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可憐他們操.了半輩子心，總算盼到兒子定下來的那一天。私下裏，陳母沒少在陳良耳邊唸叨，一個三十二歲大齡青年，不結婚，沒女朋友，陳母都快急死了，周圍親戚朋友說媒介紹，陳良一開始還配合，但就是沒結果。
相的多了，難免心生躁意，陳良深覺有自知之明，挪遠點，不在陳父陳母跟前，自然沒以前愛嘮叨。
衛小婉緊跟陳良，到後備箱提行李，剛放下，陳父陳母就來了。
陳母叫了一聲，“陳良。”
陳良轉身“媽。”
衛小婉心一提，捏着陳良衣角，並排站着。
陳母髮絲灰白，由於常年勞作，皮膚比一般人灰暗，臉上掛着笑，眼角皺紋堆積。身材略微發福，但身形矯健，動作靈活。
她爽朗的笑“這是小婉吧。”她拉着衛小婉的手，親切自然。
陳良提前在電話裏說了，要帶個人回來，臭小子還囑咐她，別把人嚇跑了。陳母當即不滿，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不過，她知道兒子脾性，既然把人帶回來，說明是認真的。
衛小婉緊張的扯扯嘴角“伯母好。”
陳母左右打量，小姑娘模樣俊俏，文靜懂禮，滿意的很，嘴角的笑就沒收起過。
陳父話少，和陳良一樣濃眉大眼，但身形單薄些，幫着提了一口箱子。
陳母看出了神，一陣嚮往憧憬，只等着抱大孫子大孫女。
衛小婉硬着頭皮傻笑，暗地拉拉陳良衣角。
陳良終於說話“好了，她臉皮薄，再看都要把人嚇跑了。”
陳母一聽，不樂意了，個死孩子怎麼說話呢，她熱情歡迎還來不及，怎會嚇她。
她皺起眉頭，聲音中氣十足，“不會說話就閉嘴。”
陳母懟兒子可不會手下留情。
陳良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沒辦法，誰叫他現在才把媳婦帶回來。
衛小婉頭次見到他也有喫癟的一天，心情大好，放鬆下來，忘卻了緊張。她主動搭話“伯母，我們先回去吧。”
“哎，好，回家去，別曬着了。”瞧陳母那個體貼勁兒，與對陳良的態度相比，天差地別。
車站離家不遠，十多分鐘的腳程。陳母拉着衛小婉，一路沒鬆手，問她累不，餓嗎，多久到的平城，該事先通知一聲，他們好去接她。
衛小婉突然覺得受寵若驚，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很久沒感受到如此淳樸的長輩之情，陳母事無鉅細照顧她，考慮的非常周到。
房子靠街邊，不過來往車少，挺安靜。
正值飯點，陳母做了一大桌子菜，家鄉菜，非常有特色，衛小婉眼睛一亮，不禁爲自己的廚藝感到羞愧。
陳母一個勁替衛小婉夾菜，“小婉，多喫點，看你瘦的，女孩子得胖點纔好看。”
衛小婉望着已經堆成小山包的飯碗，哭笑不得，“伯母，可以了。”
陳母“多喫點，我看你們年輕小女孩就喜歡減肥，流行什麼，骨，”她問旁邊的陳父“老頭子，骨什麼來着？”
陳良脫口而出“骨感美。”
“對對對，骨感美，瘦的皮包骨，其實一點不好看，你可別學。”她認真叮囑道。
衛小婉享受到了久違的母愛，她媽媽在世時也時常嘮叨她。只有真心愛你、關心你的人才會不厭其煩叮囑你。
她胃口大開，硬是吃了兩碗飯，很久沒喫這麼多，撐着了，她摸摸肚皮，不停打嗝。
衛小婉在收拾餐桌，本來她想洗碗，陳母不幹，讓她只管休息就好，自己擼起袖子洗碗去了。衛小婉是個閒不住的人，見桌子上撒了幾滴油，她叫陳良找來抹布，仔細擦拭。
邊擦邊打嗝。
陳良無奈笑笑，倒杯熱水給她，“讓你喫太多。”
哪知陳母耳朵靈敏，即使一牆之隔也不妨礙她聽見陳良的話語。她手裏拿着一個盤子，上面還有泡沫，扯着嗓子道“她喫你的大米啦，那是我一顆顆種出來的糧食，小婉愛咋喫咋喫。”
