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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庐江两闹(其之三)

作者:果壳裡的大杰子
秦隽在通明山庄时经常跟着威房的人胡混,言笑酬则是本来就出身民间。

  所以相比于他们两個,藏真心的江湖经验实在少得可怜。

  尤其是民间和江湖中间那條界线到底在哪,如何才能从一座城裡找出和江湖有关的消息、线索這方面,藏真心唯一的经验便是和秦隽一起化名到建安城裡查缕臂会之事的时候。

  陈至跟藏真心說明秦隽和言笑酬会在庐江郡庐江城裡后,藏真心自己一個人来到這裡,身上只有钱财,她对自己的武功也并不算很有信心。

  虽然藏真心如今已经算是一名修炼者,這种造诣放眼扬州地界上,一般小门派裡也只会有几個出类拔萃的能稳稳赢過她。

  只是实战经验的缺乏,和接触太多高手,让她沒法正确推测自己的实力到底算什么程度。

  闯荡江湖最需的胆量和信心這两点,藏真心尚不具备。

  是以藏真心虽然早“三悟心猿”孙游者和“下下签”夏尝笑一日到达庐江城,如何找秦隽和言笑酬碰头,对她却成了一件难事。

  藏真心选用了自己唯一有经验的做法。

  還是赌坊,還是大杀四方。

  藏真心的赌运向来不错,她成功地让不少江湖過客欠下了她的钱,這個时候她便打听,结果一无所获。

  即使如此,她的目的也算有一项达到了,她本来就相信以现在“闭眼太岁”和“口舌至尊”的恶名,即使打听不到“口舌至尊”秦隽的所在,总能把自己在赌坊给人免债和找“口舌至尊”的风声传出去。

  她姓藏,但是藏并不是她的個性。

  她相信传出去风声之后,如果陈至所說不假,秦隽和言笑酬真以庐江城为据的话,這两人早晚会找上她来。

  办法是不错的办法,可也确实是设想地太少的办法。

  藏真心沒亲自深入過诡谲的江湖,所以她還在等待秦隽和言笑酬的人找上门来,她就已经被其他知道“口舌至尊”名号意味的人发现。

  等着“摘瓜”的人。

  “下下签”夏尝笑跟着范“大饭头儿”的时候看到的汉子名叫张铨生,是庐江城裡一個名叫泽生帮的小帮派的二当家,大当家正是這汉子张铨生的亲大哥张泽生。

  泽生帮的无赖各式各样,其中就有好赌且嘴碎的,正是這种人把有位红衣姑娘要找“口舌至尊”秦隽的风声传回了泽生帮裡。

  张泽生自己也曾在第一次近苇原会聚群豪时候去到過近苇原上,他听完了针对“切利支丹”贼人的计划后就决定不带帮众参与,于是一早找個机会带人溜号。

  可他见過藏真心。

  张泽生亲自到庐江城裡的“锈铜坊”赌坊走了一遭,他远远便认出了藏真心就是曾经和“闭眼太岁”“口舌至尊”一起出现在那近苇原上的红衣姑娘。

  认出人之后,张泽生便起了摘瓜之念,他首先想到了庐江郡裡的另一股势力曲道门。

  曲道门本是一派不正经的道门左道所兴,吸纳了很多江湖裡做黑买卖的强人,从此也成一股活动范围仅限于庐江郡的强横恶势力。

  曲道门的首脑洪道人也是個擅长走动的人,也正因为這位洪道人年年给這一代管事的玄衣卫试百户裘非常上贡,所以曲道门也算過得一直平安舒心。

  近苇原之会,曲道门却不敢参与,就算他们在玄衣卫裡打通了裘非常這個熟人,可哪知道自己的人会不会落入玄衣卫其他人物的法眼裡,被玄衣卫想来顺手收拾掉?

