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风云雷动
冥月揭开襁褓看着裡面的婴儿,“全族只幸存了三個,都在我們這個部落裡。”
“怎么這么巧?”吴东方问道。
“因为我們的部落最偏远,他们派来的人急于动手,沒有进行详细的观察。”冥月說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沒有再问。
穿過两條街道,三人,确切的說连襁褓裡的孩子是四人,来到了一处院落的门前,這裡是城裡唯一一座有院子的建筑,占地很广,有足球场大小,裡面有三排彼此独立的房子,每栋房子都不大。
进了院子之后冥月往西走去,“這裡是巫师住的地方,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裡。”
“這裡好像沒住几個人。”吴东方說道,三排房子,一排有五栋,总共有十五栋小房子,但现在這裡只有两栋房子有亮光。
“我們平时不住在這裡。”冥月走到西南角落的一栋房子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有二十几個平方,裡面很空荡,靠窗的地方有一张竹床,上面有简单的被褥,中间有一张方桌。
“這裡经常有人打扫?”吴东方打量着房间,南方湿气重,不住人的房间很容易有霉味,但這裡沒有,而且地上也沒有灰尘堆积。
“是的。”冥月拿出火捻子点亮了油灯,所谓油灯就是一個盛着某种油脂的小陶碗加上灯捻。
“我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你们先安顿下来,我去问问明天来的是哪位天师。”冥月转身出门。
冥月走后,那個抱孩子的妇女走了過来,笑着冲吴东方說道,“恭喜你啊。”
“知道了女巫师的名字是不是就一定要娶她?”吴东方把饭桶卸了下来,
“你不喜歡我們巫师?”妇女很是惊讶。
“我就随便问问,你快把孩子放下来吧。”吴东方指了指床铺。
今天走的很急,這個妇女早就累坏了,但她并沒有把孩子放到床上,而是抱着孩子坐到了角落裡,吴东方怎么劝她就是不肯睡床,說那张床是巫师的,她不能睡。
半個小时之后,冥月回来了,带回了一罐米粥。
“有什么好消息嗎?”吴东方问道,冥月回来之后說话的语气和举动說明她心情比离开的时候要好。
“沒什么,早点睡吧,天师明天一早就会赶来。”冥月把床铺让给了一脸惶恐的妇女和她的孩子,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门口西侧。
“金族有几個天师?”吴东方凑了過去。
“三個。”冥月随口說道。
“你跟明天要来的那個天师熟不熟?”吴东方问道。
“熟,你想做什么?”冥月反问。
“你能不能让他测测我。”吴东方笑道。
“你想做什么?”冥月笑道。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学法术。”吴东方說道,火族天师的赤焰火舞始终萦绕在的脑海裡。
“行,明天我跟他說說。”冥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吴东方欢喜点头,他本身也沒抱太大希望,不過最好還是试试,要是能学法术就再好不過了,要是不能学也彻底死心了。
饭桶白天睡够了,晚上开始活动,房门是关着的,它出不去,哼唧了一段時間开始找事情做,把房间裡的床腿给啃了。
凌晨三四点钟,吴东方被院外传来的杂乱說话声吵醒了,醒来之后发现冥月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边梳头。
“你怎么不点灯啊?”吴东方被冥月吓了一跳,黑灯瞎火的看到女人梳头是很吓人的,更别說這個女人還戴着面具。
“门口有水,你也梳洗一下,今天部落裡的人都会過来,你要带着熊王露面。”冥月继续梳头。
“那也不用這么早就過来吧。”吴东方打了個哈欠。
冥月起身点上油灯,走過来把自己的木梳递向吴东方,“把头发扎起来,胡须也剃掉,再换身衣服。”
“他们要看的是饭桶,又不是我。”吴东方摆手沒接对方的木梳。
“你不愿用我的梳子?”冥月有些不悦。
吴东方一听,急忙把木梳接了過来,其实冥月說对了,他的确不太愿意用冥月的梳子,他感觉自己跟冥月的事情有些突然,他对冥月仅仅处于有好感的阶段,還沒想好要不要娶冥月。
头发太短,扎不起来。胡子倒是可以用匕首剃掉。他就這一身衣服,沒得换,酸就酸吧。
院子外面的人越聚越多,說话声越来越大,早上七点来钟,冥月抱着孩子带着吴东方出门来到院子裡,院子中间有條挺宽的石路,石路上站着六個人,都是手拿铜杖的巫师,站在前面的四個年纪比较大,都是男巫师,后面的两個一個是昨天跟冥月打招呼的女巫师,另一個是被饭桶抓伤了手的男巫师,他们两個怀裡都抱着一個孩子。
冥月抱着孩子站到了他们身后旁边,吴东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抱着饭桶坐到了路旁的一個石墩上。
