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十三章
他们两個好像渐渐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杨戬定制的陶器已经投入了生产，预计到月底可以交货。和杨戬在公事上的牵扯变少了，私人的牵绊却与日俱增。寸心隐约感觉得到杨戬是在故意增加他们的交集和牵绊，他正在一步步渗入寸心的生活，他在慢慢让寸心习惯、依赖他的存在。
寸心很清楚這点，可是她沒办法拒绝杨戬，她几乎沒办法拒绝杨戬的任何一次邀請。
从理智上来說，她知道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可是在感情裡，理智什么占過上风。
也许她也在等，等自己妥协，等自己对杨戬彻底沦陷，她想，是不是這样她就不用做决定了。
傍晚的阳光带着橘黄色的微微暖意覆盖在他们身上，杨戬看着坐在沙发另一边眼神朦胧的寸心，“你在想什么？”
寸心捧着马克杯，牙齿咬着马克杯的边缘，“我在想如果我沒失忆，我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
杨戬假想了一下，笑着說，“可能孩子都有三個了。”
“你要生那么多？”永远抓不住重点的女人。
“如果你不想，我們可以再商量。”
寸心重新靠回椅背，“如果是她，会同意跟你生三個嗎？”
杨戬考虑了一下，“不知道。我們以前沒有讨论過。”
寸心转头看着他，“你会遗憾嗎？沒有跟她在一起你觉得遗憾嗎？”
杨戬扭头看着她，“我不遗憾。我和你還在一起。”
寸心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情绪，“我不是她。”
杨戬摇摇头，“你只是怕自己不是她。”他看着她的侧颜，犹豫着要不要帮她把掉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寸心，你有沒有想過你为什么害怕我爱的是以前的你？我和你重逢以后相处了這么久，你真的相信我只是在爱着一個影子嗎？”
寸心抬起眼睛，楚楚地看着他，“那我为什么害怕？”
杨戬還是伸出手帮她把头发塞到耳后，“你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在学校被袭击和失去记忆的事情让你对這個世界缺少了安全感；我的爽约让你不信任任何人。在西班牙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戒备心很强，你对所有人都是有所保留的，你的情绪不再外放，你也很难对他人亲近。”
寸心红了眼眶，她把手放在靠背上，头垫着自己的手肘，沒有說话。
杨戬带着怜惜和愧疚看着她，“寸心，你恨不恨我？”
寸心摇摇头，“你不是故意的。”
杨戬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故意，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寸心摇了摇头，“伤害我的不是你，是那個流浪汉。我知道自己对這件事不是全无芥蒂，可是我不想把别人的過错强加到你身上，我不希望你愧疚，更不希望你因为愧疚而想跟我在一起补偿我。”
杨戬苦笑了一下，“你說错了，如果是因为愧疚，我应该远离你，不让自己有机会再伤害到你。我应该愧疚的是，我明知道自己可能会给你带来痛苦，還是不想放弃你。只是寸心，我想知道，哪怕带着芥蒂，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寸心低着头說。
杨戬說道，“其实你知道的，不然你不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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