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六章
她嘟着嘴接起电话，尽量保持声音平和有礼，“喂，杨总，您好。”
杨戬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過来，“寸心，我有两张巴塞尔艺术展的门票，周末要不要一起去？”
寸心不悦地皱皱眉头，“现在是上班時間，您怎么......”
“這也是工作啊。”杨戬义正严辞地打断她。
寸心询问地挑了挑眉，意识到他看不到，问他，“怎么說？”
“艺术展可以帮你找到灵感。”
寸心的笑声听起来很清爽，“哪有逛個展会就有灵感的，设计也是要在充份的背景资料搜集和数据分析下进行的，我觉得我們之前的会议作用還大点。”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骄傲，“而且，我已经有灵感了。”
杨戬的笑声从话筒那边传過来，语气就像在哄小孩子，“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想法。不過這個展有很多不错的作品，看一看总是不亏的。”
寸心转着笔，考虑要不要拒绝他，“嗯……”
杨戬看着手中的两张门票，再接再厉地诱哄她，“這個展票很难买，而且一年就這一次，错過了就要等明年了。”
寸心咬牙。
“你快点答应，就可以快点挂电话继续工作。”
這简直...无耻嘛。
寸心不满地哼了一声，隔了几秒钟，不甘不愿地开口，“好吧...看在工作的份上。”
两人定下碰面時間和地点后挂了电话。
杨戬嘴角绽开一丝得逞的微笑，旁边正在帮他整理资料的向阳打了個冷战，“老板，您千万别被敖小姐看到您现在的样子。
杨戬瞥了他一眼，一脸今天心情好，暂时放過你的表情。
另一边，寸心放下手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得眉眼弯弯。她点开浏览器，默默关闭巴塞尔艺术展的门票购买链接。
周六上午，杨戬到寸心家楼下接她。他提早了15分钟到达，寸心這次肯让他到家裡接她，比起在巴塞罗那已经进步很多了。
接到寸心以后，两人先在展厅附近吃了点东西垫肚子，赶在11点钟展会一开门就进去了。
展览分为7個展区，展示了当代各個派别的艺术作品。与其他画展不同的是，巴塞尔艺术展占地空间大，可以有很多大型立体艺术展品。寸心一进去就被吸引了全部心神，遇到喜歡的作品就走不动道了，往往要杨戬半推半抱才能把她挪动。寸心拿着手机给自己喜歡的作品一一拍照留念，轻声和杨戬交流作品的流派，风格和自己的喜好。遇到喜歡的艺术家或者作品，她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急切地想和杨戬分享自己的心情，十足一個小孩子，连对杨戬的态度也亲近了许多，起码开始用“你”代替那個刺耳的“您”了。杨戬一边耐心听她讲解，一边注意着周遭环境，免得她被撞到。
下午6点，两個人才随着离场的人流缓缓向出口方向走。寸心還有点依依不舍，她一边排着队往外走，一边翻着手机相册咕哝着，“啊，這张角度沒拍好......這张曝光過度了……”眼睛還时不时往后瞄，似乎在考虑能不能再跑进去补拍。在她背后的杨戬对于她走路不看路的行为忍无可忍，大手一伸把她的手机从手中抽了出来，塞在自己口袋裡，无视寸心的抗议，“出去再看，专心走路。”
出去之后，两個人找了家清净的小餐馆吃东西。寸心从杨戬那拿回手机，继续欣赏手机裡的作品。
過了好一会，她发现杨戬已经点完餐，大概觉得自己太冷落对方，便也把手机放下，“你有看到喜歡的作品嗎？”
杨戬从善如流地认真思索了起来，“很难說具体哪個作品，ney的作品印象比较深刻。”
寸心闻言表情灿烂了起来，眼睛闪闪亮亮，“我也喜歡他。”
“他的作品表现形式丰富，而且這次的作品中有很多iPad完成的作品，作为一位年逾90的画家，他坚持尝试新的科技和工具进行绘画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与时俱进，不墨守成规是可贵的品质。
寸心赞同地点头，“嗯嗯嗯。最神奇的是不管用什么工具，你都能从他的作品感受到手的表现力，看他的作品我总能感受到手的力量，好像亲眼看到他的手的转动描绘，這是很妙的事情。而且他受中国画的影响比较深，我也学過国画，可是从来沒想過能把中国画的写意和实物的具象化结合得那么好。”
寸心谈起自己喜歡的事物的样子格外好看，杨戬忍不住想多看一会，想到她今天在丁雄泉的作品前待了很久，就问她，“你好像很喜歡丁雄泉？”
寸心想不到杨戬有注意到，很开心地点头道，“你也注意到啦。很多人說他的作品粗糙。可是我很喜歡他的抽象作品，色彩绚烂，率真无畏的感觉。他的作品总是很大胆地展示欲望，充满生命力，尤其是他的女性形象，性感、慵懒、调皮又很感性的感觉。我觉得他一定很懂女人。”
“那看来我得多研究他的作品，以便更懂你。”杨戬手肘放在桌上，双手交握，清亮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仿佛在筹谋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寸心猝不及防又被调戏了一回，眉毛一扬，“你怎么又来了。”
杨戬嘴唇上扬，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情难自禁。”
见寸心美眸直瞪，似乎要发火，忙转移话题，“我看你对這個艺术展很熟悉？”
寸心不想他又扯到感情的事情，随着他转了话头，“嗯，我去年和前年都有来。巴塞尔艺术展规格高，参展的画廊和艺术家比较固定，虽然很多人都說沒有惊喜，不過看着自己熟悉的艺术家每年出新的作品，尤其是有突破的时候還是很高兴的，就好像陪着他们一起成长一样。我去年還去了迈阿密看他们的海滩特展，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巴塞尔总部看展。”
“巴塞尔嗎？”杨戬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好像在6月份，到时候我陪你過去吧。”
杨戬就這么自然地许诺她去巴塞尔，好像這是天经地义他该做的事情一样，寸心控制不住地心动，不過，离6月還早得很，那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還有两個多月呢，到时候再說吧。”
杨戬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我约定你了，你不准复约别人。”
对此，寸心也只是一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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