  近苇原上“天下第一剑”江南城控诉“闭眼太岁”陈至谋害自己的儿子,第二天這位“天下第一剑”便失去踪迹,裘非常带走一小半服他的玄衣卫也不知去向。

  玄衣卫成了一盘散沙的现在,张泽生主动来示好曲道门并且希望能一起“摘瓜”,蛰伏了一阵子的曲道门正打算赶着扬州大乱的风头浪尖找個机会跑出来。

  事情谈好,张泽生方面负责封锁這位红衣姑娘的消息,洪道人聚集了自己這曲道门裡手最硬的几個弟兄,准备自己带领少量精锐办了這件事。

  毕竟這位红衣姑娘不提,如今各個小门派对“口舌至尊”发出的花红就达到了近三千两银子,如果能引来“闭眼太岁”,那就算只能拿住死的也是两万多两的进项。

  曲道门东躲西藏之下并无安稳产业,洪道人可是很眼红這笔花红。

  洪道人更相信事情一毕,分给泽生帮几千两自己這边拿個大头,以双方武力的差距泽生帮也不敢說個不字。

  八月二十這天,洪道人带着曲道门裡武功最好的三個人到了庐江城裡,被张泽生带着十几個人招待,奉为上宾。

  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這边办事稳妥,洪道人等四人到了后正好有個泽生帮的帮众来报,說那红衣姑娘果然又在“锈铜坊”替人落注免债。

  张泽生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稳坐泰山一样夸了這名帮众后,便对洪道人道:“上师来得正是时候,本帮连那位姑娘落脚的客店也已经摸清查明。

  那位姑娘应该尚未接触到‘口舌至尊’‘闭眼太岁’,正是拿她来诱那另外两人的大好时候!”

  洪道人双眼一眯,赞了句“好”,装作送茶进口,却已经将泽生帮的人手打量了個透。

  洪道人本是名炼觉者,兼之经验丰富头脑也算明晰,只是看了一圈就已经把泽生帮的众人什么斤两在心中评了個大概。

  张泽生动作虚浮,用的乃是大铁棒,不過看他双手起落就知道凭得是一股蛮力,既沒有摸到修炼者的门槛功夫也不到家,一双手臂多处還显出他有沉疾,多半就是强用不熟悉的兵器而损伤自己的筋骨所致。

  他弟弟张铨生相比之下更加聪明点,从虎口和身上的疤看這人倒是真常和人动手的,功夫应该也只平平,用的是刀剑一类利器。

  只有一個人站在那裡自然显露出一股冷冽气质,這人看着年岁不大,整個人如同从冰窖裡走出来一样,一袭青衣对他好像有点宽松,但是箍在双袖外面那对黑铁护腕上虽有刀剑之痕却不影响护腕的黑亮。

  加之這人背着一口宝剑,光看剑柄形制只怕比寻常宝剑要稍重,显然是选了趁手之作。

  只有這個人洪道人觉得是号人物,偏生又沒法看出更多的深浅。

  洪道人只好装作随口问出一句:“這位朋友看着也一身业艺,不知道张帮主从哪裡找来?”

  回答他的是张泽生之弟张铨生:“上师明鉴,庐江城裡花子弄有位极像‘口舌至尊’的人物。

  因为事情太過凑巧,花子弄那些叫花子的‘大饭头儿’和我知会之下决定先稳住那人,就怕真是‘口舌至尊’为和那红衣姑娘碰头而来。

  范‘大饭头儿’和我甚有私交,我要他稳住那人,等红衣姑娘制住了再去试那人到底是也不是。如果不是,范‘大饭头儿’自己谋了那人身带的细软,如果是,他也不過想分些汤水尝尝。

  范‘大饭头儿’掺和进来不是坏事,起码這样我們可以確認這红衣姑娘不是凭空找来,真有個在花子弄藏身类似‘口舌至尊’的人物等着人碰头。

  大哥把红衣姑娘的消息封锁得好,现在這人還浑无知觉,大有事后拿他一试的价值。

  而這位夏兄弟,就是范‘大饭头儿’找来的帮手,夏兄弟不愿意說和范‘大饭头儿’什么交情,却显得极重义气,只說结果范‘大饭头儿’满意他便可以。”

  洪道人眉头一皱既舒,口中道:“好,夏兄弟尽管放心,事成之后,范‘大饭头儿’那裡保管他心满意足。”