她朝陳良送去一個淡淡的眼神，極爲不屑，“小婉，別搭理他。”
陳良對此習以爲常，不作辯駁。
陳母又說“你好意思讓小婉擦桌子？”
那表情彷彿在說，吃了我家大米三十來年，臉皮真厚，也不做點事。
陳良一輩子就服兩個女人，一個衛小婉，然後是陳母。對衛小婉可以事後收拾，陳母不行，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衛小婉背過身，肩膀抖動，憋着笑。陳母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她的夢想就是像陳母一樣，把陳良喫的死死的，還不敢反抗那種。
陳良拿了抹布，湊近她站着，裝模作樣。陳母稍稍滿意，回廚房涮碗。
陳良微弓腰，呼吸散落她耳畔“很好笑？”
濃濃的威脅。
衛小婉擺擺手“不，”她強撐着收斂笑容“不好笑。”
纔怪。
陳良再清楚不過，他張嘴，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又癢又酥。衛小婉瑟縮身子，驚得一顫，嫌棄的臉色“噁心。”
陳良眉頭上揚“再說一遍？”
想到上次因噁心二字引發的“慘案”，衛小婉話題一轉，“給你講個笑話。”
她眼眸亮晶晶，小嘴一張一合，紅豔豔的。也沒打算讓他開口，自顧自說“你知道爲什麼噁心的媽媽抱着噁心哭嗎？”
陳良“…”
衛小婉“因爲噁心死了。”她說的極慢，咬重後四個字。
陳良冷哼“我給你講個故事。”
衛小婉以爲他也會講冷笑話，沒興趣“不想聽。”
“不是冷笑話，是個流傳很久的故事。”
“真的嗎？”
陳良深深看她一眼，“你要認真聽。”
“從前有個人，抓烏龜特別厲害，放話一天能抓一千隻烏龜。這話傳到了皇帝耳中，皇帝不信，下旨給他一天時間，命令他抓來一千隻烏龜。以防他作弊，特地派人在一旁監督。那人抓啊抓，到了晚上卻只有九百九十九隻，始終差一隻烏龜，恰好他木雕技術非常好，於是他想出一個辦法，用木頭刻了一隻烏龜出來，混在一起，難辨真假。第二天，他把烏龜帶到皇帝面前，自信的站在那，胸有成竹。皇帝很聰明，他始終心存懷疑，派人拿出一個大桶，將烏龜全部倒入桶裏，再加滿水，不巧，那隻雕刻的烏龜浮起來了。皇帝大怒，呵斥那人，詢問緣由。那人急中生智，立刻跪下解釋說，‘皇上，那隻烏龜正在聽故事。’”
衛小婉聽他說了一長串，腦袋轉了幾個彎，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陳良玩味瞥她，似笑非笑。她智商回籠，指着他，怒道“你說我是烏龜？”
陳良聳聳肩，鬆口氣“看來你還沒蠢到家。”
衛小婉氣得朝他小腿踹了一腳“你纔是烏龜。”
陳母出來了，見衛小婉氣鼓鼓在一旁，不由分說馬下臉“陳良，你又幹什麼了？”
陳良只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腦中一根神經繃的太直，有點疼。一本正經道“我去找爸說點事。”
然後溜之大吉。
走時，他搖頭笑笑，衛小婉可不就是一隻小烏龜嘛，遇到事情就往回縮，躲在殼裏。
衛小婉挺不好意思，她覺得陳母太偏心了，雖然看陳良喫癟很解氣，但總有些不自在。
陳母以爲她氣得不輕，心中把陳良罵了千百遍，又溫柔地說“小婉你別怕，陳良要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還未跨出門的陳良腳下一絆，“…”
衛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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