷月身邊,看到拿張紙的內容後,打算朝她走來,白婷月拉住了她的手腕。
秦凌挑釁的望過去。
白婷月朝她微笑。
那笑容絲毫看不出抱歉與溫柔來,秦凌只覺得厭惡。
好好的一個美人,心思如此惡毒。
鈴聲此刻打響。
教室安靜下來,學生回到各自的位置。
秦凌的視線仍舊望着白婷月的方向,未曾離開。
白婷月。
她纔是那個最難對付的幕後黑手。
自己從中摘得清清白白的,彷彿什麼事情都沒做過。
喜歡她的人衆多,只要她想,拿誰都可以擋槍。
她很聰明,如果心思用在學習上,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競爭對手。
可是,不知道這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究竟是怎麼想的,不好好學習,非要搞什麼校園霸凌。
秦凌將今天早晨買好的小籠包放在蘇琰的桌子上。
他昨天喊她出辦公室,讓她免受了一頓打,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換個人情。
蘇琰回來時,看到桌子上的小籠包,一怔。
“誰放的?”他昨天被秦凌拒絕,心情不好,此刻聲音泛冷,問秦凌。
“我。”秦凌答。
“我不喫,別覺得一頓早飯就能收買我。”蘇琰坐到位置上,未動小籠包分毫。
上次買小籠包,今天還買小籠包,哄人都不知道換個花樣嗎?
秦凌知道蘇琰說不喫就真的絕對不會喫,強行給他,估計又會進垃圾桶。
於是,她將那兜包子放到自己書包裏,打算當午飯。
“沒想收買你,但是確實有個事需要你幫忙。”她道。
在白婷月這件事上,蘇琰不屬於局外人。
所以,這件事的突破口也在蘇琰。
蘇琰見秦凌又把買給自己的小籠包收回去了,一時語塞。
講臺上的老師朝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凌閉嘴,從桌洞裏拿出前兩日買的演草紙,沒感受到蘇琰此刻的不爽,寫道,[你知道外界傳我們是那種關係嗎?
她覺得有必要讓他這個當事人也知道。
蘇琰看到紙條後,皺了下眉,龍飛鳳舞,[還在傳?
秦凌愣了一下,看來他早就知道了,於是,她寫,[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老子爲什麼要解釋?
劃掉。
蘇琰頓了一下,又把剛纔劃掉的寫上。
秦凌看到後,沒在回覆。
算了,他不想解釋也無所謂,大不了就硬剛。
蘇琰等了半天沒等到紙條,朝她的方向看,見她已經聽起了課,又將團成一團的紙條,拿過來,展開,繼續寫。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想辦法,一人難抵悠悠之口。
蘇琰想的是既然管不了,就讓它傳,反正對他而言,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如果老師知道,他大不了再解釋。
反正兩個人真的沒什麼,學校還能開除秦凌?
秦凌還在聽課,沒看到紙條。
於是,蘇琰點了點她的胳膊。
秦凌低頭,看到滿是褶皺的紙條。
[不用,你和白婷月解釋一下就行。]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寫道。
[憑什麼?]蘇琰寫的很快。
秦凌看到後,又將紙條放到了一邊,聽起課來。
蘇琰也沒在拿回紙條。
紙條安靜的躺在秦凌的課桌上,直到下課,被女生扔進垃圾桶內。
“請你喫一個星期的早飯。”秦凌下課突然出聲。
蘇琰想出門的腳步頓了一下,又坐回位置,“至少兩個星期,換着花樣。”
“行。”秦凌答應。
昨天晚上,秦凌和何芠的談話,給了她其他的思路,如果有其他的選擇,也不是非要硬剛。
並且她本意也並不想將這件事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但是如果白婷月仍舊她們窮追不捨,秦凌也介意陪她們玩玩。
蘇琰走上講臺。
拿着數學老師常用的大型三角尺敲了敲講臺。
教室安靜下來。
秦凌知道他想講什麼。
但是沒想到他這麼大張旗鼓。
她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同白婷月解釋。