  夏尝笑心中暗笑,面上一样冷峻,冷冷拱手答道:“‘大饭头儿’对我曾有不可与外人道的恩情,只要能偿這份恩情,請上师随意用我夏某之剑。”

  洪道人其实担心的是既然那群叫花子請来這号人物,事后要分他们多少才能免于节外生枝,对于夏尝笑的来历他倒是沒有进一步的怀疑。

  江湖中无名强人落魄一时,因此欠了叫花子恩情的事也时有发生。夏尝笑话說得一本正经,正像是這种身份“不好宣說”的人物,他符合洪道人对這种人的一切想象。

  夏尝笑其实只是跟了张铨生一路,到了像是据点的地方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后便登门踏户,自称是“大饭头儿”請来的帮手。

  张铨生只道范“大饭头儿”无胆直接参与行事,找了個有点功夫的能人来帮,這也符合张铨生对范“大饭头儿”的印象,所以完全沒有生疑。

  确实在他看来,姓夏的也只能是范“大饭头儿”找来的人,此事绝无虚假,否则這姓夏的从哪裡得知他和范“大饭头儿”避开人私谈的事呢?

  洪道人思来想去,虽然对夏尝笑有了提防,防得倒多半是事后這人为叫花子出头碍事,還沒曾想到行事之时夏尝笑便会出手妨碍這层。

  洪道人捋捋自己灰须,笑问张泽生:“不知道张帮主稍后打算如何行事?”

  這也是夏尝笑关心的细节,他也不由得侧耳去听。

  张泽生道:“我帮众中有名昨天被那位姑娘代为落注免债的,等下由他出面,借着昨天之恩再落注输光身上铜钱,再等那姑娘耐不住来相助。

  相助之后,他便开始哭诉一套我编好的說辞,卖卖惨相,诉自己在城南门外城隍庙有個很恶的债主,自己若不能在一日内還钱便如何云云。

  我又叫他到时候只說那债主姓秦,乃是個青年人物,想那位红衣姑娘便会以为是‘口舌至尊’来搭她的线,被诱到城隍庙去。

  如此一来,纵然花子弄那人沒被稳在花子弄又冾是‘口舌至尊’,事情也发生在城外,料我們可以先下了红衣姑娘這一城。

  我更让他带了一包干皂角,到时候我們两路人马分别跟去城隍庙,這红衣姑娘察觉不对之时,一包干皂角撒她鼻脸,从口鼻处让她不住流涕,顿时反抗之力也弱了五六成。”

  洪道人点头,心道這张泽生功夫虽沒什么,心眼却的确好用。

  皂角进入口鼻腔,那便是炼体者也得不断打喷嚏吐口水把口鼻腔弄净了才能不受影响。

  能想出這等腌臜手段,這姓张的将来如果势力做大,倒会是号黑道上的人物。

  夏尝笑心下也对這一手颇感棘手,那位“上师”功夫底细不明,从举手投足看他和他带来最为精壮黝黑的那個汉子都是好手,如果那红衣姑娘功夫和自己一般水准,战力受制之后自己和她如何从重围之中安全?

  夏尝笑马上心中另生一计,心想一会儿分两路跟上,如果有這曲道门的四人中较弱的路上便可暗暗先弄掉,到时候的对手少一個是一個。

  他是“摘星楼”杀手,杀手有杀手的行事风格。

  夏尝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位姓张的帮主,他以杀手的直觉又觉得這人不可小觑,虽然看着并不像好手,未必就沒有暗伏其他一手。

  毕竟這人刚才提出用干皂角的這一手,细想之下虽然不如丁卯火刺毒一样瞬间便让胜败定局,可对炼体者也有颇强的拖延之效,居然更加好准备而且范用。

  能想出這种手段的人,不会是個简单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尝笑把目光移到這张泽生身上的时候,他觉得张泽生本来也在多盯他,只是很适时地移开了目光。

  夏尝笑只多看了张泽生一眼而已,紧接着便移开目光,把冷峻不关心的模样展得彻底。

  只是如果自己沒有看错,這姓张的果然注意了自己,半路上是否真的适合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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