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十二章
周六的时候，寸心白天被杨戬叫去看餐厅的灯饰，在家具城逛了一天，等到想起来要過去聚会时已经将近6点了。
杨戬开车送她過去。到了门口，他說這种场合难免要喝酒应酬，他不放心，要留下来等她。
寸心本来想說李骞也在，不会有事的。這话溜到嘴边還是被她压了回去，她纠结了一下，问他，“要不要一起进去？”
杨戬笑了笑，只是說，“算了，以我們目前的关系，你带我参加聚会不合适，到时候也不好介绍我。我在外面喝点东西等你吧。”
杨戬自觉不进去自然是贴心的行为，她有些不好意思，“嗯。你還要开车，别喝酒。”
杨戬轻轻点头，微笑着看她进了包厢。
像杨戬這样的男人，不管走到哪裡，都很容易成为女人的焦点。从他坐下到现在，過来搭讪的女士已经换了好几拨，他虽然很无奈，表面上還要维持着绅士风度。
寸心他们出来的时候，杨戬正跟两位看上去年纪尚小，装扮却十分成熟妖娆的女生解释自己在等女朋友，可以請她们喝一杯，但自己实在不宜喝酒。
寸心跟朋友說了一声，向着杨戬走了過来，脸上似笑非笑，“看来你玩得很愉快啊？”
杨戬听到她的声音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他站起来一個旋身到她身边，跟那两位女生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出来了。”他招手叫服务员過来，“两位小姐手中的饮品算我的。”
他付了账，和寸心一起向出口走去。寸心的朋友還在原来的位置看着他们走過来，脸上的表情有好奇也有暧昧，還有朋友不时地瞄李骞，寸心顿时感到十分尴尬局促。
李骞率先和杨戬打招呼，“你好。看来寸心今天体贴我們都喝了酒，已经先找好护花使者了。”
看李骞這么說，其他人也纷纷打趣寸心懂得未雨绸缪，其他女生嗔怪男生這话是在怪她们不懂事。大家一顿插科打诨，才算解了寸心的尴尬。
寸心感激地对李骞笑了笑，李骞回了她一個宽慰的笑容。
杨戬看着他们的互动，心裡有些不舒服，脸上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和寸心的朋友应酬了几句，带着寸心先行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寸心沒有跟杨戬說话，只是靠着窗口闭目养神。
到家后，寸心本来想直接下车走人的，却被杨戬拉住了，他似乎又好笑又无奈，“你生气了？”
寸心坐回座位上，“沒有。”
杨戬看着她脸鼓鼓的，嘴唇也不自觉地嘟起来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猜猜，你是吃醋了？”
寸心脸上闪過一抹红晕，抱着双臂，眼睛看着前方，“有毛病。谁吃醋了？”
“你。”杨戬逗她。
看她转過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又忙着给她解释，帮她顺毛，“别生气了，她们只是搭讪两句而已，我不会乱来的。你看你和李骞，我都沒吃醋。”
寸心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和学长怎么了？”
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的杨戬低垂了眼眸，“你跟他偷偷互动我看到了。”
寸心皱着眉头回想，想起她和李骞的相视一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戬，“你個幼稚鬼，学长明明在帮我們解围。”
杨戬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妒忌是不讲道理的，我不喜歡看到你们关系亲近，更不喜歡你们默契十足的样子，就像你明知道只是酒吧裡的逢场作戏，還是会吃醋其他女人搭讪我一样。”
寸心柳眉直竖，“杨戬，我才发现你挺不要脸的。你一方面坐实我在吃醋，一方面又把自己的罪名摘得干干净净，把搭讪的過错都推到那两個女生身上。而且，我和学长光明磊落的，你怎么每次都說得好像我在故意跟他搞暧昧一样。”
杨戬欣赏着寸心生气时的生动表情，忍不住弯了嘴角，“首先，我說的是事实，我沒有和其他女人喝酒取乐，而你确实感到不舒服，你不能否认。其次，我相信你和李骞沒有暧昧，但我确实不喜歡他。”
寸心有些疑惑，“說起来，你对学长好像一直都比较抵触，可是为什么呢，我自认为和学长的来往沒有越矩的地方吧。”
杨戬有些自嘲，“或许是因为我嫉妒他吧。”
寸心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你嫉妒他什么？”
杨戬看着她，“当年高考的时候我报了和你同一個学校。那個时候，我以为我們会一直在一起，大学，工作，结婚，生子。可是最后在大学裡，甚至毕业后這些年在你身边的却是他。每次看到他站在你身边，看到你对他微笑、撒娇，我就忍不住想這些都应该是属于我的。所以那天你抛下我跟他去吃饭，让我有了危机感，我才决定告诉你真相。”
寸心恍然，“难怪你那么突然带我去一中。其实你沒必要這么想，或许反過来想，你跟我就算去了同一所大学也不一定会有结果，也许你在大学会遇到另一個心仪的女生，也许你会发现我們根本就不合适......”