少年穿着校服,露出腳踝,腳下穿着她不瞭解的牌子的鞋,不笑的時候神情很兇,棱角鋒利,額前的碎髮隨風吹開,他雙手支撐的講臺,上身微微前俯,壓迫感十足。
清冽的聲音從講臺中央朝教室四周擴散,“坐好。”
站在教室走道的同學,就近坐下。
“宣佈一件事情。”蘇琰見他們都做好後,開口。
“我和秦凌是清白的同學關係,再有亂傳的,別怪我的拳頭不留情面。”蘇琰說完,視線從白婷月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後撇過。
全班安靜,有幾個愛湊熱鬧的男生轉頭朝最後一排,秦凌的位置望。
一臉的八卦。
完蛋。
秦凌覺得事情比之前更糟了。
還不如不讓他解釋。
“都聽到了嗎?吱個聲。”蘇琰聲音再次響起,迴盪在教室內。
“吱。”
“吱。”
“吱。”
“知道了,琰哥。”
班級裏幾個同蘇琰玩的好的,十分捧場,此起彼伏得“吱”起來。
秦凌感覺到一道目光從遠處朝她瞪來。
她迎上去。
是江魚。
那眼神恨恨的。
蘇琰說完,準備下講臺,又想到什麼,“秦凌我罩着,有什麼事兒找我。”
完蛋。
秦凌覺得蘇琰越描越黑。
她果然不能寄希望於一個和她的思維方式有壁的大少爺身上。
“好嘞,哥。”
“明白明白。”
“懂得懂得。”
又是此起彼伏的男生應和。
教室裏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
蘇琰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白婷月沒說話,江魚先忍不住朝她走過來。
“秦凌,你什麼意思?”江魚細着嗓子,朝她吼道。
巴掌舉起,又立刻落下,要甩在秦凌臉上。
但被秦凌一把握住手腕,甩開。
“沒什麼意思,就如你聽到的那樣。”
江魚不服氣,又一把拉住了她。
她用勁很大,秦凌被她拉的猛一踉蹌,隨後反手掙脫了她的控制。
“你去給婷月道歉。”江魚又要拉她的胳膊。
秦凌後退兩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秦凌瞪了她一眼,覺得無語,朝外走。
正好蘇琰從教室中進來。
他上前兩步,將秦凌拉到自己身後,護住,“沒聽懂我剛纔說的話?”
“聽不懂人話?”
秦凌掙脫了蘇琰拉她的手腕,與他並肩站立,同樣的質問,聲音更沉更兇。
“我和蘇琰沒任何關係,有關係也是你們惡意臆想出來的。”秦凌冷眼瞧着江魚,不經意的又撇向白婷月。
白婷月也在關心着她們這邊的動靜,女孩兒眼中含淚,微微垂眸,眼淚便從眼角流出來,掛在臉頰上。
好一副美人落淚圖。
她如果不知道她的惡意,她都想保護這個女孩子。
秦凌的視線收回來。
江魚看到白婷月傷心的模樣,她又氣又委屈的道,“你倆都把她氣哭了!”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凌,又轉頭望向蘇琰,擡手指向蘇琰鼻子。
不過因爲個子不高,只能指向蘇琰的喉結處,“你沒有心!!”
說完。
江魚氣呼呼的轉頭離開。
上課鈴聲打響。
秦凌和蘇琰對望了一眼,回到位置上座好。
[我沒有心?]蘇琰還回味着江魚說出來的話,將紙條傳給秦凌。
秦凌無語,[你有,非常有。
這件事收不了場了。
她又不能說蘇琰什麼。
他也是爲了她纔出面和全班同學解釋的。
秦凌嘆了口氣,望向白婷月的方向,她仍舊低着頭,坐在她旁邊的小姑娘正在安慰她,一下下的順着她的脊背,緩慢的拍。
秦凌又嘆了口氣。
蘇琰看到秦凌的回信後,認真聽起課來。
他覺得自己挺有心的。
當着全班的面表示秦凌是自己罩着的,就不會有不長眼的欺負她了。
前桌的男生也在關心白婷月那邊的動向。
他喜歡那個姑娘。
看不得她受委屈。
方纔的鬧劇,他全部都看在眼中,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轉頭,扔給秦凌一個小紙條。
[你下課可以去給白婷月道個歉嗎?
秦凌打開。
寫了三個字。
[不可以。
扔了回去。
她找人扎她車胎的時候,怎麼不給她道歉?就因爲她習慣自己反擊回去嗎?就因爲她不會把自己軟弱的一面展現給別人看嗎?就因爲她不會利用別人的同理心嗎?
人總會同情弱者,因此,秦凌並不埋怨前桌的男生。
但,在不知真情的情況下,讓她去道歉。
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