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凌晨五點，陳良弄醒衛小婉。
他嘴脣貼在她太陽穴，拇指拂去髮絲，嗓音微啞“起牀。”
衛小婉呢喃“去哪？”
陳良取下衣裳，經過冷風一夜的吹打，已經乾透。乍一接觸肌膚，冰涼爽快。
即使夏季，五點鐘天也沒亮，灰濛濛的，籠罩大地，周圍樹林漆黑一團，蟬鳴聲陣陣起伏。不過，空氣質量非常好，是大城市見不到的，深吸一口，滿滿的大自然味道，樹木花草的芳香撲鼻而來。
衛小婉由他牽着，亦步亦趨，小心跟上。只有酒店周圍有路燈，走出一段路，光線變暗直至消失。陳良似乎對這裏地勢十分熟悉，帶她左拐右拐，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一處山坡。
他們速度不慢，微風打在臉上，使人清醒。衛小婉歪着腦袋朝陳良看，輪廓清晰，他微抿脣，神色不明。
山頂坡度有點陡，陳良大步跨上去，又回身向她伸出手，衛小婉把手放他上面，陳良握緊，略微用力將她拉上來。
還有些早，天的最東邊火紅一片，鍍上了一層金輝，暈染開來。他們席地而坐，陳良攬着她，衛小婉順勢將頭靠他肩膀。
“專門帶我來看日出？”
“可不是。”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情調了？”
衛小婉嘴角含着笑，打趣他，心卻被蜜罐充實。
陳良嗤笑，“就你那傻樣，知道啥？”
言語間寵溺意味十足。
衛小婉心情好，暫時放過他，不計較。
太陽自地平線緩緩升起，透過薄薄的雲層，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發出銀色的光芒。霧氣散去，整座城市明朗起來，建築物林立，車水馬龍如螞蟻搬家，長長一串。
他們在山的最頂端，俯瞰大地，此刻只有他二人，屬於他們的時光。
陳良支起一條腿，半眯眼，眸光深沉，他看着前方“衛小婉，嫁給我吧。”
宛若有感而發，他音調不高，擲地有聲，沉穩有力。
晨風吹散了他的話語，很快無影無蹤。
衛小婉有半刻恍惚，然後驚得連忙偏頭，男人收回目光，迎上她的視線，目不轉睛。
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衛小婉結巴“你，你說，什麼？”
陳良一改往日吊兒郎當，山間寂靜，他的聲音尤其突兀，“衛小婉，嫁給我。”
衛小婉聽不出語氣，一時難辨真假。
不確定地說，“你認真的？”
陳良咬了咬後槽牙，暗啞道“欠收拾呢？”
衛小婉身體跟着一顫，“可是…”
她顧慮很多。
陳良打斷她，“不反對就是同意了。”說完手往兜裏掏了掏，摸出個東西，動作迅速套上她無名指。捏着她的手指，輕輕摩挲，“不許摘下來。”
他語氣極爲霸道。
被他說的一愣，後知後覺低頭看，光線充足的情況下閃爍耀眼，一枚鑽石戒指安穩戴在無名指上。衛小婉內心洶涌，各種情緒撲面而來，眼眶泛紅，一滴淚水從眼尾滑落，世界變得模糊，陳良的面孔也跟着昏花。
陳良把她摟到胸前，大掌往她臉上抹了把，眼中帶着柔情，“出息。”
衛小婉也覺得自己不爭氣，眼淚不受控制噴涌而出。
人往往只有在最愛的人面前，纔會毫無顧忌展現脆弱的一面。
她擡起左手，嗔怪道“這得多少錢？”
衛小婉深知他賺錢不易，心疼他，又怪他亂花錢。
陳良又好氣又好笑，捏着她下巴，直勾勾盯着她“還沒進門就開始管錢了？”
衛小婉打他，嬌態盡露“混~蛋。”
她哭得更兇了。
陳良湊上去，堵住她的嘴，輕柔慢緩，細細碾磨，狼的本性始終遮掩不住，上了癮，大口掠奪。衛小婉輕嚀一聲，雙手抵着他胸膛，陳良停下來，額頭相抵，等她喘過氣，再次覆上去。
他一點一點，親吮她的淚。
“把你交給我，以後錢都讓你管，身家性命都交給你。”他呼吸微喘，一字一頓。
衛小婉“我怕…”
怕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更怕他有一天厭倦了，放棄她。
陳良“怕什麼，有你男人在，天塌下來老子給你撐着。”
衛小婉笑了，掛着淚水撲哧一笑，操着濃重的鼻音道“誰要你撐。”
陳良手掌順着襯衫一角鑽進去，停留在腰間，揉了把，“反天了還。”
衛小婉去拽他的手“真討厭。”
嗓音嬌氣軟糯，讓陳良想到乖順的貓，撒嬌找主人求安慰。
他歪着嘴角“討厭也得受着，一輩子。”
衛小婉倒在他懷裏，不說話。陳良深知她脾性，只會裝慫。
“今天回家？”他在徵詢她的意見。
衛小婉握了握拳頭，鬆開，悶悶回答“嗯。”
太陽當空照，漸漸感受到灼熱的溫度。他們原路返回，下山比上山輕鬆多了，回到酒店，簡單收拾一番，退了房。
在昨天下車的地方坐車，返程，心態完全不一樣。來時，她心事沉沉，眉宇間擋不住煩悶，再回去時，所有的疑慮全部打消。陳良很懂她，知她心底所想，不動聲色爲她準備這一切，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嘗試說服自己，敞開心懷接納他。
不能在一個地方摔倒，就否定一切。
她和陳良十指緊扣，會心一笑，新的生活，新的開始，她要勇敢追求。
折回賓館的路上，衛小婉考慮到第一次見家長，硬是讓陳良陪她去逛商場，第一次見面，不能太寒磣，總要帶點什麼，也是禮貌的表現。
到了賓館，陳良去前臺結賬退房，衛小婉忽然想起什麼，趁着間隙出去了一趟。回來時無意看見附近的藥店，不遠，出門左拐，兩分鐘就到，她進去直奔目標，算算時間，前天晚上到現在，還沒超過七十二小時，應該見效。
她就在那接了一杯溫水，掰了一顆藥，含進嘴裏，順着水流滑進去。過程一分鐘不到，剩下的她揣進兜裏，以備不時之需。
陳良結賬回房間，沒人，他沒多想，整理好隨身物品。
衛小婉進屋，陳良坐在牀沿，擡頭望了她一眼，瞳孔深邃，“去哪了？”
“上廁所。”
她脫口而出，心跳如鼓。
陳良點頭，推着箱子“走吧。”
打了個出租車到汽車站，買票，過安檢，檢票，跟過關斬將似的，終於上了大客車。
陳良和她講過一些家裏情況，他家住在一個小鎮，於周圍其他鎮子，相對偏僻，家裏開了一個小商店，父母務農，是地道的農民。
一個小時的車程，到達目的地，今兒比昨天好，太陽雖大，但溫度不高。
陳父陳母提前得了信，早早在車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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