“不可能。”杨戬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对寸心這么轻描淡写地否定他们的感情很不满，“寸心，不要這样子否定我們的感情，你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沒有嗎？哪怕過了這么多年，哪怕你失忆了，我知道那份感情一直都在，否则在西班牙那天晚上，你怎么会接受我。”
寸心脸刷地红了，她语气急促地說，“我那天晚上喝醉了。”
杨戬勾了勾嘴角，“真的醉死了就不会有那一夜了。寸心，你的身体不会骗你的。”
寸心抱着双臂不看他，“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過我也不排斥它顺其自然地发生。”
寸心不吭声，似乎不想继续這個话题。杨戬笑了笑，神情却渐渐凝重起来，“我一直在想，当初如果沒有发生火灾，如果沒有那些事情，我就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像李骞那样陪着你，保护你，你不会受伤，我們不会分开這么久，我們一定会過得很幸福。”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寸心，我失去的太多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寸心看着他因为激动而起伏有些剧烈的胸膛和他眼裡的痛苦有些担心，她轻轻拉着杨戬的手臂，想要让他冷静下来，“杨戬。”
杨戬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睁开眼，笑着看着寸心，“对不起，我失态了。”
寸心摇摇头示意沒事。
杨戬握住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寸心，我想要你。”
寸心看着杨戬，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也知道她是心动的，可是，“杨戬，你确定你的感情嗎？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你爱我嗎？不是高中时的我，是现在的我，已经27岁的我，在做陶艺师的我。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只是不甘心，你只是想弥补当初的遗憾。你...你会不会被自己骗了。”
杨戬靠着椅背，认真思索着寸心的话。良久，他带着笑意斜過头看着寸心，“這就是你一直在担心的嗎？老实說，我确实不甘心，我确实想弥补遗憾，我也沒办法在现在的你和高中的你之间做選擇，因为在我眼裡，你们就是同一個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跟你在一起，在我面前的你。寸心，你觉得這還不够嗎？這些感情难道不是爱情嗎？你說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能你觉得一见钟情是因为外貌或者直白地說是□□。那如果是日久生情呢，是不是就有可能是因为习惯。每种感情的发生我們都能给它找到一個理由，如果因为這些理由，它们就不算爱情，那爱情又是什么？”
寸心咬着下唇，她觉得杨戬說得有道理，可她心裡還是有疑惑和不安。
杨戬见状接着說，“寸心，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感觉，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觉得這才是最重要的。我今天很高兴，因为你会为我吃醋，這說明你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所以寸心，你要跟我在一起嗎？”
寸心還有些懵，她皱了皱鼻子，“我沒有說要跟你在一起。”
杨戬轻叹一声，“寸心，你在骗你自己嗎？”
寸心抗议，“我沒有。”
“你喜歡我嗎？”
寸心下意识地反驳，“我才不喜歡你。”
杨戬点头，“对。你沒有在骗你自己，你是被你自己骗了。”
寸心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杨戬扶着她的双手，“你是不是一直在暗示自己你不喜歡我？”
寸心下意识地想反驳他，杨戬赶在她之前說道，“寸心，不要被你的惯性思维欺骗。人生很无常，我不想你思虑過多，我不想你有遗憾。你只要确定你自己的感觉就够了，跟着你的感觉走。”
寸心被杨戬一套一套的理论說得头疼，她有些不满地打落杨戬的手，“我沒喝醉都被你說醉了。我不要跟你聊天了，我要回家了，再见。”
杨戬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寸心不耐烦地回头看着他，“你干嘛？”
杨戬一脸无辜，“你還生我的气嗎？”
寸心一脸无语，她使劲抽了抽手，但抽不开，她无奈地說，“我不生你的气。我可以走了嗎？”
杨戬满意地放开她，嘱咐道，“到家记得锁门，在窗口跟我打個招呼。”
寸心开门下车，“知道啦，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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