“起来,那是栓马的。”冥月低声說道。
此时院子的大门是开着的,很多人挤在门口往裡张望,挤不到门口的人都围绕在院墙周围,踩着石头露出個脑袋,院子周围的那些房子上面也坐满了人,树上也有。
那個被抓伤了的男巫师冲冥月笑着挥手,冥月装作沒看到,并不搭理他。
冥月昨天晚上放那几個男性村民出去自由活动,他们肯定是把消息泄露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知道了吴东方怀裡抱着的就是他们金族下一任白虎天师的坐骑,在天师沒有到来之前,饭桶成了他们围观的重点。
族人都认识饭桶是只貔貅,但他们好像并不感觉意外,因为在他们看来熊罴和貔貅都是熊,而且貔貅比熊罴更加凶猛。
“天师什么时候来?”吴东方低声冲冥月问道。
冥月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他不要乱說话。
吴东方等的无趣,将视线转移到了站在前面的那四個巫师身上,這四個巫师最小的也快四十了,老的应该超過五十,穿的袍子跟后面這三個年轻巫师样式是一样的,只不過颜色是蓝色的,他们手裡拿的铜杖顶端也不是牛头,而是弯角的羊头,可能也是他们法师地位的一种象征。
等了半個多小时,太阳从东方露头,与此同时东方天际传来了轰隆的雷声,听到雷声传来,城中众人开始欢呼。
此前吴东方曾经听冥月說起過金族天师的身法是风云雷动,快速移动的时候会发出雷鸣,东方天际有雷声传来說明负责测试的天师马上就要到了。
心存好奇,吴东方扭头看向东方天际,但他并沒有看到天上有人,這說明金族的身法虽然很快,却并不能像超音速飞机那样跑的比声音還快,声音先传了過来,人還在后头。
东方传来的雷声越来越响亮,沒過多久东方空中出现了一個小黑点。
“這种法术好是好,就是声音太大了,不适合偷袭。”吴东方撇嘴說道。
冥月闻声转头,吴东方急忙将视线移回空中。
随着距离的缩短,小黑点逐渐变大,已经隐约能够看出人形。
距离再短,就能看到那個人穿的袍子并不是黑色的,而是很深的紫色。
等到天师到了部落城池的上空,雷声逐渐消失,這时候可以看到這個天师是個六七十岁的老人,反背双手踩在一根铜杖上。
雷声虽然消失了,天师仍然在空中移动,只不過速度比先前慢了不少,這时候吴东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风云雷动只在全速前进的时候发出雷声,速度一慢雷声就沒了。
天师到得院落上空开始缓缓降落,這一幕令吴东方很是惊叹,他想不通对方是怎么抵消掉万有引力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通過修行,将自身的某种潜能给发掘了出来,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越来越多的借助工具和器械,反而忽视了对自身潜力的发掘和利用。
這时候他看清了這位天师的身形和样貌,這個天师并不很高,可能也就一米七多点儿,瓜子脸,偏瘦,颌下有山羊胡子,看着很有威严,虽然年纪大了,却不难看出在年轻的时候是個美男子。天师脚下踩的铜杖顶端是個狰狞的兽头,這种形状的兽头令他感觉很眼熟,仔细一想這种兽头往往出现在古代的青铜器上,应该是饕餮。
距离地面四五米的时候,天师收回铜杖,飘身落地。
等他站定,所有巫师手拄铜杖单膝跪倒,“恭迎天师。”
這句话是吴东方的理解,实际上這些巫师說的话很长,而且带有语气词,“尊敬的天师啊,請接受我們谦卑的迎接和真诚的敬意。”
天师并沒有开口回应,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大的架子。”吴东方暗自心道。
那些巫师和法师见天师点头,直身站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们可能通過气儿,沒有任何的废话和场面话,起身之后前面的四個法师分列左右,排在最前面的女巫师抱着孩子走了過去。
天师接過女巫师双手递来的襁褓,伸出右掌贴上了孩子的额头,与此同时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之后天师睁开了眼睛,摇头過后把襁褓還给了正在忐忑等待的女巫师。
女巫师沮丧退下,被抓伤的男巫师走了過去,但测试之后天师仍然摇头。
冥月最后一個抱着孩子上前,天师的手掌在這個孩子额头上停留的時間比前两個都要长。
足足三分钟,天师终于睁开了眼睛。
院落内外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天师缓慢的点了点头。
千人呐喊,万众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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